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贾俦大笑道,“不枉为兄为你举荐这一个职位,阿衡放心,大事得成之后,卿之父必升任正一品官职,而阿衡也不会只任一个区区武将。”就因为动作不能太大以免引起各方权贵猜测,这才拉拢桓家掩人耳目。
只当一个武将,同样不是桓衡的目的,他举杯向贾俦以示敬意,两人大笑着干下杯中酒。
谢芙却是听得直皱眉,桓衡什么时候改任武将了?她记得她去给母亲祭拜之前,当时的桓衡还是一个官职不大的文官,当时他还时常向她抱怨来着,暗示她帮他升官,只是当时的她对朝政不感兴趣,他一张嘴提起,她就一脸的不耐烦地让他闭嘴,之后桓衡就识相的闭嘴不谈升官之事了,没想到才过了这几日,桓衡就担任了禁卫军统领正职这个官?
“对了,贾兄,陛下的继任者,不知娘娘属意谁来当?”桓衡起身步及贾俦所在地长案前,倾身靠在案上笑着问道,“这也是家父非常感兴趣的问题。”
贾俦看着这个笑得万分潇洒的俊美男子,桓衡居然拿这问题来试探他贾家与之合作的诚意?遂把那怀中衣衫半褪的妓子推开,不顾她跌落到榻下呜呜哀叫的声音,凑在案前紧紧盯着桓衡半晌,然后才凑在他耳前小声地说了一个名字。
桓衡却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贾皇后还与宗室的王爷勾结,这个人真的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娘娘要把皇位给他?”
“怎么可能?”贾俦笑得一脸真诚地道,“而是要把他的儿子过继到姑姑的名下,由姑姑垂帘听政。”这其中自然还有计中计,但这却是不能全盘对桓衡说出来的,他贾家要当这天下第一世家,就必须要想办法把王谢两家挤下去,姑姑又岂会蠢得与人分权?
桓衡看贾俦那副表情,就知道他的话半真半假,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桓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自然对贾家没有危胁,贾家要稳定局面自然不会全部都赶尽杀绝,他只需知道个大概就可以了。“贾兄的话,小弟一定带回给家父。”
贾俦又大笑地拍拍桓衡的肩膀,笑着与他一道干下杯中酒。
谢芙伸长耳朵也没有听清楚他们说的是谁?心里免不了有几分着急,看来贾家的计划是一环连着一环的。侧过脸去时看到冉溥却是一脸的淡定,他对于偷听到的这段密谋弑君的话丝毫没有惊讶,瞬间,她的美眸眯了眯,这个人游离在洛阳的朝政之外,她一直都忽视了他的存在,此时她却暗暗咬着指甲狐疑地盯着他刚毅的侧脸看。
“小丫头,你看着我干什么?”冉溥转脸悄声笑道,这小丫头倒有一双很利的眼睛。
谢芙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商谈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底下那两只禽兽的谈话中。
贾俦却是笑得畅快地道:“动手那天,我会把洛阳城外的兵力调动,暗中密切关注洛阳的局势变化。”若拥立新君有人反对,掌握了洛阳城近郊大部分兵力的贾家也能先发制人,王谢等世家底蕴再深厚也敌不过雷霆之势。
桓衡对于贾俦的自信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王家虽然出了不少官员,但是先皇却没有让他们执掌洛阳近郊的兵力,看得出先皇颇为忌惮王家之势,至于贾家,当年扶持先皇登基有功,是先皇的心腹,先皇为当今陛下考虑,才会把贾家的丑女儿许给陛下为后,意图用此来平衡洛阳城的各方势力,为陛下的统治垫下坚厚的基石,没想到偏偏是他信任的儿媳妇准备谋害自己的儿子。
“先皇若九泉之下知道今后将发生的一切,必定死不瞑目。”桓衡缓缓摇着杯中物讽道。
