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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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常相似-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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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做了多久,精绝就耐心等了多久。一柱香的时间后云雀站了起来,微微侧头,斜视房梁上的精绝。虽然刘海挡住了她的大部分脸,但还是可以想象出眼前这个女人是多么的气血不足。
“你要的沙漠玫瑰。”精绝从房梁上跳下来丢给云雀一包植物,他犹豫了一会儿,“虽然我也对药理有一点了解,但实在不知道这东西能做什么用。”
“不是入药。”
“不是?”
“我可能长期外出。”
翻译:盆景选容易活的东西比较好。
“而且,阿实不可能去沙漠。”
翻译:阿实这种“湿”尸保存需大量水分,不可能去到沙漠,所以让人带回沙漠的东西,让死、人、开开眼。
精绝无力:“你让我去死亡地带捞一株常见植物的目的就是这些?”
他还以为死亡地带植物有特殊功用呢。
云雀点头。
精绝叹息。算了,不问清楚也是自己的错。
云雀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精绝跟在后面出了屋子,顿觉空气清新了很多。尸仆抬出一个箱子,打开箱盖,里面一箱子宝石。
“乾黄。”云雀弯腰拾起石头看都不看就往后扔。精绝一把接住。
“果然是上等物件。”精绝敲了敲石头,把它放进怀里,“神武将军莫言、大司马卢桧、皇帝,你还和多少人,就多少事做了交易啊。”
云雀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坐到屋顶上晒太阳去了。
精绝也不恼,微笑着摇摇头,离了神农山庄。他突然想到还有事情需要了断,又回了先前寄住的客栈。
大司马卢桧的人在客栈已等候多时。
“精绝先生,您终于回来了。”那人急切地迎了上来,“大司马大人想问您一些事……”
精绝于是笑,笑着笑着那人的手就不见了。
惨叫声来得慢了一步。
精绝心情还不错,帮他止了血,然后拍着他的脸:“回去告诉那位大人,我只是来玩的。说出去的话不等于承诺,所以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你……”
“还有,鬼洞族和西夏一点关系都没有,希望他能记住。”精绝把手指放在唇边,“所以,不要轻易下结论,说我会站在西夏那一边。”
看着使者连滚带爬地冲出去,精绝耸耸肩。
要怪,就去怪和卢桧作对的云雀好了。精绝不负责任地想。





11

11、十一 。。。 
 
 
绷带、烧酒、牛黄。
扁阕扫了一眼必备物品的储量,把药箱提起来,走出临时医馆的大门。
一路上所有人都同她打招呼,她也一一笑着回应。
没办法的事。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人经常受伤,不找医生不行。普通人家也是一样。救活了万幸,救不活便是万死。平时再怎么避讳,表面也是要讨好的。
“扁阕姐姐,这里这里!”沧岚站在前方道路上向她挥手。他身边还站着沧流掌门沧遗和浪子刘璃。姜遣大概已经往大会会场监管生意去了,并没有同他们在一起。
扁阕放松了一些,加快了步伐。
第一场比赛,是驯行对阵先新。
祯卫的赛前宣传再八卦不过了:有着前代御猫展昭风范的执意不肯升官的一线捕快赵驯行是否也会有受伤脆弱狼狈的姿态?新生代腼腆小生吴先新将在这天朗气清的日子里给我们答案!这位完全没有先代锦毛鼠白玉堂气质的新人曾私下向在下透露对驯行大人的敬仰之情,(先新:我什么时候说过?)也许将来二人不打不相识,有进一步深交的可能。话说驯行大人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叫赵颜,或许……(滔滔不绝)。
台下先新脸都由红转绿了。这孩子果然是个新人,完全不懂得江湖三大害之一祯卫只可避不可挡。
“心理素质真差。”刘璃摇头,“还好这次比赛不同于预赛,开打后不得喧哗。”
扁阕表示同意。赛前身体检查时,先新面对给看脉的她都显得局促不安。先前的预赛中他受了很重的伤,虽然赢了但也伤了心肺。那一组的离合道人赛后感叹,认输时没想到对手已经力竭,如果再撑一下也许赢家就是自己了。
这样靠三分实力、三分意志、四分运气过关的少侠,大概还没杀过人,在驯行看来,一定是柔弱如羔羊。
一上场驯行就展现了全部实力。真刀真枪地上,令比赛危险了许多。看着驯行的刀划破先新的手臂,扁阕不禁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这样打来打去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胜负强弱有什么意义?不管是多么强壮的对手,只要一滴孔雀雨(迷药)就可以搞定。在各类药物面前,人的肉体简直不堪一击。
也许就像云雀说的:“我不喜欢偷偷摸摸下手。被杀之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做鬼都不知找谁来为难,会让我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这些人,通过这样的方式确认自己的存在。
希望被人记住,希望得到优越感。
希望借此忘掉一些无聊得可怕的东西。
在扁阕恍神的这段时间,先新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倒下又站起,试图证明自己不是懦夫。比赛在他说出“投降”或干脆断气之前不会停止,而驯行又不想杀人,于是这样沉重的滑稽剧一幕又一幕上演。
直到驯行轻蔑地说了些什么,他才放弃了。
是些很恶毒但一针见血的话。
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毫无疑问的。
先新认输后,驯行头也不回地离开赛场。
扁阕想起死撑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珠晶。
都是些死脑筋、欠骂的人,她的脑子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想法。她自己吓了一跳,摇摇头。医者不该有那样的想法。
珠晶和先新怎样都好了,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即使那是将来会后悔的选择。





