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泊江淮夜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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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泊江淮夜闻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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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见没见过一个蒙着面纱,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姑娘。”宁皓冷不防又想起了在客栈见过的舞阳。
 


、第十章  情蛊埋

戴着面纱面纱,宁皓也能看出年纪,他长了双什么眼睛啊,曲江流摆摆手:“蒙着面纱,怎么看得出她是几岁。”
宁皓有了几分唐突和尴尬,这个事说出来,可是他对下属管教无方呢,他转说道:“和她同行的还有两个男子。”
曲江流见莫梵在一旁挤眉弄眼的,便问:“你见过。”
“不知道是不是。”
“什么话,你们两个怎么一个比一个悬乎。睡醒了吗?”曲江流对着这两个没头没脑的家伙直摇头。
“我吃面的时候遇上过两男一女,可人家背对着我。”莫梵无奈的摊着手,“你觉得他们哪不对?”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尤其是那姑娘。。。。。。”宁皓想起当日与舞阳在客栈见面的场景,心中一颤。
稀奇,稀奇,宁皓还有害怕这么根筋,对方还是个女的,曲江流追问:“那姑娘怎么了。”
‘怎么了’——见鬼了,宁皓扶额,他们这些带兵征战的,最先要学会就是感知敌意杀气,那位楚姑娘,说来,姑且也只能称她楚姑娘,审问过楚晏之后,他查了他们三人的来历,与楚晏讲得倒是没出路,就是这位楚姑娘,在与他碰上时,极为微弱的一瞬间,他浑身寒毛直立,手直接放到刀柄上,若不是楚晏跑出来,他可能就一刀劈下去了,而他如今后悔啊,当时真该劈下去试试,省得现在如此不安。
“你要走了?”莫梵也挺好奇听听‘楚姑娘’是如何骇人,宁皓说道关键居然一口水咽回去了,这也太吊人胃口了。
“你们日后要是遇上了那姑娘,替我砍一刀确定一下。”
曲江流转动竹萧:“对小姑娘这般可不好。”
“若是不试,不好的恐怕会变成我们。”曲江流与莫梵听后面面相觑,他们心里仅有一个念头,玄阴之气,依眼下之见,他们也得找机会寻一寻这位‘楚姑娘’。

“苍月、舞阳,我们在前面歇歇,过了燕子林,就是百里山庄的地界,就不必担心了。”他们在担心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楚晏,你没让人来接应我们吗?”苍月探出头左右提防,一路上平静得吓人,虽说他们安排的得宜,但明家也不是喝糖水长大的,不至于脚软到现在都追不上,燕子林是通往百里山庄的必经之路,如果其他地方都没埋伏的话,这里便要加倍小心了。
“楚凌和小姜,已经在路上了,我们留在这儿等等他们。”
“等不了了。”
楚晏叔和苍月匆匆卸下马车,苍月翻上马,叫我上马,一匹马?三个人怎么走,“楚晏,你自己顶着点。”
“你要丢下楚晏叔。”
“什么丢下,不要说薄情的话,是分头行动。”苍月用力夹了马腹就带着我跑了,楚晏叔独自在后面慢慢的步行,很快就有人找他作伴,“放心,楚晏哪里是他们动得了的。”
苍月所说不假,不要说七、八人,纵使十七、八人,楚晏叔要应付亦是不费吹灰之力,我比较担心自己,“苍月,把药给我吧。”
我才把手伸到他衣襟就被苍月重重的打掉,“大白天的,你想吓死大家啊,要是给我爹他们发现了,姑姑非咬死我们俩不可。”
哪门子的怪论,一脑袋白发的人,肯定是晚上看到比白天看到吓人的吧,青天白日谁能见鬼,当然以为是个上年纪的老人。
“趴下。”苍月忽然从后面压下来,害我脑门给缰绳弹了个正着,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躲在苍月身下,我偷瞄了一下,一支箭朝我们飞了过来,百里山庄和明家是有多深的恩怨,他们这般不依不饶的追杀我们,“舞阳,抓好绳子。”苍月将缰绳塞到我手中。
“苍月!”
“你先回山庄。”苍月拿着我的鞭子,往旁边的树上甩,拖出了一个人来,树上一直有人在?这一大片林子,上面还有多少人啊,手无寸铁让我跑,他也不怕我碰上人。
“啊~~”对面突然冲出来几个人惊了我的马,马儿前蹄腾起,不论我如何控制,它都安静不下来,反倒益发暴躁,糟糕,是香粉,会让马儿暴躁的香味,疯了马可比脱缰的野马还麻烦,得马上下来,一个人跳起,把我从马上拽了下来,‘大小姐要抓活的。’其中一个人是这么说的。如此说来,我是人质!真是不会给人好印象的角色,百里苍月!!!
“把她带回去。”那男人把我丢上马背,我趁他上马前拉起缰绳,抱住马脖子往前冲,老天保佑一定要坚持到楚凌和姜大哥来为止,不知怎么地,马停了下来,我抬头就看到一个女人定定的望着我,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要立即除去一般,不用多说,她定是明家的人,再看看后面那几位踩到老虎尾巴的可怜相,这么位窈窕婀娜的美人,大抵没有生得配合面相的好脾气,连载着我的这匹马都怕得乖乖走到她身边,动物是很有灵性的,哪个是妖哪个是怪,它们是能感应到的。
“还想等着人家再逃跑吗?”这女子问了一声,先前抓着我的男人赶紧跳上马,从小路窜进了燕子林,苍月迟了一步,眼睁睁的看我给人绑走了,他非但不着急来救我,还和那个女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隔空聊了起来,“不知是百里山庄的哪位公子,烦请代为相传幽兰前辈,贵川一行,是避不开的,二十年之久,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的,另外半部药典,此行必将归还明家。”
“归还明家?”苍月的眉毛抽动了一下,“明家是不是有什么疯病,有病不在家治病,跑出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我们百里山庄又不是善堂,没闲工夫照顾你们。”
“小公子不必在此和我逞口舌之快,有什么本事,到贵川施展吧。”白衣女子翻上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鞭一抽,扬尘而去,苍月听着马蹄远去。
“少爷。”
“舞阳被明家人抓了。” 
姜诚和楚凌双双叹气,赶了半天还是来迟了。
苍月慢条斯理的收起鞭子,安慰说,“不是你们来迟了,是他们走早了,我们先回山庄休息。”苍月摇动手中的铃铛,好久没有分开了,人之烦恼哪是能甩甩鞭子就甩掉的,也只有他老爹想得出这么无聊的把戏,也只有舞阳那个笨蛋会相信他。

