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少爷心疼地和小厮安平扶了大哥起来。
疲惫不堪地白清言一眼就看到对他怒目而视的景老爷。他苍白的脸色顿时变的惨白无比,推开二弟和安平的手,缓缓挪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景老爷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屈膝跪了下来,有点害怕的问道:“大小姐她可……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大小姐她……可找到了没?”
景老爷一脸愤愤不满的瞪着他,眼前这个少年从小在古玉城就有才名,人又生的俊秀斯文,他在多少求亲的人中才给自己心爱的大女儿挑选了他,一是因为两家生意上的来往密切,平常他也与白老爷关系不错;二是因为当时察觉到这白清言是真心求娶女儿,可谁存想……。
白清言见景老爷看着他像看着仇人一样咬牙切齿,却并不回答,以为景梦菡出了什么事,跪在地上的瘦削身子越发摇摇欲坠。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他只记得出事后他头脑一阵发懵,看到衣衫不整的梦菡那张苍白如死灰的脸;两个拿着元帕的嬷嬷一脸鄙夷和嘲笑,满嘴尖刻讽刺的冷言冷语;还有白老爷震怒交架的声音充斥在他周围。
当他清醒后,其实是想拦住送梦菡回景府去的轿子,谁知抬轿的大汉跑的飞快,他一介文弱书生也追不上,还在路上摔了好几跤,但他还是蹒跚地的跌跌撞撞的跑到景府。可是景府大门早已紧闭,他也见不到梦菡的人。
他平时虽然一心在书本上用功,却也知道出了这事对女子只有死路一条,他不想梦菡遭遇到那样的命运,可又很害怕见到人们看着他那些奇怪又怜悯的目光。
别人只以为他和梦菡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他在很早以前就见到过去庙里敬香的梦菡,并且是一见倾心。当知道景老爷和爹爹有意结亲,他在心底里暗暗喜欢了好几天,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觉。那时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能与喜欢的女子结为夫妇,白头偕老。
还是白老爷心疼自个的儿子,瞪了一眼抬头望天的景老爷。
景老爷毫不客气的回送一个白眼给他,你儿子就是人,俺宝贝闺女就不是人啦?但他毕竟在生意场上打滚这么多年,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为了梦菡好,还是要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才行。因些他一挥袖袍,正了正脸色说:“你先起来,去梳洗一下,我且有话要问你!”
见白清言还不肯起身,瞪大眼睛一脸肯求的望着他,他只好捋着胡子道:“人找回来了,现在在景府。”
白清言听了心里一喜,脸上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情。随后才起身让二弟和安平扶着去梳洗。
第二天一早,景府紧闭了几天的高大气派的朱漆铜环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随着大街上人群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威严的景老爷抬头挺胸走了出来。随后古玉城最具知名度的两个燕喜嬷嬷,赵嬷嬷和林嬷嬷偕同另两个白府的嬷嬷一脸庄严神圣的走进景府。
景梦菡紧张不安的坐在屋内,两个妹妹陪在她的身边,她一只手紧紧拉着娉婷的手,仿佛想从她身上汲取些力量。
尽管先前景夫人偷偷找了一个景家族中的燕喜嬷嬷来给她检查过,百分之百保证她还是处子之身,可她见到一脸严肃的两位本地很有权威的嬷嬷,还是从内心深处感觉到害怕不安,且有一股无法言喻的羞辱感觉。
她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屋内的众人,像去上断头台一样,悄悄拭去眼角流下的眼泪,在大家鼓励和安慰的目光中随四位嬷嬷进了内室。她静静的听从嬷嬷们的话,脱去下身的衣裙,躺在床上,张开了颤抖不停的纤细双腿,犹如等待宣判行刑的犯人,眼里隐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顺着两旁的鬓角滑到头发以及枕头上。
第五十五章 他不要命了
更新时间:2013224 12:53:47 本章字数:11898
疲倦不已的景夫人在外面也是双目含泪,如坐针毡,她不禁站起虚弱不堪的身子,虔诚地低头,双手合什,嘴里不住念着“菩萨保佑吾儿!菩萨保佑吾儿!……”。
景家二小姐和三小姐强抑心中的焦虑不安,扶着景夫人坐了下来。她们不禁走到娉婷身边,拉着她寻求安慰。娉婷伸手握紧着她们的手,三人忍不住闭上眼睛,心中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结果。
当见到燕喜嬷嬷一脸笑意的陪着眼眶红红的景梦菡走出来时,大家脸上都情不自禁露出了喜色,其中白府两位嬷嬷正是白家取元帕的婆子,她们脸上不由得现出尴尬内疚之色,连连向景夫人和几位小姐们嗑头赔礼道歉。
