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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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相依-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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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薇亚毫不迟疑地摇头,她从小看惯了妈妈为了父亲和那些贱女人争夺,要么彪悍狠厉,要么忍气吞声,哪还会相信这些阳春白雪,“拍拖的时候,也许会有几分真心,结婚后怎么还可能有?再说,那男的还劈腿!”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幽兰不争辩,不说服,也没异样,只是在午后的阳光中闲闲地坐着,纤细的手指,稳稳地拖着刻花的细瓷杯子,一派安然。
在这一刻,薇亚忽然发现,幽兰变得陌生,那份淡然和静谧的美,是薇亚从前没在她身上看到过的。
“那后来怎样了呢?”薇亚还是问出了口。
“爸爸用这女孩儿的身世威胁阿航,说阿航不娶我,就把这女孩儿的身世散布出去,内地人很讲究这些的,其实,在我们那里还不是一样?”幽兰说得自己都有些心痛,黎远航那时,该承受多么沉重的负担,“那女孩儿不单以后会在学校里抬不起头来,恐怕连工作和嫁人都成问题,对了,那女孩儿还不知情,能不能受得了,也很难说,阿航的父母,就更别提了。”
“那又怪谁呢?”薇亚嘟囔道。
幽兰似乎没听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都怪我,对爸说,这辈子除了阿航终身不嫁。”
“内地仔,有什么好?你把他捧在手心里,他不还是该劈腿就劈腿?你竟然傻到把股份也给了他!”薇亚“砰砰”地拍着小几,也拍着小几上的那份小报,“你倒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这东西,十有八九是阿航有意弄出来的,”幽兰端详着那张照片,结婚六年黎远航都不肯在她面前脱睡衣,一个认识半个月的女人,怎么可能近得了他的身,隔着外衣挂手臂,恐怕是他最大的限度了,“这不是给我看的,是给那个女孩儿看的。”
一月前,她告诉黎远航怀孕,黎远航应承了她,半月后,就认识了这照片上的小明星,现在又高调爆出绯闻,鬼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薇亚迷糊了半天,才搞清其中的弯弯绕,“你是说,从你们结婚开始,黎远航就在外面包二奶,现在为了甩掉二奶,又故意爆绯闻?”
幽兰点头。
薇亚用手指着幽兰的鼻子,“你、你、你脑袋秀逗了吧?当初你就该趁你爸爸还在的时候,打上门去,把这个女人解决了!”
幽兰第一次有了点激动,“阿亚,你当我不生气,不伤心,不想这么做吗?”她将杯子放在几上,力气大了点儿,发出了“叮当”的一声响,“可我也问过自己,我到底是想要个和我长长久久的老公,还是做个泼妇、怨妇,吵吵闹闹一辈子!”
薇亚想起自己母亲那时常怒气冲冲的脸,不由一阵心寒,“这些,不都该怪男人吗?”
“女人就没有不忠的吗?一辈子那么长,谁能保证不动心,守得住?就算没了这个,那下一个谁又知道在哪里?”幽兰有些痛苦地说。
“就不该结婚!”一直独身的薇亚,早已不知多少次宣布过这个观点。
幽兰第一次反驳了薇亚的这种说法,“阿亚,婚姻让女孩子长大,没真真正正地爱过一次,投入过一回,没用心费力地经营过一次婚姻,你就永远不会成熟。”
薇亚哑然,她看着面前的幽兰,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文————


第一章 初 见(1)
更新时间2011928 16:02:18  字数:3040

冬日午后的天空阴沉沉的,太阳在一片弥漫之中刚现出点轮廓,呼啸的寒风肆意横行,吹得树干上的枯枝“呜呜”地响。
此时候在廊下的大周妈妈却通身是汗,一是刚才怕误了时辰,走得急,二是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怕是又要下雪了,”立在大周妈妈身侧的小周妈妈满脸惆怅地望向天空,把在怀中昏睡的小女孩,用自己的墨绿缎面斗篷又裹紧了些,说,“到了夜里,屋子里又不知会冷成什么样儿了。”
大周妈妈听到这话,心头一颤,手里的帕子又被绞得紧了几分。
她们姐妹在宫里待了二十来年,早都熬成了手握实权的大管事麼麼,就是宫里的寻常主子,也要敬她们几分,小意儿奉承着。
没想到随小姐嫁到了这忠勇侯府,反倒要受这般委屈,今日若是再不闹上一闹,哪儿还有她们的活路儿啊?!
