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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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之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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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从地上爬起来,拉住老人:“爷爷,对不起。”眼泪便簌簌地落了下来。
克劳狄亚看到这一幕,上前轻轻地安慰着他们:“老人家,别着急。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好吗?”
“美丽的小姐,朱庇特和各种神灵一定会庇护您的。”老人叹了一口气,便絮絮叨叨讲起了他们的过去:“我们本来在法勒尔尼亚有一座农庄,过着很快乐的田园生活。可是战争毁了一切,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加入了凯撒的军队,死在高卢;小儿子被征入在庞培军中,死在法萨卢。两个儿子死了,农庄也被元老和贵族们占去了,我不得不带着五个孙辈到处流浪,幸好我还可以弹琴,卡尔维秀斯会表演一点格斗术,半年前我们在那不勒斯安定下来,他到造船厂工作,现在只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能看着他们长大。”
那个叫卡尔维秀斯的少年接着说道:“小姐,我真的不想这么干的。最近那不勒斯人多,物价也跟着涨了,我们挣的钱根本不够生活。我就想着那些有钱人,反正是他们也用不了那么多……”
屋大维微怒:“所以你就选择了克劳狄亚,因为她这样的女孩子,你更容易得手!被抓住了还想用装晕来脱身!”
卡尔维秀斯立刻跪下来:“大人,真的不是……”他又转向克劳狄亚:“小姐,对不起,求您原谅我吧。”
克劳狄亚不忍地看着祖孙俩,拉住屋大维:“屋大维,听我说一句吧。我相信他们是有苦衷,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他属于犯罪未遂,法律中关于未遂有减免的原则吧。”
阿格里帕也在旁边说道:“是啊,况且也是一件麻烦事,何必多此一举呢!”
屋大维终于有些不情愿地说:“好吧!”
祖孙俩立刻千恩万谢,克劳狄亚扶着那老人,说道:“我们可以看看您的家吗?”
卡尔维秀斯前面领路,他们四人和老人一起进入了一个狭小的巷子。他们住在一个出租的棚屋区,这些房子大体上都是简陋而又匆忙地赶造起来,不到一年之际,屋顶便会崩塌到房客的头上来了,房子特别高而又狭小,附有许多小房间和小型的工作场,就像蜂巢一般。
巷子里面地上污水横流、浑浊不堪,最后他们走到一座院子里,院子中央装置着取水用的喷泉的水,沿着中间的墙,有许多用木料造成的步阶,各房客的房屋门户就面对着这条走廊,各家之间单用木门或是布帘与中间隔开来,但那些也早已破裂,都有缝补过的痕迹。这时不断有面黄肌瘦的人吃惊地打量着这几个衣着华丽的人。
“天哪,世界上真有这么穷的地方!”伊斯巴拉感叹道,克劳狄亚示意她从钱袋里掏出的埃斯铜币扔给他们。
他们家在走廊尽头,里面也跟那些棚子一样,仅有一口锅和两架床,有四个大小不等的孩子躺在床上。卡尔维秀斯告诉她们减轻饥饿的最好方法就是少运动,多躺着。见有人来了,屋里的人都一起往外看。外面又有许多人围上来。
“你们的总督都不管这些吗?”克劳狄亚问道。
“小姐,现在战乱不断,他们只顾自己保命敛财,哪里顾得上我们这些人!”卡尔维秀斯说道。
克劳狄亚心里一阵哆嗦,望着这些苦难的脸,一时语塞,看着屋大维:“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立在唯一的窗口,叹气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深知罗马有不计其数的人生活在这样的苦难中,可是无能为力。”
“怎么会?”克劳狄亚张大了眼睛:“两年前,你给我描述过共和国的未来,当时你是那么有信心!”
