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鸦儿绝对不懂这些。这样的棺,只要它的口一张,金乌圣火下瞬间便可将其化为灰烬。
鸦儿不懂,阿木何必做这两口毫无价值的棺。
鸦儿不懂,沈烟其实也不太明白。她只能认为,这是阿木凡心中的一道执念。那样的两口棺,对于他们来说实际的意义不大。
“老头子,完工了!”不过,沈烟还是笑着问道。
“大功告成!”阿木的脸上显过一抹红润,丝毫不像有病的样子。从今天起床开始,阿木的脸色一直不都错,甚至没怎么咳嗽。
“歇一会吧!我准备晚饭,不是要约离水、梨若喝酒吗?”沈烟道。
“嗯!好!”阿木的兴致很高。
随后,阿木便开始收拢工具。这些日子,似乎也没好好地收拾院。今天完工,阿木正好拾掇拾掇。
一件件做棺的工具,阿木都精心地擦拭,整理,然后收好。
这一天,两轮太阳落得似乎比平时快很多。
不知不觉,两轮白日落下,星河渐渐亮起。不知为什么,这一夜,整个王家院便如春夏一般温暖。
此时,阿木把整个院都拾掇了一遍,上去颇为整洁有序。做棺的工具,更是收拾得整整齐齐。
西厢内饭菜飘香。沈烟的手艺似乎大进。
呀呀——呀呀——
鸦儿在院中低飞,轻轻鸣叫,似乎也嗅到珍馐味美。
“老伴儿,今晚我们在院中吃吧!”阿木在院中喊道,“我今天夜色正好,星河应该不错!”
“嗯!好。”沈烟应道。
两个人把酒菜都搬到院中的石桌石凳上。色味俱佳,引人垂涎。
微风习习,可是尽是暖意。阿木在院中挑起两盏灯,王家院内静谧安然。这一夜注定与平日不同。
吱嘎——
院门开了,正是离水、梨若。两个人都穿着平日的衣衫,干净整洁,而且上去两个人的精神不错,脸上都带着笑容。
昨夜,圣莲封魔之事,便似没有发生过一般。这似乎便是一个平常的日子里,离水、梨若来王家串门。
离水捧着一个瓷坛,梨若挎着一个竹篮。
“就等你们了!”沈烟招呼道。
“我们带了酒,还有家里养着的两位鲜鱼。”离水、梨若放好酒菜,围着石桌坐下。
“你们还有存货,真不错!”沈烟笑道。要知道,柳镇外的善生湖早已不存在。
“当然!有备无患。”梨若笑着说。
“阿木,我你的精神不错!莫不是病好了些?”离水着阿木道,“一会儿,可以多喝两杯!”
“今天感觉很好。没问题!”阿木亦笑道。但是,阿木的眼眸深处有一抹不易觉察的隐忧。
因为,这一夜的情景,在他的记忆之中有过深深地烙印。
三生石上的一切,阿木感觉似乎就会发生在这一夜。
阿木抬头望了望天空。星河灿烂,所幸不见当初三生石镜像中的三轮皓月。因为,天洲本就无月。
“倒酒!”离水拿起瓷坛,给四个人各满了一杯。四个人似乎心有灵犀,心情畅快。什么都没有说,一起酒杯,倾情而尽。
“嘶——好酒!”阿木和离水品着酒,同时赞道。
呀呀——呀——
乌鸟在阿木肩头鸣叫。
“哦?呵呵!”阿木一笑,“差点忘了你!”
阿木随手拿过一个空碗,倒满了酒,就放在自己旁边。乌鸟轻落,头埋在酒碗当中,轻啄细饮。
“哈哈!”阿木大笑。
因为,一切亦如当年。七劫浮梦里,无数夜晚鸦儿陪着阿木喝酒。
此时,离水微微一愣,然后了沈烟一眼。因为,在修罗柳镇外,离水曾经亲眼见过鸦儿陪着木饮酒。
沈烟却只是淡淡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离水师兄,喝酒!我敬你一杯!”阿木举杯道。
“好!”离水没有犹豫。
兄弟二人,一饮而尽。
“梨若,我再敬你一杯!”阿木冲梨若道。
“呃?”梨若感觉阿木有些反常,但还是痛快地举起酒杯。
“柳镇五十年,辛苦梨若师妹!”阿木不待梨若说什么,再一次一饮而尽。若不是那苍苍白发,佝偻之身。,眼前的阿木,似乎完全回到了当初。
柳镇五十年,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一句“梨若师妹”,却是让梨若心中一震。因为,这是阿木未入凡劫前对她称呼。
柳镇上,梨若根本不是阿木的师妹。
可是,四个人似乎都没有点破什么。
聊聊家常,说说闲话。上去,一切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星河璀璨,万星闪亮。王家院内,和谐安宁。
可是,此时如果有人站在柳镇长街之上,一定会惊骇莫名。因为,整个柳镇正在渐渐消失。
院内,觥筹交错,笑语欢声。
院外,淡淡紫气,缭绕整个柳镇。柳镇的屋宅,正在一间间地化为紫雾。灿烂星河下,它们开始悄无声息地向王家后院汇集。
天洲柳镇在消亡。
而王家后院内,紫潭里光波阵阵。那近乎圆满的人棺,黑白之光已然被淡淡的紫雾包裹。
它,只差最后一道魂!
