144 她是唯一
辽皇的话让耶律宗骁脚步生生一顿,辽皇以为自己的话会让他改变主意,不觉又添了几句,“你比朕还清楚,那纳兰幕凉这些年来,不过为了保护你真正要娶的玉拂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她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颗棋子。玉拂才是你真正的妃子,未来的皇后!你不要被那女人一时『迷』『惑』而忘了根本!”
辽皇此刻还相信,他能够说服耶律宗骁。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难道他还不了解吗?可就是这个让辽皇最放心的儿子,却在此时,再次给了他当头一棒。
“父皇,你也该清楚!若我下定决心想要的人,便不会在乎什么根本不根本!我此刻要的就是唯一的纳兰幕凉!至于玉拂,她在我心中并不是唯一!”
语毕,他脚步不停的走出了大殿,辽皇震惊的看着背影决绝的耶律宗骁,这一刻,心底恨不得纳兰幕凉这个人能从此在北辽消失。可辽皇心中又没有底,若纳兰幕凉真的就此消失,拓博堃也好,纳兰天作也好,这几股潜伏至深的可怕势力是不是会同时摆到了明处呢?
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难道是要改变这北辽的天不成?
“锦飒!”辽皇皱眉开口,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抹黑影从暗处闪身出来,恭恭敬敬的跪在辽皇身前。
“启星之光调查的如何?”辽皇面『色』铁青,显然还没从刚才被耶律宗骁顶撞的愤怒中挣脱出来。
“回皇上,启星之光的主人是皇家书院的学生无异,排除里面的皇室子弟,以及与皇室沾亲带故之人,再排除不满十八岁的学生,最后剩下可能是启星之光主人的学生一共有三十六人。这其中男子二十六人,女子十人。属下已经派了二十六名经验丰富的暗卫暗中监视这二十六名男子,一旦发现有异常举动,定会在第一时间回禀皇上!”
锦飒说完正要退下,辽皇突然想起了什么,挥挥手让他上前听话。
锦飒一愣,不敢多疑,急忙上前站在辽皇身侧。
“这十名女子之中可有一个纳兰幕凉?”辽皇不由自主的问着锦飒。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这启星之光的主人素来只有男子才能驾驭,他怎么刚才一念之间就怀疑到了纳兰幕凉呢?
锦飒也是明显一愣,“回皇上。这十名女子的确有纳兰幕凉。但启星之光的主人在过去十一次出现可都是男子,这纳兰幕凉……”
“朕明白。可是朕心里头总觉得别扭……行了,你再多派出十个暗卫,盯紧了那十个女学生。尤其是纳兰幕凉那边,你让……”辽皇迟疑了一下,继续道,“纳兰幕凉那边你让沙京亲自盯着,盯紧了!朕要知道纳兰幕凉所有的举动!听到没有?”
“是!”锦飒虽然震惊于辽皇的决定,这沙京可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暗卫啊,竟然用来去盯着一个纳兰幕凉,会不会大材小用了?虽然这么想,但锦飒不敢耽误,闪身出了大殿,重新安排一切。
偌大的乾清宫,辽皇端坐正中,宽大的龙椅看似金碧辉煌,却是四不着边,不能靠着,不能依着,只能挺直了背脊坐在上面。人人都看这皇位金光闪闪,高高在上,谁又懂坐在这上面的如履薄冰之感呢?
辽皇缓缓阖上眸子,心底默念一个名字……纳兰幕凉……
……
宫外,天骄府天骄府是辽皇三年前从国库里面拨了专款在宫外给耶律宗骁修建的府邸。辽皇亲笔题书,赐名天骄府,足可见辽皇对于耶律宗骁的宠爱。
耶律宗骁一夜无眠,一直站在窗前,一众护卫都不敢进去打扰。明月才刚刚被施以重刑,谁都知道三殿下现在心情捉『摸』不定,唯独兰英姑姑这会是唯一可以安全进入书房的人。
兰英端着一碗审查走入书房,一眼便看到耶律宗骁伫立在窗前的侧影,俊逸无双的完美侧脸,薄唇『性』感,鼻梁高挺,眉『毛』浓密如剑,瞳仁深邃如海。
都说薄唇的男子薄情,可兰英这么多年看到的耶律宗骁却对一个玉拂用情至深,深到令兰英几次嫉妒的想要毒死玉拂。却终究走不出那一步!玉拂是辽皇和耶律宗骁同时捧在手掌心的明珠,兰英纵然妒意冲天,却始终不敢动玉拂一下。
看如今……怎会平白无故的又多了一个纳兰幕凉呢?这些年来,不论纳兰幕凉如何表示出对耶律宗骁的爱慕,兰英始终没将纳兰幕凉看做是一种威胁!是不是她也跟耶律宗骁一般,犯下了轻敌的大错?
耶律宗骁转身之际,就看到兰英捧着参茶出神。耶律宗骁挑眉,淡淡道,“姑姑,参茶放下,你先出去吧。本殿下要一个人静一静。”
“殿下,您是为了纳兰幕凉的事情烦心吗?”兰英放下参茶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试探的开口,毕竟,她自认自己在耶律宗骁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同的。这些年来,他不都一直允许她揣测他的心事吗?
