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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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奇缘-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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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你保护!如果我会武功,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傲霜嘟着嘴,全然不知,自己这个样子,倒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完全消弱了话语中的赳赳气势。
“如果你真的要学,我可以让我师父教你的。我师父可厉害了!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罗云不假思索的夸口道。
不知为什么,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女孩,他的心就被她吸引着,仿佛不由自主地,就想要把最好的东西拿给她,只为了让她脸上那淡淡的忧郁消散,漏出开心的笑容。
“只怕你的师父未必肯收我!唉!”傲霜脸上的喜悦一闪而逝。她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如果罗云知道自己是一个流落在红颜居的孤女,他还会做自己的朋友嘛?只怕今后,两个人能否相见都成问题!他的师父如果是一方高人,又如何会教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子呢!
“我要走了!来了很长时间了,他们会找我了。”傲霜跳下墙头。拍拍身上的灰,想要离去,手却被随后跳下的罗云拉住了。
“你怎么了?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吗?”罗云急切地问道,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没有。”傲霜低着头,任由他拉着自己,就是不肯抬头。
“唉?你怎么带着一串佛珠呢?”罗云看着傲霜手腕上露出的佛珠,不觉好奇起来。
“没什么!”傲霜抽回手来,拉下衣袖,盖住那串佛珠。
“是我家乡的一个法师,在我出生时赠给我的礼物。”
“是吗?那位法师的法号叫什么?现在还在你的家乡吗?”罗云随口一问。只是想让她的注意力转移一下,不要再被那不知名的愁绪染上眉头。
“嗯,……他叫明心法师,是个得道的大师。两年前就不知去向了。”傲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真话。
眼前的罗云应该是无害的吧?告诉他明心法师的名字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对吧?遥远而诺大的京城,怎么会听说过小小白玉镇上的一个和尚!可是,为什么,他的神色这么奇怪?
“傲霜,你知道,我师父的法号叫什么吗?”罗云目不转睛地看着傲霜,语气中有着十二万分的郑重。
真不知道眼前的巧合是不是命运的安排。
“你刚刚不是说,他叫明师父吗?”看着他忽然严肃的神情,傲霜有些奇怪地反问。
“明师父是大家对他亲切称呼,他真正的法号,是明心!”
“……”傲霜彻底呆在那里了。
难道,父亲的用意是这样的吗?在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之际,支撑着赶到京城,只是想向最信任的朋友托孤。不顾病体,蜿蜒曲折地前行,只是为了不让敌人跟踪找到朋友的踪迹?!
“京城大相国寺,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你对谁都不要讲!更不要对陌生人人提起相国寺三个字!”真正的含义,是这样的吗?
“罗云,你在和谁说话呀?这是谁家小姑娘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虽然平淡,却有着抛却世间烦扰的空灵。
傲霜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哎你为什么哭了?…师父,她叫李傲霜。”
“傲霜?!…雪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
傲霜慢慢地转过身去,透过渐渐模糊的泪眼,看着那如真似幻的人影。嘴抖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第十一节 衣冠冢
“荒冢一捧土,隔世两茫茫。”
一座小小的土堆,似一座小小的坟茔。前面是一快小小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几个不甚规整的字:李氏雪儿之衣冠冢。
坟前香烟渺渺,一个火盆中,跳跃着燃烧的纸钱,一阵风吹过,撩起了青烟,拨动了燃烧之后的灰烬。
“哥哥,雪儿姐姐真的在这低下吗?她不怕闷吗?”
方晓虹随着哥哥规规矩矩地跪在底上,看到哥哥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在低声嘟嘟囔囔着的说着什么,百无聊赖的她又不能动,只好歪着头,端详眼前的那块小石碑。
“她不在下面。”方晓天瓮声瓮气地说,不再抬头看妹妹一眼,兀自看着眼前跳动的火苗。
“她在天上。”手指指上面,心底暗暗祈祷,她能够真地升入天堂,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只有人躺在地下,才可以立碑文,烧纸钱。哥哥你是不是弄错了?”
方晓虹第一次开始怀疑哥哥的权威。小小的心灵里,宁可无敌的哥哥错了,也不希望那个可爱的雪儿姐姐,就那么死气沉沉的躺在了土里,不说话,不吃不喝也不动。
“所以这只算是她的衣冠冢,用来悼念的。”方晓天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停止了嘟囔,看着石碑怔怔的出神。
莫非真的弄错了?虽然大伯说她死了,可是大伯也说没人见到她的尸体,只是听说而已,说不定只是谣传呢!
再丢一点纸钱到快要熄灭的火焰里,嘴里叨念的词却已经变了。
“过往的神明们,如果雪儿没有死的话,就请好好的保佑她吧!保佑她安康,心想事成!”