第1060章 凤凰!慕倾城的剑意
柳镇虚空,高天之上。青魔、刑飞观望一切。
“柳镇的使命,结束了!”刑飞叹道。
“嗯!”青魔子点点头,“看来人棺,这一次真的要圆满了!”
“青魔,阿木似乎已经恢复记忆了?”刑飞微微蹙眉。不过,那只是一种感觉,他并不确定。
“嗯!”青魔子点点头,“阿木应该恢复记忆了。因为,未醒的阿木根本没有见过鸦儿。可是,他似乎不愿点破——”
“因为,他还是一个凡人!”刑飞叹息一声。
不远处,那道天魂还似无家可归的鱼儿,在天地大禁内浮动。那说明,魔郎令依旧被封印。
“准确地说,是一个封印着三界之前恶魔的凡人!”青魔子加重了语气,“阿木没有任何的力量改变这一切。莫不如,让这一场凡圆满!”
青魔子叹息了一生。因为相对于记忆,阿木更需要的是能改变一切的力量。
短暂的沉默。
天地大禁内,夜色如水;天地大禁外,一片光明。
“青魔,天洲的那两场大战,你以为如何?”刑飞眼望天地大禁外。天洲之上,两处杀气腾腾。
青魔子把目光远望,依旧无悲无喜。
“慕倾城精彩绝艳,在三界的后尊者时代的确首屈一指。可是,那彼岸剑神身负异能,不可以修士论之。据我推测,他定然有一直未动用的手段。白流苏的城府,恐怕非慕倾城所及。慕倾城,胜率太低。”
“嗯!”刑飞点点头,“慕倾城自视甚高,天赋惊人。可惜,他是一个剑痴!我也认为,这一战他凶多吉少。”
“青家一战,我倒是感觉有趣!”青魔子笑了笑,“青千藏,可不是一般的天魂宿主,作为天魂宿主,其勘称完美。除非,那传说中的彼岸白小七亲临,否则其它的彼岸冥修绝对不能奈何于他。”
“呵呵!”刑飞一笑点点头,“最完美的天魂宿主,应该会给我们惊喜。咱们依旧作壁上观吧!”
“一切到了一个真正的拐点!”青魔淡淡一笑。
青魔、刑飞两个人都是稳坐钓鱼台。因为,天洲柳镇才是关键。阿木若是恢复力量,那么便是身负五棺。
三界之内,恐怕无人争锋。
可是,就在这时,天洲更高处,猛然亮起两道闪光。那便似虚空猛然多出两个小型的太阳一般。
那两道光,直奔天洲柳镇。青魔子、刑飞都是眉头一挑,然后彼此对视一眼。因为,他们感觉到了两股尊者的力量直奔柳镇。
那竟然是凤凰的力量!
此时,若是从柳镇向虚空望,便是多了两轮圆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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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山前,剑气纵横,尽是碎石烟尘。
无量山石若到海荒便可化一座山。而此时,如果以这样论,便不知多少山脉被剑气尽毁。
两大剑神,遥遥对峙,衣袂轻飞。
整个无量山前,不见剑光,唯有木石残片,诸多沟壑。可见,方才定然是有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天洲之上不知有多少人有幸,可观一战。
慕倾城凝神站立,眼中目光与方才相比并无多少变化。白流苏带着鬼面,更是看不出什么神色。
但是,两个人的气息都有细微的变化。衣衫之上似乎都有微然的剑气,鼓动荡漾。他们的周围,似乎都在他们彼此的剑气控制之下。
“白流苏,你不是永境六重!”慕倾城淡然道。
“呵呵!”白流苏摇摇头,“慕倾城,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永境六重。而我如果真的是永境六重,此刻恐怕早已死在你的剑下!”
“慕家剑神,名不虚传!”白流苏真心赞道。
若问剑道,白流苏很少遇到对手知音。方才,两个人各出三剑,居然是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这多少都有些出乎两个人的意料。
白流苏没想到慕倾城的剑术,居然到了这个境界。慕倾城也没想到白流苏的等级,其实和自己不相上下。
两个人,彼此都给了对方一个不小的惊喜。
“不过,一切该结束了!”白流苏平静地道,“你的剑,还是需要打磨。这一战,恐怕你要输了!”