“姑姑猜对了。”耶律宗骁笑了笑,答案令兰英满意。兰英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温柔绽放,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倾慕了多年的男人。
可是耶律宗骁下面一句话,却让兰英的笑容如冰霜一般瞬间凝结,一下子寒彻到了心底。
“不过姑姑也只能猜这一次。本殿下的任何心事,姑姑都可以猜上一猜,独独是关于纳兰幕凉的,在本殿下心目中是独一无二不容任何人猜测试探的,姑姑也不例外!姑姑记住了,不要让我罚了你之后,你才知道后悔。”
不冷不热的语气,唇角勾起的淡淡笑容,怎么看耶律宗骁都像是在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可偏偏他眼底的坚定和一瞬迸『射』而出的血『色』,让兰英狠狠地打了个寒战,站在原地僵直不动。
145 正式出手
“殿下。”兰英轻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轻颤。
“好了,下去吧。姑姑是聪明人,不会不懂本殿下的意思。”耶律宗骁挥挥手,视线转向窗外,神情恢复之前的沉静深邃,仿佛兰英根本不曾进来过一般。
兰英咬着牙,身子僵硬的转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房间走到院子里的。外面的侍卫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走出来,都是紧张的垂下眸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兰英姑姑可是殿下最信任的人了,如今连兰英姑姑都这副模样,看来殿下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
众人并不知道兰英为何失魂落魄,而兰英走出院子之后,那眼底方才敢迸『射』而出嫉妒的火焰。
……
只是,当拓博堃也耶律宗骁都在暗中较劲的时候。幕凉这边也没有闲着。
短短三天时间,京城便流传出了新的关于幕凉和拓博堃关系的最新版本。
这些消息都是幕凉让老李和飞凤放出去的,京城的百姓最感兴趣的自然就是跟皇家沾亲带故的消息了,如今得知拓博堃与幕凉走近,并不是因为喜欢幕凉,只是为了故意将纳兰幕凉推到风口浪尖之巅,实乃保护他最想保护的人……席阑珊。
传言纷纷,大体是,纳兰幕凉不堪忍受被耶律宗骁在成亲当天的羞辱,于是想要解除婚约,而拓博堃却利用这个机会,故意接近纳兰幕凉,一来是为了挑起跟耶律宗骁的争斗,毕竟,北辽境内,辽皇若是退位,最有可能登基的人便是拓博堃。
纳兰幕凉俨然成了这场皇位争夺战的牺牲品,而拓博堃真正保护的却另有其人,正是皇家书院那神秘的阑珊院的主人,席阑珊!
一时间,席阑珊三个字成为北辽京都街知巷闻的名字。
席阑珊这些年一直低调的留在拓博堃身边,就是等有朝一日以拓博堃妻子的身份光彩的出现在拓博堃身边,而这谣言纷纷,明显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而接下来几天,关于席阑珊的传闻更是沸沸扬扬。
说她容貌不及纳兰幕凉十分之一,说她仗着早年救过拓博堃一命,就不顾自身条件,硬是要成为拓博堃的妻子,还说她明知拓博堃利用无辜的幕凉却不阻止,自私自利心胸狭隘!更是利用自己坐在轮椅上这一点,常年博取拓博堃的同情,实在是蛇蝎心肠!
席阑珊终日躲在阑珊院,躲避外面那些流言纷纷,可即便如此,皇家书院一部分女学生却是没打算放过她。
平日里她们都不怎么待见席阑珊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仗着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给她们上课的时候就摆出一副清高傲然的架势,仿佛她们这些被留在书院的问题学生,个个都是侮辱了她的眼睛一般。
简直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
更是有学生之前还看到过拓博堃帮席阑珊推轮椅,因此对于席阑珊和拓博堃的关系,众人更是坚信不疑。
这一日中午,阑珊院门口围满了书院的学生,有男有女,却是女子居多。袁芳芳和耶律自强也夹在里面凑着热闹,如今这十一班的名声可不比之前,学生们都对幕凉佩服不已,一来是因为她敢于当面拒绝耶律宗骁,二来是第一版的几个祸害被她惩治了一番,三来……则是这几日传闻中还提到,皇后已经亲自坐镇,要为纳兰幕凉正名,顺便将将军府主母的位子交到她的手里。
这学生们也有不少是见风转舵的人,听此传闻,自然无人敢再去找十一班的麻烦,这袁芳芳和耶律自强走在书院里面,也是趾高气昂,心情舒爽。
眼见如此多的学生围在下面,阑珊院一侧的大树上,幕凉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晒着太阳听着下面热闹的开场声。刚刚镶上门牙的耶律崧则是捧着腮一脸花痴的看着她。
“席阑珊!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啊?你不是要给我们上课的吗?怎么三天都不『露』面了?不会是当起缩头乌龟了吧!”
