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你是哪里人?”
“稷州。”
“稷州在哪个省?”
“省?稷州在燕国西部。”
“燕国?”燕清微脑海中搜索一会,放弃,又问:“那你怎么受的伤?”
“十三奉命刺杀方德江,虽然得手却未致死,受其属下追截受伤。”
“你是杀手!方德江是谁?”燕清微一惊,她现在第一反应就是不该解开警绳,又想到,如果真是杀手,就是被捆着手也能对付她,心下更是惊慌。
“她是四府巡查。”十三不知道主人为什么都不知道,却本能地察觉和他感到这个奇怪的世界有关。
“你主人是谁?”
“是您,您永远是十三唯一的主人。”十三说着跪了起来,恭敬的行礼:“十三永远听命于主人,永不背叛,永不违逆。”
作者有话要说:清微说,留言太少木动力,不想出来啊。
十三立即点头:主人说的都是真理。
然后十三付诸行动,抱起清微,闪人!本色随后狂追,奈何和轻功差别太大,气喘吁吁被甩之。
有女不孝啊。。。。。。
、来历不明
燕清微觉得有点混乱。
看着十三的样子,抛开受虐狂的外表,说话清楚,反应迅速,不像不正常,但每句话都能听懂,却硬是让人更加糊涂。难道,他真的精神有问题,有严重的妄想症?
想到这里,燕清微略略思索,拿出问人做笔录的逻辑性,决定让十三把来历、生活环境完整自述一遍,然后再引导的问了些话。
十三当然听命,很简练地说了。
他说,他是燕国人,本是小糕饼店的长子,六岁时为了给父亲治病,签死契于主人,后来被训练成了一名影卫。
他说,主人燕清微是皇女,杀伐果断,深谋大略,御下有度。
他说,这次奉命刺杀主人的政敌,结果不知道是否将其刺死,被那人下属追杀重伤,准备在野外等死,结果遇到了主人。
燕清微抓住重点,一问他的主人和政敌为什么都是女人;二问他为什么认定自己是他主人;三问他有什么凭证。
十三很快回答了,燕国,甚至其它国家都是女子掌权,女尊男卑天经地义。而燕清微,她的气息与主人一致,人可以易容,可以随着年龄相貌变老,气息却不会变,而影卫也决不会错认主人的气息。
最后,十三拿出了一块铁牌。黝黑的巴掌大小椭圆铁牌,上面有十三两个古朴的字,磨的很是光滑。
铁牌上有被砍烧的痕迹,卖相不算精致,与现代的铸造工艺比较,简直能称的上粗糙,但它自有股森然之气,让人有血腥冰冷的直觉。
这样的铁牌,决不会是短时间造出的,也不会是玩具。
于是,燕清微更加混乱,她甚至当机了几秒。
她认识到,自己捡到的这个麻烦,要么是精神错乱,要么,就是传说中无处不在,却没人见到的穿越人士。
十三的恭谨、训练有素的礼节、流畅的回答,让她直觉上觉得后者更可能。
难道,她一脚踢出个穿越者?
而且是从女尊世界穿来的男人,还会武功。燕清微抽了下嘴角。
而且她的什么气息和他的主人完全一样,甚至名字都一样,那什么燕皇女肯定和她有种神秘的联系。燕清微又抽了下嘴角。
而且十三虽然很恭敬的美化那狗血的燕大人,还是能感到她是个很冷血、很严苛的人,大概这就是十三这么怕她的原因。
燕清微按住了嘴角,再这么抽下去,难保不会提前长皱纹。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确定十三的身份。如果真查不到他的身份信息,那么他说的就有可能是真的。只有这个前提落实了,才谈的上其它。
想到这儿,燕清微看看表,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她跳起来,到书房取了墨盒,给十三取了指纹。虽然到队上取指纹方便,但她可不想把十三带到那里。
然后又用数码照相机咔咔给十三照了几张大头照,眉眼无比清楚。
十三先是被擦净了手,沾了黑色油墨在纸上好一通按,什么手指、手掌,正着按,转着按。
他不知道主人是干什么,只能服从,而且心里有点打鼓:他本来就是主人的影卫,为什么还要按指印?而且还用黑墨。指印,不管是卖身契还是生意契,不都是红色的吗?
然后,又见主人端着个银亮的物体瞄准自己的脸,他本能的瞪大眼睛防备,结果突然的几下闪光,把他晃的俩眼发花。
最后,燕清微取出了约束带,这本是专门用来对付精神病人和醉酒的人,在非正常情况下限制行动,防止伤害他人和自己。结果,十三就被约束带重新束缚起来。
燕清微悲剧的迟到了,她狗腿的向刚交班完从会议室走出的队长连连解释,然后就窜入办公室,贼眉鼠眼的虚掩上门,将十三的指纹扫描到微机里,与犯罪库内的指纹比对,没有相同数据。
本市失踪不明人口中,调出近期报称的人,对比照片和个人信息,也没有。
正忙乎着,办公室门被大大咧咧的推开了,法医大海耙着头发晃悠进来说:“燕儿,关门干吗,有吃的没?我晚上加班,早上多睡了会儿没去食堂……”
说话间大海瓦亮瓦亮的贼眼,已经看到了燕清微电脑上十三照片,怪叫一声:“谁啊这是,这么帅?”
