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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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孽缘-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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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恐怕都是错的了。
她终究是技不如人,输了这一回。
“皇上,我不过是想亲自打点紫鸢的事,却不料让姐姐这般误会,请皇上责罚。”素蝶作势下跪,眼中作出一丝委屈之意,令人看着不禁心生怜悯。她知道,自己这样一说,无疑是雪上添霜,只会让皇帝更动怒。梅妃自导自演了这台双簧戏,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料自己并不吃她这一套。
她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的秀女吗?她不愿与她争宠,却不代表可以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凌到自己头上而不懂得如何反击。这次若再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张弛有度,能守能攻。
当银妃第一次告诉自己帮她送信时她就已经起疑。银妃父母的出现更是确定了她心中的想法。在送信之前,她便偷梁换柱打开了信,里面的内容与她想象的并无大异。在行事之前,她早已将一切打点妥当。
她曾经也想完全相信她,但她毕竟不是雨莲,这宫里也不会再有人像雨莲待她那般真心对她好了。
其实她也是可怜之人,若不是梅妃以父母之命作为威胁,谁愿意帮一个曾经害过自己的人。
“蝶儿,是朕错怪你了,以后这些事就交给奴才办吧。”乾隆一脸温柔地看着素蝶,双手将她揉住,顺势将她扶起,“来人,去御药房按照药方取药。”
随后,他将目光转到梅妃身上,眼中的温柔渐渐转为嫌厌之意。
“你这个贱人。”乾隆脸色阴鸷,不顾颜面对着梅妃劈头盖脸地呵斥道,“朕以为你会所有收敛,想不到竟是越加狂妄。从今天起,你就呆在景仁宫中,无诏不得觐见。”
“皇上……”梅妃颜面尽失,知道乾隆怒意当头多说只会让他更厌恶自己。她狠狠地看了素蝶一眼,见她神色漠然仿佛事不关己,更是气急攻心。
乾隆不再理会一脸苍白的梅妃,转身挥袖而去。素蝶紧随其后,无意间取代了方才梅妃所在的位置。
夜色间,一缕暗香在空气中四下浮动,但随即埋没在冷风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更深血影错六宫(1)

“饭桶,你们这群饭桶,没用的东西,都给本宫滚。”梅妃扬手用力拍桌,她双目赤红,面带愠色。众人见梅妃神色不悦,顿时慌忙下跪,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你这个饭桶,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梅妃怒气横生地指着眼前的银妃,言语间的冰冷之意似一阵寒冰不带一丝感情。
她对付不了娴妃,还牵制不住眼前的人吗?
“请娘娘见谅,臣妾已经尽力了。”银妃始终低着头不敢正眼她。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胸口的恨意越发沉重,却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她的父母在梅妃手中,就算是为了保住他们,千般恨意也只能吞下腹中。
梅妃的手段,她不是没见过。只是想不到就算将她逼进冷宫,她也不肯放过自己。
“尽力?”梅妃笑的越发地残忍,仿佛早已将她当做仇敌,“本宫要尽力有什么用,本宫要的是扳倒娴妃那个贱人。”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梅妃的眼中渐渐凝聚一抹杀气,“我看你与她根本就是同谋!”
仿佛有很多想不透的事豁然明了,为什么自己的万全之策会失效,为什么娴妃会未卜先知,除非是有内鬼作祟。眼中的杀气越发的狰狞,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这个贱人,竟然敢跟自己作对,她要让她看看不识好歹的下场。
“娘娘明察,臣妾一心向着娘娘,绝无二心。”银妃顿时惊恐万分,她惶恐下跪,似火烧眉头,片刻也不敢耽搁。
“你以为本宫还会相信你吗?”梅妃冷笑着出声,不管她现在做什么,是真是假,在她眼里早已认定了她们两人联手与自己抗衡,不论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娘娘,臣妾所言千真万确,娘娘千万要相信臣妾。”一行清泪从脸颊滑落,银妃泣不成声,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今她背叛素蝶,又被梅妃猜忌,早已四面楚歌,偌大的深宫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也许之前这话本宫还会信,你现在说这些话恐怕是太晚了吧?”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梅妃笑的花枝乱颤,那笑声背后的阴冷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娘娘……”银妃爬上前试图扯住梅妃的衣角,却被她冷冷甩开,“你的父母在前面房间里,若是你还想见他们,就去吧。”