“她当然没脸『露』面了!以前给我们上课的时候,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生怕我们不知道她有多么能耐,多么的冰清玉洁!谁知道啊,她最是蛇蝎心肠了!”
“可不是吗?她那天上课还说我胭脂味道太浓了,不够端庄呢,罚我站了一个时辰。可是她自己呢?不也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们想想她平时穿的那些衣服,哪一件不是这京都最有名的裁缝铺子做出来的!以她的本事,哪能请得动十三金剪刀给她做衣服啊!说本小姐胭脂味道浓,本小姐还说她一个残废穿那么漂亮的衣服是浪费呢!”
一个曾经被席阑珊处罚过的世家小姐,仗着牙尖嘴利,出口毫不客气。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符合。
“可不是吗?你们还不知道呢!那天她让纳兰幕凉在院子里站了一天,一动不准动,临了还伤了纳兰幕凉的身子,在她腰上留下一道血印子,啧啧!这个女人真是狠毒啊!纳兰幕凉那个呆瓜都够可怜的,被第一个男人嫌弃,被第二个男人利用,如今还要被席阑珊这小贱人欺负!也就是她这个小呆瓜老实,换成我,早就跟她撕破脸了!”
说话的是书院出了名的泼辣小姐,户部尚书家里头二十二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小姐。
人群中,袁芳芳和耶律宗骁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是带着大大的问号!这老小姐哪里看出来纳兰幕凉像小呆瓜了?她纳兰幕凉要是小呆瓜的话,那么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了!
树上,幕凉在听到小呆瓜三个字的时候也是不觉的皱了下眉头。下一刻,当她看到席阑珊转动轮椅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刚才的不悦瞬间消失,心情甚好的看向下面。
146 幕凉吃醋
院内,席阑珊红着眼睛看向大门的方向。树上,幕凉美美的吃着点心看着热闹,旁边还有耶律崧在一旁给她挡着太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拓博堃竟然是从席阑珊身后走了出来!
幕凉瞳仁不觉闪了闪,哟!拓博堃这昨晚是住在席阑珊这里呢?看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干净整洁,谁知道是不是在席阑珊这边梳洗整理了一番呢?
想到这里,幕凉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伸手推开耶律崧挡在头顶的手,眸子一瞬变得冷冷的,赛过那十二月的冰棱。
耶律崧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幕凉大美人。耶律崧觉得,幕凉就是生气的样子也这般养眼,这般好看,不觉又花痴的托腮看着幕凉。
院中,一身玄金『色』长袍的拓博堃看似随意的抬头看向上方,眼角的余光却是准确无误的扫到幕凉身上。从她坐在树上开始,他就发现她了,只不过,不想让席阑珊看到她,所以他才一直不动声『色』的保持沉默。
如今看到耶律崧不但给她遮阳,竟然还一脸花痴的看着她,若不是外面上百号学生都看着,他现在早就上树把耶律崧逮下来扔后院的井里头了。
幕凉这会子眯起眸子看向拓博堃,颀长身躯,傲然挺拔,一身玄金『色』锦袍衬托的身姿更加桀骜,气势更加冷酷高贵。清晨曙光柔柔洒下,陇在他身体四周,像是镀了一层高贵的金芒,令他周身荣耀无比。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许多女人心中难以企及却又无法放下的一道魔障!
每个女人或多或少,都会想过,要做一个征服世上最强男人的女人。可终究,这样的男人是因为足够绝情,足够冷酷,才能做到真正的强大。
大多数女人在看到这样男人的第一眼,有的便只是胆怯和自卑。
幕凉觉得拓博堃肯定看到她了,依他的身手和内功,她这在树上又吃又喝的,他不会察觉不到,之所以不揭穿她,恐怕是为了席阑珊吧!想到这里,幕凉的眼神再次冷了三分。
不知为何,今天的情绪似乎为拓博堃改变了好几次。
幕凉不觉皱了下眉头,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腔怒火冲了出来,她起身就走,将一堆吃的喝的全都丢给耶律崧,离去的背影冷漠凉薄,透着难以接近的无情。
院内,拓博堃不觉一愣,她这一大早的赶过来,早饭都没顾上吃,不就是要来看席阑珊笑话的吗?怎么突然走了?谁又惹了她?思及此,拓博堃眉头深锁,为自己猜不透幕凉的心思而烦躁。
席阑珊这会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院子外面那越来越难听的议论声上,根本没空留意院子里的树上是不是有人。
席阑珊一脸委屈,两只手紧紧地把着轮椅扶手,手指甲几乎都抠进木头里面了,她咬着唇,委屈开口,“阿堃。我知道我现在不该去找纳兰幕凉,可这等委屈,这等污蔑,除了纳兰幕凉放出的消息,还能有谁?阿堃……”
席阑珊抬头看向拓博堃,一瞬,却诧异于他此刻眼底的烦躁和出神。他竟是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是想纳兰幕凉吗?
怎么会?他怎么能在这时候还想纳兰幕凉那个小贱人!!她如此被人如此侮辱,如此谩骂,他竟然还在想她!
席阑珊眼底一瞬凝聚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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