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一点。」耶律辽喝咐几句后,从容地退下。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任凭大雨打在脸上、肩上,他似乎没有躲雨的意思。
跟赤勒国交手都三个多月了,却一点进展也没有,这着实在他的预测之外。
虽然他不会感到特别慌张,但他仍急着思索该如何出奇制胜,方可班师回朝,才能与她再次见面……
他忘不了那天与她一别的情景──
细雨纷飞,她的身子直挺挺地送他离去,一双狐媚的眼不若以往闪动生气,想落泪却倔强地不让它滑落……如此坚强的女人,竟为了他这么难过,这怎不教他心疼呢?
为了一己之私也好,为了那霸军长途争战的辛劳也好,他得赶快想出一条计策……
一名身着那霸国军袍的小兵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在附近后,才靠近那霸烈。
「元帅,您还是去避雨吧!您若生病,军心必会受到影响。」
那霸烈不动声色地打量这名小兵,他不好好守着军营,跑来这里做什么?瞧他一双老鼠眼拚命闪烁,让那霸烈心中警铃大作。「擅自离开岗位,你不怕被我以军法处置?」
「就怕一个死人,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小兵倏然从衣袖中掏出一把短剑,不要命地刺向那霸烈。
如果杀了他,主子一定会赏给我一份丰厚的奖赏……小兵脑子里全想着荣华富贵,更是卯足全力要那霸烈毙命。
「你还真有胆,敢刺杀本帅?你知不知道这是砍头的死罪?」
小兵丝毫不畏惧地持续攻击那霸烈,「哼!我倒要看看是你人头先落地,还是我的先!」
那霸烈一边闪躲,一边想套出想知道的事情。「说,是谁派你来的?」
「你去问阎罗王吧!」
看来是套不出什么话了!那霸烈闪过致命的一击,手肘狠狠地朝小兵脖子敲下,小兵立刻闷哼倒地,此时,还没走远的耶律辽也跑了过来。
「他的确是那霸国的人。」耶律辽冷静地检视昏迷的小兵,「若我没猜错,应该是那霸岚派来的奸细。」
「他真以为我的脑袋这么轻易就会被摘下吗?」那霸烈甩甩脖子。既然有人不相信是那霸岚的「杰作」,他就把证据拿给他看!
「把这家伙押下去,逼供幕后主使是谁,再找个机灵点的家伙来。」
「我知道了。」耶律辽扛起小兵,「内贼己擒,你还想在这淋雨?」
那霸烈拢起眉心,感觉事情还没结束。「我得再想想。」
正当两人沉思之际,一道快得连耶律辽都无法挡下的箭迅速从林间飞来,应声穿透主帅的胸口。
耶律辽本想退上前去,但因担心那霸烈的伤势,于是放弃迫上去的念头。
耶律辽扶起紧抓着箭身的那霸烈,只见他颤着唇冷静地说:「耶律,帮我……帮我拔出箭。」
「你是找死吗?」耶律辽紧压住伤口,生怕会造成更大量的失血。
「若不……若不拔出,才……才叫作找死。」一丝殷红的血流下那霸烈的唇畔,「那贼人欲置我于死地,怎么可能……可能不在这箭上抹毒……不然你……你先回军营通知……」
「你给我闭嘴!」耶律辽蹙起眉,看着贯穿那霸烈胸口的长箭,焦急地考虑着该不该冒险把箭拔出。
如果不拔出,箭身有毒,万一抢救不及,老友会一命呜呼衷哉;但拔出箭,鲜血狂喷无法遏止,老友还是会命丧郊野。
「从没……没见过你这么慌张,」那霸烈笑得好生得意。「以后……以后又有个笑话可以说了。」
「受伤的人可不可以安静一点?」耶律辽快速地拔出箭,那霸烈闷哼一声,耶律辽撕下袖袍勉强压住鲜血直冒处。
「你放心晕倒吧!」见那霸烈有话要说,耶律辽咧起一个坏心的笑。「别担心我会笑你不中用,我没像你一样没品。」
快手打晕他,耶律辽的声音逐渐转冷,一向温和的眼露出杀机。「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帮你完成所有的事,定要那霸岚为此付出代价!」
第六章
月勒黎收到朔夜捎来紧急的口信,即刻赶往那霸军扎营之处。
负责守夜的士兵上下打量乔装成男子的月勒黎。「你是谁?」
月勒黎神色凝重地双手抱揖,「这位弟兄,麻烦你通知耶律大人,说是风翼国的使者前来拜访。」
士兵不相信月勒黎的说词,便挥手找来附近巡逻的王副将。
主帅受伤的事在军中已经引起不小的骚动,王副将是少数知道营中出内鬼的人,别说陌生人,就连自家子弟兵也不得不多提防。
主帅才刚受伤,就有使者到来,这怎教他不起疑心?不过……这家伙怎么挺眼熟的?
