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见姚玉欣没事,刚松口气,又突觉不对,飞速的看了一下从楼梯上下来的这三人,紧跟着眼皮一阵乱跳,怕引起什么事端,忙急哄哄的嚷道,“有没有事?!”
听见毛七的叫嚷,姚玉欣摇摇头。
兰雅扭头,说道,“姑娘险些跌倒,没甚么事。”
“没事就快点,还抓不抓药?!”
姚玉欣向最后那个男人,牵强的笑了一下,略一点头,便接着抬步向前。
而兰雅则是颇气愤的翻了翻白眼,忙两步和姚玉欣并行,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继续往上走。
好歹几人在毛七的催促下进了二楼的一间客房。
“劳烦小二哥,尽快帮我们准备一桶热水,再拿些笔墨过来。”梅香对着正要出门的店伙计说道。
梅香态度和善,店伙计手脚也颇麻利,片刻的功夫,笔墨就取了来,只是热水还需稍等个片刻。
毛七坐在凳子上,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撩起衣角大力的抹着脑门上的汗。姚玉欣在兰雅的搀扶下,半躺在床上,而梅香则去磨墨,照着记着的温经汤的方子,细细的默了出来,递于一直候着的豆子。
豆子接过,当下揣进怀里,这姚玉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和毛七就不是简单的三刀六洞的事儿了,看老大的意思,脑袋搬家都有可能。遂不敢耽搁,叮嘱了毛七几句,便急匆匆的跑外抓药去了。
姚玉欣闭着眼,额上汗水更密,梅香咬着唇,给自家姑娘擦着汗,而兰雅想着这一路的颠簸,再看姚玉欣受罪的样子,眼眶又红了起来。
原在凳子上骂骂咧咧的毛七也老实的不敢再出声响,只直直的盯着姚玉欣的脸,或是焦急的站起,来回的踱着步子,明知道豆子刚出去,不可能这么快回返,还是忍不住不时的往窗外张望一二。
谁都以为她是疼的,任谁也不知道,姚玉欣此刻闭着的眼睛下面所隐藏的紧张情绪。
手帕已经在摔倒,那个男人拉拽自己的时候,不着痕迹的递了出去,自己也很是努力的表达了情绪和哀求。
那个看起来漠然的男子,会出手救她们么?
自己貌似挑了个最是难缠的角色,将她们主仆三个的命运交出去了呢。这把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他人的感觉,果然很糟糕。
姚玉欣第一次有这样的无力感,一只手伸进袖子,摸着刚才被那男子拉拽的地方。
方才抬臂,衣袖下滑,小臂上被那个男子拉拽过的地方……不知是因着和外男第一次有肌肤接触,还是那男子拉她的力度过大,那地方到现在居然还微微火辣着,那火辣的感觉,很是清晰的传到心底。
想着方才那略微粗糙的触感,姚玉欣面色微红,低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只见白皙若脂的皮肤上,果然几个红印子,心里微松一口气,原是那人力道大的过……
静下心神,不再为手臂传来的感觉分心。心里想着,既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便也只能等着。是否能够峰回路转……,就看今天了。
那样贵气的男子,手上却有老茧,应是舞刀弄枪的过吧,那应该不会惧怕两个水贼才是……可如果那人果然冷情,姚玉欣心里苦笑,那也只好再寻他路了。
看着面色有些潮红的姚玉欣,兰雅和梅香更是焦急,直念豆子快点回来才好。而不知所以的毛七,一身冷汗都下来了。
……佛祖保佑,这该不是回光返照吧……
而这边厢。
除了刚才上去的一行人,下面就是刁鸥和徐盛,再无他人。纪厉摊开手里的绢帕,目光淡淡,只见绢帕上,两个猩红的字,“救命。”
不动声色的收起,放进袖子,若无其事的继续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更,特此请假~
亲们,苗青这么费力的打滚,卖萌,求评论。。。咳咳,乃们也好意思坐得住?
35第十八章 客栈遇贵得救(下)
纪厉他们三人也是刚到客栈片刻,略微收拾,便下来准备吃些个东西,哪里想到刚出来便遇到这样一出。刁鸥眯眯眼,刚才那一幕,他可是都瞧见了,瞟了眼对面看不出任何异常的人一眼,刁鸥嘴角翘起,一条缝般的笑眼顿时更细了。
“爷,要不要去救人?”夹起个清炖蟹粉狮子头放进嘴里,刁鸥笑的很是真心实意,味道果然不是边境能比的,这能回京实在是太好了!
“你想救?”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声音。
再吃口平桥豆腐,刁鸥更是美得直咂嘴,“爷不打算救?那是我想差了。来来,徐盛,别学爷,整日板着张脸,快尝尝,这平桥豆腐真是地道。”
徐盛不理他,权当没听见,犹冷着一张俊脸,看都不看刁鸥一眼,只不过筷子倒是伸向了盛着平桥豆腐的盘子。
刁鸥看着,很是高兴,便有些得意忘形,“爷,貌似你有轻微的洁癖吧?那帕子爷看后是怎么处理的?扔了没有?”