12

12、十二 。。。 
 
 
“掌柜的,咱苦力的干活也不好做啊。”姜遣的手下愁眉苦脸地报告遇到的问题,结尾时加了这么一句。
姜遣道:“这也算问题?平时眼睛看哪去了,不会照我的样儿再变通一下吗!真要说起来没一件事是好做的,剪蜡烛芯也是要看时机的。下去下去!”
手下领了活,唯唯诺诺地退下。出了门,又大着嗓门对着下级吆喝。想也知道是怎样的嘴脸。钱压奴婢手啊。
这么说起来,武林大会还真是个好东西,能让自己腰包鼓上几层。他才不管背后的阴谋呢,有钱赚就好。在这世界上,钱最好了。当然还有梦想。前者麻痹肉欲,后者麻痹精神。
钱随时可以赚,但梦想却往往在少年时代才会拥有。
姜遣无聊地翻着账目,打了个哈欠。
赚钱不仅是体力活还是技术活,得有点基本头脑。单就名人周边而言,你得帮衬着塑造形象,借一时名气趁热打铁,最关键的是发现潜在商机——云雀那样的表面上看只可用来当驱鬼用吓鬼道具,但往深处挖,她居然也算潜在偶像派。有一些狂热的少数派就是愿意为这样的掏钱,眼都不眨一下(例SH、玛丽莲?曼森)。
而就赌场而言,则要看个人眼光。姜遣想起对战表,摇铃叫手下进来。
“接下来流风、云雀的比赛,尽量散布对手可能会赢的流言,”他迟疑了一下,补充一句,“沧遗的比赛也是。”
手下领了命令便出去。姜遣正打算休息,不防刘璃的脑袋突然倒垂在窗口,向他“唷”地打了声招呼。
“怎么都喜欢走窗户。”刘璃也是,精绝也是。
“比起喜欢破坏门和屋顶的云雀已经好多了。”刘璃打开窗户,跳了进来,“你之前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
“我怎么可能说武功盖世的你一定会输给沧遗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呢?”姜遣随口说。
“那就好。”刘璃干脆地说。
“……”姜遣斜眼看刘璃,“你究竟有几分是认真的啊。”
“全部。”刘璃拿起账单来看,“你之前有预测到砥尚和肖理的获胜么?”
“那两人的情报太少。”姜遣从另一个角度给出答案,“反正也没差。砥尚是英雄堡新秀,而肖理是云雀死盯着不放的猎物。”
“云雀会对肖理感兴趣?那还真是奇怪。”刘璃摇头,“那家伙又不够强。”
“之前的讨论已经没有结果了,你何必又提这事。”
“卫星彩那方面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而且她白占着一个房间,我还得出钱请人看护。”姜遣叹气,“话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走一走,看一看而已。”刘璃耸耸肩,从窗户翻了出去。
姜遣奇怪了半天,刘璃怎么感觉那么怪。
随后到访的云雀给了他答案。
“没名字的走了啊。”
“什么?”
云雀从他的账本里拎出一只压扁了的追踪虫,嘿嘿地笑。
原来如此。姜遣恍然。
那是经过易容的桑无名啊。





