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罩我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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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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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片刻岳麒麟已然拿定了主意:“皇叔,就是这匹,主人选马,马亦在选主人,既然它看着皇叔欢喜亲切,往后方会更好地侍候皇叔。这样的缘分可遇不可求……”
“麒麟,你心中若有不适……”
岳麒麟连摇头,探脑袋去与那小马亲昵:“绝无任何不适,皇叔,马事上是最讲一个缘分,孤今日见着它,亦觉得与白夜前缘未尽。”
卓颂渊心中微震,又伸手抚了抚那雪白的马身:“就是它了。麒麟快给它赐个名字。”
岳麒麟沉吟良久,想到的全是白色的吃食:“银耳?雪梨?百合?杏仁?”
卓颂渊愈听眉头愈紧,又笑:“是不是前阵亲自为我熬润喉的汤水熬多了,脑袋里头净是这些材料?”
岳麒麟假意沉了脸:“不好吃罢。”
“怎么会?不过这些名字,却个个不及白夜好听。”
岳麒麟不同意:“难道仍唤白夜?不可不可,太过不祥,于皇叔不好的。”
卓颂渊已然招呼过夜骢与这新来小马相识:“白夜快认得认得,这个是夜骢。”夜骢很是桀骜,甩着尾巴围了小白马转了两圈,这才试探地同它碰了碰脑袋。
卓颂渊转头与麒麟笑:“我本不信那祥不祥的,有太子这祥瑞在旁,哪里还会有什么不祥之事。”
岳麒麟脸一红:“皇叔怎知孤这名字……”
皇叔自嘲般地笑:“我如何有本事知道?若不是隋将军总唤得那般亲昵。”
岳麒麟一哼:“他是只知其一,当年书院的小伙伴自然都爱唤孤一声祥瑞,其实孤真正的乳名并非这个,惟有父皇一人私下会唤……”
皇叔饶有兴致:“是什么?”
岳麒麟正羞愤欲问:这个您就别问了,倒是孤的那条裹胸布,究竟被您藏在了哪儿?
老远望见喜望跌跌撞撞骑着匹马来了,还很大声地唤:“太子……太子……”
待喜望近前,岳麒麟黑沉着脸,十分不快:“什么事这样急要跑来这里寻孤?”
喜望一看皇叔在旁,胡编了个旁的缘由:“今夜要起风,您早间出门穿的太少,奴才好容易寻到无大人,央他将奴才带到此间好给你送衣裳。”
岳麒麟更气:“即便真的刮风,皇叔亦是有衣裳借给孤的,你跑这一趟真是全无道理。往后没我命令,你绝不准出府。”
岳麒麟气呼呼披上喜望递过来的披风,被皇叔领她飞跑几圈,一时起了兴致,又带她往林间深处去逐那染成金红色泽的暮阳,她听见皇叔轻快地笑她:“夜骢仿佛很喜欢白夜的样子,麒麟与我一块儿骑马,却这般不高兴么?如此怒形于色。”
不知是不是暮色的映染,岳麒麟觉得皇叔的气色这会儿看起来好了许多,她自己的面色这才慢慢和缓起来:“高兴,您别让着我,倒底是夜骢厉害些,看我怎么追您。”
喜望可怜兮兮望着老远岳麒麟隐约的身影,心中有不可言明的难受。他自小伺候太子,岂能不知,小太子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纤敏。旁的人不知道,太子如今在府上唯一倚重的人,其实只有厨子李一个。
太子从来就不将他当奴才看,从小他们都是极要好的小伙伴。他却当真是有所背叛,在一年前太子痛失所依之际。如今提起当初他那些微不足道的苦衷,喜望真是有些悔。
喜望现在遥看小太子在马背上这般英姿勃发,像是又回到了当年,忽又觉得欢喜得想要落泪。楚国的皇叔待太子真好,他现在真希望太子能忘记所有的伤心事,在楚国这样一生一世平平安安地住下去。
回府的路上喜望才悄悄将来意告诉的岳麒麟:“启皇陛下有信给您呢。”
岳麒麟大惊:“舅舅来信?”而后面上一冷,“呵呵,信上说的什么?”