景梦菡伏在景夫人肩头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的气噎哽咽,声嘶力竭,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绝望和无助全部发泄出来,屋内几个人的眼睛也都含满眼泪。
令人寝食不安,沉重的阴霾笼罩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
原来,这古玉城风气陈旧,新郎和新娘入了洞房,在行房的时候,要在他们的卧榻上铺一块白布,但是新房的床前不远处会隔着一道屏风,两位取元帕的婆子会静静的在屏风外等着,直到收取了新婚夫妻的落红帕子才能出去。
如果新婚夫妻行房完毕,从新人床上拿下来的白布见红,方可证明新娘为处女,如果未见红,麻烦可就大了,新娘将面临被拷问的命运。
白清言平时洁身自好,心里一直装着景家大小姐,从不声色犬马,寻花问柳。白老爷因原配夫人去世好几年,一直无心再娶,也没个得力的人管理后宅之事。他担心儿子沉溺女色影响了学业,便没有给他安排通房丫头一类的。
白清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结婚那天他脸上一直笑容满面,被好事之人灌了点酒,有点晕乎乎的。后来上床上洞房时,望着自己心仪的姑娘一脸娇羞,妩媚动人,他一时心花怒放,激动不已,紧紧抱住了心中想往已久的佳人。
两人一丝不挂,赤诚相对时,他抑制着心底的冲动,原是想照着前一天看的春宫图上的画面慢慢来,但一想着床边不远处守着的两位嬷嬷,他又不禁有些乱无头绪。
他与景梦菡一时手忙脚乱,面红耳赤,心里很是担忧两位嬷嬷会出声催促。他喘息着不停的亲吻着新娘娇嫩的面颊,热情地紧紧搂住妻子不着寸缕的柔软娇躯,手指在她那光滑、粉嫩的肌肤上抚摸着,只觉血脉贲张,汗如雨下,紧张激动中他找着地方就喷射而出。
等他从那种欲仙欲死,痛快淋漓的感觉中平息下来,两人都以为完事了。他不假思索地拿起床上垫着的帕子,看也不看就递了出去,于是灾难就发生了。两位婆子见帕子上面没有落红,不禁都大呼小叫起来,自然异口同声怀疑景大小姐不贞,任景梦菡百般解释自己是少女之躯,无奈这两个顽固不化的婆子就是不信,并派人匆匆告知在等待结果的白老爷。
白老爷深觉上当受骗,气的面红耳赤,怒发冲冠,一下就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一天,在黎明前最安静的时候,富贵街白府大门轰然打开,一群人精神抖擞地蜂涌而出,刹那间鼓乐声鞭炮声大作,震得林间的飞鸟扑愣愣地展翅高飞,有惊天震地之概。
在响亮的鞭炮声和欢乐的鼓乐声中,白家大少爷白清言一身大红色喜服走了出来,他生得温润俊秀,气质斯文儒雅,红色的喜服让他显得更加与众不同。
他仰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到街上,然后果断地撩起喜袍跪了下来。一抬大红花轿喜气洋洋地跟随在他身后,抬轿的八个轿夫一脸庄重严肃。
白清言跪在地上,弯下身子拜了一拜,旋即站起身走了三步,停了下来,随后又是一跪一拜。
街上顿时像炸开了油锅一般,人们奔走相告,呼朋唤友全涌到富贵街上看热闹。整个古玉城一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忙碌着的人和不忙碌的人都放下手中的事物聚在大街上,个个都对白家大少爷此举议论纷纷。
“啊!那跪着的不是前几天结婚的白家大少爷吗?这般为哪桩啊?”这是一头雾水,后知后觉消息不灵通的人士在问。
包打听一类的好心人士为他解惑:“你还不知道啊?最近都传遍了,白家污蔑景家大小姐不贞不洁!这会白家大少爷要对景家大小姐赔理道歉,八人大轿重新娶回。”
“是啊!有赵嬷嬷和林嬷嬷做证,那景家大小姐还是清清白白的处子呢!”咳咳!有人补充。这人真了不起,连这等机密之事说得像是亲眼所见,堪比专业的三姑六婆。
“哦哟!这事弄的,啧啧!这白家大少爷会不会是不行啊?不会是银样蜡枪头吧……”这是嘴里惋惜着,心里幸灾乐祸胡乱猜测的人。
厚道老实的人群不乐意了:“话也不能这么说,白家少爷一向洁身自好,头一次和女人行房……难免紧张出错,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
白清言清澈澄亮的目光坦然直视前方,对人们嗡嗡的议论声和指点声视而不见,只是挺直了脊背,神色端方的走几步,然后诚心实意的再跪下。
起初人群还对他指指点点,小声地说笑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已经完全高挂天空,透过轻而薄的云雾射出金黄色的光芒。可他仍是咬紧牙关,一脸认真的做着此事,脸上只有深深的愧疚和豆大的汗水,却无半点望而却步和尴尬之色。大家不禁对他不禁肃然起敬,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人群议论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无一人再出声,整条大街上只听得到响彻云霄的鞭炮声和鼓乐声。
当白清言一路跪拜着到了景府大门台阶时,他整个人已经像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了,头上豆大的汗水从他宽阔的额头滴了下来,落在尘土中摔成好几瓣,身上大红喜服因汗水渗出,紧紧贴在他身上。
白二少和安平紧随他身后,不住的偷偷抹着眼泪。他们两人几次在他艰难起身时想扶着他,可都被他坚决地轻轻推开。他自己无意中犯的错差点让喜欢的女子命丧黄泉,他要用自己的行动来洗涮白家对景家的罪过,以此来给白家和自己赎罪。
