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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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奇缘-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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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两个义妹有没有消息?”不想纠缠无谓的人和事,傲霜转换了话题。
西京分别时,她留下了这个联系地址,相约整年的时候可以在这里相聚或者互通音信。
“对了,一年前,那位方小姐来过了,没见到你,留下一封信就走了。那位赵小姐前不久才来过,说要在京城呆些日子,现在还在京城也未可知呢!”美云说着赶紧取出收藏在卧室里的书信。
傲霜接过信来,展开一读,不觉露出喜色,还有一点如释重负。
“你知道赵欣雅住在哪里吗?”既然方晓虹不再是自己的障碍,那么一切都好办多了。她的心不觉轻松起来。
“好像是住在伊兰饭店。不知道现在走了没有。”不知道傲霜在哪里结识了那样两个出色的女子。可是她们三人倒真有些相似之处。
傲霜微微沉吟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一抬头,看到美云殷切的目光,心一软,说道:“好吧,我明天再去找她吧!今天我们就在屋里闲话家常!”
晓虹的信上说,她回到家里,与家人意见不和又跑出来了。还说再也不回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家了。
尽管她没有说,是什么样的意见不和,可是傲霜知道,必然是一身正气的她,无法赞同家人的作为,所以闹翻了。
可是,那样的家庭,如何养育出这样的女儿?当年的她娇小可爱,可是成长的她竟也没沾上一点大小姐的傲气和娇贵。她的武功又是在哪里学的?倒有几分与天山派武功神似的地方。
当初刚结识之时,她不愿意听到关于方府的一切事情,自然也刻意漏掉了这些事。现在却有些好奇起来。
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可是随着年龄的成长,再回想当年的一切,她可以肯定当年发生的一切,都与方家脱不了干系。也许,一个家庭的分离,父亲的逝去,为得不过是一个丑陋不堪的欲念!


  第二节 将军之死
第二天,傲霜果然见到了欣雅,却是在送行的车站。
欣雅见到了傲霜,欣喜万分,不顾傲霜的反对,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傲霜虽然尴尬的接受了,却在欣雅的眼中看到了一点掩饰在欢乐之中的忧郁。
“怎么了?”待她松开了手,傲霜退开一步,柔声问道。欣雅泫然欲泣,好像随时会掉下泪珠子。
“我要随父出国去了…”
“……”悲伤时是因为故土难离?可是又好像不像。
“我们要去日本…”
“很好呀。”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现在日本人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攻打中国!”
“那又如何?你们又不是不能回来!”真有此事吗?傲霜皱起了眉头,隐约觉得这其中有哪里不对。
“…算了。我只有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不能说,她担心自己的父亲有问题吧。
傲霜不语,默默地递上了晓虹的信。
欣雅看了信,抬起头,看着萍水相逢却有着莫名知心感觉的义姊,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佩服晓虹有勇气,能够脱离她那封建的地主家庭。可是我…我不能。你该明白的,我不能,不能就这样离开我的父亲!”
她是带着救赎的心,跟着相依为命的父亲的。她如果离开了,父亲也许就真的要跌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好,自己选的路,就要有勇气好好地走下去!”傲霜眼都不眨的盯着欣雅,仿佛要从眼睛里把勇气与毅力传输给她。她从欣雅的眼中有点明白她的心思了。
“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你都要明白:这是你当初选择的路!既然走了,就不后悔!”
这句话,是说给谁听得?是对自己,对欣雅,还是对远在天际的晓虹?既然三个人都选了一条不平坦的路,只有互相鼓励着走下去了。
欣雅注视着傲霜,她脸上的坚毅让她振奋,她眼中的关切让她感动。咬了一下下唇,她挺起后背,轻轻地,不再有任何犹豫地点了一下头。
路漫漫兮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也许我的坚持,将让我丧失生命,我亦无悔!
将军府的热闹和繁荣仿佛和府中的这间屋子以及屋子里的人没有关系。
灯光还像两年前的一样摇曳多姿,只是这里缺少了一点属于人的生气。前庭的喧哗阵阵传来,可以听见一个女人做作的娇笑杂在其中。
我娶妻子了,你知道吗?你介意吗?我的正室之位为你而悬空着,虽然我知道这并不是你想要的,可是…就算作是那一夜的补偿吧…也让我知道那个梦曾经存在过,美丽而难忘的梦!
握着酒杯的手有些抖,杯中已尽的酒只留下一点闪亮的光。
你还活着吗?你在哪里?你过得好吗?你原谅我…无心的伤害…也许,也给你留下了一点印记?