喜望泪流满面取出那信:“天地良心啊太子,信上火漆犹存,奴才从无阅过。”
岳麒麟仍不置信,并不打开,藏起了信,预备夜间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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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朔风起,质子府院中的金桂已然被岳麒麟收获过一茬,开出了第二茬。
在棵棵树下铺了粗布,让喜望取个小竹竿敲打树冠,桂花缓缓飘落在布上,再收拢了集在筐子里,厨子李做了一回桂花糕,腌了几瓶子糖桂花,糖桂花可以留着泡茶、煮小汤圆。因为做了太多,卓成义、丞相,宋福气乃至薛云鹏各自都分得了些。
卓颂渊皱眉在薛大人面前抱怨:“她哪儿都懂事,就是全无一丝紧迫感。”
薛云鹏素来是个从容性子,况且他吃人嘴软:“日子总是要过的罢,臣现在益发觉得这小孩极有帝王相,从容不迫,处变不惊。至于还能活几天什么的,人家是不理的,管它能活几天呢,在一起的时候快活就好了。”
卓颂渊知他是在暗讽自己,心中也觉得无可辩驳。哼,可那破小孩谁的份都预备了,就是不曾孝敬他糖桂花吃,总是事实罢?
这天早晨,岳麒麟单独给了皇叔一小瓶桂花露,拔开瓶塞子让他闻:“香不香?这其实是孤今年亲手收下的头一拨,再亲手搁在小锅中小火慢蒸,花了好些日子才得集得这么小小一瓶,十分不易。这东西听说疏肝理气,以水调了喝起来极方便。”
卓颂渊自知冤枉了她,面上很有些讪讪:“这么多费了不少工夫罢?”
“皇叔若是不喜此种郁香……”
卓颂渊像是欲取那瓶身:“谁说不喜?”一掌出手,却恰恰包覆在了麒麟的小手之上。
皇叔不曾将手拿开,岳麒麟便握瓶子僵在了那儿,模样十分呆傻。因为那瓶子桂花露的缘故,车内本来漫着一层浓郁甘甜的桂花香,然而车路过南街转角的时候,车窗里陡然飘进另一种食物的香气。
岳麒麟觉得脑袋都快不灵了,握瓶子的手抖了抖,怯怯问了声:“皇叔,那个……是不是糖炒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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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皇上与岳麒麟、丞相三人在于书房喀拉喀拉分食满满一大包栗子,壳堆成山,皆吃到肚子滚圆,小肉包很是疑惑:“这栗子真的是皇叔买的么?皇叔一直训导朕做人要有节制的。”
丞相抚着肚子打嗝:“王爷正是为皇上上了极生动的一课,食不可饱,饮不可醉啊。”
卓成义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丞相说得有理。岳哥哥,皇叔真的是特意给我们买栗子吃的么?”
岳麒麟有些心虚:“正是皇叔亲自特意去买的。”
卓成义很孝顺:“皇叔自己却没的吃呢。”
岳麒麟指指碗中堆成小山的栗子仁:“不会的,皇叔无暇吃栗子,孤打算剥一些给他。”
卓成义又是感激又是欣慰:“岳哥哥真好!”
正剥着栗子,太皇太后竟然驾到上书房,一群人忙着迎驾,迎完却见太后满面喜色:“哀家是来告诉皇上一桩喜讯。”
卓成义自从上回皇祖母作弄岳哥哥,对她的观感就不那么单纯了,总觉得祖母是来欺侮岳哥哥的,率先护住了岳麒麟。
太皇太后笑盈盈让王公公呈上来一摞书册,展开一看却是一本画册,卓成义翻了几页,他有些明白,撅嘴颇不耐烦:“朕还小呢,不急纳妃。”
太皇太后扑哧一乐:“不是皇上纳妃,是你皇叔……皇上就快有一个四皇婶了。”
岳麒麟本在桌底下悄悄剥一个栗子,这会儿猛地教栗子壳剐痛了手指甲,针刺一般,有一刻简直钻心。
卓成义仿佛并不大乐意:“纳妃之事皇叔自己同意么?要添个甚样的婶婶啊,会不会下棋?会不会上树摘果子?会不会做好吃的?”
