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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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殇-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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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说说。
书黎冷声大笑,“那就让他等着吧,看他等到头发白还能不能把她的柔儿等回来,哈哈哈哈哈~”而后又冷淡的对着自己的父王说道:“无论如何,黎儿等不了这么久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马上嫁给他,我就要嫁给他,哈哈哈~”
恭亲王看着自己的爱女被情所困,心在滴血,他叹着气道:“为父定会竭尽全力给他们施压,所以书黎不要再这样自己折磨自己了,父王看了实在是很寒心啊。”“咳咳~”几声闷咳,过了片刻又是重复几声。偌大的栖凤阁变得冷清又幽静,只会偶尔听到几声虚弱的咳嗽声,曾经那个温婉大方的柳皇后如今早已消行见骨,岁月太匆匆,摧残了伊人雍容的颜色。怀揣着长命百岁的美好愿望,但又终究还是逃不过驾风西去的命运。
“皇后,您再等等,太子和绝王爷马上赶到。”侍女看着自己侍奉了这么多年的主子被疾病摧残得奄奄一息,早已泪流满面。
“不哭,”柳皇后用枯槁般的手拭去侍女脸上的泪水,轻微得道:“你五岁侍奉本宫,已经十五年个年头了,本宫对你也甚是不舍,不哭,本宫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将你许配给肖太医,太医亦官非官,不会过分卷入宫廷斗争之中,你也做了一辈子侍女,该享福了!”柳皇后悠悠得开口,声音到了最后已经哽咽在喉咙之中。
侍女拼命摇着头,哭到全身震颤,“阿莫一心欲跟随柳皇后,阿莫不要嫁人,阿莫愿意一辈子服侍皇后,只要皇后不嫌弃,阿莫愿意为您端茶送水一辈子。”
柳皇后摇了摇头微闭着眼睛幽幽的开口,仿佛只是对自己说:“原来到了即将离去才发现还有这么多的不舍!”
门帘外听到通报,“太子殿下驾到!”
柳皇后本来空洞的眼睛中闪现了一丝动人的神色,仿佛突然有了生气。
“孩儿不孝,来晚了,让母后苦等了!”太子真挚得说着,声音哽咽着,温柔得抓住皇后只剩下皮包骨的手,神情凝重。
柳皇后安心得摇了摇头对周围的侍女道:“你们都退下吧,没有命令不准进来。”然后温和的看向太子,另一只手投向半空,仿佛想抚摸着太子的脸颊。
太子明白得凑过脸去,将自己母后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柳皇后眼中闪烁着泪光,却仍旧微微的淡笑着开口道:“栩儿,怨母后吗?”
太子死命摇着头,眼睛紧紧闭上,心中甚是痛苦,以至于声音都轻颤起来,“您是孩儿的母后,孩儿从来不曾怨恨过您,从来不曾!”
“可是母后却不能原谅自己!”柳皇后痛苦的开口。
“母后,什么都不要说了,一切都过去了!”太子摇着头,欲使皇后不要再开口了,“绝就快赶来了,母后还是留些元气吧。”
柳皇后摇着头,脸上变得越发的痛苦,“母后的好孩儿啊,你总是这么为他人着想,是我们天罗族对不住你啊,有些话母后再不说,可能就真的没机会说了。”
天罗令栩回旋在眼眶之中的泪水也滚落了下来。“母后,孩儿明白您的用心,其实孩儿一直打心眼儿里敬佩您,所以母后,您千万不要自责,因为孩儿真的从未曾埋怨过您!”
“我知道,所以母后越发觉得的对不住你,你虽非本宫亲生,但对本宫却比亲生都好,是本宫私心太重,硬要你娶莫纤羽,是本宫对不住你。你虽非本宫和皇所生,但你时常隐藏得很好的才智和能够平衡大局的性格以及知人善用的特点,是绝都未必能及的,母后曾经怕皇会顾全大局将皇位传授与你,所以母后让莫纤羽这个野心勃勃的冰冷女子来制衡你。”
“这一切孩儿都知道,但孩儿心中一直当您是我的亲生母后,所以,孩儿真的不曾怨恨过您,要不是您和父皇收留我,我也许早已暴尸荒野。”太子不无感叹得说道。
柳皇后目光投向横杠在头顶的朱红色梁柱上,思绪仿佛会到了二十多年前。“二十八年前的一个雪夜,本宫难产,很艰难生出了一个孩儿之后便昏迷不醒数天,本宫的孩儿也在那次难产之中夭折了,皇是怕本宫伤心欲绝,所以派手下去找才出生的婴儿,那时你刚好被人遗弃,所以阴差阳错之下使你成了本宫的孩儿,成了天罗的太子。”
柳皇后继续道,声音轻柔又沉重,“其实本宫起初一直都不知道,是无意中听皇讲起的。那时你已经双十了,其实你知道吗?”她的眼光投向天罗令栩,充满了慈爱,似乎还隐约有一丝笑意,“其实母后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幻想着的就是你这样子:干净,孝顺,彬彬有礼,与人为善。”说完眼光又爱怜似的扫过太子的周身,生怕疏漏了什么地方一般,似乎想在临死之前将他的容貌牢牢的刻在心底。
“母后,其实孩儿很早就知道了,但孩儿并没有怨过你和父皇一丝一毫,孩儿愿意为绝阻风挡雨。绝智谋远在孩儿之上,天罗皇的位置,我相信没有人比绝更适合。”天罗令栩诚挚的回答,他本无心争跟绝争夺任何东西。
“皇儿啊,母后真的对不住你,皇之所以坚决让你做太子,是因为绝太锋芒毕露,如果将他扶为太子,敌国必会虎视眈眈,加倍对绝实行暗杀,所以~”柳皇后心中大为悲伤,“所以,是我们的私心使得你为绝挡了这么多风雨,母后真的很对不住你啊!”