棱角分明的粗狂的脸庞,显出了一点难得的温柔。笑纹展开,让他的脸在灯下显得有些变形的皱。
仅仅两年的时光,他好像老了很多,是什么在折磨他,让春风得意的他不再有往日的威严?
灯下的手突然收紧了,“啪!”酒杯碎了,碎片带着斑斑血迹纷纷落在了地上。
他一跃而起,踢开了凳子,抽出墙上剑,向窗外沉声问道:“谁在那里?”
灯火泛出橘黄的光,照在他的身上。刚才那只萎靡伤感的猫,此时却变成了一只等待猎物的虎。
“如此良辰美景,将军却只在灯下苦思。何不出来共赏月色?”
清亮悦耳的声音随着夜风吹进了屋里,灯光摇晃了一下突然熄灭了,屋子沉浸在漫漫的夜色之中。
唐一德不觉打了个哆嗦,心里突突地跳,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高兴,手提着剑,一旋身,已到了门外。
是她!正是在那个雨夜中带走他心爱之人的少女。她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裹出了骄人的线条,没有蒙面的脸庞在昏暗的月色下显得更加的白。那种白,配上她一双漆黑的眼珠,竟让人有些怀疑她是真是幻。
“你,是你!”唐一德的心提起来了,她是来干什么的?是她叫她来的吗?
“你师傅呢?你的香君师傅呢?”
“没想到,将军娶了新欢,倒还对我师傅念念不忘!让我感动呢,还是寒心呢?”
“你师傅她,她还好吧?”她语气中的不屑让他的脸一红,又接着问他最关心的问题。既然飞雪能出现在这里,那么香君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我师傅,早在两年前就灰飞烟灭,归于尘土了,难道将军还不知道吗?”
唐一德的脸顿时变成了死灰色:“你,你胡说!当年的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而且…而且仵作说现场最多有两个人的烧伤痕迹,可当时你们同时失踪了四个人!”
他瞪着眼前的傲霜,口中喃喃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师傅的下落,没关系,我只要知道她还活着,过得好就行了!你不用骗我的!真的!!”
傲霜看着他的神情,突然有些后悔今天的到来。当年师傅能谅解他,也许是正是有感于他的一片痴情吧!
“随你怎样想吧!不过我师傅确实不是逝于那场火,而是在她逝去后,被我火化在红颜居的!”
“火化?”唐一德痴痴地望着前面,好半天才会过味儿来,“那…她是怎么…去的?”想过了千万种可能,却没想到她真的香消玉殒了,却不是因为失火!
“吞金而亡!”
“自杀!?”天哪!难道是我害死了她吗?
“可是……”
“陪着她的是柳君师傅。他们早已相爱了多年。柳师傅见到我师傅的遗容,便受不了咬舌自尽了!”她的话一句一句地抛出,像一枚枚炸弹,投向了唐一德的心扉,炸得他体无完肤。
“将军,真正的爱情,就是要像柳君师傅那样生死相随,像你这样空着正室之位,却又娶一房姨太太,只能是对死者的不敬,却也未必算得了什么情深似海!”
傲霜这几句话却说得有点口不应心。如果她是柳君,她第一个会想到的是报仇,然后去完成死者的心愿,最后即使归隐山林,无论如何,也会好好地活下去。生命来之不易,死是最懦弱的选择了。
可是现在为了一个目的,她却只能如此说辞。
唐一德的脸上一片灰暗,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她是我害死的她宁愿死也要消除我的痕迹!”
想到柳君,他不觉又想道:“他还是比我强,得到了她的心,还陪她共走黄泉路!他确实比我强!比我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强百倍!”
霎那间,他身上一点生气都没有了,他那不间断的反复的念头,让他的心变得如一片死灰。
“将军,将军,你在哪?你怎么不出来?”远远地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刚过门的二夫人——金格格。
“也许是我忘了,金格格之所以嫁给了你,怕只是为了我师傅的名字。”
面对唐一德疑惑的表情,傲霜笑吟吟地像是在闲话家常,可说出口的话却冷的像冰。
“昔日她虽然败在我的手下,可是,她最佩服的却是我师傅,常常感叹不能和我师傅生在一个时代,不能拜我师傅为师。现在能在名义上和陈香君共侍一夫,也算了了她的心愿了!”
以金格格的高傲,根本不把男人当回事的个性,居然看上了一介武夫,而且甘心屈做一个姨太太,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出别的解释来。
“你今天来,就是对我说这些的吗?”唐一德觉得自己已经死去了。心里的疑惑却让他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今天来,不过是想向将军借孙副官的命一用!”说到那个名字,傲霜的眼中陡然露出了一道寒光。手从身后探出,把一个包袱丢在了唐一德面前。
包袱里是孙副官从不离身的盒子枪!上面沾满了鲜血,还是温的,没有完全凝固。
唐一德黯然。孙副官的罪虽不致死,可他却间接的害死了两条人命,他被飞雪仇杀,也在情理之中。
又一声温柔的带着点不耐烦的叫唤,金格格已经靠得很近了,近得快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了。
“将军保重!飞雪告辞了!希望将军莫要辜负自己对我师傅的情谊!”