“你果然还是孩子心性,什么都不懂。”他回头看着美丽的女孩,“如果,能结束战争,重新建立起合理的政治机器,那么二十年内罗马会安定下来,五十年后,人民会生活的富足而平静。但是这样的过程,不知道需要多少人的努力,我会做其中之一。”他停了一下,“阿格里帕,你愿意帮助我吗?”
“是的。”阿格里帕说:“从今以后,我都会追随你,无论什么时候。”
室内沉静下来,克劳狄亚拿过伊斯巴拉手中的钱袋数出五个塔兰特钱币放在老人手里:“你们用它们改善生活吧,别再受那种折磨了。”
老人握住她的手,“小姐,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请让我为您吹一支曲子吧。”
“好啊!老人家,我能用您的琴合奏一曲。”克劳狄亚露出笑容:“伊斯巴拉,请你为我们唱一支歌吧。”
克劳狄亚左手执住暗红色的琴身,右手按住金色的琴弦,轻轻一拨,同时老人的长笛也发出几个音符,悠扬的音乐顿时响起。伊斯巴拉用希腊文随着音乐唱起来,同样是吕底亚调,这首颂歌中充满了宁静:
伟大的和平为人类生产
财富,开出甜蜜歌曲的鲜花,
又在精美祭坛的通红火焰里
向诸神焚献牛羊的大腿,
又让青年去练身,吹箫,歌舞。
盾牌的铁手柄上
已有红蜘蛛结网,
枪尖和刀口已生锈。
铜军号已不再嘟嘟响,
不再在破晓时从人们眼睑上
夺走那暖人心房的甜梦。
而是街头亲人采饮,处处赞歌欢唱。
这声音是那么的悦耳,个个音符都好像要敲打在人心里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认真欣赏,所有人只觉得自己的心开始随着音乐的起伏而跳动。
克劳狄亚扣紧最后音符,说道:“屋大维,你知道吗?征服世界的不是马尔斯,而是阿波罗。”

Chapter15 凯撒的秘密

铺成宴席的大餐厅内人声鼎沸,混杂着喷泉的激溅声和乐器破碎的音符,千万盏灯闪烁在桌上和墙上,各色的灯光将纯白的大厅幻化成为梦境。主人殷勤地在门口欢迎着每一位贵客,客人们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罗马的趣事,或者人生哲学。
由于那些从罗马来的贵族基本上没有带自己的妻子,所以宴会上没有妇女来讲笑话。宾客们的目光大都落在了舞女和侍酒的女奴身上。女主人卡尔维亚牵着克劳狄亚的手,把她安排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你长得真美!”卡尔维亚说:“跟埃及女王一样美,可是比她更年轻。”
这时旁边一个肥胖的中年骑士转头来看她们,眼睛里充满欲望。卡尔维亚立刻跟他打起了招呼:“你好,盖乌斯·卡斯卡。”
克劳狄亚躲在她的身后,卡尔维亚稍后跟她说:“这些男人如果喝醉了就会变成野兽,宴会中途我送你离开。”
“你的心真好,卡尔维亚。”克劳狄亚用真诚的语气微笑着说。
这种赞美让卡尔维亚很高兴,她吻了吻姑娘的前额,“我必须去招待客人,你自己小心,等会儿你可以到安东尼身边去。”
然后他迈开匆忙的脚步走了。克劳狄亚站起来注视着人群,寻找安东尼的身影,没有找到,却看见马尔库斯·布鲁图那张方正而略带忧郁的脸。他旁边的盖乌斯·卡修斯笑得很灿烂,但是她总觉得那笑容有些诡异,联想到伊斯巴拉讲的秘密,她感到丝丝凉意。突然,在圆柱中间,屋大维和阿格里帕一起来了,他们也穿着白色托加袍,挺拔的身形如同两座雕像。克劳狄亚感到美丽而宁静,朝他们微笑;他们也看见了她,做手势让她过去。
她正准备向柱廊那边走,德基姆斯·布鲁图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拦住她的去路,出人意料的是,布鲁图闭口不谈求婚,反倒大谈特谈她的母亲富尔维亚,她不得不对他的殷勤敷衍一番:“我的母亲很好,谢谢您的关心。她最近也在读《反加图》,嗯,她还是改不了爱赌博的习惯。”
德基姆斯·布鲁图笑着回答:“我知道她喜欢享受,可并不是伊壁鸠鲁主义者。”
这时盖乌斯·卡修斯过来插话:“享乐不就是伊壁鸠鲁主义者的追求吗?”