银妃挣扎着起身,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那一扇门,几米之遥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脑子里纷乱如麻,她找回游离的思绪,费力抬起脚步向前方走去,每一走步路都仿佛费尽全身的力气。
一股无端的恐惧笼便全身,仿佛每靠近一步都离那最终的湮灭越来越近。
她不敢想象前方的答案是什么,也不敢去接受那可能超出自己接受范围的真相。
当她走至房门之际,手停留在房门前片刻,随后鼓足了勇气推门而入。
映入眼前的,是两双荡在半空之中的脚,在半空中飘荡不定,四下摇摆。银妃陡然一惊,仿佛骤然跌落深渊,一股恐惧之感从背后升起瞬间蔓延全身。抑住欲惊呼的冲动,她强逼自己抬首顺着那两双足的望上去,双眸中的最后一点星火瞬间掐灭,她再也抑制不住,失声惊叫。
只见她的父母面色苍白,双目圆瞪,眼珠发白,外露的舌尖微微发紫,脖颈上紧紧缠着一根绳索,似索命的铰链,将两人悬挂在房梁之上。仿佛才死了片刻,最后一丝余温还未散去……
尖锐的哭喊声似黑夜里的一道惊雷划破夜空,撕碎夜色中最后一点伪装的平静。
天□渐昏沉,冷风刺骨,呼啸着似万千风沙席卷而来。
苍穹之上乌云密布,愈压愈底,似一股死亡之气盘旋在紫禁城上空。
急促的脚步踏在地上扬起四下烟尘,那脚步的主人仿佛似那迈出的步子般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愿拖延。
“娘娘,你既然知道银妃利用了你,你又何必再去找她?”紫鸢一路紧随在素蝶身后,试图赶上她的步伐同时不忘出声发问。
“紫鸢,你是知道的我的,就算是背叛,我也要去找她问清一个答案。”素蝶加快了走向长春宫的步子,言语间尽显急促之态。
“可是娘娘,你可否想过,就算问清楚了答案也改变不了事实。”紫鸢眉头紧锁地看着素蝶,话里不仅只是劝说,更是现实,就算她弄清楚了一切来龙去脉,也改变不了她利用并出卖了她们的事实。
明知故问,只会徒添伤感。她为什么就不能纵观全局地将一切看清楚呢。四阿哥如此,银妃也是如此,这样执着地去找一个早已知道结果的答案,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改变事实,我只是想要亲口听她说。”紫鸢的话她不是不懂,只是她已经伤了太多次,也许知晓她的苦衷她便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她便可以让自己好过一些。
长春宫外,紫鸢欲拉住素蝶,但素蝶心意已决,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紫鸢一眼,眼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在深眸之中显得有些哀戚。
她忽然出声,“紫鸢,你留在这里。”
说着,她不容紫鸢拒绝,便独自踏进了长春宫。她们之间的恩怨,既然因她而起,就要让她亲手了断。就算是遍体鳞伤,也不至于日后抱憾一生。
一阵冷风掠过,素蝶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唤了一声,却无人回应,仿佛所有的人都在一夜之间蒸发。偌大的空庭之中,也最后一丝人影也荡然无存,显得比昨日还要冷。
素蝶未作停留,她知道银妃身在何处。直径穿过庭院,双足踏过遍地的枯叶,她走至那个再收悉不过的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推门而入。
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拖得越久,就越是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她们之间的恩怨,也是到了了断的时刻了。
房里的寒气仿佛更甚房外,潮湿的空间里隐隐可闻发霉之气。
“你终于来了。”房间里的最暗处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似叹息,似怨恨,更似无奈。
她知道她会来的,不知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素蝶忍住胸口的酸意,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淡淡开口。明知道答案,不到最后一刻她还是不肯死心。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低哑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另一个空间,带着无尽的凄婉幽怨,怎是一个愁字可以形容的。
“为什么,难道我们的姐妹之情就这样一文不值吗?”仿佛看穿了她的冷漠,素蝶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可笑。就为了一个才认识几日的人,就拿性命去做赌注,被人骗了一次又一次,还幼稚地相信在宫里能找到真心,究竟是执着还是犯傻。
“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银妃忽然转身,双目直视着她。四目相对间,一个漠然而冰冷,一个悲哀而坚决。嘴角扯出一个笑意,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幼稚,“你又何曾相信过我。”
她曾经说过,她们两人彼此心灰意冷,所以永远也不会针锋相对。可到头来,彼此之间背叛的,却偏偏是两个看似真诚相对的人。
“这宫里,什么时候有过真心。”银妃冷冷看着素蝶,光线太暗,素蝶看不清她的目光,却能感到那阴鸷冰冷的目光。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是那般陌生,她不知道究竟曾经和今日的银妃,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面貌,又或许,她面对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又一个的伪装。