慕倾城没有说话。回应的,只是周身上下再次升起的剑意。
当年,仙葬雪山外,慕倾城曾向魔郎出剑。可惜那一剑,竟然都没有换来魔郎一次回头。此后,慕倾城闭关倾城山,潜心苦修,终有所悟。
凝神,静心,沉寂。
瞬间,慕倾城身上的杀伐剑气,竟然渐渐消散。倾城一剑,可破一个世界。可是,此时此刻,慕家剑神身上的剑气竟然变得愈来愈淡。
那便似,慕倾城被打败了一般。气势上,竟然完全被压制了。
可是,这个时候唯有白流苏明白。慕倾城方才并没有尽全力,此时此刻的慕倾城才是最强大的慕倾城。
曾经,慕倾城总是锋芒毕露,无可阻挡。
直到,他的倾城一剑陷入王绝的天地大禁不可自拔,慕倾城才有新的感悟。
天外有天,魔上有魔。
慕倾城败在魔郎手中,自然不甘,但是他必须承认自己的剑还未圆满。锋芒毕露,当然可以出剑;匿影藏形,同样可成无上剑道。
数百年来,慕倾城修的已然不是剑,而是心。到了慕倾城这个层次,只要心境有所突破,那么便可获得绝对的力量。
此时的慕倾城,古拙、自然。原本慕倾城像一把绝世神剑,如今的慕倾城更似天地间一块丑石。
不知者,以为慕倾城剑势已弱。白流苏面具后面的脸却是微微变色。
慕倾城这一剑未出,但是他要把周遭完全变成自己的世界,便似那天地大禁乃是魔郎的世界一样。
这是一种领域!
白流苏若是陷入这个领域之内,恐怕必败无疑。因为,慕倾城的领域里唯有他自己定下的规则。
或许别人不懂,但是白流苏明白,这竟然是近乎尊者般的感悟。三界之内,凡是踏入尊者之境的人,都会拥有自己的领域和规则。
所以,真正的尊者不会轻易地陨落!
嗤嗤——嗤嗤——噗——
慕倾城身上没有剑气外放。可是,白流苏亲眼看见慕倾城周遭的无量山石及万年的古木化成一道道的青烟。
那剑意无形,灭杀一切亦无形!
那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剑道。慕倾城就在那里负手而立,不见剑光。可是,那剑意的范围在不住地扩大。
虚空中,白流苏能够感觉到一道道剑意,如似海浪一般直奔自己而来。
那剑意中,有无尽的勇气,无尽的决然。可是,竟然没有丝毫的杀意。没有杀意的剑道!白流苏都感觉心中微微一震。
因为,那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剑道。试问,你杀一只蚂蚁,还需要杀意吗?答案当然是,根本不需要。
慕倾城此时的剑道,便是如此。三界之内,任何万物都可以自然而无情的碾压,那我要杀意何用?
那是自然的剑意。
那些剑意,已然在无量山前掀起万千气浪。白流苏白衣飘舞,似海浪中的一叶孤舟。
“慕倾城,剑之一道!你无愧剑神!”白流苏心中赞道。
可是,那样的剑,还是杀不死白流苏。
呼——噗——
白流苏双手结印。
漫天的彼岸花,盛绽在无量山前。白色的花瓣,丝丝缕缕,却不带任何的香气。
嗤嗤——嗤嗤——
慕倾城的剑意,触碰到彼岸花后。两者之间,嗤嗤作响。那彼岸花在虚空中旋转飞舞,不见化烟。
同时,慕倾城的剑意,如细浪袭来,绵而不绝。
那是一种相持的局面。
再看,白流苏脸上的面具渐渐褪去。
“慕家剑神,你值得我以真容一战!”白流苏英气逼人但又狰狞可怖的脸上显出一抹真诚的笑容。
杀——
白流苏单手一扬,一道彼岸花剑显在手中。其实,那只是一道光,光中有无尽的花影。
那把剑,堪称三界最美!
那是和慕倾城的完全不同的剑意。彼岸剑神的剑,极美!彼岸花,开自阴森昏暗的幽冥。可是,白流苏便是那幽冥中的一道光。
他的眼,清澈而含情;他的笑,亦足以倾城;他的剑,花开千万,可破幽冥。
白流苏一手出剑,一手结印。
呼——呜——
慕倾城的剑意如浪,白流苏却可踏浪而来。
一袭白衣,万千花影。
嗤嗤不断,无尽的彼岸花抵消者倾城剑意。白流苏手中的剑,直指慕倾城。那道花剑,美得无可言说。
慕倾城自然感觉到了一切。
他动了。
谁说慕倾城手中无剑?慕家剑神,左手一抬,便是一道剑光。
噗——
花剑至,青光闪!慕倾城的剑,直接接住了白流苏的剑。自然之道,瞬间散开。那道花剑,嘭地炸开。
一时间,万千花雨,漫散虚空,晶莹迷离。
嗤嗤嗤——嗤嗤——
这里是慕倾城的领域,那些花剑之雨,瞬间便被慕倾城的剑意消融。
慕倾城嘴角微微一弯。
其实,这一剑胜负已分。他胜了!
可是,就在这时,慕倾城的后心处,竟然突然出现一道与方才一模一样的花剑。毫无预兆,毫无声息。
噗——
那一剑,急速无比,只是刹那之间,便直透慕倾城的后心。慕倾城面色骤变,因为他不知道那一剑从何而来。
而那一剑,竟然锁住了他的所有气息。
白流苏淡淡一笑,左手成拈花指。
嘭——
虚空中原本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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