大海虽然是法医,更像兽医,从来不是文质彬彬的作派。这个三十多岁的壮男,嗓门儿嘹亮,作风豪爽,能刚下解剖台就大口吃肉,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用他的话说:“干我这行,如果啥都计较,就没法活了。”
大海的叫声迅速带来了反应,隔壁的刘旭阳、小胃先后冲了进来,欲盖弥彰的放低声音叫着:“清微有男友了?” “帅哥在哪?”
燕清微恨不得把大海拍死,直接关了图片窗口。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点小燕同事。
只是觉得人不可能完全自我,都是生活在社会环境中,尤其是小燕的工作,最多宅,不可能封闭。
而且以后和小燕的成长,感情的成熟有关系,每个人都是不断面对事情才能成熟,哪怕只是小事,也会起到推动作用。
、损友一窝
刘旭阳与燕清微同龄,一起上学,一起分配到这里工作,人虽长的挺精干,找过两个女朋友都没成,于是整天说不被人理解,后来突然开窍了,说找个同行当老婆最合适。
之后刘旭阳就对燕清微开始了半年左右的追求,越挫越勇,屡出绝招——死皮赖脸。
燕清微对他没意思,但本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加上刘旭阳也是明白人,追求不纠缠,人又活跃大方,也就容忍他三五不时的胡言乱语,真烦了干脆暴力警告一下。
小胃(没错,就是胃)是内勤,长的看起来像个清秀美女,其实性格活泼,还是神经粗条,好在做事干脆利索,是个标准的行动派,特别是该女极其能吃,被尊为“大胃王”。
一个女孩子被人叫大胃王实在不雅,小胃郑重抗议后,大家改称小胃。
几人都是不错的朋友,刘旭阳已经动手去抓鼠标,想再找出照片来。燕清微抡起工作手帐本狠劲拍下去:“爪长了是不是?”
看刘旭阳手背被抽出道红印子,小胃笑着说:“清微别这么小气,什么照片分享分享嘛!”
大海已经自觉惹恼了燕清微,有点不好意思,咳咳问:“燕儿,到底有没吃的?”
燕清微怒视这个“胖大海”,指指刘旭阳和小胃的手:“那不是,一只红烧猪蹄,一只胡辣羊蹄。”
小胃甩甩手:“什么啊,快让我看看照片,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燕清微嗤道:“你那个铜墙铁壁的心灵,能受什么伤?”
小胃很郁闷地说:“我整天写材料,写的都想呕吐。开会记录吧,见到的又都是凸肚光头的领导,能不受伤吗?”
大海和刘旭阳都心有戚戚焉地点头表示支持,刘旭也说:“孬好让我看看情敌长啥样,咱不打无准备之仗。”
三人说着围成圈,逼近燕清微。
小胃清秀的脸上挂着奸诈地笑容,怎么看怎么吧协调:“不老实是不是,不交待是不是?顽抗到底是不是?”
燕大姐警惕地说:“你们干什么,刑讯逼供违法违纪!你们……”她的后半句淹没在三人六手中,胳膊被按住了,鼠标被夺走了,照片也被找到了。
然后,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他是明星吧!”小胃惊讶地说吧嗒吧嗒嘴,好像看到美味大餐。
“妖孽!”刘旭阳咬牙说,那力度好像准备咬烂嘴里的核桃:“清清,你一定要搞清他的性别,别是女扮男装,或是不男不女,或是似男非女。”
燕清微气道:“刘旭阳你给我滚!还有以后少叫我清清!”太肉麻了,而且听起来还很像亲亲,恶寒。
大海给予刘旭阳同性战友的支持:“说的有道理,这事儿得查!燕儿你不方便的话,让我上!一定弄清他的性别,话说雌雄同体也不是没有。”
误交损友,燕清微气结。
知道生气也白气,和这三只沟通不能,燕清微压下火气,严肃地说:“正经的啊,我昨天捡到的这个人,有点奇怪,想弄清他身份,至少别是在逃通缉。”
这下三人更是抖擞精神,追问如何发现,如何处理,小胃更是问当时是不是很惊艳。
燕清微头大了,打开企图把照片发到自己邮箱里的小胃,无奈说:“我在郊外碰到他,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清,哪来的惊艳。”
“郊外?黑灯瞎火的你干什么?”刘旭阳问。
燕清微看着三双六只闪闪发亮的眼睛,知道讲了会被笑死,自暴自弃地说:“我昨天不是心情不好吗,走错了路,后来解决生理问题踢到他了,看他受伤就带回家了。”
“啥?!”三人都惊奇了,探照灯似的眼光打量她。
“心情不好啊?”刘旭阳问。
“嗯。”
“走错路了?”大海问。
“对。”
“解决生理问题?”小胃问。
“呃。”
“他受伤了?”三人同时盯着她。
燕清微默,这几只什么时候智商下降了?听清楚了还问一遍。
小胃舔舔嘴唇说:“唉,该爱不爱,容易变态。清微啊,你现在都不谈男朋友,是不是有什么奇特爱好瞒着我们呢?”
