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君帝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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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君帝王业-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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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天道冷哼,“你要听故事吗?”
“是的,我一直不明白楚王后为什么抛夫弃子要与你一起呢?”湮儿不知道要做什么,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只能听着这么凶残的一个人到底有怎样的柔情百结。
“当年赵太后也就是我的母亲与我的父亲信陵侯嫪毐东窗事发,我们族人全部被赐死,那个时候我在大火之中侥幸逃生,却被楚国的公主所救,当时楚国的公主正要前往咸阳,看到我,就救下了我,我也因此活了下来,也因此爱上了她!可是嬴政身边有那么好的女人却不懂得珍惜,六国进贡的美女千万,他就渐渐疏远了楚王后,可是楚王后看着嬴政一日比一日荒淫无度,百姓死伤日甚,所以为了替嬴政赎罪才躲到深山中,为天下祈福,只不过我每年都会去看她一次,其实有时候远远的看着也好……”天道眼里倒是有一丝温和之色,每次谈到楚王后,他总会那么的温柔。
“可是你三番四次的杀扶苏?她会原谅你吗?”湮儿泛起狐疑。
“我不是想杀扶苏,我杀了她的儿子,她会伤心?可是只要我对扶苏动手的话,她就会出来见我,与我说上几句话!为了见她,我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天道苦笑,都是可怜人,至少他比湮儿强的多,楚王后不会口口声声的要杀他,而湮儿却被扶苏伤害的遍体凌伤。
“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事,但是扶苏的命是我的!”湮儿厉声说道。
“丫头,我不该对你说什么,有些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天道转身离去,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谁的孽

庭院微凉,扶苏捻起那半碗摆在桌子上的桂花糕,味道不如湮儿做的好,就连品相也不能比,这里以前有好多回忆,可是为什么那么多回忆,都变得那样的苦涩。他身上被巫主下了蛊,每逢月圆之夜万箭穿心般的疼,可是他没有选择,他还有很多事都没做呢?
“公子!”卫琉月轻唤。
“什么事?”扶苏放下手里的竹简,问道。
“请公子恕罪!”卫琉月当即跪下来了,脸色凝重,好像等着一场狂风暴雨。“琉月做了一件错事,公子勿怪!”
“你何罪之有呢?”扶苏微微苦笑,“这几日若不是你帮我打理府内的一切事物,我会忙得心力交瘁,我怎么会怪你呢?”
“我看见湮儿在府内出去,所以就借公子的名义带人抓她……”卫琉月支支吾吾,“并且还在公子宝剑上的蓝绿色珠宝上投了毒……”卫琉月本没有必要告诉扶苏的,只不过她不想走湮儿的老路,湮儿就是因为欺骗了他,所以一直不被原谅,她宁愿被他处罚,也不愿意欺骗他。
扶苏一听,手中的竹简应声落地,本以为给了药就可以救庆匡磊一命,至少湮儿不会恨他,可是如今却害了她,他曾许诺过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如今她却朝不保夕,犹如惊弓之鸟,到处逃亡,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又能怪得了谁呢?
“下,下去吧!”扶苏微微摆手,示意卫琉月退下去,这孽无论是谁造的,又有什么区别。
“公子,您就责怪我吧!可是我不想看到你这样?错的是我……”卫琉月跪着移到扶苏的脚下。
扶苏扶起卫琉月,笑了,却是清冷的如同霜天月:“错的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无论人是不是我杀的,却都是因我而死,所以你没有错,也不要责怪自己了!”
“那……”卫琉月正想开口问问那把剑是否要夺回来,却被打断了!
“我累了,你,先退下吧!”扶苏微微的一招手,手撑着竹简,埋下头来。
“那,我先走了!您早点安歇!”卫琉月一步三回头,可是灯影剪了烛影,却将人影忖得更加单薄凄然。
。。。。。。
高渐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了姬丹刺杀皇帝,计划周全,居然被识破。
其实他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只是心有不甘。
高渐离被处以肩刑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湮儿是怎么挺过来的,那样血液流失的温度令他渐渐看见地狱的大门。
絮惜公主打扮的非常美,鹅白色的绒毛大衣从头到尾将她装扮的一尘不染,只是太过苍白,如同一曲挽歌。
絮惜自己都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步子迈进去的,看到高渐离的那一刻,她问的第一句不是为什么?而是我美吗?
“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高渐离略有不甘的眼神逐渐变得淡然处之。“你我朝夕相处,你早就知道我眼睛没有瞎?对吗?所以是你故意引我上钩?”