王副将皱起浓眉,口气不善地询问:「你究竟是谁?来这有什么目的?」
月勒黎按下内心的焦虑与担忧,掏出刻成凰鸟的玉佩递给他,「事不宜迟,麻烦你了。」
接过玉佩,王副将的表情透出讶异。
「妳难道是……」
不会吧?风翼国的女王居然亲自驾临?
月勒黎点点头,王副将迅速回个礼,「我这就去通报耶律大人。喂!来者是客,切莫怠慢!」
没过多久,月勒黎便被请到耶律辽的营帐内。
她满心挂念着那霸烈,没心情理会笑得暧昧的耶律辽。「你们将军人呢?」
有机会捉弄人耶!而且对象还是风翼国的女王咧!耶律辽怎么可能放过这等好时机?
耶律辽慢条斯理地反问:「妳问的是哪个将军啊?」
月勒黎真想一拳打歪他的笑脸!她压低声音,「耶律大人,你明知我问的是谁。」
耶律辽挖挖耳朵,「咦?我怎么听不出来啊!」
「耶律,你不怕烈弟知道你这样捉弄风翼女王,会把你痛扁一顿吗?」
乍听到这个声音,月勒黎差点误以为是那霸烈,但当易容的朔夜走进来后,她的心又沉下了些。
「你不说,我不说,风翼女王不说,那小子怎么会知道?」
月勒黎不理会耶律辽,直视着朔夜,欲言又止。「他……现在还好吗?」
「那头蛮牛要死还挺难的。」耶律辽擅自在一旁答腔。
这耶律辽存心捣乱他的计画就是了?朔夜赏耶律辽一记白眼,耶律辽干咳两声,抬头假意研究起帐顶。
朔夜从容地回答,「毒是控制住了,不过只是暂时的而己。」他投给耶律辽一个「不准多话」的眼神。
月勒黎立刻从腰间掏出白色玉瓶,「这是祖母传下给我的,据祖母所言,这药能解千百种毒,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朔夜的表情像是放松许多,「这下烈弟有救了。耶律,快把这拿去给司徒大夫。」
「是,将军。」
哪有人这样赶人的嘛!唉,但谁教他是主帅呢?耶律辽只好摸摸鼻子退下去。
不过朔夜到底打什么主意啊?司徒大夫分明也有药方能解开那霸烈身上的毒,为什么还要以飞鸽急报月勒黎?
朔夜对月勒黎比了个「请」的动作,「没想到女王会亲自过来,未能速迎,朔夜甚感抱歉。」
听出他的揶揄,月勒黎美目一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朔夜,「将军客气了。这次算将军欠风翼一个人情,改日风翼要讨,将军可别吝啬。」
朔夜摸摸鼻子,很是认命地说道:「这是当然。」月勒黎果真是泼辣,不过跟烈弟还真是绝配啊!
朔夜双目闪着品亮的光芒,「若女王愿意,这几天得麻烦女王照顾烈弟了。」
月勒黎抬起眉,「怎么说?」
「关于烈弟受伤的原因,我得回京探探实情。」他总不好说是自己想「顺便」去找东关妤吧?
