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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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相依-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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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是什么让年轻的袁鹤松带着他走了呢?事隔多年,袁鹤松真的是想不起来。
那时的袁如风,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只记得自己的乳名叫阿三,想来是,他原本在家里,排行老三。
阿三先做了袁鹤松的马童,他肯吃苦,善学习,人也很机变,最难得的是,他对当时在军中职位还不高的袁鹤松,无比忠诚。
袁鹤松越来越喜欢他,亲手传了他一身武艺,在帐内探讨行军打仗的各种计谋和布阵时,也特意带着他。
阿三并未辜负袁鹤松的栽培,随着袁鹤松的步步高升,他也渐渐成长起来,开始做斥候后,他屡立奇功,袁鹤松赞他身手敏捷来去如风,并笑言,如风这个名字,倒象是他的儿子。
阿三当时,目光闪烁,并未多言,不过自此以后,就自称为如风,以他为核心建立起的斥候队伍,也变成了以风开头的编号:风一,风二,风三……
攻占西北重镇袁阳一役,是袁鹤松今生最大的荣光,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在那场无比艰苦的胜利中,袁鹤松挂帅封侯,先皇先是赐了丹书铁卷和免死金牌,又赐姓“袁”,说,只要袁阳在一日,你们的功绩就不会被世人忘记。
可是,也是在这一战中,袁鹤松年仅二十五岁的长子袁如海战死,次子袁如江,不知所踪。
盛宴过后,袁鹤松踏着虚浮的步子,回了自己的寝帐,多少的恩赐和高位,也弥补不了他的丧子之痛,可是,做为堂堂武将,他又能如何呢?
袁如风悄悄地跟在他后面,进了帐后又服侍他梳洗,却一直不肯离开,终于,这个跟从了他十年,刚刚十六岁就勇冠三军的少年跪倒在他的面前。
“侯爷,”那时的袁如风含着眼泪说,“如果您不嫌我愚钝,就把我当成您的儿子吧,我愿代故去的袁都尉,为您尽孝。”
这一役中,袁如风也立下大功,和一些立功将领们,同样被赐了“袁”姓,等待他的,是大好的前程,袁鹤松毫不怀疑,有朝一日,他的成就将在自己之上。
毕竟,袁鹤松是名异国降将,而袁如风,则是一直在先皇的军队中成长起来的,同一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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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如 风(2)
更新时间2011107 21:58:32  字数:2138

面对这样的肝胆赤诚和拳拳之心,正在难过中的袁鹤松,惊喜感动之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坐在床上,抚着袁如风的头,和他泪眼相对,连声说好。
而袁如风在重重磕了三个头,大叫了一声“父亲”后,就转身出门了。
这一去就是三日夜。
袁鹤松一直不知道,在漫天的风雪中,袁如风是怎么带着不过十多人的斥候队伍,找到袁如江的,他不愿问,也不敢问,因为他深知,那个过程有多艰苦,深入敌军区域又有多危险。
袁如江,活下来了。
袁如风却因私自带兵,违令出城,受到了先皇严厉的叱责,险险丢掉性命,最后功过相抵,他又成了袁鹤松的马童。
可止不住的笑意,还是从袁如风冻裂的脸上荡漾开来,四下无人时,他对袁鹤松说,“父亲,这样,我就不用离开您了。”
袁鹤松的两个儿子都已不能随军,为了避祸,嫡出三子袁如文,在正妻的要求下,自幼习文,袁鹤松知道,而他的养子袁如风,又何尝不知道?
甚至,袁鹤松怀疑,袁如风还是早他一步想到的,才用了这样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只是,这个计谋,对袁如风自己,太险也太狠了些,根本就是为了袁鹤松,置自己于死地而后生。
接下来,先皇一统江山的脚步刚一停歇,平定边疆的战争又开始了。
袁鹤松东征西讨,袁如风始终不离左右,当然也在屡屡建功。
南征夷人之时,得胜的袁鹤松收到家书,得知他有了嫡孙,喜不自胜的袁鹤松,边回信为孙儿取名“袁亦墨”,边笑对帐中正在议事的众将领说,“你们若有谁生了年龄相当的女儿,咱们就结个娃娃亲。”
当时,有人指着刚刚十八岁的袁如风说,“可惜,我们的女儿都太大了,只有这小子还有希望,不过要快快娶亲才行!”
有人接口道,“他也不行,他是侯爷的儿子,怎能再和侯爷结亲?”
在一室豪爽汉子的爽朗笑声中,尚未经人事的袁如风,一张黑黝黝的面庞,涨得紫红。
袁鹤松看到他的窘迫,便朗言道,“如风是我养子,不混血脉,我们结亲,那是亲上加亲!”