一脸冷峻的景老爷站在大门口,听着跟随白清言从白府一路到景府的的忠仆的回禀,神色复杂地看着恭敬向他行礼的白清言,抚着胡须暗暗点了点头。骄傲的男子也许会觉得这样的跪拜有失大男子体面,可面前这个清秀男子倒是表现在堂堂正正,一丝不苟。
在白清言满脸汗水,惴惴不安之时,景老爷终于露出一了丝久违的笑容,让景家大少爷和侄子扶了他起身,挥手让他进了景家大门。
白清言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灿烂笑容,又深深向景老爷行了一礼才挺身迈进了景府大门。
大街上跟随了他一路的人们也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欢呼声,大都替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这白府离景府只隔几条街,不然这白少爷还不得累死。
白家娶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渐渐远去了,娉婷和沈依人望着逐渐走远的花轿,真心希望景梦菡能获得幸福。
娉婷觉得她此生早已没资格嫁人了,她的身子早让轩辕旭看光了,摸光了,并且……想到那些让她心跳加快的画面,她有些心酸的同时又有些脸红,总之她的嫩豆腐全让那霸王吃光了。虽然他们这辈子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但奇怪她心里并没有后悔过,也许有这个理由不嫁人也好吧!胜过嫁了人被夫家嫌弃,最后还不是像白云庵里的女尼一样,古佛青灯的凄凉过一生。
她们无意中救了景梦菡,景老爷一家再三垦请救命恩人住到景家,聊表他们的感激之情。她们想拒绝景老爷的一番好意,可是面对形容憔悴,神情哀凄的景梦菡哀求的目光,只好盛情难却的住了进来,顺便还带了两个死赖着不走的拖油瓶。谷老爷子和明上云也被景老爷当做上宾一样请进景府,对此谷老头是求之不得啊!
谷老爷子虽然在白府大门那一段戏中表现不佳,但景老爷从头到尾却非常感激这个爱玩爱吃的仗义老头,要不是经他提醒,他怎么会想到让景家族中一位婆婆帮着大女儿检查身子,以此证实清白。都说关心则乱,事情出在自己头上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要不然岂不是让爱女白白丢了性命。
心内惴惴不安的景梦菡一身端庄礼服,头盖大红喜帕,僵硬着身子坐在新房的床沿,一双白嫩玉手紧紧扭绞着,心里一阵阵的紧缩疼痛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先前一次洞房的噩梦还在她脑海里不时回放,她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紧张的想晕过去了算了。
当红盖头再一次的被挑开,她娇俏的下巴被一双白皙,强有力的手抬起。她一抬眼,便望进一双充满谦意与深情的黑潭一样的眸子里。
“不要怕!上次是我不好,让你受尽了委屈,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目光清亮的白清言望着着她比鲜花更灿烂的容色,修长的手指动情地轻轻抚着她嫩滑的小脸,看着她有些惊惶失措的眼睛认真又疼惜地说道:“原谅我!我用一生来赎罪!祈求你的原谅!”
看着他温柔神色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诚挚,听着他誓言一般的话语,景梦菡深深呼了一口气,制止自己慌乱逃开,想着亲人,朋友们祝福鼓励的话语,努力让自己勇敢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还好,新房里仍旧同上次一样布置的喜气洋洋,不同的是一片安静,没人吵吵嚷嚷让人头晕,就连上次守在屏风外的两个收元帕的婆子也不见踪影。
“嗯!”半晌,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几滴大大的眼泪还是没能忍住,从她脸上滑落,在红色的喜服上留下几点清晰的水印。下一刻,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纤柔的身子紧紧贴在贴着他宽阔而又火热的胸膛,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向她排山倒海地袭来!耳边传来柔和低沉的声音:“别哭,我们重新来过!”
不一会,喜气的新房门口守着的两个婆子就听到房里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啊!好疼!”女子又羞又娇怯的轻声呼疼,还有一丝紧张,害怕的颤音夹在其中。
青年男子喘息的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在寂静的屋子显得异常清晰,他忍耐着诱哄:“呼!乖,嗯!忍忍……我也疼!”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痛苦,但更多的是愉悦,还有一丝男人才特有的骄傲:“乖!打开点!”
“嘤!不要碰那里!啊,嗯嗯!”女子娇喘吁吁,婉转莺啼,似泣似哼!宛似撒娇的声音让男人听得销魂蚀骨。
“喔!你真好!我……动了,呼!”男子畅美地粗喘着,忍无可忍地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