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我……我肚子好疼，宝宝……宝宝怕是快要出生了……啊……”宋挽歌话音刚落，又一阵剧烈的腹痛袭来，让她禁不住大叫一声，额头上很快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歌儿，怎么这么快就要生宝宝了，不是还有三天才到预产期的么？”莲墨被宋挽歌的痛苦大叫声吓得惊慌失措，一时间紧张焦虑得不知如何是好。
“呜……我怎么知道宝宝会这么快出生……呜呜，我快痛死了……”腹中疼痛越来越严重，宋挽歌忍不住声声抽泣了起来，额上的汗珠也不停的滑落面颊。“墨……快，快去请产婆……不行了，宝宝要出生了……”看情况她是要早产了。
“好好，我这就去。歌儿，你先忍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莲墨忧心的擦了擦宋挽歌满脸的汗水，随即片刻也不敢耽误的飞奔了出去。
两刻钟的功夫，就在宋挽歌险些疼晕过去时，莲墨终于领着两个产婆急速走了进来。还好，他早在半个月前便将凤城里最好的两个产婆给联系好了，所以眼下才节省了不少时间。
“歌儿，歌儿，你怎么样了？产婆我已经请来了。”莲墨奔到宋挽歌跟前，将她搂在怀里，见她疼得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的样子，不觉心痛得无以复加，直恨不得代她承下这所有的疼痛。
“墨，你回来了……呜呜，我快要疼死了……啊……”宋挽歌又哭又叫，泪水早已弥漫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连忙此时皱眉心疼的表情。她只知道肚子很痛，若不是被莲墨抱着，真想在地上滚几圈。
“公子，看夫人这情况，只怕是马上就要生了。”其中一个长得比较胖的产婆拍着胸脯歇了口气，又擦了把额上的汗水才说道。
这一路她们两个基本上是被眼前这位神仙似的俊美公子给拖着连跑带飞的，那感觉跟健步如飞的武林高手相差不了不了多少，吓得她们两个老婆子差点没厥过去。
“是啊，公子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们两个就可以了。”另一个产婆以职业性的眼光看了看宋挽歌，随即也点头附和道。说着，还将莲墨拉着往外推。这女人生孩子，有男人在场看着可不吉利，见了血可是大忌讳。
“不行，我要留在这里看着歌儿生下孩子。”莲墨根本不理产婆的话，一手紧紧握着宋挽歌的手，一手轻抚着她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柔软的嘴唇疼惜的贴吻在她的额头上。
“墨，你就听产婆的……去外面等着吧……”宋挽歌强忍着剧痛将莲墨推开，她实在是不想让莲墨看到她生产时痛苦尖叫的模样。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能想象，那个时候的样子一定很丑很丑，她绝对不要让莲墨看到她不美的样子。
“墨，你快去啊……你放心，我一定会顺利生下宝宝的……”宋挽歌递给莲墨一个放心的眼神，只希望他能快点出去。
见宋挽歌一再坚持不要自己留下，莲墨没有办法，只能听话的出去，还不忘小心翼翼的嘱咐道：“歌儿，一定要坚强，你放心，我会一直在房门外守着你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个叫我……”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大堆，才一步三回头的踏出房门。
莲墨前脚刚踏出去，宋挽歌便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折磨得大声尖叫了起来，那惨烈的叫声惊吓得莲墨心神颤抖，差一点又闯了进去。但想到宋挽歌之前坚持不要他留下的话语，只得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啊……痛死我了……呜呜……啊……”宋挽歌的哭叫声音不时的传出房门外，声声折磨着莲墨的神经和心灵，凌乱焦虑的步子在门口来来回回踱个不停。
“夫人，你别紧张，这第一胎生孩子都是很痛苦的，以后就好了。”胖胖的产婆安慰了几句，而后拉开宋挽歌身上盖着的锦被，伸手摸上她的腹部，不时的按压让宋挽歌疼得不住颤抖，额上更是大汗淋淋。
“啊……你动作轻一点……呜呜，我快痛死了……啊……”宋挽歌痛苦的扭动着身子，身下的床单都快被她扯破。
“夫人，我下手已经很轻了。”胖产婆有些紧张的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她当然知道女人生孩子时的巨大痛苦，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哪个做母亲的女人不经历这一遭？“夫人，放轻松一点，不要紧张。来，听我的吩咐，深呼吸，用力，好的，再使把劲儿，用力，用力……”
胖产婆一声声引导着，可宋挽歌就是生不出来，腹部的疼痛都快要将她淹没了。她的嗓音已然有些嘶哑，哭叫声也渐渐变弱，浑身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夫人哪，你这一胎好像是逆产，这种情况可不太好办啊，大人小孩都很危险。”胖产婆有些着急了，另一个产婆也是一脸紧张担忧的表情。看样子，以她们多年接生的经验，逆产通常都是让她们二人感到颇为棘手的。