见纪厉眼睛不抬的只低头吃东西,便边夹狮子头,边接着说道,“这里不比咱边境民风开放,爷,你刚才是不是摸了人家姑娘的胳膊?按理说,爷是要娶她做婆娘的。说起来倒也算是赚了,那姑娘看样子,蛮有魄力和些小聪明的,模样也配得上爷你。”
顿了一顿,貌似很是困惑,“那个,爷,你说她怎么没摔在我跟前?为什么单挑了最煞气逼人的爷你了?明明我是那个看起来最好说话,最良善的啊!啧啧,再聪明眼神也不好,真是可惜了,那勾魂的小模样,还有那一身的细皮嫩肉,要是选了我,……哎呦……”
纪厉插起个狮子头扔了过去,声音冷得吓人。“小二,再拿双筷子。”
刁鸥丝毫没被纪厉的冷气压波及,他看看衣衫上的油渍,又看看经了衣裳滚到地上,已然沾了灰的狮子头,顿时苦了一张笑脸,连那自然上翘的嘴角都垂了下来,“我美味的狮子头啊……”紧接着,“我唯一一身干净的衣裳了啊……”
淡瞟还在聒噪的人一眼,纪厉接过小二拿来的筷子,接着面不改色的吃饭。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美味和衣裳,刁鸥很是乖觉的闭上了嘴。
这边店伙计送过笔墨纸砚,已从二楼退了出来。片刻后,一个看着样貌有些迷糊的汉子急匆匆的行将了出来。刁鸥舔舔筷子上的汤汁,边注意着那边动静,边是很惬意的哼哼着歌。
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饭,刚才光想着美味,也是太久不知食之味,一时狼吞虎咽,现下已经大饱了,颇破坏形象的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世外高人的形象霎时碎了一地,刁鸥还拎着个筷子,点点这个,戳戳那个,不舍得放下。
边戳边摇头,以后可不能这么吃了,边境果然不是人呆的地,主要是跟的这位爷不是个贪图享受的主,那床铺,那饮食……刁鸥颇是怨怼的看了眼仍旧慢条斯理吃饭的人,把自己刚才那般不养生吃饭的过错,全算在了对面人的身上。
同样几年的边境生活,为什么爷就可以吃得那般体面斯文?再看看徐盛,不由纳罕,为什么把控不住的只有他……
咦?停止心里的腹诽。店伙计提着那一大桶水上二楼是作甚?刁鸥把视线对准纪厉,身子往椅背上一仰,嘴角上翘的很是厉害,如果要救人这会可是最好的时机。一个匪贼出去未归,客房里只剩一个歹人,如果借着店伙计送水,让他们开门,然后拿人,这必是能够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将人拿下最省事,也最安全的办法。
纪厉拿眼睛扫了一眼刁鸥,神色不变,“徐盛,去看看。”
“是。”徐盛利落的起身,几个快步跟上店伙计。
原来爷也一直留心着呢啊,完全看不来啊。刁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很是不知死活,“爷,你让徐盛干嘛去了?”
◇◆◇◆◇◆◇◆◇◆
“咚咚咚……”
“谁?”
“客官,您要的热水。”
之前一切都很是顺利,姚玉欣主仆三人也很是乖巧轻省,加上在这迎南送北的地方,有谁敢青天白日的劫人?毛七多少的也有些大意。这会听着外面确实是店伙计的声音,便懒洋洋的起身,拉门,哪想到,一柄长剑瞬间抵上他的喉咙。
屋里梅香和兰雅瞪大了眼,姚玉欣半坐起身。
毛七呆愣,后反应过来这人是上楼时遇到的那三人其中之一,他自是不知道姚玉欣已然利用摔倒的机会求救,只很是茫然的问道,“好汉,你这是作甚?”
徐盛压根不理他,扭头对店伙计说道,“拿根长绳过来。”
屋里的兰雅见状,忙出声,“我们来时的马车上就有。”可能因着声音有些急切,徐盛冷然清秀的面庞扭转向她,一双明亮的眸,两人直直相望。
兰雅一张圆脸瞬时红透,“……那个,是我们来时,……他们绑我们的。”
徐盛点点头,扭转视线,看向店伙计,“去拿来。”
早知道这屋里的五个人不是一路人,可哪里想到是这么个挟持的情况,店伙计还处于惊吓状态,没完全回过神来,这个英俊的小哥什么时候走到自己头里的?刚刚叫门的时候明明还没人的啊?