宫里的人,永远都是八面玲珑,每一面都有独特的面具,用不同的方式面对世人,永无真面目可言。
“你错了,这宫里曾经有过真心,只是你自己太过偏执,把真心错当成了虚伪,以为每一个接近你的人都有目的。是你自己亲手践踏了我们的姐妹之情。”素蝶笑的更是肆意,原来从一开始都只有自己在自欺欺人。
直到梅妃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不敢相信银妃竟背叛了她。
她知道她有苦衷,她也试着给她机会,可到了如今才知道,建立在利用之上的情谊,注定要因为这背叛而颠覆。
她们的情谊,更本经不起推敲。
无论是是否有苦衷,背叛就是背叛,她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她做不到毫无芥蒂地去相信一个背叛自己的人,当真心被践踏,就算还有心,也只剩下绝望。
“蝶儿,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透过昏暗的光线,银妃看着素蝶的目光隐隐变得茫然,“你有我望尘莫及的家世,又有天下人艳羡的荣宠,甚至他待我也从未像他待你这般好。”
双眸湿了大半,她不知自己为谁而哭,也不知有谁值得自己去为他流泪。
真心,曾经谁没有真心,再多的真心,也注定要磨平在这四面宫墙之中。
“蝶儿,倘若你真的当我是姐妹,我想请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素蝶试图揣度银妃话里的含义,却觉得思绪越发的模糊,心中顿时一惊,这空气里的气息有些不对。
她正欲出声,但身上仿佛漏了一个洞,所有的力气一泄而空,她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失去了最后一点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更深血影错六宫(2)

乾清宫中,乾隆正欲使唤太监摆驾前往承乾宫,忽然只见一个神色仓皇的太监急促地跑进了大殿。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也顾不得寻常的规矩礼仪。眉头轻蹩,乾隆不悦出声,“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奴才叩见皇上。”草草行了礼,那太监刻不容缓地开口,“皇上,娴妃娘娘她……”
“娴妃怎么了?”心底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乾隆脸色一沉,口气里隐隐多了几分冰冷之意。
“娴妃娘娘她……她昏倒在长春宫了。”那太监气喘不止,支支吾吾了片刻才缓下一口气来。乾隆脸色一变,阴鸷之意顿时填满脸廓。他冷冷出声,“长春宫?”
娴妃一向清心寡欲,从来不与后宫之人同流合污,为什么会无端昏迷在长春宫。
“回皇上,娴妃娘娘这几日与长春宫中的银妃娘娘交好,两人来往甚密。这不,娴妃娘娘一出事,银妃娘娘便赶忙通知了太医院。”那太监不知其中的试探之意,卑躬屈膝地陈诉着事实。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之意,冰冷的弧度中看不到一丝温度。乾隆的双眸暗了几分,心底涌起一丝说不出的感觉。这娴妃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要在长春宫出事。一切来得太过巧合,而太过巧合的背后,就是有人处心积虑的预谋。
目光更沉,乾隆扯了扯嘴角,看不出任何情绪,“摆驾长春宫。”
烛火摇曳,将人影投落斑驳的在墙上,似乱舞的群魔,只能看得到那模糊的轮廓却看不清轮廓之中的真面目。潮湿的空气间飘着一缕似有似无的霉味,顺着湿气钻入鼻尖,令人不寒而栗。
凉塌上,枕冷衾寒,冷壁孤灯,一个憔悴虚弱的女子裹着素缎锦被,脸上苍白的仿佛毫无血色,朱唇上的殷红仿佛正一点点褪去。
紫鸢守在床榻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素蝶,生怕错过每一个苏醒的迹象。
絮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仿佛失去了节奏,似万千烈马踩过般凌乱无章。
紫鸢看着素蝶苍白如纸的脸,脸上写满了怜悯之意。进来之前一切无恙,为什么她会无端昏迷在这里,而且出了事以后还虚与委蛇地留住她们,若不是心中有鬼就是另有所图。
也许是听了太多的流言蜚语,也许是对深宫的了解让她养成了随身的戒备,此时此刻,除了她自己,她再也不相信深宫之中任何人施舍的善意。
方才皇上来过,他默默望了素蝶片刻便一走了之,也许这就是帝王之爱的。再多的荣宠,也不过是一眼就能看够的。他永远不会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浪费多一点的时间。
至于银妃,自从方才千方百计地留住她们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也许,她正是知道皇帝宠爱素蝶,所以投机取巧利用她们引来皇帝,借此获宠。
眼里多了几分淡淡的伤感,紫鸢不动声色地看着素蝶,眸中的哀伤之意除了她自己再也无人能看到……
长春宫内,铜花镜前,一个修长白皙的玉手轻轻拂过沾满烟尘的铜镜,纤细如玉的手指将污垢一点点略去。银妃独坐梳妆台前,手指轻轻扣住锦盒,伴着一声沉闷的声音,久年封锁的梳妆盒再次被打开。
身旁空无一人,多年来的无人问津让这铜花镜染上了厚厚的烟尘,似欠下的种种恶果,终到了演变成报应的时刻。
过往似电石火花般从记忆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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