“婢子打听得很清楚,想来是不会出差错的。”在小周妈妈身畔另一侧低眉顺眼婷婷而立的大丫,沉稳地说。
这时,一个小丫头出来唤道,“太夫人让你们进去。”并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三人。
真是没规矩,大周妈妈在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随着打头的小周妈妈向前走去。
“劳烦妹妹了。”走在最后的大丫笑道,冲小丫头点了点头,塞给她个绣工精美的荷包。
此时刚到未时(下午三点),太夫人歇晌已起,离酉时晚饭还有一个时辰,各房的夫人和少爷小姐们都在自己的院子,没人来请安。管事婆子们的差事在上午就已安排好,除非是有急事,那就人算不如天算了。
这个求见的钟点,是三人昨夜就商议好的,今天务必要拿捏得分毫不差。
果然,进了正房前厅,太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除了侍候的下人们,并无外人在场,出乎她们意料的是,老侯爷,居然也在。
三人心头均是一喜,不动声色地齐刷刷跪了下去,“见过老太爷,太夫人。”
按以往,这个时候,老侯爷应该在外院书房,可最近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饶是身体一向强健的他,也有几分不适,歇晌起得稍晚了些,然后就和太夫人一起听到了那个让他们无比讶异的通传,“四少奶奶求见。”
当时太夫人就将半盏热茶泼在了袖子上,老侯爷也从床上一跃而起。
不能怪身经百战的老侯爷和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夫人齐齐失了态,实在是这件事太过古怪。
老侯爷袁鹤松共有四子,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半,身有残疾且百病缠身的庶出次子袁如江,和唯一的嫡子三老爷袁如文,即二房、三房。
袁如文子嗣艰难,娶妻姜氏后,过了三年总算生下了嫡长孙——四少爷袁亦墨,后来虽又纳了两房妾,也只诞下了三小姐袁芷娴,没添男丁。如今他早过了而立之年,袁家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添嫡孙。
四少爷袁亦墨在袁家的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袁亦墨今年十三岁,勉强刚到议亲的年龄,怎么就活脱脱蹦出个四少奶奶来?堂堂忠勇侯府唯一一个嫡孙娶正妻啊,这么大的事儿,阖府上下居然没一个人知道?!
这时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个人,老侯爷夫妇已定下心来,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都起来吧,哪一位是你们说的少奶奶啊?”太夫人开口问道,不急不缓,很是和煦。
刚站起身来的三个人都听出来了,太夫人只说“少奶奶”,还是“你们说的”,这其中留有的余地就太大了,怎么解释都行。
不过她们不怕,她们的靠山很强大,小姐不仅是圣上赐的婚,而且还是她们眼看着拜的堂,嗯,虽说那堂拜得……
实际上,她们刚一求见,就有丫鬟去请三老爷和四少爷了——三太太自打从京城回来后,一直病着,下不了床。
这些,三个人自然也想到了。
正厅里烧了地龙,比外面要暖和得多,三人刚站起身来,就有小丫头上来帮她们除去斗篷,露出了一直裹在小周妈妈怀里的乔若依。
太夫人只见冬日午后的日光,柔和地洒在面前小人儿那张还不及巴掌大的小脸上,肌肤如玉般的透明,虽然带着不健康的青白之气,却依旧能看出隐隐的晶莹。
小巧的口鼻那般精致,就算是画,恐怕也画不了这般恰到好处。尤其是那双眼睛,竟是勾人摄魄的美,加上孱弱的病态之姿,无人能不生怜惜之心。
太夫人不由得就看呆了。
老侯爷从侧面看去,忽觉这张娇美无比的脸,似曾相识,待要细想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四少奶奶前些日子生重病,伤了喉咙,这阵子还说不得话。”大周妈妈解释道,“不能给老太爷和太夫人请安了。”
太夫人点点头,想要细问时,又拿不准该用什么态度,只好淡淡地道,“坐吧。”
大周妈妈谢了,抱着乔若依坐在锦凳上,小周妈妈和大丫立在她的身后。
厅堂里有一刻的安静,大周妈妈得等身份被确认后才好发难,自然不能说什么。
本来有些尴尬的局面,因为老侯爷夫妇,不断地对乔若依投来的,饶有兴趣的目光,变得有了几分温馨。
乔若依脑子有些混沌,她明明记得是在床上午睡,怎么醒来时就到了这里?好在身边都是熟悉的人,要不然,她准以为自己又穿了一次呢!
这时,袁如文和袁亦墨父子走进门来。
父子俩连斗篷都没披,脸上还带着运动后产生的潮红,一看就是卸了马车上的马,飞跑过来的。
侯府阔大,就是内院,各院之间也有相当的距离,平时院子里有小油车用于通行。
好在回来后这几天,袁亦墨一直在母亲房里侍疾,不然已住到外院的他,还得再等会儿才能到。
父子俩先给老侯爷夫妇见了礼,祖孙三代四个人,大眼瞪小眼,有满肚子的话,却碍着屋子里的人,不能畅然出口。
“见过三老爷,四少爷。”大周妈妈已然起身,抱着乔若依行礼。
袁如文一点头,“不知大周妈妈来见老太爷和太夫人所为何事?”
