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致地打量着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深究着我闪避的眼神,他那么聪明,在马车上时就该看出了我有意在与他拉开距离吧。
是而沉静地在一旁观察着我。
即便是这观察,都教本就心中有鬼的我心惊胆战。
如受凌迟地将他所有的大伤小伤清洗干净,又抹了药膏,再缠了纱布,才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已被他拉进了怀里。
猝不及防,或者是太过于颤栗,失声啊了一声,这空挡,已被他抱坐在他的腿上,便吻了下来。
要推开他的话,太过引他起疑,只得被动接受着,他很轻易就撬开了我闭合的唇齿,纠缠起我的唇舌,迫我与他交缠。到底抵不过吻着我的人是他,抗拒与被动的意识渐次模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主动伸臂勾住他的脖子。他目光逐渐加深,正吻的密实不分时,已被他放到了柔软的丝被上,他俯下身压了下来,手也游走在我浑身上下,不自觉的嘤咛脱口而出,却在他去解我的衣带时,蓦地惊醒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我,我几乎是求饶般地吐出那字:“……别。”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那样看着我,我便觉得千斤重的压力由他施出,错乱地找着蹩脚的借口:“你身上有伤。”
明知只是借口,听我如此关心,他还是微微一笑,“不碍事。”
又搜索着借口:“我今天不舒服。”
“不舒服?”
我点头。
他笑问:“来葵水了?”
“对!就是来葵水了!”还好他没起疑,我松了大口气。
他倒也好说话,恨恨道:“总是出状况。”忽然又若有所思:“不是才十天不到么,怎么又来了?”
是,上次身上干净了的时候,真是在阿尔沁客栈出走的头天!
他倒有心,连我上次葵水什么时候来的都记的清清楚楚。
头皮发麻地笑着,“可能是这七八天在生死边上走了一回,经期错乱了。你看这几天,又没的吃的,还滴水未进,营养肯定没跟上。”
我挑眼偷瞄了一下眼中越来越迷茫的子郁,心中暗笑:好啊!你越茫然,我就越容易蒙混过关。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撒谎么?
乘胜追击,“子郁,这几天要不我们就分房睡吧。”拖延一天是一天了。
“不用。”他微微懊恼地道:“这几个月都忍下了没有碰你,这几天会人忍不过去么?”
便衾被上拢,覆盖住了我们二人的身体,他将我拥在他的怀里睡了。甚至连往日虽未突破最后一步,其他出格的亲密行为都没有。
竟是秋毫无犯。
上药时分,他分明是深沉地察觉出了什么,此刻倒像释了疑,我暗自侥幸的时候,耳边飘忽他微微吹气的声音:“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这话的意思多么双关啊,他是察觉出了什么,还是没有察觉?
忐忑不安胡思乱想都被模糊了,一直以来,他的气息便有催人入梦的功效,我很快就睡着了。
如此六七日后,这次莫虚有的经期怎么都该结束了,我心里越来越乱,子郁端一杯酒在手里,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含笑,越来越温柔……温柔的诡谲,温柔的了然。
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歇息地来回不断地走动,连翘付神医等人个个被我转的头晕,哪管得他们晕不晕,我才晕哪。
龙天羽忍无可忍,颇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神圣而责任感般地站起,要不是子郁待在马车旁含笑,沉静地看着我,他怕是真会点了我的穴让我静止不动了,咆哮道:“茼茼你能不能静静地坐一会?”
“不要你管!”
哪知龙天羽被我一激,口不择言道:“我看你就是欲求不满,提前更年期了,煌灼你该努把力,女人就像花朵一样,是要长期滋润的。”
偏偏子郁似笑非笑,“会的。”
差点没被他二人气死。
继续前行时龙天羽继续予我以打击,“我让你戴纱帽你不戴,你看你真晒黑了,脸跟那头骆驼的脚掌一样。还没连翘注重保养。”
气极之下,当下想也没想脱口道:“我像骆驼又怎样,龙天羽你本质上就是个禽兽。是不是兽性大发,就跟见高崇第一面就强上高崇一样。真是丢尽了我们大周皇室的面子!”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我的糗事你也不要拿出来提了行不——”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龙天羽指着我,愕然地道:“茼茼你记得我的事?你怎么记得煌灼以外的事?”