大海打个哆嗦:“口味有点重啊。”
刘旭阳欲言又止。
燕清微纳闷,然后回想对话:心情不好,走错路,野外,解决生理问题,男人受伤。
难道这几个人以为她心情不好图发泄,找人到野外解决那种生理问题,还人打受伤了?
啊,呸,你才有特殊爱好,你们全家都有特殊爱好!燕大小姐芳龄未嫁,这不是败坏她名声嘛。
燕清微对着最近的小胃就是一弹崩:“想到哪去了!我上高速走错路,郊外放水遇到他,见他受了伤,人又昏迷才带回家的。”
三只又活过来了,只是小胃,呃,倒怎么看怎么有点惋惜。
此时,十三望着门,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茫然。
他知道自己大概遇到了奇怪的事,主人虽然是主人,却也不完全是过去的主人。
而且这样防备他,时时要捆起来,就是不信任的表示。
影卫,处理的都是主人最隐私、最机密的事情,不被信任,就意味着被判了死刑。
主人就是影卫的天,主人的意愿就是影卫活着的目标。而且,这个主人,给他铺盖,为他治病的主人,给他一直冰冷生活中带来关怀温暖的主人,他不想失去。
那么,现在,主人会如何对待他呢?那些奇怪的指印,是做什么的呢?
最重要的是,怎样才能不被主人抛弃呢?十三想着,慢慢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每章标题后,都有一个蓝洼洼的“审”字,顿时亚历山大。
看来以后没机会炖肉渣汤了?
另外小胃高呼:看书不留评,等于没反应。人不反应,容易变态!
大海嘟嘟哝哝地说:错了,是看文不留言,实在不安全。你问我啥不安全,就那个不安全,懂就懂了,不懂,那就接着不安全吧。
、影卫的矛盾
十三过去的二十年里,都是由别人做主,指给他走的路。无礼是被卖、训练、出任务,都有明确的命令。
他很能干,但那也是为了完成某个命令,现在,给他下命令的人却不在了,或者说还在,可是却变的捉摸不透,而且根本没有命令。失去了目标的十三,很茫然。
于是十三想,无论如何,主人都会喜欢听话顺从、能做事的属下,所以伤病是万万要不得的。他首要尽快恢复身体,好在自从醒来,内伤一直在好转,昨天的药也很管用,只要好好调息,再过几天应该可以行动自如。
以后呢?要顺从主人,忠心办事,让主人重新信任他,愿意在这个奇怪的世界收留他,给他容身之所。
十三左思右想,忽然肚子咕噜噜响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
自从醒来,一直都没心情平静过,又哪里顾的上这些,现在肚子提抗议了,饥饿感一下被放大,觉得非常难受。渴望吃食,渴望清水。
他回想起刚醒来还不甚清楚的时候,主人托起他的头,倒入口中的水,心里一暖:主人对他多好啊,实在太好了。不计较他任务失败,还亲自喂他水喝,即使把他绑起来,也没打他没吊他,允许他坐在这样干净的地面上。
想到这儿,他又回望身边的毯子和被子,眼神中更是一片坚定:必须要对待起主人,不管主人让自己去做什么,都要舍命去完成。不然,他就是最没用、最无耻的影卫,不但污辱了影卫之称,还玷污了主人的关心。
十三想着,把目光硬从茶几上移开:那上面放了半只面包,一盒巧克力派,还有瓶奶茶,是燕清微前天晚上偷懒当饭吃的。
虽然不明确都是什么东西,但十三看的出来那些是吃的。
那香甜的味道,隔着包装都能嗅到。十三第一次痛恨自己被训练地出众的嗅觉。
看到这些东西,他感到更饿了。
可是怎么能吃呢?擅自动主人的东西,是大逆不道的。或许,根本是主人对他的考验?
这个气息熟悉,行为陌生的主人,对自己不放心,想试试他是否是个称职的影卫?
是了,一定是个考验,而且是最初的,最小的考验,如果这关都过不去,妄图偷吃主人的东西,一定会被无情的赶走。十三想,他会证明自己是个守规矩的影卫,别说只是饥饿,就是饿死也不能动眼前的东西!
为了减轻饥肠辘辘的感觉,十三开始打量客厅里的陈设。
灯光给他的震慑已经过去,而且燕清微走的时候关了灯,十三已经发现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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