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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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之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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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拒绝了小凯撒的要求,要求把宝座移走。”
坎尼狄乌斯简单说明了情况,又补充道:“他们发生了严重的争吵,并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
克列特斯说道:“小姐,我回去召集凯撒帮的人。”
克劳狄亚点头:“好,告诉他们不要冲动,特别是不要激起民众的愤怒。”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竞技场。
在竞技场门口,他们碰见阿格里帕和迦卢斯各带了一支队伍刚刚赶到,他们俩都穿着软甲,腰上挎着短剑,身后上百个壮汉都跟他们做相同的打扮,显然是凯撒的老兵。
竞技场中巨大而嘈杂的声音传来,显然已经引起了观众的注意,聚集的人群很多,分开很吃力。特伦洛斯在前面开路,迦卢斯将维尼亚护在身侧,侍卫和老兵们一起向门口涌去。
阿格里帕递给克劳狄亚一把短剑:“会用吗?”
“还行。”她握住青铜的剑柄,掂量了一下,不是很重,“我在东方学过一点点。”
“你觉得人民会站在哪一边,这几天的赛会,布鲁图可是下足了本钱。”
“凯撒的遗嘱刚刚兑现,人民很感谢屋大维,他的胜算大些。”克劳狄亚说,这正是她最担心的时刻,一旦人民被煽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候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震得他们耳内轰轰作响,与此同时,他们冲进了拱门。
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十二座巨大的拱门之上是一排排大理石的环形座位,所有人都站起来挥舞着手臂,声如雷动,他们喊得声嘶力竭,但听不清在喊什么。对面的连拱下,有不少穿着紫边长袍的贵族。在众人之中,克劳狄亚一眼就看到了屋大维,他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金棕色,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挺拔的身形带着虚无缥缈的光华,那么不可思议的容颜,如同金箭的阿波罗。
“克劳狄亚,安东尼在那边,还有他的护卫们,就在屋大维身边。”阿格里帕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拉回来。
“我们过去。”克劳狄亚断然作出决定,又拉过妹妹低声耳语了几句。
“好,没问题。”维尼亚垂眸一笑:“我一定完成任务。”
“特伦洛斯,你带着维尼亚小姐从另一边过去。”
“好的,女主人。”特伦洛斯答道。
迦卢斯随后加入了维尼亚他们这边,所有人分成两拨,分别朝垂拱下挤去。
人群堵住了他们去路,阿格里帕焦急地说道:“把前面的人推开。”抽出自己的短剑,侍卫们纷纷效仿他,把手放到了剑柄之上。
“不要,现在还不了解情况,别激怒了民众。”克劳狄亚按住阿格里帕的手:“都把剑放回去。”
屋大维似乎开始说话,人群越发得激动。很多人扯下了身上的托迦,外套,短衫,他们喊叫着,挥舞着,还跺着脚。整个竞技场都在颤抖,漫天的尘土,几乎遮住了天空,这跺脚声逐渐规律,慢慢合拍,潜移默化,汇聚成了一种节奏。
待走得更近一些,克劳狄亚终于听清了人们的话语,伴着跺脚声,他们喊道:“不,不,不!”人民用这种方法来发泄自己对安东尼的不满。
幸好,维尼亚他们已经挤到了安东尼身边,正在对安东尼说着什么。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因为屋大维开始讲话,“安东尼,我的父执,你曾是我父亲的副将和最亲密的朋友,所以我这样称呼你,视你为我可以尊敬的长辈。安东尼,我的父执,听我说。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而对凯撒发怒!不要侮辱一个曾经是你的最大恩人的人,对于我,你可以尽情地侮辱。
沿着看台甬道,连拱越来越近了,阿格里帕也注意到那边的变化,敏感地叫起来:“安东尼要离开了吗?”
“看来维尼亚成功了。”她早就知道维尼亚自有一套对付安东尼的办法。
“你让你的妹妹劝安东尼离开?”阿格里帕惊异地看着她。
克劳狄亚反问道:“难道我应该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竞技场里打起来吗?”
“你是对的,是我太鲁莽了。”阿格里帕便不再多说了。
“啊,安东尼,还有你,克利多尼阿斯,拒绝凯撒的人,你们要离开了吗?是因为人民的愤怒,还是因为你们自己的愧疚?”屋大维的表情略带夸张,望着一言不发,正被维尼亚缠着的安东尼,说道:“安东尼,我的父执,我请求你。”他指着场中的人民,同时提高了声音:“在发给人民所应得的遗产之前,不要掠夺凯撒的财产;发给人民之后,其余的你都可以拿去。无论我怎样地贫穷,只要我有我父亲的光荣,如果他的光荣还存在的话,只要人民分得了遗产,如果你允许分给他们的话。”
安东尼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手却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此时维尼亚拉住安东尼,小声说道:“父亲,快走吧。没必要再留下了。”
屋大维瞟到安东尼的表情。他卷起了长袍,束在腰上,接着说道:“凯撒,我的父亲,他是那样爱我,超过一切人之上。为了他的荣誉,安东尼,我祈求你,如果你能这样做,我就心满意足了。”
“凯撒!我的父亲。”他忽然又提高了声音,简直是在呐喊了。他转身面向将要沸腾的群众,双手展开,仰着头,泪水从俊秀的脸上滑了下来,他跪在地上,引用荷马,“但愿我此时身亡,因为我没有救得我被杀的伙伴。”
此时一名占卜官仰头大声喊道:“凯撒!我看到了,是凯撒!看呐,他的面容多么清晰,就在那蓝天之上,他在看着你,他在看着我,他在看着我们,充满了仁慈!是凯撒,凯撒!”