当年的一句笑谈,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真真是世事难料。
四海平定之时,袁鹤松预见到自己的命运堪忧,毕竟那时尚且在位的先皇,已然老迈,刚做太子的当今圣上,性情软弱,提早定下的皇太孙,又过于强悍,一旦皇位之争发生,他这个军功显赫的老臣,无论怎样,都很容易,被覆其中。
袁鹤松再三称病请辞,先皇就是不允,袁鹤松知道,因为他在军中多年,人脉太广,积威深重,已达到不用兵符就能一呼百应的程度,即使交了兵权,先皇依然不放心,可他难道真的要用一死,来换得先皇的心安吗?
那日,先皇宴请,笑指着袁鹤松身边的袁如风说,“听说你这个养子,最是忠心,而且战功显赫,在军中也是八面威风。”
袁鹤松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当年袁阳之事,御驾亲征的先皇又如何不知内情?即便是当时想不透,过了这么久,也早就明白了。
袁鹤松正不知不如何是好,一旁的袁如风已然跪倒,“臣效忠侯爷,更效忠皇上,如果圣上不嫌臣粗鲁,臣愿做圣上的御前侍卫,时刻追随左右。”
“哦?”先皇眼中精光一闪,“你当真舍得你的父亲?”似在征询,又似审问。
袁如风并未起身,也未答话,而是膝行转向袁鹤松,重重地连叩三头,铿然有声,道,“袁如风谢过侯爷多年教导,自今而后,如风只追随圣上一人,与侯爷的袁家,再无瓜葛!”
随后再对先皇磕头,“臣袁如风定不负圣上信任。”
先皇微愣之后,一阵大笑,对袁鹤松道,“你这儿子,倒是有点儿意思。”
袁鹤松咬牙说道,“回圣上,臣受了他的礼,他便不再是臣的儿子。”
那日后,袁如风卸了军职,闲在家里,闭门不出,终日习武演习阵法。
半年后,先皇召见,袁如风对答如流之际,还放出豪言,只要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他便可让袁家军中,只认袁如风,不识袁鹤松,并立下军令状。
先皇百般试探,屡次不给诏令兵符,袁如风对军队掌控依然如臂意使,但凡出征,定然得胜而归,袁鹤松自叹弗如,更想不透,他是如何做到的。
战时出征,安定之时在先皇面前不离左右,如是又过一年。在这近两年期间,袁如风和袁鹤松之间不仅没有只言片语的交往,甚至连面儿,都避而不见。
在袁如风二十三岁时,先皇终于同意袁鹤松归宁荣养,而赏赐之丰厚,令人咂舌,离京那日,先皇特意遣袁如风前来送行,袁如风仍是跪地对袁鹤松三叩头,只说四字,“如风无能。”瞬即离去。
很多人说,袁如风忘恩负义,无礼至极,他已春风得意,竟然还在失势的袁鹤松面前,说什么“无能”,当真是极尽嘲讽之能事,最最刻薄寡恩之人。
只有袁鹤松知道,如果没有才华盖世的袁如风在先皇身边为质,他如何能全身而退,安享荣华,颐养天年?
如风所谓“无能”,是因分身乏术,不能实现当年“替袁都尉尽孝”的誓言,他的如风是天下最忠最义之人,不计自身名利得失,先救袁如江,再救他袁家满门,不是亲生,胜似亲子!
袁鹤松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坐得已有些僵直的身体,一把推开了紧闭的窗户,冬夜的寒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爆竹特有的硫磺气味。
满园跳动的红灯笼,彻夜未息,在黎明前漆黑的天空下,将阔大的忠勇候府勾勒出一派奢华祥和之气,只是在这背后,他的子孙可知,有人为此付出了何样的代价?!
“见过侯爷。”一个声音,忽然在袁鹤松的身后响起,让他倏然而惊,转身看时,只见书房当中,不知何时跪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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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存稿箱只有储存功能,木有定时发布的功能,出去一下回来晚了,结果发文也就晚了,对不起各位了。


第一一章 忠 仆(1)
更新时间2011108 20:29:50  字数:2092

忠勇候府的守卫可谓森严,尤其是在这多事之秋,袁鹤松更是多有防范。
而袁鹤松的外书房,又是整个府中的重中之重,这个人,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武功之高,令人生畏。
是太子派来的杀手?还是圣上遣来的密使?
不管是哪个方面派来的,在如此高手面前,都是人为刀徂,我为鱼肉,只能顺变不能硬拼。
心头涌动多个念头的袁鹤松,十分镇定地先关了窗户,才缓缓开口,“起来吧!”
