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想起,当年如意的话,“皇兄,能给你的,我已给了,现在,我要把该给他的,全都给他。”那决然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消失在这世间,也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不,他不能,不能在失去如意后,再失去晶心,即使不为江山稳固,他也不想在有生之年,寝食难安,追悔莫及……
圣上艰难地起身,未置一词,拂袖离去。
皇后缓缓站起,“真是两个‘好’孩子”不知是说若贤和晶心,还是说袁亦墨和晶心。
见他们离开,袁亦墨和晶心两手交握,十指相扣,转向袁家众人行大礼,“望祖父祖母成全望父母成全”
袁鹤松眼角湿润,太夫人老泪纵横,搂了袁亦墨和晶心,哀哀地哭叫,“我儿,你们怎么这般地痴啊……”闻者无不感叹落泪。
行礼完毕,便是设宴,这是早已安排好的,圣上和皇后,都未出席,可是众人不敢在此时提前离开,只好按原定计划行事,其实这其中,也不乏想留下来一探究竟的人,这样令人震惊的消息,和戏剧性的变化,并不是经常能遇到,就不知圣上会如何颁旨。
装饰得无比华美的大殿中,美食流水般地,被训练有素的宫人们传递上来,为了晶心的及笄礼,圣上和皇后都是用了心的,可这时看在众人,尤其是袁家人的眼中,就刺目得很了。
沉默得不像话的酒宴气氛,怎一个压抑能形容得尽?没人敢道贺,甚至没人敢开口说话,食不知味是必然的。
袁亦墨和晶心,始终比肩而立,两手交握,似乎只有用这样的姿态,才能传递出他们的决心。
袁家人不敢出面应酬,他们便不失礼数地从头到尾坚守在主人的位置上,正午的阳光,渐渐西斜,一场繁琐的宫廷盛宴,在难以描述的气氛中接近尾声,圣上和皇后还是没有出现,也没有圣旨和懿旨颁出,三位皇子,不知在什么时候,从宴会上失去了踪影。
大家开始告辞,而今夜,已注定成为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袁亦墨送袁家众人先行离去,事已至此,无论是长辈对袁亦墨,还是袁亦墨对众位长辈,都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来,因为实在是太苍白了
宴罢,晶心回意华宫换衣,大红的喜服,有些触目,可是当她看到等在外间,同样装饰一新的袁亦墨时,还是露出了由衷的笑脸。
“我们回家”袁亦墨说。
直到晶心和袁亦墨离开皇宫,圣上和皇后依然没有什么表示。
马车刚刚驶出宫门,袁亦墨便从座塌上站起来,“依依,委屈你了,我们恐怕……”
“没有关系的,这样很好……”晶心正说着,发现袁亦墨已开始解她的衣袍,虽然有心理准备,有过比较丰富的经验,事到临头,晶心还是有些紧张。
两人衣物褪到一半儿,袁亦墨已是大汗淋漓,紧张程度,远胜于晶心,他可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啊,如果没有以往晶心为他做“手工”的亲密,他真不知,现在到底该如何。
晶心看着袁亦墨急得红头涨脸的样子,用手引导着他,向着正确的位置而去,只可惜,因为过于紧张,袁亦墨他,是软的
不知怎地,晶心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就这,还一夜?”虽然晶心也知道,这样实在是不厚道,可她见识过袁亦墨的“能干”,没什么顾忌。
晶心的笑声,先是带走了她自己的压抑,随即激起了袁亦墨的恼怒,“你敢笑话爷?”