太后只笑:“皇上只看看哪家的闺秀当婶婶更入眼些?燕太子慧眼,也帮着我们家掌掌眼啊。”
岳麒麟僵着面色翻开那册子,听见肉包不以为然道:“每一页的也都还算美,就是美得有些大同小异。”
岳麒麟面色惨白,还得打着圆场:“也有迥异的,皇上您瞧这个好看,这个端庄,这个俏皮……这个,高贵冷艳……”
她又读到了那个名字:陈婉秋。
这位高贵冷艳的陈婉秋小姐是甚意思?一女二嫁什么的,薛大人就可怜了。 
  
44小生波
太皇太后特意前来;固然有知会岳麒麟,警告燕太子同儿子适可而止的意思。却也存着另一层想法。
此前听闻朝中屡屡有人上疏谏摄政王纳妃;孰知不但颂渊自己悄悄压下那些折子,连卓成义都帮着一道压。这小胖子真真不明事理,他皇叔成天为了他呕心沥血,就不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他的皇位又稳又妥,他还怕他皇叔给生个小侄儿,夺了他的位不成?
中秋之后;太后无意得知颂渊在外头竟是有女人的;便更生了这份心思;若再给他添个家世相当、温婉知意的女子随侍左右;颂渊还会贪恋岳麒麟那小子么?
前两日卓颂渊前去请安,她半明半暗与儿子提及此事;见他阴沉着脸不置可否,过半晌方道了声:“母后看着办罢。”竟是起身就走。
这个卓小四,她到底已是无力左右的了。太后知他心中不痛快,但小四这个回答,勉强……算是答应了罢?
慈宁宫紧锣密鼓张罗着一切,今早无非捧来编订好的闺秀小册让她过目,太皇太后阅后,不禁喜忧参半。
这些甄选王妃的闺秀模样家世纵是无可挑剔,可她也将儿子长久不肯纳妃的心思明了一二。
三王之乱后,皇上年幼,摄政王如若不在其位,权臣又若是有心欺上,那是皇上便真成了谁都可以捏的包子了。颂渊历经五年的努力和艰辛,好容易才造就出了今日国内势力之制局面,致使任何一方势力都无法大到足以威胁到皇权。如今皇上虽然仍是个小包子,却有谁胆敢欺他一欺!
颂渊虽说权倾楚国,却是一心辅佐卓成义这个皇侄,如今他若是娶了谁家的女儿,无论他偏不偏私,四皇叔岳丈家的势力必将坐大,到时候颂渊苦苦经营的平局势,也必定会被一朝打破。
这并不是太皇太后乐于看到的局面。
她翻阅着那页画册,一页页权臣、要将、显贵之女,她一时间十分头疼。难怪颂渊会让她看着办了,他这是明面上给母亲一个台阶,暗地里却明白她终会知难而退。
知难而退?后宫这个兵不血刃的战场,太皇太后一生也算征战无数,怎肯这么早在儿子跟前败下下阵来。她硬着头皮来找皇上和燕太子,想听听小孩子对皇叔纳妃的高见,顺便寻求新的主意,说不定燕太子能帮她说服颂渊呢?颂渊只要自己肯娶,必能有法子摆平局势。
此时此刻,太皇太后望着岳麒麟指的这幅高贵冷艳的闺秀小相,脑子里灵光一闪。
她忽而赞许极了:“燕太子果真慧眼!”