“恰恰相反,我认为伊壁鸠鲁被曲解了。”克劳狄亚说:“伊壁鸠鲁与居勒尼学派不同,它并不把快乐仅仅归于感性的肉体快乐,而是把它区分为自然的和非自然的,认为前者是适度的、健康的,后者是过度的、令人厌恶的。感性快乐是基础,但精神的快乐高于感性的快乐。”
卡修斯哼了一声,心里想到你个黄毛丫头,凭什么在这里说什么是快乐。德基姆斯·布鲁图却说道:“说的挺好,和我的看法一样。”
“这是一个女人的回答,德基姆斯。”马尔库斯·布鲁图的声音从一个角落传来:“当然,伊壁鸠鲁对待女人的态度挺好,所以很受女人们的欢迎呢,女人天性就是享乐的动物。”
德基姆斯看着他这位远房堂兄,心里暗暗发笑,马尔库斯就是软骨头的典型,在家里一直被母亲塞维利亚和妻子鲍西亚压制着,经常在朋友间大倒苦水,居然好意思说这种话。
此时克劳狄亚抬头,摆出略带天真的微笑:“那么阁下也是享乐的产物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卡修斯见自己的内弟被她讽刺了,恨恨地说。
“多谢夸奖。”克劳狄亚同样对他嫣然一笑,“我可以理解为您是在说我有演说家的风范吧!”
德基姆斯·布鲁图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女孩,下一次写信时替我问候你的母亲。”在他的心目中,富尔维亚就是女神。
克劳狄亚点头向他们行礼,便走开了。屋大维和阿格里帕已经不在那里了,这时卢奇乌斯·凯撒出现在她身边,他一向很喜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孙女,克劳狄亚也乐意呆在他身边,同这位老祭司讨论罗马多神教和外来神的关系问题。
当凯撒出现时,大厅内重新起了一片鼎沸声。马克·安东尼和盖尤斯·鲁弗斯跟在他身后,一大群人立刻涌过去,向凯撒致意。克劳狄亚回到自己的座位,倚在躺椅上品尝着侍女拿过来的红葡萄酒,同自己酒庄的做着比较。
宴会越来越热闹了。成群的奴隶四处奔走把一道道菜端上来,从填满雪和缠着常春藤花环的大瓶子里不停地取出盛着各种酒的小壶。玫瑰花瓣一阵一阵地从天花板落到客人们身上。
起先大家还谈论着哲学和政治,但是葡萄酒逐渐使客人们醉眼朦胧了。随着音乐更加狂野,一群叙利亚姑娘上来跳起了亚历山大风情舞,观众们放肆的笑着,评论着,开始对那些女奴们动手动脚。空气中充满了花香和阿拉伯香油的味道,再加上人们的气息,变得浑浊了。
克劳狄亚准备向卡尔维亚告别,但是卡尔维亚被略带醉意的盖尤斯·鲁弗斯缠住了,她只得独自走到阳台上透透气。
她看见阿格里帕站在阳台上,旁边一个美丽的女酒侍正殷勤地对他说:“将军,要酒吗?”
他默默地摇摇头,克劳狄亚走上去说道:“你也出来了?”
“没意思,”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真不习惯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放纵的宴会上。”
克劳狄亚笑了,“阿格里帕,你必须习惯很多,各种各样的宴会游乐是社交最重要的部分,你得靠这些来结交朋友。”
阿格里帕看了她一眼,“你也很赞同?”