这一句话,就解了老侯爷夫妇最大的疑惑,让他们的心又揪了一下:这个四少奶奶,她,是真的。
“本不该来叨扰太夫人的,可昨日四少奶奶被人下了毒,这是大事,怎敢私自瞒下,三太太病着,内院妇人也不能求见老爷、少爷,所以……”
袁家是太夫人管家,大周妈妈的这些话,可谓滴水不露。她不动声色地看着祖孙四人震惊的表情,又回头看了眼立在身后的大丫。
“怎么会被人下毒?”袁如文身体僵直,眼中暗含着强压的怒气。
大丫稳稳地上前两步,先施一礼,才道,“昨日午时初(11点),两位妈妈去提食盒,二丫在堂下看火,婢子见日头正好,就带四少奶奶到门口暖暖身子,可院子里积雪太厚,连路也没有,四少奶奶又要下地走走,婢子怕四少奶奶一不小心跌到雪里去,只好去后院找大扫把,想清清雪。”
“回来时,看到一位小少爷,正和四少奶奶说话,婢子不敢打扰,就在一旁看着。没想到那位小少爷刚走,四少奶奶就不好了,请了陪嫁的沈郎中来瞧,只说是吃了不好的东西。”
“从那时到现在,四少奶奶水米未进,吃什么吐什么,连喂的药也会吐出一多半儿。”说到这儿,大丫用帕子抹了抹眼睛。
想起昨日她们的惊慌失措,和寒夜中的担心无眠,以及随小姐嫁到侯府这一月之内,所受到的种种慢待和委屈,两位妈妈的眼角也有些湿润。
拉拉杂杂的一篇话,提供了太多的信息:住处简陋、屋子里冷得待不了人、下人不足、病中也无人照顾……
这些情形,听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感触都十分不同,却是同样的无法平静。
最先恢复的老侯爷带着叹息沉声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位小少爷的样貌?”
现在这种情况,做为家长,他只能以事论事把纷乱暂且压下,随后问明因由再说其他,三子如文一向待人宽厚,诗礼持家,若无因由,绝不会如此对待嫡儿媳。
“小少爷的年纪大约在七、八岁,”想到袁家人一向高大,大丫又说,“也可能是六岁吧。”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
能进内院的,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儿,袁家只有一位——二房的五少爷袁亦诚。
除此之外,内院连个这个年龄的小厮都没有。
“叫诚儿来。”太夫人说。
袁如文下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地攥了起来,他和所有人一样,都不相信,七岁的袁亦诚会下什么毒,却因一时不恰当地发泄怒火,授人以把柄,搅得原已多灾多难的侯府,家宅不宁,且毫无还手之力。
袁亦墨则把冷厉的目光投向了乔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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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 见(2)
更新时间2011929 19:59:15  字数:2044

其实自从进门起,袁亦墨就忍不住将目光,一而再,再而三地投向乔若依,每次都是轻轻地一瞥即回,无人能觉。
当日和他拜堂的不过是个青绸包袱,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做为一个正常人都会感到好奇吧,对于袁亦墨的偷窥,乔若依很能理解。
乔若依所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小少年,袁亦墨为何非要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来?
所以当这次袁亦墨延长了注视时间后,乔若依老实不客气地回看了过去,她要让这家伙明白,那点儿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她早就感觉到了。
袁亦墨觉得自己的视线被两潭如梦幻般深邃的眸子吸了进去,他的表情先是变得柔和,继而局促,最后慌乱,直到他不得不先垂了眼睛,再扭过头去。
虽然还是感觉到那双眼睛在打量他,袁亦墨却再也不敢去看了,只是,他不明白,他到底在怕什么。
而乔若依还在充分利用幼儿的身份,肆无忌惮地细看袁亦墨。
刀裁墨染般的剑眉,英挺却不犀利,一双大小适宜的明眸,黑白分明,鼻管线条流畅,此时正紧抿着的双唇,也是红润可人。
一袭厚重的织锦暗纹长棉袍穿在他的身上,也能让人看出修竹般的身形,是竹青色特别适合他的缘故吗?
这样的一个人,若着月白色的宽袍广袖,在落英缤纷的树下焚香弹琴,烹泉煮茶,该是多么诱人的仙人之姿啊!
可惜,此等翩翩美少年,正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苦大仇深状,真是煞风景!
乔若依暗叹一声,失了再看的兴趣,转念考虑起自己目前的处境来。
她必须给这三个擅自做主的优秀员工,收拾烂摊子,谁让她是老板来着,好在,在前世,她已做惯了。
被大周妈妈抱在怀里坐着,位置很低,其他两个人又离得太近,乔若依最高只能看到她们的腰际,无法用目光做交流,况且,形势复杂,简单命令是行不通的。
就在乔若依暗暗积攒着力气,拼命做吞咽动作时,二房的人来了。
当二老爷袁如江被抬进门时,在场的每个人都露出了不忍之色,乔若依和她的三人兵团更是颇为意外。
只听说二老爷身体“不适”,哪成想到了这种程度:两条腿只剩下了左边的半条,面色灰黄,不住地大口喘息,喘息之间还带着丝丝缕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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