风突然大了起来,火盆中的火苗一下子蹿了起来,一些燃烧着的纸,还有灰,烟,一起扑了出来。
“呀!”
方晓虹被吓了一跳,只向后跳去。战战兢兢的左右看看,只见上面是朗朗晴空,阳光明媚,四周则是青草依依,实在不像是大人说的什么阴风阵阵的感觉。可是想一想,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哥,我们回去吧。改天再来陪雪儿姐的衣服好了。”
“是衣冠冢,不是衣服!”
方晓天有些生气了。可是话说到后来,却连他自己也有些拿不准了。
说是衣冠冢,其实这里面连小雪儿的一件衣服也没有,没有衣,“冠”就更说不上了。里面唯一埋着的,便是曾经扎在雪儿头上的一对鹅黄色的绒花。
那不是雪儿送给他的,而是他拐来的。现在想想,他居然连雪儿的一件纪念品都没有。这对绒花,还是那年的元宵节,雪儿不小心遗失了一只,被他捡到了,却不忍心还给她。好像每次看到那只绒花,便会想起雪儿扎在头上时的情形。
后来,在他的半哄半劝之下,把另一只也讨了来,偷偷的藏在一个隐秘安全的地方。
有时候想一想,他自己都有些不齿自己的这种行为,实在不像男子汉所为。
可是,现在他却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多拐一点——或者说,索性连雪儿自己,也拐来多好,拐来做什么,他没想好,可是至少那样的话雪儿就不会死。就不会不见了。
“阴阳两隔”。这个词太沉重了,沉重到他不敢去深想,只是就这样想着,雪儿从此就不见了,那个可爱的纯洁聪慧的雪儿,那个顽强的与众不同的雪儿,从此再也看不见了,他的心就觉得被狠狠的揪着,放不开,松不了。
“哥,你怎么哭了?”
方晓虹怯怯地问道,看着哥哥不寻常的神情。虽然看人家上坟都是要哭的,可是见到一向坚强的哥哥难得的流泪,她还是觉得好奇怪,好奇怪的。
方晓天一甩头,甩掉了眼角的水珠,努力瞪大了眼睛,没好气地说道:“谁说我哭了?是风吹得沙子进了我的眼睛。”
“我要回家!”
方晓虹跳起来,扭过身子想回家的路走去。
一切的感觉都太怪了:哥哥的泪,那座小小的想要吞掉什么的坟墓,那一阵让人胆寒的风,都透着十分的奇怪。她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哪怕要冒着的风险,独自走回家去……
“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呀?”
方晓虹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和善的道姑,只见她白净的面孔,慈祥而又出尘的美丽,头戴一顶高高的道冠,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要不要逃走呢?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小心被拐走了。这是娘从小就教的,可是方晓虹估量了半天,还是觉得眼前的道姑,亲切多过伪善。
“我叫方晓虹。家住白玉镇。”
其实她的家不在白玉镇,而是老家在白玉镇,这么说,是不是不算漏了底?
“白玉镇?”道姑眼睛一亮,“那么你知不知白玉镇上是不是有一位名叫明心的师傅?”
“明心师傅我知道呀,他是清凉寺的师傅。”
“他……现在还在那里吗?”
“不在了,早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看到她眼中的疑问,方晓虹索性把她要问的问题都回答了。
道姑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转眼又释然。
原本的那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原来只是庸人自扰。此生无缘得见,却原来是为了心魔未除。看来,她还不能全然做到出世入世,心皆自如的境界。
凝神看着眼前的小娃,第一眼看到她,便觉得投缘,看她骨骼清奇,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真是个可以栽培的人才。
年岁渐高,突然有些不堪寂寞了,若是带这么个小人儿在身边做个伴儿,传承衣钵,是不是个好主意?
依稀记得,大师兄有个弟子,姓沈的,也是这附近的人,家里还是个大户,而据说正好有一个姓方的亲戚。
“晓虹,你认识沈刚吗?”心念转动之间,话便出口了。
“当然认识了,他是我表哥。他是天山派的,他的武功好厉害的,好几个人都打不过他的。”
原来这道姑不是陌生人,她认识表哥,方晓虹的脸上流出了笑容。
“那么你愿意练武吗?也像他那样?比他还厉害?”
诱惑的果实,明晃晃的放在眼前,等着一个小鱼儿上钩。
“真的可以吗?”好像自己变得很厉害呀。
“只要你……自然是容易的很。到时候连打败你的大表哥,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道姑的声音小小的,带着十分的诱惑力,一点也不像她那样仙风道骨的人能有的样子。
“可是……哥哥找我怎么办?”小姑娘动心了,虽然频频回头看,可渴望的眼神却是掩藏不住的心动。
“不要紧的,我们给你哥哥留下一封信……”
“他会发脾气的!”