“没办法,”她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这就是罗马,里面那些人统治着这个世界。”
阿格里帕叹了一口气,“我宁愿去擦擦我的盔甲和兵器。请原谅,克劳狄亚!”
“请便!”克劳狄亚说道,于是阿格里帕便离开宴会厅去了马厩。
克劳狄亚重新走回里面,发现宴会已经转变成一场醉酒的胡闹和放荡的狂欢。起初跳舞的几个叙利亚姑娘现在混到客人群中;音乐变成了一场杂乱而狂野的乱叫;灯光发着黯淡的光,客人们面色苍白,满头大汗。
凯撒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场了。卡斯卡滚到桌子底下了。盖尤斯·鲁弗斯还在一遍又一遍地跟卡尔维亚讲着塞克斯图斯·庞培给他的迷信的内容。德基姆斯·布鲁图上半身脱得精光,一个舞女坐在他怀里,他吹着她头上的金粉。巴西卢斯在咒骂诸神,卢奇乌斯·凯撒大声和他争辩着。卡修斯和希尔提乌斯在比赛谁喝的更多,安东尼打着嗝儿,拖长声音说:
“你们俩急什么?我巴克科斯都没发威,哪里轮得到你们?”
他这么说着,把一个侍酒女奴拉到身边,那女奴把酒杯抵到他的唇边,他便一口喝下去,随后爆出一阵大笑。
克劳狄亚摇摇头,偷偷溜回自己的座位旁,准备等卡尔维亚得空。这时她听到有人发出熟识的声音。
“小流星。”屋大维端着一个水晶杯站在她身边,带着似笑非笑神色看着她:“这个是诸图尔的泉水酿的酒吗?”
她看了一眼水晶杯:“这个应该是阿尔马非的井水。”
他似乎没有听她说话,反而在她身边坐下来,一张俊脸慢慢向她凑过来。克劳狄亚觉得他有些异样,他那双眼睛不像惯常那样神采奕奕,反而如同蒙上了一层水雾。
“亲爱的,见到你,我有福了。我的耳朵,听见你的声音,有福了,你的声音听起来比那多利亚竖琴还美妙。”他抬手抚去她眉间的一篇玫瑰花瓣,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感觉一点奇妙的颤栗透过眉心传进身体。
“倘若有人命令我挑选在这场宴会上谁将坐在我的身边,是你,还是维纳斯。”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继续往前凑,“我只会选择你,我的女神!”
克劳狄亚的神志突然清醒了些,他喝醉了,所以表现地跟其他男人一样不可理喻。她伸出右手抵住他的胸膛,“你想干什么?”
就在这当儿,听到卡尔维亚的声音了,她就在克劳狄亚的另一边:“有人在看着你们俩。”
“让他们看去。”屋大维嘟哝着,看也没看卡尔维亚一眼,继续说:“我只是想爱你……”
克劳狄亚只觉得头嗡的一下,拼命想推开他。邻座的多拉贝拉咧嘴哈哈大笑:“屋大维,你终于表现地像个男人了!”
屋大维不管多拉贝拉怎么说,他把克劳狄亚拉近自己,“让我吻一下。”没等克劳狄亚反应过来,他便迅速勾住她的腰,嘴唇重重压上了她的。
克劳狄亚睁大了眼睛,气得浑身发抖。她左手成掌,就要朝他脸上捆去,却被他紧紧握住。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在耳边用希腊语轻声说道:“你要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现在求你跟我来,只有你能帮我。”
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像醉酒的人,克劳狄亚掩饰住惊愕,屋大维一把推开要上前阻拦卡尔维亚,将克劳狄亚一把抱起来,然后对多拉贝拉道:“我得好好□一下这个小美人,你慢慢喝。”
多拉贝拉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笑道:“快去吧,一定不要丢了男人的脸哦!”
屋大维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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