“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宋挽歌哑着嗓子哭喊着，从没想过生孩子会是如此的痛苦，简直快要了她的命。
“龙御邪，我恨死……恨死你了，呜呜呜……”宋挽歌哭喊过后，又开始低声抽泣着咒骂起来。
都怪那个恶魔暴君，要不是他，她就不会怀孕，自然也不用承受眼下这撕心裂肺般的巨大痛苦。可转念想到肚中的宝宝都陪伴了她九个多月，她也期待他的出生期待了好长时间，便停止对龙御邪的咒骂，转而轻哄着肚中的宝宝。
“宝宝乖，求求你不要再折磨妈咪了……快出来好不好，妈咪疼你……呜呜呜，宝宝不乖，妈咪以后打你屁屁……啊……啊……”宋挽歌忍过一波又一拨的剧痛，孩子依旧生不出来。她的发髻早已散乱不堪，凌乱的青丝混合着汗水粘贴在她的额头上和面颊上，往日娇艳俏丽的容颜此刻已是煞白一片。
“夫人，你放松一点，用力，再用力……”两个产婆见宋挽歌越来越虚弱，不觉又惊又吓，紧张得满头大汗。这情况可实在是不妙啊，这孩子要是一直生不出来，连带着大人的性命也会跟着不保的啊。
“啊……不生了，不生了……我要痛死了，呜呜……我不要生了……”宋挽歌有些绝望的哭喊着，感觉自己就快要痛死过去了。以前在现代就听过有生孩子生不出来而痛死人的，没想到自己就要成为其中的一员了。“墨，墨……呜呜呜，你在哪儿，我要见你……墨……”就让她在死之前再看一眼莲墨吧，呜呜，她又要辜负他的一腔深情了，真的好舍不得……
呜呜，还有龙御邪，那个可恶的暴君，自己这副样子都是被他给害的，真想狠狠揍他一顿。讨厌啊，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以后坚决要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但愿还有来生吧，那时候一定要狠狠的虐回来，臭恶魔，臭暴君……
“歌儿，我来了，我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不可以丢下我，不可以……”莲墨一听到宋挽歌叫他，立刻破门飞奔了进来。眼见着宋挽歌被疼痛折磨得鬓发散乱、奄奄一息的模样，心痛得眼泪都不由自主的滚落了下来。
“歌儿，乖，不要睡过去，听话，再坚持一会儿，生下宝宝就不痛了……”莲墨俯身趴在宋挽歌榻前，哽咽着声音柔语轻哄着闭起双眼的心爱女子，紧握着她素手的双手在不住颤抖着。
“墨，对不起……”宋挽歌听到莲墨的声音响在耳边，虚弱的张开眼睛，看到他脸上心疼的泪水潺潺而下，心不禁颤抖。“墨，宝宝生不出来……呜呜呜，我以后不能陪你了……呜呜……”她真的不想死，她舍不得莲墨，舍不得尘儿，舍不得风清阳，舍不得韩麒轩，还有……还有龙御邪，她还没有虐待回来呢……
“歌儿，我不许你丢下我，你说过再也不和我分开的。求求你，为了我坚强一点，再坚持一会儿，把宝宝生下来就好了。乖，坚强一点。”莲墨冰蓝色的瞳眸被浓浓的水雾氤氲萦绕，眼泪抑制不住的自那清澈纯净的眼眸里滚落，犹如水晶般碎裂开来，晶莹炫目，滴滴落在宋挽歌惨白一片的面颊上，盈着让人心碎的疼惜和爱怜。
“墨，不要伤心……我……我听你的，我会坚持下去……”宋挽歌紧紧抓住莲墨的手，边说边使劲全身力气，随即又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痛叫出声，就怕莲墨会更加为她担心难过。
“夫人，坚持住，用力，再用力！”两个产婆被莲墨的深情打动，也顾不得他是否在场犯了忌讳。
二人一个劲儿的宽慰着宋挽歌，不让她放弃。这么久孩子连条腿都没生出来，再这么耗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啊……啊……好痛……墨，我好痛……”剧烈的阵痛再次接二连三的袭击而来，宋挽歌握紧莲墨的手，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情不自禁的大叫出声。
涔涔冷汗浸湿了宋挽歌的亵衣，凌乱的发丝粘贴在她的脸上，她的指甲陷进莲墨的手心，但他没有言语，只是坚定的深情的望着她，浓浓的心痛和焦虑自眸底丝丝往外流泻。
两个产婆眼见着宋挽歌气息越来越弱，似乎快要不行了，顾不得擦去满头的大汗，轮流伸手时轻时重的按压着她的腹部，让宋挽歌忍不住痛不欲生的嘶声哭喊着。此刻，每一秒对于宋挽歌来说都是折磨，只不知这种痛苦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你们两个可不可以轻一点，歌儿她很痛……”莲墨红着眼眶，转头对产婆说道，语气中隐有怒吼的意味。要知道，他向来与人和善，从来不会大怒乱发脾气的。
“公子……我们……”两个产婆一脸无辜，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做着手上的动作。
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耗尽，宋挽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无力的承受着剧烈的疼痛，但是孩子还是没有一点要出生的迹象。痛苦仍在继续，此时两个产婆的脸上也涔满了豆大的汗水，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都这么久了……孩子怎么还没生下来？”莲墨望着一脸苍白、虚软无力的宋挽歌，心中又惊慌又害怕。