所有的人都随他们一起仰头,他们跪倒地上高叫:“凯撒!凯撒!”
坎尼狄乌斯长吁了一口气:“安东尼大人走了。”
“将军,请你今晚和潘撒将军务必到卡勒努斯来,现在是劝说父亲接受和解的时刻了。”克劳狄亚迅速地对坎尼狄乌斯说。
阿格里帕也如释重负,命令所有人:“大家都跪下了,趁着这机会,我们快到屋大维身边去。”
屋大维已经在地上跪了很久了,却没有走过去搀扶他起来,他只好一直跪着,克劳狄亚准备走到他身边去,此时人群中有人注意到她:“女祭司!女祭司!”
他们很多人都认得她,她在前台站住,大声说道:“罗马的公民们,我有刚从朱诺神庙来,就在昨晚午夜十分,天空出现了尤里乌斯星,你们其中有人亲眼所见。祭司查阅过西比尔预言书,女神告诉我们,一个英雄已经离去,另一个人已经到来。这个英雄,就是伟大的凯撒。今天,你们又在这里亲眼见到凯撒在凝视着我们,他的面容,在天空中如此清晰地出现。”
在她身后不远,响起了麦卡纳斯的声音:“伟大的凯撒,他成了神,他成了神!”
随后便是一阵欢呼,人们异口同声地喊道,“他成了神!伟大的凯撒!”有些人热泪盈眶,有些人激动的站不稳脚。他们是如此的激动,以致安东尼的离开,都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随着安东尼离开的,还有克利多尼阿斯和他收买的一些无业游民。
克劳狄亚蹲下来,小声对屋大维说道:“我知道你跪的够久了,起来对人民说点什么吧,现在你是神之子了。”
他抬头,他的女神就站在面前,淡金色的长发如同十二月的阳光,海蓝色的眸子含着柔情的笑意。
他扶着她的手起来,给她一个坚定的微笑。随后,他开始对民众讲话:“民众们,为了荣誉,我不仅愿意冒犯危险,甚至愿意冒犯死亡。在我回罗马之前,有很多人都劝我放弃接受我父亲的遗嘱,因为这是危险的。杀害我父亲的人,掌握了一切的权力,元老院并且下令凶手们不受惩罚。
“但我认为,如果我拒绝继承我父亲遗产的话,我对我父亲是不忠诚的,——他是那么的爱我;同时这也是对不住你们的,在遗嘱里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份,我父亲也是那么的爱你们。所以我回来,继承遗嘱,并要对凶手们提出控诉。我相信我是正义的,会得到神明的帮助。
“但纵使有神明的保佑,他也不过只是给我指点了道路;没有足够的力量,正义就无法实施。今天,我父亲为此显示了他的神迹,而你们,——明辨是非的公民们,我从你们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凯撒万岁!凯撒万岁!神之子!”每个人都在热情欢呼着,这种欢呼不但是给死去的老凯撒,也是给宛如神灵的小凯撒,也许他们认为,一个新的英雄已经出现,他将拯救罗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格里帕在离场后如此问道。
“你不都看到吗?安东尼拒绝了屋大维的要求,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克利多尼阿斯发动了一些无业游民,叫他们在赛会结束后向安东尼请命,要求召回布鲁图和卡修斯。这引发了民众的抗议,所以屋大维才即兴发表了演讲。”麦卡纳斯解释道。
阿格里帕虽然没有打断他,但不由地皱起眉:“我问的不是这个,你们真的看到了凯撒的神迹?”
“我真是不敢相信,伟大的凯撒真的成了神!”迦卢斯说道。
“也许是云彩的幻影,我不知道。”麦卡纳斯答道:“反正克劳狄亚都这样说了,谁都会相信女祭司的,尤里乌斯星的威力远大于神迹。”
“什么是尤里乌斯星?”阿格里帕问道:“昨晚我并没有看见。”
“希腊叫它长发星,它是一种奇怪的天气造成的光相,这种天体往往拖过长长的尾巴扫过天空,人们普遍认为它象征着什么预兆。”沉默了许久之后,屋大维终于开口说话了:“克劳狄亚把它解释为凯撒成神的标志,她又帮了我们一次。”
“无论如何,人民相信了。我们可以改变对安东尼的策略,我们不参与他和德基姆斯的争斗,因为我们有了人民的支持。”阿格里帕说。
“不,我们不能改变。人民的信仰是不可靠的。”麦卡纳斯反对道:“在他们眼里,神是一种精神依托,他们付出了虔诚,必然要求得到某种回报。如果他们得不到回报,就会质疑凯撒是否成神!”