付神医等人俱都一样讶异的表情。
反是子郁,散漫地取着腰间竹笛,仿佛,我能说出龙天羽愕然的陈年老事,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一样。
见此景,越发肯定子郁早觉察出我的记忆复苏呃事,事到如今,越发不能承认。赖掉,我就赖掉,看他能怎样。当下指着连翘:“她前些天说给我听的。”
连翘迷茫地对上我的目光,我只含笑并威地看着她,谅她在我恩威并施的警示下,不敢反驳什么。
果然,连翘不过愣了一愣,就点头,“是我说给公主听的。”
一根筋的龙天羽自不起疑,追过去拿连翘是问,“你个丫头,怎么好事不说,尽说我的糗事……”
连翘便一会儿往付神医的身后逃命,一会儿在李鹤的身后躲避,看他们打骂笑闹成一团,我也觉得心境豁然开朗。
那一刻间就希望,我们一行人永远这样与世无争,避世地过下去。
舒心地吐出一口长气,灿烂的笑容也在脸上绽开。失去记忆后缺失灵魂的笑容不叫笑容,而失忆前经过了龙御夜,经过了四叔叔,那期间只有委曲求全和苦难,曾有过的笑容,也不叫笑容。
前一个笑容,它滞留在大周国的将军府。
距离那个笑容,已是三来年。→§本章※节由※非凡※手打※团成※员比※邻有※鱼手※打完※成§←
灿烂的笑容绽放着,却在转身看着斜坐在车驾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的男子时,笑容散落了一地。狼狈不堪。
子郁,他就那么闲散风流地斜坐在那里,任额前长发在春风中微摇,任白衣长袍流泻一地,光华蕴藉一身。黑眸中世事沉淀,笑意轻佻却无浮浪之气,整个一气度自华,俊逸出尘,洗净铅华。几点深意渐次散出,就如初失忆时他问我几个问题,如今,我心里在想什么,记忆已然复苏到哪种境界,他原只轻轻一瞥,心中早自通透。
微微一笑,仍不戳破。
结局卷 君子好逑 137 三年的欲望(2)
反是我,继续前行坐于马车时,如坐针毡。想主动与他坦白,内心斗争矛盾了好久,呐呐地将他的名字叫出口:“煌灼。”
听我如此称呼子郁,龙天羽等人错愕地盯着我。倒是子郁,煌灼自己,神态自若地拾起酒,抬头看我。
“我……”
“嗯?”
一言一应,同时出口。
如此一来,再看着他深邃的目光时,我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开不了口了。
反倒是付神医似有话要说,见我欲言又止,等不及地说道:“有话就说,别磨磨叽叽的。”
我低头道:“你先说吧。”
付神医便不客气地道:“前面就是北疆了,我要的几种唤醒人记忆的药材就在北疆,明天,咱们就分头行动。”
龙天羽道:“我不认得药材,付兄,咱们结伴。”说着又瞥了眼我和连翘,分别用眼神将我和连翘丢给了子郁和李鹤。
“我想和……”连翘二字还没出口,子郁已呵呵而笑地看着我,我硬生生地将还没说完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龙天羽见状兴高采烈地一拍马车里藏酒的暗厢,替我补充,“你想和煌灼一组吧,瞧我分人手分的多对。正中你们下怀!”
如此,分工便被龙天羽一锤定音。颇有点草菅人命的感觉。
黄昏的阳光很金灿,难得的没有大漠白日里特有的毒辣,子郁在一处水源旁边睡着觉,今天,他已经从早上睡到现在了。
我在水源旁边洗着手,不时看看他,又不时看看这整个大漠每每水源处才有的芳草绿茵,起身环视周遭沙峦起伏时,不由地叹了口气。
若这里不是大漠多好,不管是江南水乡还是齐国疆土,我都能活着走下去,生存下去。可这里是大漠,我知道,我若趁子郁睡着了离开他的话,不是被他睡醒后找来,就是走不出这一望无际的沙漠,迟早渴死在沙漠里。
他也晓得我是不能独自离开,才睡的那么香甜吧/
这已是与龙天羽等人分道扬镳的第三天啦。
三天,自从走到这处水源后,子郁不是睡觉就是吹笛弄萧,再或者带着我到处观光采集,也以石子打些野味,两个人在沙漠里享受一处水源,那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根本没有去找药材的意思。也是,他心知肚明我已经恢复了记忆,还徒劳地去找药材做什么?
所以说,付神医建议在北疆找药材这事一听就让人窝火,龙天羽的分工更让人窝火。
才将一颗石子丢进水源里,身后熟悉的男音已经传来,身子已被他圈在了怀里,“是不是饿了?”
“没有,早上煮的粥和肉还在那锅里呢。”回头看他,“睡醒了?”
“嗯,白天那么大的太阳,除了睡觉也做不了什么,晒得人也犯困,你怎么不睡?”
“呃……白天睡过了,晚上我就睡不着。”
“呵呵。”他却是讳莫如深地笑着。
我心里一紧,好好地和他探讨关于‘睡觉’的话题做什么?