“你是我的‘爷’吗?”晶心轻轻抚弄着手中的物件儿,也不知道是在问上面的这一个,还是在问下面的这一个,不知不觉中,媚眼如丝。
“我是,我今生今世是你的,来生来世也要是你的……”袁亦墨在呢喃之中,熟练地吻了下去,唇齿的交接,立即点燃了他最深处的渴望,那团火热,就那么一下子膨胀了。
晶心感到手中的“武器”瞬间壮大,连忙往那紧要的地方塞去,昂扬的坚挺,直直逼近,却不得其入,看来,有时男人太纯洁了,也并非什么好事。
晶心正全力的帮忙,这车子不知怎么一顿,好巧不巧,那依然近在咫尺的硬棒,便如一杆长枪般,正中目标,真是又深又准……
晶心的这具身体,是初经人事,哪儿受得了这样的强行突破,随着一阵撕裂般的痛,顿时觉得火烧火燎起来,“啊——”一声尖叫从口中冲出,晶心泪眼婆娑,看来“车震”并不是谁都能享受得了啊
袁亦墨其实也不舒服,骤然而至的紧窄,让他也疼得厉害,他虽然没象晶心那样大叫,也是忍不住地闷哼一声儿。
晶心受不得痛,不管不顾地拼命地挣扎,马车座塌再宽大,又怎比得了屋子里的拔步床呢?两人一下子滚落下来,身体纠结一处,偏生那要紧的地方分开了,好在车内的地上,也铺了厚毡厚毯,不然还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
晶心顾不得其他的痛楚,拿了那做“证据”的干净锦帕,就捂在了那处,双腿扭股糖般地绞在一起,不住声地骂着,“袁亦墨,你是大坏蛋,大混蛋,大傻蛋……”眼泪纷涌而下。
袁亦墨又冤又苦,一切都是晶心在主导,他平白吃了亏不说,现在还垫在晶心的身下,做人肉垫儿,承受着晶心的扭动和怒骂,他全身最娇嫩之处,正被晶心的两条大腿夹着摩搓着,真是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有人来拦马车了”风十一的提醒,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这两人的怒火和欲、火,袁亦墨咬着牙,将晶心掀起,推回到榻上,一字一顿地说,“你欠我一夜洞房”
晶心细细地哭着,也来不及理会袁亦墨在说什么,快手快脚地,将那元帕放在早已备下的玉盒之中,哽噎着喊,“月影,快拿去。”
月影从车窗外伸出手来,不敢往车内看上一眼,脖子都差点儿扭断了,接了盒子塞进怀里,消失在渐起的夜色中。
第三五章 圆 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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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心手中一空,心里一沉,这次“**”,可真够让人郁闷的,可她没有时间纠结,忙乱地整理起衣服来。
就在袁亦墨和晶心乱着的,这短短的时间内,车外原本杂沓的马蹄声,停了,变成诡异的静。
“是德亲王。”风十一的声音再度响起。
“呃?”袁亦墨和晶心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不该是金盔亮甲的御林军吗?
还是没有声音,袁亦墨想了想道,“我下去看看。”
袁亦墨这一下去,就再没回来,“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打斗声,也没人争吵或者呼救,晶心忍不住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若德身穿红色的锦袍,外罩一件黑色的甲胄,和上战场的那种很不一样,马甲样的,极亮,与其说是保护身体,不如说是衣裳的装饰,嗯,看起来,也的确挺好看的。
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挡在车前,身后带了大约有一、二百人的样子,这些人衣服也都穿得很讲究,整齐划一,颜色鲜亮,身上虽然都佩戴着兵器,却没一个亮出来的。
袁亦墨站在车前不远处,和若德离得很近,想来是刚才和若德打招呼来着,现在他被若德的人松松地围着,不见什么危险,却难以移动。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兵士和家丁,有不少,武功不弱。”风十一沉沉地说。
晶心不知道,这些人,可算是若德全部的家底了。
因为所有人都集中在马车的前面,晶心这样探着身子看,很不舒服,便问风十一,“我想下去看看,行吗?”
风十一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人都没佩弓箭,便点点头道,“我与你同去。”
晶心一下车,若德便下了马,独自一人向晶心走来,步伐坚定,速度却很慢,给人的感觉,没什么威胁性,“晶心,”他开口叫道,声音不辨喜怒。
若德今晚精心打扮过了,他魁梧的身材,加上合体的衣饰,显得他细腰乍背,英姿勃勃,头上的金冠闪闪发亮,当中的一颗珠子,白得亮眼,鬓发一丝不乱,乌鸦鸦地拢在脑后和头顶,剑眉圆眼,鼻直唇润,很有英气。
晶心刚一下车,腰间就传来一阵钝痛,不知是被袁亦墨压的,还是在马车上摔的,胯间也是丝丝缕缕的难受,不禁咬着牙,晃了晃。
若德伸手相扶,风十一一步便挡在晶心的身前,一旁的石福,伶俐地扶住了晶心。
若德见了风十一的样子,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沉默地站在那里,两眼静静地凝视着晶心,幽深似海。
这样的若德让晶心很不适应,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稳重了?不禁有些迟疑地问,“德亲王,你来做什么?”
“我来你接你回府,”若德说,又补充道,“回我的王府。”
切,晶心暗哂,不就是抢亲吗?还说得这般文绉绉的,“我不会与你回去的”晶心的声音很大,表明了她的决心,也带出了她的心虚。
这里离皇宫不远,属京城的繁华区域,现在天刚刚擦黑,路上人来人往,若德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居然没人来管,就算若德没动手,也不该如此啊,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得到了圣上的支持。
若德似乎是笑了一下,笑容短促安静,一闪即隐,“天气寒冷,晶心还是上车吧”
晶心怒了,“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赶强抢民女……”
不说还好,晶心这一喊,若德是彻底地笑出声来,“哪来的光天化日,又哪来的民女?我敌不过他,”若德看了眼风十一,“又不想伤你,怎能说强抢?”