迦卢斯同意了他的意见,“麦卡纳斯说的对,作为祖国之父,凯撒远比远古的神更加真实,同样,人民对凯撒的期望一定也比其他的神来的更多。”
屋大维想了一会儿,说道:“很有道理,那么还是按原来的计划,趁机利用民众的力量,帮安东尼取得山南高卢。”
“在这样的冲突之后,安东尼会同意和解吗?”阿格里帕提出了质疑。
“亲爱的阿格里帕。”麦卡纳斯冷笑道:“如果安东尼还没有蠢到家的话,他就不得不同意。他已经失去了元老院的欢心,又开始失去民众的支持,不与我们合作,他凭什么来保住执政官的地位和尊严?”
他们在轿子里商量了很久,直到月亮升上来动身回家。
这时候一个浑身泥泞的使者跑过来,高声通报来自亚细亚的战报:“尊敬的小凯撒,执政官多拉贝拉夺取了亚细亚行省,行省总督盖尤斯·特里波尼乌斯·鲁弗斯战死。”
在夜幕中,屋大维淡然一笑。鲁弗斯是第一个为刺杀凯撒的罪行而受到惩罚的人,从此之后,凯撒派的全面复仇行动开始了。

Chapter34 和解

晚上,将校们果然来了,他们在潘撒和坎比尼乌斯的带领下,请安东尼和屋大维和好,被安东尼断然拒绝。
坎比尼乌斯再三说明,这是他们自己的愿望,而不是屋大维的要求,因为安东尼是他们现在的领袖,是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们将将来的安全寄托在他身上。潘撒则强调了目前的局势,他说道:“我们的敌人又开始活动了,他们正在以暴力夺取叙利亚和马其顿,筹集金钱和军队来反对我们。元老院正在煽动德基姆斯·布鲁图起来反对你,而你正在费尽心计和小凯撒闹矛盾。我们自然担心,你们的不和将使我们的敌人达到反对我们的目的。为了对凯撒的虔敬和对我们的照顾;为了你自己的利益,甚至于远过于为了我们的利益,我们恳求你考虑和解。”
安东尼则承认被他们的话有道理,目前局势对自己很不利,要得到山南高卢,他需要屋大维本人和人民的帮助,而下午他的行为无异于侮辱凯撒,这点足以引起人民的愤怒。
“我承认我的行为确实过火,我本意是维护凯撒派的利益,改变我的心思的是屋大维的骄傲自大。他年纪这么轻,就对长辈不礼貌,对长官们也不够尊敬。为了我自己的利益,我应该对屋大维进行谴责。”安东尼说道,但最后话锋一转:“但我愿意抑制自己的愤怒,接受你们的劝告,同屋大维和解。”
安东尼和屋大维的第二次会面被定在多姆斯六角厅,屋大维刚刚取得了这所房子的所有权。
和谈之前,法布里阿斯来见克劳狄亚的时候,她正在和妹妹下棋。
“我不认为我可以参加这样的谈判!”克劳狄亚落下一子,封了维尼亚的后路。
“可是将军们说,昨天是你成功阻止了安东尼大人和屋大维少爷的进一步冲突。”法布里阿斯说道:“今天可不能保证他们俩再次情绪过激!”
克劳狄亚回头看着老人:“法布里阿斯,昨天只是碰巧而已,我可不是万能的。比如无法平息父亲的怒气,从昨晚回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过。”
“那么他对我的不满应该更大,”维尼亚笑着说:“昨天一大半的功劳应该归我。”
“亲爱的,他当然不会。”克劳狄亚对她妹妹说:“他一定会认为,你是受我控制的。”
见她不肯答应,法布里阿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姐,那么你就当是为了我,我最近风湿病又复发了,写字手直哆嗦。”在表示出哀怨的语气的同时,他偷偷向维尼亚眨了眨眼睛。
这个细微的地方被克劳狄亚扑捉到了:“你输了,这是不认真的结果。”
维尼亚推开棋盘,半躺着靠上椅子的后背:“好吧,我认输。依我看,你当然得去。肯定有人想见你,是不是?”
法布里阿斯趁机说道:“除了将军们之外,少爷也希望你去。”
克劳狄亚答应了一声。最近她一直在想,在凯撒的遗嘱完成后,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插手这些政治事务。在罗马,贵族女性通过自己的丈夫、父亲和儿子干涉政局的情况并不罕见,她的母亲富尔维亚就是此中高手。安东尼所有的决断就是在妻子的影响下做出的,但是她,克劳狄亚·普尔塔,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祭司,对政治一无所知,甚至无法理解一本《政治学》。对于政治这门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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