来人起身后,双手平伸举过头顶,手中所持之物,是一面铜铸的腰牌,“属下风十一,参见侯爷。”
袁鹤松紧皱着眉头接过那面腰牌,动作平稳有力。
黑黑的腰牌上,有繁复的花纹,那可不仅仅是为了好看用的,其中每一个纹路都是袁鹤松当年亲手画出的,有着相应的含义。
腰牌正面是编号,上书两个大字,“十一”,背面则是一个大大的“风”字。
纹路和字迹的凸起之处,已被磨得十分光滑,露出亮青的铜本色,可见是用过多年。
腰牌本身并无问题,只是这编号……
最初建立斥候队伍时,只有优中选优的十人,后来队伍扩大,袁如风建议,以原本的十人为队长,每队再加十人,由队长统领。
以后的斥候队伍也是按照这个模式发展起来的,当然他们的任务也不再仅仅是做斥候,而是身兼:打探、刺杀、影卫等数职。
不过,无论人数怎么扩充,有这种袁鹤松亲手设计的腰牌的人,只有十个,编号也只到十,其他的人,不仅腰牌不同,而且编号,也不再是以风开头的了。
毕竟和袁如风分开数年,难道是规矩变了?
袁鹤松还在思索当中,来人已开口为他解惑,“属下本是宫中专用护卫,后来随夫人嫁到安北王府中,王爷特赐此腰牌,让属下专门负责夫人和郡主的安全,并不参与军中事务。”
原来如此,袁鹤松紧皱的眉头松开,有些急切地问,“那日,你可在夫人和郡主身边?”
风十一点点头,“是属下送郡主入的宫。”
袁鹤松将腰牌递还给风十一,道,“我想听听当日之事。”
风十一缓缓而言。
最后,风十一说,“王爷让属下给侯爷带句话。”
说罢,风十一退后两步,规规矩矩地跪倒,连叩三个响头,“父亲在上,请恕风儿无能,既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以后也无法再护得袁家周全。”
多年以后,这令人熟悉的“无能”二字,再次传入耳畔,袁鹤松又一次哽噎难言。
晶心醒来时,发现她的屋子里,有很多人。
袁亦墨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正看着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晶心想了想,相公是boss之一,不能得罪,就赶紧露出个笑容。
而袁亦墨也对她灿然一笑,这笑容温柔突然,倒把晶心弄得一愣,赶紧将目光调向别处。
然后,晶心便看到,她的四个陪嫁下人,都站在房中,却没看向她,顺着她们的目光,晶心才看到,屋子的当中跪了一个人。
看到那身无比熟悉的黑色劲装,一股热流冲进了晶心的眼眶,她想开口大叫,张张嘴巴,却没发出声音,昨夜的“醉后演唱”让她再度失声。
跪着的风十一,听到晶心醒来的声音,抬头看了过来,面对这张熟悉的面容,晶心不待多想,从床上一跃而起,把除了风十一以外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下一秒钟,风十一仍跪在地上,好像未曾移动半分,却已把晶心稳稳地接在怀中,没人看到风十一是如何动作的,只看到晶心,箍着他的脖子,又哭又笑,却做不得声。
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紧紧偎在那人怀中,袁亦墨的心里好像被透开了个小洞,空落落地痛。
梳洗穿戴整齐的晶心,一步入自己院子的正堂,又是一呆,整个袁府的人,全在厅里,一个不落。
晶心的眼睛眨啊眨的,差点儿抽筋,面前的人还是没消失,只好走过去,一一叩拜。
今儿是大年初一啊,不过这袁府的规矩也太奇怪了,不是长辈该在自己的院子等拜年吗?哪有堵小辈儿被窝等拜年的道理啊?
袁鹤松和太夫人,对晶心的跪拜并不推辞,只是拉着她心肝肉啊地叫,如此热情,让晶心十分不适应。
而二伯父和两位伯母,外加他的公婆,竟然不受她的跪,只让她行个礼了事,至于平辈之间,更是抢先给她行礼,把晶心都弄蒙了。
红包上下翻飞,送来递去,晶心眼花缭乱当中想明白了一件事儿,阖府上下都已知道了她的来历,一夜之间,她在侯府的地位有了天壤之别。
可让她郁闷的是,她自己啥也不知道。
好容易盼来了那个知道她根底,送她入宫的“死士”,好巧不巧,她又再度失了声,什么都没机会问。
折腾了一通儿后,摆上了早饭,晶心发现,满屋子的人,就她一个人还没吃,人家都是一早起来吃过了的。
这些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众目睽睽之下,这饭让晶心如何吃得下?太别扭了。
晶心的眼光四处搜寻,那黑色的身影说不见就不见了。没等晶心的目光转满一圈儿,风十一就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好神奇哦,晶心乍惊乍喜,一头扑进他的怀里,不抬头,也不松手。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晶心知道,不管她是何来历,只有这个人,不会害她。
晶心的这副样子,让众人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小周妈妈十分见机地说,“少奶奶想是当初受了惊吓,还没缓过来,身子骨也需调养,现在有了老太爷太夫人和各位老爷太太的关照,想必过些日子就好了。”
袁鹤松长叹一声,率先起身,“那就让她静静吧。”
随后,众人散去。
今天是大年初一,忠勇侯府是当地最为显赫的大户,前来拜望的人自然很多,每个人都有不少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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