“哼,先皇。”贾俦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一声,“他该庆幸我姑姑还扶持着司马氏的江山,若没有我姑姑,陛下凭什么还能坐在龙椅之上?”当时先皇为陛下着想,还杀死了他的爷爷,就是以防外戚专权阻碍了皇权,只是那老匹夫做梦也想不到陛下是那样的一个人,当年多有试探陛下,但也被他的姑姑用计蒙骗了过去,所以才会以为陛下仅仅只是宅心仁厚而已。
两人又商谈了一下布署的事情,然后又抱起美丽的妓子寻欢起来。
上方的谢芙看到已经没有什么好听的,况且那场面越来越不堪,尤其是贾俦光着身子满身肥油的样子就让人作呕,正要示意冉溥带她离开,就在此时,却偏偏从贾俦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她的动作随之一窒。
冉溥看了她一眼,又瞄了里面那两个越来越放浪形骸的男子,浓眉都打起结来。
“阿衡,把你未婚妻谢氏阿芙给我玩一玩,怎样?”贾俦见桓衡只是愣神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又再淫笑着问道,其中还不忘催促着胯间的妓子加快动作。
桓衡在妓子身上游走的手停了下来,谢芙还是他桓衡的未婚妻,这贾俦的要求未免欺人太甚,但想到现在他屈居他之下,于是脸上带笑道:“贾兄,娘娘对我那未婚妻多有厌恶,动手的那天也不忘要我那未婚妻到黄泉为她舅舅尽孝道,你这要求娘娘听闻必定不会高兴。”
“没想到阿衡还怜香惜玉?”贾俦嘲笑道,连自己的未婚妻都能谋算,哪还在意给他玩一玩?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之后,他才道:“那样的美人儿就此死了多有可惜,姑姑也是的,不就是顶撞过她几句而已,就非要她的命不可。”
桓衡却笑道:“我哪会怜惜她?阿芙的性子太傲,只怕就算我同意,贾兄也难以逼她就范,若激怒了她,贾兄不怕谢氏知晓后反脸?”
贾俦一想到谢芙的那张俏脸蛋,心就痒痒的,把那妓子压在案上大力开动起来,“只要阿衡同意,让为兄享享艳福也不难,谢芙极其喜爱你,必定对你的话言听计从,况且让贞节烈女就犯有千万种方法,阿衡莫不是在敷衍为兄?”他的肥头朝桓衡看去,一脸的怀疑。
谢芙的美眸也紧紧地盯着桓衡的脸看,这个伪君子会不会同意这种肮脏的交易?
冉溥的表情严肃地看着桓衡,现在他才知道里面那个与妓子放浪寻欢的美男子是谢芙的未婚夫,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未婚夫?当他看向谢芙的芙蓉脸时,也只见她绷紧脸,他又再度向桓衡看去,这个男子配不上眼前这高傲的小丫头。
桓衡听了贾俦这步步进逼的话,心里大怒,朋友妻不可戏,这贾俦不知道吗?但想到即将到手的权势,谢芙与之一比又显得是那么渺小,顿时心一横道:“贾兄说的哪儿的话?阿芙不过还是一个青涩的丫头而已,说句实在话,她还比不上眼前的这些个妓子来得有趣?贾兄既然有兴趣,小弟自会为贾兄制造一亲芳泽的机会。”
“此话当真?”贾俦一听桓衡肯定的答话,肥手就把正在寻欢的妓子推开,两眼放光的看着桓衡。
“小弟何时说过假话。”桓衡就着妓子的手喝了一口酒,歪躺在其中一个妓子的怀中笑道。
谢芙的手紧紧地抠着那瓦片,桓衡这人居然龌龊到这个地步,她当年真的是瞎眼了,居然看中了这人面兽心的家伙,同时还斜睨了一眼贾俦肥硕的身子,这两个龌龊到极点的男子居然在打她的主意,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小丫头,你还好吧?”冉溥悄语关怀地问道,贫民尚且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妻子,这所谓的名士居然要把未过门的妻子给人狎玩,但是现在的谢芙更让他担心,即使这小丫头再怎么样坚强,她也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当听到未婚夫如此算计出卖自己,换成是谁心里也不好受?
谢芙摇了摇头,看到他眼中的关怀与怒意,她突然觉得心里一暖,这个世上的男人也不全是那龌龊之辈。
正在喝着杯中物的桓衡突然看到杯子中有粉尘从天而降,抬头看去,看到上方的瓦片被人移动了一小块,于是大喝道:“什么人在屋顶之上?”