如一缕轻烟消散在浑浊幽暗的夜色中,飞雪转眼间不见了踪迹。
远远地,传来将军府里的对话声:“你,你是为了香君才嫁给我的吗?”
“…也可以这样说吧,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来人哪,救命哪!!”
成亲不过半个月,新任的将军夫人便做了寡妇,而且是真正的寡妇!
京城里一时议论纷纷,谣言四起,人们都偷偷猜测唐司令为何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其中必然有鬼。而那个新任的将军夫人就是最大的嫌疑。
能杀人的,并不只有刀剑枪,许多时候,语言才是最锋利的杀人武器。

  第三节 魂归故里
 这几天,方家大宅里的气氛透着诡异。
主事的二老爷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吊一样。
大老爷远在上海,留在方府的,只有他脾气暴劣的小儿子,和那个无比宠溺儿子的妻子。那个小少爷,才只有十几岁,手上已经间接地断送了两条人命了!
而那个懦弱无能的三老爷,自从一年前,他的女儿为了那个小少爷和他闹翻了,又离家出走后,他便彻底搬到省城的房子去了,再也没回来过。
然而,方府的仆人都知道,让二老爷烦躁的不是这些家庭的琐事,而是震动十里八乡的另外一件事。
虽然大家都不说,可是都心知肚明——这件事直接牵扯到了二夫人和二少爷!
此时的二夫人——张凤芝,正在房里做针线。她住在一个方府一角的一个独立的院子中,衣着简朴,屋里的陈设虽然透着贵气却也非常简单。年近四十的她风韵犹存,岁月在她的脸上只留下了少许的痕迹,面容中带着一点忧郁。
“妈!妈!我给你说…呼,一件好玩的事!”
一阵急促而欢快的脚步声渐渐跑近了,亲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叫声也随之而来。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已经比母亲高半个头了,脸上的笑容像是一缕灿烂的阳光照亮了整间房屋,也照亮了母亲那略带惆怅的心。
他穿着一套体面的制服,手里领着一个书包,英俊的脸庞依稀倒像当年的某个人……
“看你,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嘛!看看你,都出汗了!”母亲的脸上满是慈爱的光芒,一边接过书包,帮儿子解开脖子上的衣扣,又倒上茶水,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妈妈经。
方石竹——方家的二少爷,不管母亲的唠叨,还是一脸的兴奋。
“妈,你呆在家里,不知道镇上发生了一件新奇的事呢!”
“什么事呀?看你兴奋成这样。”张凤芝淡淡地,不起一点涟漪。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心只放在儿子的身上。
“妈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提不起你的兴趣,连对父亲你都不闻不问的。真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嫁给他!哎。”
石竹无心的抱怨,却让张凤芝的脸抽动了一下,心湖荡起了一圈波纹。
“妈,你没事吧?我也就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石竹细心地看到了母亲的变化,暗暗怪自己多嘴。
“我没事!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奋?”张凤芝移动了一下茶壶,叉开了话题。石竹立刻来了兴致。
“白玉镇来了一个神人似的女子。她在镇外方家阴宅的旁边地方买了一大块地,据说要为她的父亲下葬用。最奇怪的是,那地被挖平了,还种上了好多的树,可是还没有下葬,倒先把墓碑竖起来了!她日日在墓碑前焚香祷告,夜里就住在墓碑前搭起的小木屋中。镇上许多好奇的人都去看了,可是许多老人看过了后,竟有好多当时都变了脸色,在那陌生人的墓碑前跪拜磕头,有的还撒下几滴泪呢!”
他说得热闹,却没注意到,对与儿子无关的事,向来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的母亲,此时的脸色却突然变得紧张万分,张口欲言,却又说不出话来。
“我和同学都很好奇,今天便一起去看热闹,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那位姑娘长得可真是美丽大方!可是她的神色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此身不在人间一般!但是好奇怪的,我却又觉得她好亲切,好像我曾经认识她一样,可我分明没见过她吗!那样的人物,任谁见过了,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
“那座墓碑倒也没什么新奇的,听说是十多年前,受了什么冤屈而离开白玉镇的一位曾经受人尊重的教书先生,叫什么……对了,他叫李文博!”
茶壶落在了地上,裂成片片晶莹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嘲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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