天罗令栩依旧摇着头。柳皇后仍旧抓着太子手不放,“我们天罗族一定会感激你的,孩子,请你好好照顾绝儿,绝儿心性不定,本宫料想他心中一定是放不下纤柔,这里是一份密诏,你帮母后好生收着。回府后再开启。”
天罗令栩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重重得点着头,生怕母后不高兴。柳皇后舒展了一口气,仿佛在养神。
突然门外面又传来通报,“绝王爷到。”
皇后的眼睛些微睁开了一些,对着太子道:“让绝儿在外面等候一会儿,母后还有话要和孩儿你说!”
太子点了点头,出去通报。顷刻又回到皇后身旁,依旧那个姿势,紧紧握住她的手,怎么也不松开,皇后含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才发现,越到要离开时越发放心不下的居然是你而非绝儿,母后实在对不住你,让莫纤羽制约你,母后明知紫杉郡主对你一片真心,你也对她有丝心动,却依旧如此棒打鸳鸯,实在是母后的不是啊!”
微微咳了一声,继续道:“还有,是母后让你在接近而立之年时仍旧膝下无子,是母后在纤羽的饭菜中下了‘绝育散’,因为纤羽私欲太重一心在谋权上,早已超过了母后的控制,母后甚至怀疑你受到的很多次意外很多都是她一手谋划的。除此之外,母后只在纤羽一人的饭菜中下毒,并没在你其他嫔妃的食物中下毒,所以,有些事情你应该比母后了解吧~”柳皇后抬起眼问他。
“孩儿明白,只是~”所有的话语都哽咽在喉咙之中,再也说不出来。
柳皇后明白的接着道,“只是母后为你做了这一切,让你实在无力回天,对吗?”说着难受得撇过脸去。许久摆摆手道:“召绝儿进来!”
天罗令绝狐疑得在门外等着,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在母后这边吃过闭门羹,而今日母后却对他如此,他的心中实在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太子将皇后给的密诏偷偷藏在衣袖之中,然后走进天罗令绝身旁,低声得说道:“母后召你进去。”虽然是简单的话语,却充满了无限的悲恸。
天罗令绝淡淡得看了自己的兄长一眼,便转身而去,再没多看他一眼。
“母后,绝儿来了!”天罗令绝难得温柔得对着自己的母后道。他看着眼前虚弱无比的母后,心中万分心痛。
“绝儿!”柳皇后伸出手欲抓住绝的手。
绝明白得接过皇后的手。原本微蹙着的眉心皱的更深了,饱满的薄唇抿的更紧。“绝儿,母后的阳寿已近,母后今天召你来,有两件事。第一件,答应书黎的婚事吧,就当是为了母后,天罗一日不出兵,云罗国就会步步紧逼。”皇后原本柔和的眼睛变得犀利起来,“看着母后的眼睛回答母后,答不答应,你若不答应,母后死不瞑目。”柳皇后抓着绝的手身体微微仰起,面部变得有些凶狠。
绝为难的撇过脸,无奈得喊道:“母后~”声音沙哑住,原本没有波澜的眼睛又泛起了涟漪,内心最敏感的地方又被触及。
“答应母后,告诉母后,你答应!”不容质疑的口气,让人无法回绝。“母后不想做天罗族的罪人,如今形势如此严峻,再不发兵,就会打进都城,你就是不为母后考虑,你也该为黎民苍生考虑,一天不出兵平定,就会有更多的人流血牺牲,母后不想看见那么多的死伤和杀戮,也不想看到如本宫一般的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天罗令绝表情痛苦,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苍白,眼神变得暗淡。“母后,您不要逼绝儿,绝儿心中从来就没有书黎。”
“不管你心中有谁,你必须为天罗国的苍生考虑,因为你姓天罗,答应母后,答应母后!”柳皇后抓住天罗令绝的衣襟整个人都坐了起来,天罗令绝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狠的母后,心中悲痛万分,倔强的头终于点了点,“绝答应母后~”话语说得甚是轻柔,却听了让人心碎,仿佛将他整个人的所有信念都一下击倒,让他只剩下躯壳。
柳皇后看着自己唯一的爱子如此悲痛,泪水也模糊了自己的双眼。“绝儿,请原谅你的母后吧,即使要恨,也等到母后归西后再恨吧。”思绪飞了出去,许久又开口道:“第二件,你皇兄为你承担了太多的责任,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不要再对他冷冷淡淡了,你们兄弟不连心,是母后最心痛的一件事,所以请你务必要答应母后。”说完便如虚脱般的倒在床上,双眼紧闭。
天罗令绝看着晕过去的皇后,大声惊呼:“太医太医!”