瞧他多爱护手足啊!不但帮他找来月勒黎,还借机把她留下来陪他呢!虽然他的方法有点……嗯,让烈弟白受些苦头。
「这……」虽然已经瞩咐赫娜,若风翼国中有事,要立刻快马通报,但月勒黎还是不太放心。
「女王不想见见烈弟?」
「我……」
见她有些犹豫,朔夜又说:「说来不怕妳笑,烈弟还在昏迷当中,我又非回那霸国一趟不可。现在军营人心浮动,耶律一个人要管整个营子的秩序、干粮,还得应付赤勒国三不五时的袭击,若是再出差错,我怕这败仗那霸国是吃定了。」
他故作为难地望向月勒黎,「不知道月勒女王肯不肯看在烈弟的面子上,多停留个几天?」
这次他学聪明了,就算要欠人情,也得记在那霸烈帐上。
斟酌情况后,月勒黎终于点头答应。「好吧!我只待五天,希望将军能快去快回。」
「朔夜替烈弟谢过女王了。」朔夜欠了欠身,「烈弟现在人在主帅帐内休养,我让王副将带妳过去。」
「多谢。」月勒黎对朔夜颔首致意,随后便跟着王副将前往那霸烈休息的营帐。
走在王副将后头,月勒黎突然想到:为什么朔夜从头到尾都笑得很奇怪啊?
服下月勒黎带来的药,那霸烈陷入高烧,让月勒黎更加着急,但司徒大夫却说这是正常现象,要她别担心。
尽管如此,月勒黎仍是不放心,整日整夜地守在那霸烈身旁。
那霸烈昏昏沉沉的,耐不住滚烫的高温,不断地呓语。「热……怎么会这么热……」
月勒黎拧湿了手巾,温柔地擦拭不断从那霸烈额间冒出的汗水。
那霸烈伸手抓住她,倏地张开的眼布满血丝,嗓子干哑又带着满满的疑惑。「我是在作梦吗?妳怎么会在这?」
「你受伤了,所以我在这儿。」
那霸烈舔了下干燥的唇,不太相信月勒黎的说法。
在她的心中,风翼国是最重要的,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他受伤所以亲自跑来?
「我还在作梦,对吧?」
月勒黎端过荼水,将那霸烈扶起,「先喝点水。」
他任性地撇过头。「不喝。」
这家伙怎会生病了还这么孩子气?月勒黎捺着性子哄他,「刚刚你不是喊口渴吗?来,喝一点好不好?」
那霸烈推开杯子,眼睛努力地聚焦,「好不容易才梦到妳,若不趁现在多看妳几眼,我伯我醒来就看不到了。」
他惶恐的语气,让月勒黎的心揪在一起。
「我不会消失的,」因为这不是作梦。「乖,你光把水喝了吧!」
「那妳喂我喝。」
月勒黎不解,「我不是在喂你吗?」
那霸烈摇摇头,「我是要嘴对嘴的那一种喂法。」
给他三分颜色,居然开起染坊来了?
「你……」
月勒黎话还没说完,那霸烈已经热切地吻上她的唇瓣。
虽然她很想一脚踹开他,但是又担心他的伤势,所以她只好不躲也不闪。
悍女王哪可能这么顺从?因此那霸烈更加确定自己是在作梦。
他的手放肆地抚上她起伏的浑圆,指间感觉着她的娇嫩,欲望悄悄在小腹间蔓延,吻得也更加煽情。
他的舌粗鲁地顶开她柔美的双唇,过热的舌尖调戏着她的,让她神智也昏沉起来,任由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
冰冷的空气还没沾染她的胴体,他似火的唇舌已为她添上饱含情欲的温暖。
月勒黎轻推那霸烈的肩膀,「你的伤……」
「不碍事。」
温存都来不及了,他哪管得了伤啊?