“去拿绳子来。”徐盛声音陡降了几度,寒气逼人,很是成功的把神游的店伙计拉拽回来。小伙计被盯的浑身一抖,忙跌跌撞撞的往外行去。
将目光虚盯屋内一点,“几位姑娘还请移步到别间客房,待我在这里料理了两个贼人才好。”
姚玉欣点点头,“有劳。”边说,边让梅香和兰雅扶着她往外走去。
再说豆子抓了药往回返,一推门,是虚掩的,当下暗忖道,莫非是自己走后他们没上门?一边犹疑一边推门,刚探进半个身子,喉咙上就被抵了一把剑。他哪里知道已经这般变故,云里雾里的被徐盛一拉拽,就看见房间里椅子上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的正是毛七,而姚玉欣主仆已不知去向。虽然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但当下也已知不好了。
徐盛很是干净的捆绑了这两人,把房门一掩。
“爷,都好了。”恭恭敬敬的站在还犹在一楼的两人跟前,徐盛尽量忽略刁鸥一脸吃撑貌似便秘的表情,只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抽。
纪厉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走,去看看。”
◇◆◇◆◇◆◇◆◇◆
姚玉欣三人自被挟持的房间出来,便去了毛七订的另外一间房。
店伙计的热水已准备好,姚玉欣留下兰雅服侍着自己净身,着梅香带着银票去置办些必需的衣裳、物件甚的。
刚刚收拾妥当,便传来叩门声,三人均是一凛。
“谁?”
“我,我们爷着我把药送来。”
听着是刚才那个冷面的俊脸小哥,兰雅一张圆脸又有些发烫,起身把门打开。
门外正是徐盛,他手里端着一碗汤汁,“是用那贼人抓的药煎熬的,刁爷说药材没问题,姑娘可以放心服下。”和刚才拿剑抵着毛七时的表情一样冷淡,徐盛将药碗递于兰雅,“待姑娘收拾妥善后,我们爷想请姑娘过去一趟。”
两个小贼已经全部交待,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们也得谨慎,还是核实一下身份才好,这样样貌的女子,别是谁安排的细作以借此机会来接近爷。
“应该的,玉欣自是要当面道谢。”
徐盛点点头,表示收到,任务完成,也没逗留的意义,扭身便往回返。
兰雅端着药碗,看着徐盛冷然峻拔的背影,想着刚才他长剑抵喉,帅气利落的样子,犹自出着神。
梅香低笑,整个人已经从被劫持的恐慌中脱离出来,她巧兮倩兮的接过兰雅手里的药碗,“你这小蹄子莫不是思春了?端着药碗不知给姑娘送过来,却巴巴的望着男人。”试了试温度,犹笑着嗔道,“不知姑娘还熬着疼呢?”将碗递于姚玉欣,“温度正好,姑娘趁热喝了吧。”
兰雅脸上的红晕还未退下,听梅香这般一打趣,更加臊起来。“只不过在府里见不到这样的人物罢了,一时被震住,新鲜而已,哪里就是你说的那般。”看了眼正在低头喝汤汁,没甚表情的姚玉欣,兰雅眼眶微红,“这好不容易才从狼窟里逃生,哪里就有那般闲心了?姑娘你莫听梅香胡诌一气,兰雅是要一直守着姑娘的。”
“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姚玉欣将空碗递于梅香,不理这茬,“你俩个也收拾一下,待我缓一缓,咱们还要去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梅香和兰雅不敢再说甚么,在闷热的马车里,两人也多少有些狼狈,听姚玉欣这般讲,也就忙各自梳洗去了。
兰雅的反常,姚玉欣自是看在眼里。梅香和兰雅自小伺候她,三人都是一直养在深闺的,见得无非是院宅里的三姑六婆、奶奶、姨奶奶的那些个事情,如何经过最近这些?更合况今天这样的场面?这在自己最发落寞危险、穷途末路之时,被英俊的侠义之士相救,想会春心荡漾也是情理之中。
姚玉欣暮的一惊,思绪到这,眼前浮现的居然是她摔倒站立时,看到的那双冷寒冰霜般的狭长眼睛。
摸摸被拉拽过的地方,小臂那里已经红印消退,可依稀好像还有些微热的感觉。三人中,她为何偏偏选了最后的那人?是因为他那双看似凉薄,实际好像装纳着万千繁星,深邃异常的眼吗?
对她们这样形同陌路的人,他都肯出手相救,其实,他并不像外表显现出来的那样冷漠寒凉吧?
作者有话要说:苗青很郁闷,为什么男主女主性格设定是这样的。。。一个冷淡漠然,一个懂事内敛。。。怎么让他们自然的有火花啊_。。。有火花了,两个人怎么相处啊。。。各种纠结各种磨,看来有他们受的,也有苗青苦的了。话说,能重新改下人物性格设定该多好啊。
36第十九章 同路结伴上京(上)
哗啦啦……
一只鸽子飞到窗边,来回的踱着步。徐盛上前,抓住鸽子,取下绑在它腿上的小信管。
看了信笺上的内容,徐盛嘴角扯出一个貌似很是蔑视的笑意,将纸条递给纪厉,“爷,洪武那边传来的。”
纪厉接过,冷眸淡扫一眼,嘴角微钩。
刁鸥很是好奇,但实在是太过撑得慌,不愿挪动步子,“徐盛,写的什么?”
“洪武他们被袭。”
“啊……”虽然在意料之中,刁鸥还是表露出了很是惊讶的神色,“死伤如何?”
“全歼。”
揉揉肚子,“唉,洪武怎得还是那么暴虐嗜血的性子啊!不好,不好。”
徐盛懒得搭理他,不全歼,难道巴着让人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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