“那你放了墨哥哥,天色已晚,我们要回府了……”晶心暗叹着,怎么关键时刻,偏偏说错台词了呢?被这厮抓到了把柄,气势已先弱了下来。
若德回头看了看袁亦墨,“袁奉笔是朝廷重臣,亦是我的内兄,我定然不会伤他一分,也不会让晶心因此怪我,等下我便派人送他回侯府,只是今夜,晶心不可与他在一处。”
“你敢?”晶心从风十一的身后冲了出来,圣上还未表态,事情已经挑明,过了今夜,他们不知又会遇到何事,这个亲很可能就结不成了。没圆房就**,自己是公主,传了出去,袁家就是对皇家大不敬,满门抄斩的重罪啊
“晶心可是想打我?”若德不仅不闪不避,还上前一步,一副任晶心宰割的架势。
晶心的心一下子凉了,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原本莽撞的若德,现在开始玩儿计谋了。阻碍表妹圆房,这是个什么罪?充其量是不合礼法而已,乐见其成的圣上,完全可以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一阵马蹄声和呼喝声再度响起,若安高声地叫着,“依依——,我来救你了”
晶心惊喜地回头,远远见若安也带着人从他们的身后赶来,她就知道,再怎么生气,若安也不会不管她的
晶心转身向若安的方向刚冲了两步,身后的若德,便冷冷地道,“晶心就那么信他?你可看清他穿的衣裳?”
晶心顿住脚步,凝眉细看,火把下,若安身穿大红的锦缎棉袍,掐金绣银,头上的金丝玉冠,熠熠生辉,比若德高调多了,就是比袁亦墨,也毫不逊色,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依依,来,快上马”若安已来到晶心跟前,热情地伸出手道,对和他一向和平相处的风十一视而不见。
晶心戒备地问,“你带我去哪里?”
若安道,“去……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中间的那短短停顿,让晶心心中警铃大作。
“你会一直陪我的,是吗?”若安看到晶心的迟疑,声音柔和地说。
晶心后退一步,“是,但是,你得带上墨哥哥”
若安的脸色变得忧伤,“依依,你怎能如此对我?二哥也就罢了,你明明知道,你若和他成亲,会有多少……”
“不听,不听,我不听……”晶心打断了若安的劝说,摇着头,连连后退,这下好,是她自己撞进了若德的怀里。
若安对若德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三哥,我们到父皇面前去评说,如何?”
若德冷笑,不予理睬,揽着晶心的手,却没松开,兄弟二人,马上马下,相互对峙,寸步不让。
晶心还残存着一丝希望,“若安,你带上墨哥哥,我们一起走,好不好?”若安带的人也不少,而且他们兄弟争吵,性质不同,谁都不会出大事,大不了到时晶心尽力保一保就是了。
若安难过地看着晶心,却一动不动,晶心绝望地闭上眼睛,她高估了若安的胸怀,现在,有文化的流氓变成了两个。
晶心倏然睁开双目,“我谁也不用,我自己去带墨哥哥走,看你们谁敢拦我?”
晶心带风十一冲到袁亦墨身边,几乎没受到任何阻力,可他们随后却被若德和若安带的人,团团围住。
怎么办,就这么站在马路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他们的圆房之夜吗?这恐怕正是这二人和圣上的打算吧
“你自己走。”袁亦墨对晶心说。
“可是,我能去哪里?”晶心哀哀叫道,无论去哪里,他们都会跟着,再说,没有袁亦墨,还圆的什么房啊?
袁亦墨没有回答,只是在晶心的手上,捏了两下。
晶心心痛难忍,到了此时,还要再去伤他吗?可又能怎样呢?她无奈地跺跺脚,吩咐石福、石禄道,“你们守着墨哥哥”转身离去。
晶心走了没两步,就觉身体一轻,风十一已带她飞掠而起,耳边呼呼的风声,夹杂着若德、若安异口同声的吩咐,“跟着”这兄弟二人,从未这般默契过。
蹿上不知谁家的屋顶,晶心伏在风十一的背上,低低道,“甩了那些人,悄悄去贤亲王府。”
辗转腾挪,伏低飞蹿,风十一带着晶心,伴着初春夜里的寒风,穿梭于京城繁杂的街道和小巷中,今夜,她是杯具的“落跑新娘”
忠勇侯府、安北王府、德亲王府、安亲王府、陈将军府、张侍郎府,包括和晶心、袁亦墨稍显亲近的,各个显贵府邸和京城中看得上眼儿的驿站,在这一夜,都迎来了一波*的,两位亲王带来拜访的“客人”,没人能说清,整个京城,有多少人,渡过了不眠之夜。
若德在贤亲王府外,遇到了刚被拒之门外的若安,“看来六弟,也不受二哥待见啊”若德讥讽地道,“六弟不是和袁奉笔,所交甚深吗?”
若安冷冷地回敬,“三哥,大可以自己去试试啊”
“我知自己斤两”若德听说,困在街上的袁亦墨被贤亲王请到府中喝茶,自己的人又被拒之门外,也不是没有怀疑。
他想,如果若贤让若安进府了,若贤就不好把他拒之门外,如果若安忍不住闹了起来,他就可以浑水摸鱼,探探实情。
现在看来,若贤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