卓成义张大了嘴,伸头看名字后头的小楷字:“这小姑娘十六岁?没有弄错吧,真的只有十六岁?老气横秋,看起来能看二十岁,还孤傲得要命,就好像别人亏她多少钱一样,皇祖母还不如让我皇叔娶块冰回家算了。”
太皇太后淡淡一瞥,展颜道:“皇上这么一说,哀家倒是觉得这位闺秀与你叔叔更般配了。颂渊年纪不小了,自然当娶个沉稳些的,这一看便是与我儿差不多性子的孩子,外表看着虽然清冷倨傲,内心丰富善感,是十分懂得疼人的。”
岳麒麟捏紧了拳头,太皇太后确然了解自家儿子,可两个冷人凑作一堆当真好吗?哼,再怎么说,好歹也该找个人把皇叔……捂得热一些罢?唔,不过那家伙哪里冷了,手心那般滚烫……唔,说好剥了栗子晚上给他吃的,这个懒惰的家伙,她一时竟是想得脸热。
卓成义气得捧住脑袋:“哼,疼人?朕的脑壳倒是有些疼了。”
太皇太后照着那小楷字念:“陈婉秋,陈国公嫡女,十六岁,精通琴、棋、书,画从蔡云鹤之徒孙,略有所成,擅绘兰……啧啧,真好。”老人家愈念竟是愈喜欢。
早上翻阅得着急,竟不曾发现这么合适的一门亲事。
陈国公本是燕楚边境上的望族,因为祖上在高皇帝登位之时立下战功,故而得封此爵。此爵袭了几代,到了如今几乎没落了。听闻陈国公府不过靠着北方那点封地养家,不说败落不堪,也基本是顶着个空爵了。
在旁人如王公公赵公公看来,陈国公府还真是胆大,几乎一无所有,竟想来攀摄政王这棵高枝。
这要是在六年前,给颂渊头次选妃的时候,陈国公府哪里入得了太后的眼。而此一时彼一时,当下她最需要的小儿媳妇,不正是陈婉秋这般背景?冷艳不冷艳全在其次,她小儿子何等样的气魄,就算是傲雪梅花,不过随手一折,还不是卧在手中任君赏看。
岳麒麟听到陈国公的名字,心里一个咯噔,皇叔前阵生病,晚上穿着夺目锦衣出府,她一路尾随,他访的不正是陈国公府?那日薛云鹏手中也持着陈婉秋的小相,他口口声声那不是他的东西,而后便等着皇叔急急出宫去了……
她是不该胡思乱想,可是这陈国公……此前究竟是在是在哪里听过的的?
卓成义仍在咕哝:“朕不喜欢这种冰山。”
太皇太后笑劝:“皇上不喜欢有什么打紧,那是你叔叔的爱妃,只要他喜欢便好了。”
无非见陈婉秋入了太后的眼,喜不自禁,傻呵呵从旁提醒,这都是他的功劳:“太后,奴才就是因为听闻,王爷近日与陈国公走得甚为热络,故而才请陈国公府的人拟了府上千金的小像呢。”
卓成义瞪着他恼怒极了,原来都是这个奴才作祟!
太皇太后大喜:“真的么!”
她仪态万方地走了,走前又转眼望着丞相,“怪不得我看这位陈小姐与可怜的已故四王妃真是有些神似之处,丞相莫要伤心,摄政王究竟是个念旧之人,他待您一向也是不错的。”
太后并不知道丞相女儿与人私奔的内情,丞相胡乱对着太后的背影应了几声,脸孔红一阵青一阵,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个栗子。
而岳麒麟只顾闷头吃栗子,几乎要将眼前一盘剥好的栗子一扫而空。
卓成义心中亦很伤感,天要下雨,皇叔要娶婶婶,他似乎真的是不好置喙。这世间情缘真是,薛大人与皇叔这么多年……尚且不能登堂入室,岳哥哥与皇叔那点若有似无不好说破的情愫,终究是要被雨打风吹去的罢。
他唯有体贴地给岳麒麟递水:“岳哥哥慢吃,岳哥哥,你真的,一个也……不给皇叔留了么?”
岳麒麟不答,塞了两颗栗子填小肉包的嘴:“皇上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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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岳麒麟与皇叔照例同乘一车回府,一上车见她空着手,皇叔笑着伸掌,管她要东西:“栗子。”
岳麒麟闷闷道:“……孤吃光了啊。”
他一皱眉,有些好笑,声音里又稍带委屈:“把我忘了么?”
岳麒麟又不好意思发作,心底更委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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