好晃,怎么天旋地转的,不像是给人下药了呀,可是难受,要吐了,我一睁眼就在一间陌生的屋内到处找盆子,花盆、鱼缸、洗澡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个空脸盆,我急着推了窗户,不推还好,窗户一推出去,打我一脸水,这是~~江上。
“真是狼狈。”后面有声音,还是个女人,我这才记起来,我好像是……质子。“晕船?”
“不够明显吗?”
“你身上一点功夫没有,是百里山庄的人吗?”
“连自己抓的人对不对都弄不清吗?明家也不过如此嘛。”
“恩,有这张嘴,应该错不了。”她半握拳头在桌面上敲了敲,外面一个老婆婆端着食物进来放在桌上,她说,“吃不吃,你自己拿主意。”
“我们什么时候能上岸。”我掩着嘴,坐船我实在是不能适应,本来常头昏,再这么晃来晃去的,肠子都搅到一块了,再看看人家坐的四平八稳,我哪里丢得起这个人。
“快了。”

“凝裳这几日太安静,她在做什么。”莫梵和曲江流过了明日即将离去,以往他们在,多少得听到一些烦心事,这一回,他们过的太过安逸。
“她什么也没做,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大半天呢。”小棠私底下观察了她好几回,她从来就不喜欢韩媖,青莲渡上这么多姑娘见了她皆是笑脸相迎,韩媖见到她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阶下囚,小棠总想整治她一番,“要不要我去试试她。”
“人家不想惹事,你还跑去惹人家,这可是小棠儿你不对咯。”
“曲哥哥,你偏心,你每次都偏帮她,偏心、偏心,我回去要告诉婆婆,你们都欺负我。”
“小棠!”曲江流突然转了腔调,十分严肃,他眼睛往莫梵的方向转了转,小棠也知说了不该说的话,莫梵脾气好,不容易生气,但是提到婆婆他总有发不完的脾气一般。
“莫梵。”芙蕖十分匆忙的进屋,本以为只有他和曲江流在,不想小棠也在屋内,一时难以开口,只好冲他使了个眼色,莫梵刚有一个起身的动作,小棠就粘了上来,问他们要去哪,非缠着他带上自己。
曲江流深知芙蕖的为人,见惯了风浪和世态的女人,是不会轻易失态的,况且他们虽是在船上生活,却从来鞋不沾水,看她裙角浸湿都未察觉就知事情有多急,趁小棠的注意力莫梵身上,示意让芙蕖赶快走。“怎么了。”
“若水的药性发作了。在将军府发了疯,宁皓也给她打伤了。”
“别让事情传到锦辰耳里,若水人呢。”若水嫁给宁皓二年之久,照理说断药这么长时间并无发病的可能。
“我让人宁皓把人先送到集芳香苑。”
“我先去看看,你想法子把莫梵弄出来。”曲江流望着楼上的卧房,极不想去打扰莫梵的他,又担心若水的病发,他一人大概控制不了,还是得有莫梵在场才保险。
“宁皓,救我,宁皓。”门后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吼着,两个行伍出身的壮汉居然抓不住门板,两块门板轰得炸开,把人弹到围栏上,门板摔地碎片乱发,花园里被砸得乱七八糟,若水的手脚上还残余挣脱时勒伤的血印,若水如得了狂犬症的病人,睁着通红双眼扑向曲江流。
 