“是的,我很早就知道你的眼睛没瞎,我也给过你很多机会让你选择,可是,你一直选择的是报效国家,你选择的是做一个忠臣,我对你而言就如同瘟疫,你除了避开我,就没有为我好好的考虑一下……”絮惜公主看着血液逐渐的渗透,连笑容都像血一样的沉重。
“我避开你,就已经是为你考虑了,自古忠义两难全,我只能选择一方,所以只能负了你……”高渐离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我也知道你把筑板下的那把剑给换了,所以,为了成全你……”
絮惜公主狂笑:“你骗我,你一直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真是该死……”为什么死掉临头还要让她内疚呢?说什么为了成全她,到最后还不是有自己的私心呢?是了,明知道前路有虎,偏向虎山行,成全了她的立场与责任,这就是所谓的成全。
“公主,罪人该死,公主请回吧!深夜露重!”高渐离苦笑,这一场游戏没有谁为了谁,也没有谁对谁错。忠也好,义也罢,免不了都化作尘土飞扬。
走吗?踏入这里就没有想过要走的,絮惜看着高渐离承受这样的酷刑,心里不是滋味,真的让他在痛苦中死去吗?
絮惜抽出那把剑,就像插在自己的身上,结束自己的痛苦一样将高渐离一剑毙命,摸着高渐离的脸,温度一点一点的流失,这才让她有了一丝的舒心,原来高渐离早早就选择了她,只不过她不知道,高渐离自己也不知道。
“这样最好,你也不用痛苦了,我也不用看着你痛苦了……”絮惜公主喃喃细语,说给自己听,也说给高渐离听,只不够这样的话,早一点说出来多好啊!
絮惜打开火折子,颤抖的手笨拙的将火弄息,地牢潮湿的连火都点不燃,幸好她早早的将他杀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他要遭受多少罪呢?
絮惜发现自己白色的绒毛大衣是最好的燃料,天真的对着高渐离的尸体一笑:“别怕,我会来陪你!”
于是大片的火燃烧起来,在高渐离与絮惜的身体上,用我来燃烧你……
。。。。。。
当路人讲起高渐离与絮惜公主这一对痴男怨女的时候,都唏嘘不已,可是湮儿明白,因为他死了,所以她也死了……
这样的爱恋真美,生不同衾,死当同穴。
只是她无缘得到罢了,她羡慕所有人,包括赵高对卫夫人的歧恋,只是唯独对自己是那么厌恶,一直以为都是对着一人心,白头不回顾,如果那个人一心让她去死,那么这样的白头又有什么意义呢?正所谓做过就该为自己所做的负责,可是扶苏呢?他是不是要对自己做过的负责呢?他一辈子背负着责任两个字,可是对她的责任呢?
她现在想干的只有救出姬丹,她已经没有失去的能力,太过贪婪换来的失去更多,所以不想得到,也不想失去。
“你答应过我,帮我救回我的哥哥?”湮儿对着天道说道。
“以你现在的本领,还需要我救吗?”天道倒了一杯茶,推给湮儿,“你现在不是巫主吗?以你那交换的本领,还需要我救吗?”
“确实不需要你,你如果想将我大哥放出来,还需要我在这里与你废话吗?”湮儿笑笑,“那就此别过!”
湮儿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来到咸阳了,上一次匆匆过客,让巫主死于非命,所以这一次谁也不敢带,就算死了,也就死了吧!
一个女子的身影有点似曾相识,只是嘴里喃喃的念着报仇两个字,声音很细,但是湮儿听见了。开始本来不以为然,只是身影太过相识,所以她就不由自主的跟上去。
“报仇,报仇!”
这样的执念让湮儿不寒而栗,“李羽婷,你是李羽婷?”
那女子看了湮儿一眼,呵呵的笑了,将手里的那枚玉握得紧了,眼睛里的弥漫的迷茫龟裂看来,“报仇,给他报仇!”
“报什么仇?”湮儿拦住了那女子的退路,李斯一家还没有被满门株连,她能有什么仇?
“他死了,所以你要给他报仇,你是他的妹妹,你一定要给他报仇,杀了扶苏胡亥?”
“你说什么?谁死了?”
“姬丹死了,早就死了,我没有救下他,我亲眼看见胡亥扶苏杀了他的?”
“你说什么?”湮儿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已经没有了声音,不是说带她回家的吗?怎么可以说死就死了呢?
“我说姬丹死了,全都死了!你们都会死的……”李羽婷疯疯癫癫,笑着走开了,临走前还丢给湮儿一句:“他要你为他报仇。所以你要给他报仇,你要报仇……”
湮儿苦笑,原来不是天道不愿意救姬丹,是无法救,人都死了,拿什么救呢?难怪落山雨一直放不下仇恨,可是一道自己的头上,也终究是放不下,这又是赤裸裸的一笔血债!