只见皇后双眼突然睁开,如回光返照般得睁大眼仔细看着端坐着犹如玉人般的绝,许久道:“绝儿下去吧,母后想见你皇兄。”
天罗令绝定定得看着皇后,心中一紧。
皇后抓住刚进来的太子的手道:“皇儿,让母后好好看看你吧,如果还有来世,母后定会偿还对你的所有的亏欠。”说完眼神变得空洞,仿佛瞳仁已经散去,静静的躺着,再没一丝气息。
“太医进来!”太子再也抑制不住感情,流着泪大声疾呼。
绝同太医一同赶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又无比的苦涩:父皇心中没有绝,执意将皇位留给皇兄;原来母后心中也没有绝,连死都紧紧抓住皇兄的手。天罗令绝的泪水冷冰了滴落着,同内心的血一起滴落着。
天罗国六十五年,天罗国国母柳皇后薨死,举国悲恸。就在柳皇后驾崩后不久,绝王爷答应迎娶恭亲王之女书黎郡主,世人皆感叹这位玉面王爷终于要成亲了,只是并非是人们所想的郎才女貌的结合。四月的风早已吹面不寒,南宫若漓和公孙扬端着着感受着和煦的阳光的照耀。
“师父师母,纤柔决定离开回府,明日起身,二老对纤柔的救命之恩,他日一定回报。”纤柔走到南宫若漓和公孙扬面前平淡得说道,口气还是一贯的冰冷。
两个老人甚是惊讶,面面相视,“过去的事情你甚少提起,但是为师知道你必有一段让你无法释怀的辛酸史,所以使你的心性变得如此冰凉,这次离开是深思熟虑过的吗?”公孙扬平静了一下心情问道。
“是,纤柔去意已决。”
南宫若漓心中甚是不舍,虽然知道纤柔总有一天会离开,但当她当面和他们说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很难接受,“纤柔,为何这么急这么赶呢,今日执儿去远地出诊,明日未必能赶得回来,你就不能过几天再走,我怕执儿接受不了,执儿的心意你也不是不明白。”南宫若漓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
“我知道,我就是不想让他为难,所以趁在不在时走也许是最好的。还有~”纤柔若有所思般的悠悠开口道:“公孙大哥才貌俱全,心地善良,但纤柔心中一直都只把他当做大哥,希望师父师母能够对他多加引导,让公孙大哥对纤柔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便起身回屋去了。
两位老人愣在原地,心中无限凄凉。
“纤柔要走了,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南宫若漓淡淡的说道,但心中却无限怅惘。
“是啊,纤柔虽然冰冷,冷眼少语,但本性纯良。她说走就走,确实让人不舍啊!”公孙扬也感叹道。
“是啊,我们都接受不了,更不要说执儿了,我本以为两人可以结为伉俪,哎~”南宫若漓感叹道。
“算了,让她走吧,这里留不住她,她有她的事情待她去处理,我们也有我们的事情等待处理,十九年了,若漓,也许你忘记了当初他给你带来的痛苦,但我却每时每刻都记得,也是该把这些陈年旧账算清的时候了。”公孙扬握起爱妻的手淡淡的说道。
南宫若漓定定得看着自己的相公,雪白的银丝在阳光下显得无比耀眼,若漓抚过自己相公的银丝,心中充满哀伤得说道:“相公,要不是我,你就不用顶着这一头白发,一顶就是十九年,实在可惜了你这俊美的容颜,相公,若漓真的很对不住你。”说着说着若漓的泪水滚落了下来。“什么都准备好了?”天还没亮,纤柔就已经动身了,南宫若漓也一宿没合眼早早的就起来,看到纤柔出了房门便不舍得问道。
纤柔有点惊讶两位老人竟然会这么早起来,眼中的柔波荡漾开来,“什么都准备好了,师母,谢谢您这么多来年对我的悉心照料,纤柔感激不尽。”说着紧紧得抱着南宫若漓,这突来的拥抱使得南宫若漓心中更加的不舍。
“纤柔,你走了,我们都会想你的。但我们也不能自私得囚禁着你,毕竟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去处理。”公孙扬也有些不舍得说道。
“师父,也谢谢您这么多年来一直为我看病,教会了我这么多的东西,师父,真的很感谢您,谢谢您。”说着深深鞠了躬。
公孙扬急忙帮她扶起,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快点吃些东西吧,这是也许是你师母为你做的最后一次早饭,以后可能就再也吃不到了。”
纤柔动情得点了点头,“师父师母,帮我转告公孙大哥,谢谢他这四年来对纤柔的照顾,纤柔一直记在心里。”说完便转身离去。
两个老人相视一笑,但这笑充满了无尽的苦涩。
“真的该走了!请保重!”纤柔说着便利索得上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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