13

13、十三 。。。 
 
 
“今天是那个鄣山会的比赛。”沧遗喝茶。
趴在窗台的少年浑身一僵。
“那关我什么事!”
明明很在意,却还在那里死鸭子嘴硬。
“光有放大镜,是看不清赛场情况的。”沧遗放下茶杯,“即使这个房间是城中最高点。”
沧岚杀气腾腾地回头瞪了沧遗一眼。
沧遗拿起风饮,说:“走吧。”
到了赛场,姜遣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拉住沧遗的脸向两边扯。
“这一点都不好玩。”沧遗也伸手扯姜遣的脸,含糊地说,“桑无名来过了?”
“对。”姜遣收手,沧遗也收手,两个人都揉了搂脸。“装成刘璃的样子。正主去哪儿了?”
“刘璃这几天修行去了。”沧岚闷声闷气地回答,眼睛盯着赛场。场上流风榆木似的看不出感情,全身到处都是破绽,反而让对手林尘不知该从哪开始下手。
流风突然向林尘走去。林尘紧张地举起剑。
“那个,”流风说,“后面。”
林尘向后看,然后流风动手了。
毫无风度的抢先下手!林尘不防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流风本来实力就超了林尘一大截,再加上耍了诈,一记KO,之后流风把林尘帮成个麻花下了迷药。
纳兰僵住了。比赛新加了时间限制,照着情况看林尘不到明天不会醒。
“喂,裁判。’
纳兰急忙举旗,“流风、流风获胜。“
祯卫用手做扩音器:“居然有这样卑劣的战术!那个流风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作出这种事!这位疑似面瘫的流风和云雀有的一拼!不过比赛中相信对手而回头的林尘也够蠢的。”
沧岚目瞪口呆,捏紧拳头:“这、这算什么?”
沧遗回过神拍着他的头:“算手段。”
流风施施然走下台,看到沧岚,走过来:“小朋友还在啊。这位是家长了啰。”他看了看沧遗,“两位都很厉害,要不要加入鄣山会啊?”
沧遗无语。感情这小子之前打招呼只是出于礼貌,并不是认得自己。
“谁要加入那个无情无义的门派!”沧岚回答,“我,澹台岚和鄣山会势不两立!”
流风眨了眨眼,“澹台……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他想了好一会儿。
沧遗预备着一场大战。
“算了,想不起来了。”
沧遗叹气。沧岚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们是沧流派的。”沧遗开口,“鄣山会再怎么挖脚也不要挖到沧流派来,请记住。”
流风点了点头。
不过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还不好说。
“你……鄣山会为什么要来参加大会?想东山再起么?”
流风再点头:“我前几年加入鄣山会的时候,他们就在筹划了。”
“你的武功不像是鄣山出品啊。”沧遗说。
“没有关系吧。”流风耸耸肩,“鄣山会现在功利得很,考科举中进士的都可以当个小头目。比如这次大会,杀进前16的就是小队长,前8的就是分舵主,前4是堂主,前2是领主,盟主就成掌门了。”
“他们居然会这样选拔人才。”沧遗讶异。
“哪里,”流风淡定,“不过是有意见的人,现在都发表不了意见罢了。”
原来,如此。
沧岚是一点杀意都没有了。
鄣山会成了这个样子,要复仇也令人觉得不屑。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让人无法产生敌对意识——才怪。
“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扁!”沧岚一脚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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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 
 
 
“云雀前辈的比赛有看的必要么?”沧岚拉开椅子坐下,“那女人很可能会用上各种卑劣手法,只会让认识她的我们感到难堪而已。”
更何况,她的实力是如此深不见底。
“没办法。因为扁阕要带珠晶来。”沧遗笑,“解铃还需系铃人。让她见一次云雀也许对她的心病有好处。”
“我觉得,情况会变得更糟也说不定。”沧岚摊了摊手,从桌上拿瓜子来嗑,“首先,以云雀前辈的个性,连话都不会好好说。”
“她只是无视你而已。”姜遣掀帘子走进来,不客气的说明真相,“要不要也来下下注?我们在赌她是用毒还是暗器下手。”
正说着,冷锋过境,气温陡降。
云雀到了。
“怎么这么多人,群聚在这里。”云雀的衣袖下浮萍拐发出寒气。
纳兰一脸纠结:“我、我们只是路过。”
云雀于是目不斜视走过他身边。
这、这样也能过关?
此时扁阕身边的珠晶气息出现了波动。她稍微集中了一点精神,抬眼盯住云雀。
云雀扫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跃上赛场。纳兰一下令开始,祝荣就抢攻了上来,软鞭和浮萍拐间形成了激烈的攻防线。
不是毒,不是暗器,是体术。
“看来她是想来正经的。”姜遣手搭凉棚,“我完全看不清。”
“祝荣也是个厉害角色。”沧遗微笑,“所以云雀才会认真。”
又过了一段时间,祝荣挥鞭缠死在云雀的右拐上,挨了云雀右拐重重一击,鞭子脱手,他跌坐在地上,捂住脑袋。云雀利落地把鞭子甩开,笔直站在祝荣身前。
“云雀没有趁人之危吔。”沧岚惊讶地说。
祝荣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作揖,向纳兰打了手势认输。
“也就这样了。”姜遣摇头,“唔,收钱收钱。”
场下扁阕叫住了正欲离开的云雀。
“这个人,你还认得么?”扁阕有点担心,弱弱地问。
云雀蹲到珠晶面前的桌子上,与她四目相对。星彩带怒,云雀冷漠。。
“认得啊。”云雀说,“星星公主的水晶球君嘛。”
你在说什么啊。
云雀托腮,想了一会儿,猛然伸手打了珠晶一个巴掌。
周围的人张大了嘴巴。
“你就是这样,逃避的啊。”云雀评价,“一个人自怨自艾,抱怨周围环境,光这样,就满足了吗?”
“你!”珠晶终于吐出了一个字,面带怒色。
“有一点行动力的话,就还手呀!”云雀盯着珠晶的眼睛,“把自己当做悲剧的主角,只一味等待别人来拯救,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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