果然,他很直接地解起了我的衣服,我心惊地拽住他的手,他含笑,温柔地看着我,“你洗手把衣服都洗湿了,我给你换下来。”
“额……”低头一看,果然。跳起来,“我自己到帐篷里去换。”
他倒也不勉强我。
在帐篷里褪下湿衣服左右手拿着几件脏衣服时却发傻了,这一路一行人都是穿一件就丢一件,根本没合理利用资源洗过衣服,这三天吧,一直没有前行,距离一下个驿站还有一百多里,干净的衣服一件都没了。
正犯愁的时候子郁的声音从帐篷外懒懒地传来,“我还有两件干净的衣服,先穿着吧。”
换了他的衣服,把长的地方挽了,便配合衣服梳了个男人发式,把头发高高扎起。嗯,这样很好,最好子郁看我不男不女的样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拿了几件脏衣服出来,子郁的目光落到我手上,一直看着我挽了袖子在水源旁边一副要洗衣服的架势,微微挑眉,“你会洗衣服?”摆明了就是看笑话不相信的样子。
“以前洗过。”
父皇在世因我的过错罚连翘洗衣时,我偷着和连翘一起洗过。母亲离世我出走在外的几月,也洗过。
他慢慢踱步到我身边,屈膝蹲下身来,“洗衣做饭都会,煌灼福分不浅。”
低沉的声线舒舒缓缓,然那目光却意味深长地诠释着‘以前’二字的讯息:失去记忆的几月和他朝不离夕,他未曾见我洗衣,那个‘以前’自然不是指的这段时光。而对于失去他以外的人与事的记忆的我而言,我的脑海里,也不该存在洗过衣服的记忆。
手中的动作僵滞下来,他却又将无形的压迫力释散,低笑道:“衣服倒是能洗,只不过这好好地水源就要全被你污染了。沙漠里的水源很矜贵。我也睡了一天了,明天天黑前赶到前面的驿站应该没问题。”
说着,研究者牛皮纸上画着的地图。
两人骑着一匹骆驼,第二日黄昏倒是到了图纸上的那驿站,只不过一路僵硬的我!被背坐得直直的,心里更是时刻警惕他拢住我腰身的手。
自是感觉到了我的僵硬,他唇边抿着笑,饶有兴趣地低眼看着我。
“两位客观,请!后院里的好房都空着呢,两位要几个房间?”客栈老板点头哈腰,一副巴不得我们两个人住十间八间的样子。
失笑道:“就我们两个人,还能住三间房不成?两间上房。”
“是!是!姑娘说的是。”也许是身上没有一点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客栈老板一眼就看出我是一女的,“小二,给两位客观开两间上房。”
“来了……”
一锭金子摁在柜台上,子郁讳莫如深地笑着,“空房真的很多吗?”
客栈老板痴痴地看着金子,又吃吃地看着子郁,大彻大悟地扫了我和子郁一眼,头脑一灵光,机敏地说道,“不,不多!我记错了,下房、普通的房都满了,就连马厩里的马都满了,咱客栈拥挤的没一块空地了,仅只后院里剩着一间上房!”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子郁便讶然地笑了。
对上他点点笑意的黑眸,怄也不是,气也不是。他分明是蓄意的!
嫌麻烦的将剑做成玉带软剑,连火石都不随身带着的人,身上会顺带着重重的金子么?蓄谋已久蓄谋已久啊!
我身上一无银子二来换下了女装没有值钱的首饰,如今生计问题什么的都只有跟着他混,不得不低头!
“小二,带两位客官到后院的上房歇息,洗澡水那些先送过去。两位客官休息好了,你再将好酒好菜给他们送去!”“来嘞!”
路径后院,如今这淡季,好多屋子都空着,那客栈老板要跟着子郁睁眼说瞎话,我也只有叫苦在心里。置身同一个屋子,依我记忆复苏了的这种状况,在他也在的屋子里沐浴,自然难为情。于是他沐浴净身换了干净衣服后,我还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含笑看我,目光有意无意地梭巡在我全身上下,低头一看自己仍穿着他的衣服,被他邪佞地这样看着,猛地有种我根本没穿衣服全身一丝不挂的感觉,伴随着脸红,全身也燥热了起来,只想着躲避他的目光,逃也似地跑去屏风后。
“我脱衣服了,你不要偷看!”说完就懊恼了,怎么越回味越有种欲拒欢迎的感觉?
他清悦的笑声传了过来,更让我窘迫的无地自容。
磨蹭到天黑,感觉再泡在水里我全身都要脱皮了,方硬着头皮穿了他的衣服出来。
他拿着毛巾走了过去,我心里不自觉地一紧,恰好很冷的夜晚湿淋淋的头发上的水珠滚落到我颈子里,更觉得冷得很,便是一激灵。他也没做其他的,只是拿毛巾擦着我湿淋淋的头发。他的动作很温柔,也很细心,不经意被他的手指摩挲到我的头皮,也能感触到那微凉的,舒服的触感。
自然而然地放松了身心,坐在床边任他擦着我的湿发,甚至很‘单纯’地擦发的过程中,我的身体被他拢到了他怀里。
犹自未觉。
更没意识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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