他的舌轻快地拨弄她的乳尖,感觉软软的粉肉在速度下逐渐坚挺,更加红润可爱,修长的指头沿着她的耻骨游走,拨开她轻轻颤抖的蓊林,找到藏匿其中的蕊心,并以磨人的姿态搔弄着。
「嗯……嗯……」
受不住刺激的月勒黎不断地扭动着身子,企图躲开那霸烈的抚慰,但他却执意要在她的敏感上流连,甚至藉着沁出的花蜜加快速度。
情欲似波波浪潮席卷而上,一步步地将月勒黎推向极致的快乐,她的眉蹙起,不绝的低吟溢出她微张的小嘴。
「啊……啊啊……别……别……啊……」
当透明浓稠的春水如狂骤的大雨般沾湿那霸烈的手指,他知道她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他缓缓地将硕大的灼热推进她柔软的秘穴,真实的感觉让他身形一顿。
感觉到那霸烈的迟疑,月勒黎张开双眸,「怎么了?」
他五味杂陈地望着她,「我……不是在作梦?」
月勒黎没有回答那霸烈的蠢问题,只是笑着张开手搂住呆愣的那霸烈,害羞主动地摆动起纤细的蛮腰。
快感与狂喜淹没那霸烈所有知觉,他抱起佳人,浪荡地送出令人窒息的律动。
随着他的动作,她的呻吟也变得片段而难以连结,她将白皙的腿缠上他的腰,双手向后撑在床上,弓起的身子摇晃出冶艳的情调,激烈地碰撞着对方,藉着摩擦让情欲燃烧得更加炽热,似乎不将两人焚烧殆尽,绝不停止。
当彼此欲望被满足后,月勒黎低呼,「你的伤口又流血了……」
那霸烈龇牙咧嘴,「是啊!真他妈的痛。」顿了下,他抱紧低笑不止的亲密爱人,「不介意我先睡吧?」
啄上他的唇,她不再掩饰自己的笑容,「我不会介意的。」
「以后不准拿这事取笑我。」他的声音没入浓浓的疲倦。
「我不会。」但是朔夜他们一定会的。
「嗯,那就好。」
确定那霸烈熟睡后,月勒黎起身穿上衣服,蹲在他面前,此时的她才愿意真正面对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意。
她捏了捏他鼻子,语气十足宠溺。「傻瓜!」
那霸烈睁开眼,胸口的伤口让他皱了下眉头,但那个伏在案牍的身影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眯起眼,缓缓地坐起身,一手抱着伤,慢慢地走到案前,昨夜的记忆虽然迷迷糊糊的,但他还记得在他怀中的月勒黎是多么地诱人,一道暖流也悄悄滑过他的胸臆之间。
他小心拿起羊毛暖被覆盖在月勒黎身上,虽然他的动作已十分轻柔,但还是惊醒了她。
「抱歉,吵醒你了。」那霸烈柔声说道。
虽然他的脸色仍带惨白,精神却恢复不少,连着几夜的不安总算是放下了,月勒黎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那霸烈仿佛看到一朵盛开的牡丹呈现在自己面前,顺过她的青丝,他深情地望着她,「你真的好美。」
月勒黎双唇一抿,忍下娇羞,「我该走了。」
那霸烈心疼地看着月勒黎双眼底下的黑阴,「这么急着走?怎么不再多留几天?」
她拢起个性的眉,「我该回去看看了,而且你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我跟朔夜约好只待五天,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那霸烈吻住她,抵着她柔软的唇瓣厮磨,「这几天都在昏迷中度过,我们都没有好好说上几句话,不如你再缓个几天,就当作陪陪我?」
昨天不是才跟他……
月勒黎想了想,既然那霸烈忘了,她还是别提的好。
她拉开彼此的距离,「别这么任性,我对风翼国有责任。」
「可是……」
月勒黎再退一步,「别说服我留下来,好吗?」
「我可以拒绝吗?」
说完那霸烈偷了个香,惹得月勒黎不住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