“那么再留下一点礼物,就当时贿赂他好了。”
道姑站的高,看得远,自然能够看到远处的方晓天的模样。那个小子比眼前这个小姑娘更有天分,可惜是个男孩子。就留下一本拳谱心法,当作礼物好了。
 过了好久,方晓天终究没有等到妹妹哭哭啼啼的回头来,不觉开始担心了。
把衣冠冢前的东西收拾好了,在最后看了一眼,默默悼念了一句,便起身去寻找妹妹。
他一边叫着晓虹名字,一边沿着她离开的路跑去,却在岔路的地方,发现了一封信,和一本书。
那信上赫然写着:“哥哥方晓天亲启”几个大字。
匆匆忙忙地打开信来,先看到几个字:我走了……方晓天的心不觉格登了一下。等看完信后,他开始气得大叫起来:“方晓虹!你居然敢就这么跟人走了!”
虽然对方说是天山派的,是沈大表哥一路的,可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妹妹就这让不明不白的跟人跑了,让他如何向爹妈交待?
再看那本书上,却写着“天山拳谱心法”几个大字。在书的尾端,却用蝇头小楷写着:小心练习,以此心法为基础,可通贯百家之拳法,活络筋骨,培植内息。

  第十二节 花苞初放
清晨的相国寺,还浸融在一片朝霞之中,早课结束的钟声当当地敲响了。寺庙中地势最高的一座庭院中,隐隐地传来了一阵阵练功的声音。
站在一旁指导的,分明就是罗云,而正挥舞着宝剑,努力练习着动作的,正是傲霜。只是,两人都已经长大了不少,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自从那年在相国寺相遇,每过五六天,傲霜就会来相国寺学习武功。她不肯搬来相国寺,也不肯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住在哪里,只说父亲带她投亲,结果客死异乡,自己被好心人收留了,如此而已。连母亲和弟弟现在在哪里,她也绝口不提。
明心法师也只好顺其自然。只是对好友的去世,多少有点遗憾,总觉得与自己有点关系。于是只有更加尽心地教授傲霜。几年来,不光是武功,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以及江湖中的规矩常识,全都教授给了她。而罗云也担负起了督促的责任。
才只过了四五年,罗云的身形已经拔高得像个大人了。宽肩窄腰的体魄,突出的喉结,变粗了的声音,在在显示着他的成长。眉眼之间,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英武,看起来已是个英姿勃发的小伙子了。只是在某些方面,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小霜,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呢?动作全都作的不到位!”他皱着眉头,难得地严厉起来。傲霜一向天资聪颖,学得又很用心,很少像今天这样,连番地出错。
“我……”傲霜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身体内的变化与不适,让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的傲霜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身上日渐凸现的曲线,渐渐显出了少女的窈窕和妩媚。皮肤依旧娇嫩如昔,脸上的五官虽然仍显稚嫩,却让人越来越不能忽视她的美丽。
此时的她眉头微皱着,脸上隐隐显出一朵红霞,让人不忍责怪。
“好了,我再给你演示一遍吧,你仔细看好了!”罗云说着,拿起了剑,把那套“落霞十六式”从头演示了一遍。只见,他的一把剑舞得呼呼有声。剑招辛辣,剑锋凌厉,连飞鸟都纷纷远遁,不敢靠近。
傲霜仔细地看着,回想起明心师父使的“落霞十六式”,眉头不觉又皱起来。
“怎么样?你照着来一遍,注意,动作要做到位。”罗云收势已毕,脸不红,气不喘,好像刚刚只是散了一会儿步。
“师兄,我总觉得这‘落霞十六式’,你使出来和师傅使的不一样。”
“说说看,哪里不一样?”罗云感兴趣地问道。傲霜对事物总有她独到的看法,在武学上的领悟力连师傅都很欣赏。
“你的招式都对,可是感觉不对。”看到罗云询问的目光,傲霜暂时忘了自己的不适,拿起剑比划了起来:“同样是‘落霞’,师傅使来,给人感觉就像是秋风,虽然很柔和,不见有什么威力。可是树上的叶子却为它而枯竭,大雁为它而南飞。而你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夏日的汹汹热浪,灼人肺腑。又像是冬日的凌厉寒风,让万物瑟瑟发抖。可是…”
她站定脚,沉思着,像是想到了什么。
“可是什么?”罗云仔细一想,傲霜说得确实是那么回事。看她说到一半,有点欲言又止,不觉好奇心大盛,连声追问。
“我总觉得,如果这‘落霞’和‘飞天’两式,若再使得柔和一点感觉好像更好,可是如果这样一改,十六式连在一起又似乎有点不流畅了,所以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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