“走吧,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天道一路跟着湮儿,恰巧碰到这一幕。“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将他救出来了?其实他早就死了……只是你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早一点告诉我,我或许能将他救出来……”湮儿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给谁听的,此刻自己听不进去了,巫主叫她防范天道,可是如今所有的人都不在了,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天道一人,如果还有利用价值的,就利用吧!
“我如果早一点告诉你,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平静了?这件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不是吗?你现在心里不是没有以前那么苦了,对吗?时间可以抹平一切的!没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再大的痛在时间面前最终化为乌有……”
确实,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就像错的就是错的,没有什么好挽回的,有些错注定是要一错再错!血溅残风,长歌当哭,人世如果真能糊涂一辈子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崖山一劫

湮儿最终明白天道的用意,“放心吧,你的事,我不会干预,只不过我要做的,你也明白,我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要不起,只不过扶苏的那条命是留给我的,我只想看看他是怎样揉进尘埃里的?”
她一直都不相信扶苏依旧能尘埃不然如斯,了不然他也是个人,情薄如纸,谁又能抛却情字棉长,这样的天罗地网到底为谁设的呢?
天道笑了,“随意,如今我想要的不是皇位,天下归谁,于我而言,全都是烟云,我只想证明一下,我可以做天下的霸主,因为只有霸主才能配得上她……”
是啊,万事不都要一个证明吗?而如今湮儿需要证明的是再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也有低如尘埃的时候,而扶苏却是最好的例子。可是天道的话湮儿不敢苟同,爱一个人不需要什么证明,仅仅一个爱就够了,证明只能说天道自己心虚,在他的心底一直卑微如尘,就像湮儿自己,卑微到尘埃里,所以她也想将扶苏揉进尘埃里,陪着她一起沉沦!
湮儿本来不知道天道要干什么,后来才明白原来他想要刺杀始皇帝,而他正打算一纸圣旨赐死扶苏,蒙恬!夺走蒙恬手里的兵权,就这么简单的事,却被他办的极其的纠结,难怪说没有野心难以成大事呢?天道的野心不大,却逼着自己将心脏里被野心塞满,仅仅为了一个证明。
没过几天,就传来了一条振动朝野的大事,始皇帝在仓央到遇刺身亡了。湮儿用鼻子想也知道是巫主干的,也只有他才一心想要始皇帝死!
只不过始皇帝死的也太冤了,被自己最亲信的宦臣给害死,或许他造的孽太多了吧!所以才这么死不瞑目吧!
在长城脚下,扶苏正在与蒙恬修建长城呢?湮儿自己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怎样的狂风暴雨,或许天道故意让她与扶苏正面交锋的吧!这样才能看她的笑话……或许她与天道两人互相看着看着笑话,这样才能找一点心里安慰。
可是才来不久,就听说扶苏也死了,湮儿不知道自己留下的是泪还是血,错过一生,最终还是错过了。
身后马蹄声不断,有人影走到湮儿的背后,湮儿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是颗棋子,天道利用她的名义号令燕国的旧部刺杀始皇帝,最后所有的罪责全部落到她一个人的肩上了。塞外风光无限好,风若刀兮月如霜!
“你不是说他的命是留给我的吗?可是你的一道圣旨害死了他,你明明知道他是那么的固执,也知道他的脾性,可是你却下了那么一道圣旨?”湮儿无力对天道说任何话,只是她与其是质问天道,倒不如说是质问自己。
“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他早就被巫主下了蛊,连他自己都不知有多少时日了,所以他才急着将所有的事交给胡亥,所以他才急着铲除我们这些逆党……”天道哑然:“我是答应你不杀他,可是是他自己自杀的,与我无关……他们这群伪君子真好笑,平日里怎么想取其性命,都除不掉,没想到一张没用的纸居然可以让他自裁,哈哈……”
争得一生狼狈回,都是算计,一直都是一颗棋子,巫主没有利用过她,却死的那样怨,还好自己有利用价值,要不然还不知道在哪一个臭水沟化作一堆白骨……
“真没想到你答应过我的,居然什么都做不到,我一直以为你不会骗我……”楚王后冷凝的声音让天道的笑僵硬在脸上难看至极。
“你怎么来了?”天道温和了,却也变得更加的可怕。秋月明,或许是太在意,也变得太可怕,“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来,是为了给我儿子敛尸的,我这个为人母却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活在他父亲的罪孽里,让他活在我们两个人的罪孽里……”楚王后笑得很美,揭开面纱,露出了倾国倾城的脸,那样的韵如同清晨傲立枝头的山茶花。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想过要杀他,也没有想过要害死他,他是你的儿子,他死了,你会难过的……我怎么会杀他呢?”天道像哄着小孩子一样,越是温和,脸上的疤痕越是狰狞。
“确实,你怎么可能杀我呢?”清冷的声音如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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