、第十一章  七弦琴

曲江流平生头一次被女人抓的一身是伤,若水的力气怎么会如此之大,以往就算是有人因试药而失去常性,也未有一人如若水这般狂性大发,“不要上去。”他还来不及出言阻止,上前的哑仆就被若水抓住手,狠狠咬了一口,哑仆疼得在地上打滚,曲江流顿时一滞,‘会不会传染’,他脑中冒出这个念头,“统统闪开。”
若水听到曲江流的声音,像是饿狼觅食般猛然转头盯着他,曲江流稍稍一动,她就跟着动,修得精致的指甲抓的残缺不堪,这些症状都不似丹药引起的,“宁皓~~”若水的意识混乱至极,对着自己的手、肩膀、脸、全身上下挠个不停,抓得血肉模糊,皮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游走,蛊毒,她中了蛊,她为他们试药多年,是不可能轻易中蛊的。
“江流!”莫梵一赶到就看到皮开肉绽被自己抓得血淋淋的若水,他真捏把冷汗,好在宁皓不在这儿,不然非得与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她中了蛊,先抓住她,再帮她驱蛊。”
曲江流与莫梵一人抓着绳索的一头,从两侧将若水的手臂捆到身子后面,莫梵上前固定绳子时,若水反口咬住他,一阵挣扎之后,才将若水的口掰开,他的手臂上深深的牙印,渗着血,曲江流挽起他的袖子,在上臂处用帕子勒住,让血液流动的慢些,再给他一瓶药,“快去处理。”他们仍不确定若水中的是什么蛊,担心她的唾液里头有会感染的毒素。
丫鬟准备了香炉、清水,曲江流配了药,让丫鬟先将若水全身的血渍清理干净,然后将他配好的药涂在上面,点了香炉,又煮了汤剂,喂若水喝下。
若水浑身抽搐,绑在床柱上的双手双脚使劲挣脱,“压住她。”曲江流朝丫鬟嚷到。
三个丫鬟,压到若水身上,不让她乱动,而若水的周身脉络浮上了皮肤,像是在身上画满了图腾一般,血脉此消彼长的起伏,少时,好像有什么东西顶到她的胃,若水侧头干呕,压着她的丫鬟纷纷躲开,污血吐到床边的鞋踏上,里面有个结块的东西在蠕动。
“都让开。”曲江流遣散了丫鬟,正要研究一下那团血块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才走近血块便化成了血水,‘以血为源’,他脑中晃过了一位姑娘,他都能想象到,回到青莲渡时,那姑娘调笑的神情。
“蛊呢?”莫梵也想钻研钻研从若水身上逼出来的蛊毒,却见曲江流蹲在地上叹气。“怎么了?”
“种在血里的,以阴寒的血气为源,离了宿体,化了。”曲江流简简单单两句话,莫梵脸都黑了,以阴寒的血气为源,那之前这蛊就得长时间的养在阴寒的血里头,刚好他就认识三个有这种血气的女子,宁皓为了不让若水给他们当药人把她带出了青莲渡,不料绕了这么一大圈子,若水仍旧因这幅身子着了道。曲江流站起身摇头道,“我估摸着是种到了宁皓身上,他们夫妻行房事时,过到了若水的体内。”
莫梵微微颔首,这个设想在理,不然蛊怎么从青莲渡到了若水身上,他一直都知道不能与女子结仇,女子的感情总是专注的,男人会恨尽天下人,女子却只会恨一人。“难怪这么多日子一点动静没有,原来是在等。”

韩媖不似魏雪凝是名门淑女,喜欢舞刀弄枪的她能让指尖的绣花针变为例无虚发的暗器但是绣花,恐怕得扎得她满手是洞,不过难得有这么漂亮的丝线,东西摆着不用过于可惜,她这几日心情颇好,便来学做女红,虽然到现在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她确实有些喜欢这样消磨时间。
曲江流看着悠闲的韩媖,他并不认为韩媖变成这般有什么可怕,相反,他觉得自己厉害,凝裳可是他们一手培养出来的,韩媖原本是什么样儿来着,他竟然一点也记不得了,“什么东西都是建立费工夫,毁之,弹指一挥间呐。”曲江流不见韩媖的回应,便用手指勾住她的绣线,“不问问若水?”
韩媖拍去曲江流的手,眼尾抬了抬,“你还能在这儿与我大发感慨,那就是没事。”
十指连心,曲江流的手一按,韩媖手上的针穿过绣布,扎进了绣布下韩媖的手指,曲江流一点点将针推入,韩媖面不改色的回头笑对他,曲江流欺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鼻尖相抵,曲先生一指在韩媖脸颊上滑动,“我可不记得教过你这些东西。”
“这么些年要是连一点皮毛都学不到,那我也太悲哀了。”韩媖作势要亲近曲江流,曲江流忽的立着身子,韩媖笑着甩开他的手,“我的血可是很宝贝的,这么流掉好吗?”韩媖稍稍用力挤压手指,指尖冒出一颗鲜红的血珠,她深知在曲江流和莫梵的眼中,这颗血珠子比珍珠玛瑙都来得珍贵,而曲江流的一脸无奈更是激起了韩媖的好兴致,“后悔了吗?”
‘宁皓,我定要你后悔没在边关一刀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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