“公子，夫人这是头一胎，本来就比较辛苦，况且还是逆产，自是更要比一般的产妇辛苦艰难。”胖产婆看了莲墨一眼，如实说道。
“不能减轻点痛苦吗？歌儿她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莲墨紧握着宋挽歌的纤手，心疼又恐慌的问道。
“这……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希望夫人能尽快生下孩子。”胖产婆说罢，又抚摸着宋挽歌的腹部按压起来。
“啊……”宋挽歌失声痛呼，黛眉紧蹙，下唇已被她咬得出血，终于在又一次痛不欲生的阵痛中昏厥了过去。
“歌儿……歌儿……”莲墨惊恐的呼喊着宋挽歌的名字，无奈她此时已经什么都听不到。
胖产婆见状，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打开盖子，放在宋挽歌的鼻间。没过一会儿，宋挽歌便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刺激得清醒过来。
“夫人……再坚持一下，你一定要配合……吸气……对……吸气……向下用力……再用力……”
宋挽歌照着胖产婆的方法努力调试着自己，对上莲墨惊慌心疼又深情的双眸，心想着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为了那么多她舍不得的人，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夫人，再用力……对……使劲……我看到孩子的小腿了……夫人……再用力……”胖产婆有些惊喜的声音响起，让宋挽歌瞬间燃起了极大的信心和希望。
“宝宝……”宋挽歌痛苦的低唤着，头往后仰，配合着产婆的手劲，用力向下使劲。
“哇……哇……哇……”不多久，孩子响亮刺耳的啼哭声终于在房内想起。
听到孩子的哭声，在场所有人都不觉大松了一口气。而此刻宋挽歌浑身的力气也被耗尽，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只隐约能听见产婆报喜的声音，似乎生下的宝宝是个男孩。她觉得好累，好想就这么睡下去。但是她不能，也不舍得，她还没有看到她拼命生下来的宝宝呢……
“啊……夫人……您……您……”胖产婆突然大声叫嚷道，手中拿着一快被血濡湿的白布。
“怎么了？”莲墨一阵惊吓，颤抖着声音问道。
“公子……血，夫人流了好多血……”胖产婆抖着手指指着宋挽歌的下身，脸上布满惊惧之色。
莲墨顺着胖产婆的视线望去，就看到大量的血液正源源不断的从宋挽歌的下体淌出。
“公子，夫人大量出血，这乃是产后血崩所致……若不能止住血，只怕……只怕夫人性命不保……”两个产婆互看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们只懂接生，并不会医术，眼下孩子已经平安生出来了，这救命的事她们俩可就无能为力了。
莲墨双眉蹙得死紧，伸手搭上宋挽歌的手腕把脉，凝神寻思着止血之法。好一会儿，莲墨才放下宋挽歌的手，转头吩咐一旁站着的两名产婆。
“你们两个先将小公子抱下去清理干净，然后好好照顾着，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记住，没有我的吩咐，千万不要进来打扰。”
“好的，公子，我们这就出去。”说罢，胖产婆抱着用锦布裹好的小婴儿，跟在另一个产婆身后往房外走去。
“歌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莲墨怜惜的碎吻落在宋挽歌的额头上和脸颊上，而后将她放好。凝神运气，伸手挥动间，无数雪白清香的莲花花瓣幻化而出，萦绕在宋挽歌的周身不停的旋转飞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宋挽歌的下体不再有血液流出，莲墨才松了口气似的收手停了下来。静坐调息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凝视着已经疲累得昏睡过去的宋挽歌。
“歌儿，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我们的宝宝。”莲墨摸了摸宋挽歌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颊，又吻了吻她的樱唇，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心中的悸痛和恐慌犹未散尽。
原来生孩子会这么危险，也会让歌儿这么痛苦，他以后绝对不会让他的歌儿再次承受这样的苦痛，虽然他也很想与歌儿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以后，宝宝就是他的孩子，他会把他当做亲生的一样来疼爱……
第13章 踪迹泄露
百花亭中，宋挽歌慵懒的依靠在栏杆上，抬头凝望着栏外翠柳拂堤的初夏风光，漫天飞舞的杨花撒落在花间小径上，好象铺上了一层白毡。而清池流水中片片青绿的荷叶点染其间，又好象层叠在水面上的圆圆青钱，真真是应了杜甫的诗句中所描绘的美景“糁径杨花铺白毡，点溪荷叶叠青钱。”
如此美好的视野风光，让宋挽歌心境愈渐宁静安和，心情也更加明朗愉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