正文 第三十章 借我靠一下
贾俦听到桓衡的大喝声,也抬头朝屋顶看去,肥脸上的一双小眼睛眯了起来,朝外面大喝一声,“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上屋顶把人给本郎君抓下来。”顺手把外衣穿起来遮住那一身的肥肉。
外头隐藏在暗处的侍卫闻言,不敢怠慢,急忙朝屋顶跃去。
上方的谢芙自是听到了桓衡的大喝声,顿时就知道不好,她看到自己的手指停留的地方,都怪她过于沉缅在愤怒的情绪当中,居然把瓦片里的泥土抠了出来,这才暴露出自己的藏身之地,她转头朝冉溥看去。
即使听到那些人以最快的速度攀沿走壁,冉溥仍能气定神闲地笑道:“小丫头,你怕不怕?”
谢芙心下原本有些担忧,但看到面前男子那镇定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歪着脸笑道:“冉将军都不怕,阿芙又有何惧?”她相信他不会丢下她独自逃走。
不错的小丫头,冉溥发觉这小女孩总能带给他惊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她单薄的身子,脚下轻点,在那群爪牙冲上来之前,已经藉着夜色跳到了另一屋檐之上,在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中还不忘给暗中的自己人传递信息。
被他抱在怀中的谢芙很自然的伸手抱住他的颈项,她的美眸没有看向那背后的追兵,而是伏在他的怀里贪婪的享受他所给予她的安全感,自从母亲死后,她就一直逼自己要坚强,即使当时的她还恋着桓衡的时候,也从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此刻这个男人所给予她的感觉。
突然整座藏娇馆热闹起来,有女子的惊呼声,“快来人啦,有采花贼……”顿时馆内的护卫都动了起来,屋顶之上是最热闹的,根据受害者指示,那采花贼就是从屋顶逃匿的。
很快屋顶传来了打斗声,黑夜中几方人马与那蒙面的人打起来,黑衣人边打边退,并不与之痴缠,很快就退后往另一个方向逃去,一众人又追赶而去。
谢芙只听到耳边传来风的呼呼声,虽然听到远处有打斗声,她这才好奇地从冉溥的怀中探头,看向身后处,那东厢房的追兵都被人引向了另一个方向而去,她诧异地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居然有这样的布署?
“怎么?小丫头是不是觉得很吃惊?”冉溥笑着低头看着她道。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搂着他,嘴角含笑道:“你总喜欢叫我小丫头,说老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但是现在想来,与你比起来,我还真的是小丫头。”
“我怎么听起来你像是拐着个弯儿说我老啊?”冉溥打趣道,她的身体很柔软,而且那一股淡淡的馨香不停地萦绕在他的鼻端,他脸上的面容慢慢地变得不再那么自然,原来她真的不是小丫头了。
“这么说冉将军觉得你是阿芙的叔伯辈的人吗?那敢情好,阿芙以后就唤你一声冉叔叔或冉伯父,如何?”谢芙晶亮的眸子含笑地看着他。
冉叔叔?冉伯父?冉溥一想到这些个称呼就嘴角抽搐,“打住,小丫头,貌似我还没有这么老吧?”
“那可来不及了。”谢芙笑道,凑在他耳边唤了一声,“冉叔叔?冉伯父?”
冉溥笑着抗议了一句,谢芙却又不依不饶地喊了几声,他们的身影慢慢地融入夜色当中,她在他的怀中看着那危险逐渐远去,而她与他低低的笑闹声在彼此之间漫延。
藏娇馆内,萧先生与阿一两人快速地步出厢房,萧先生笑着轻摇手中的羽扇,笑道:“没想到这藏娇馆内还有偷香窃玉的小贼?”
从里面步出一个浑身尊贵气质,长相温润如玉,笑得万分温和无害的男子,即使已近中年,他的那双眼睛仍是那样万分的明亮,身上绣有锦纹的宽袍在夜风中轻轻地飘荡,更添那飘逸的气质,好奇地看了眼屋顶,“这真的是藏娇馆内闻所未闻之事。”
“贤王。”萧先生笑着行了一个礼,“看来老朽的运气不错,还能见到这等戏码,只是可惜我们将军没这眼福,要不然也能让他那僵着的脸能像贤王这般温薰如春风。”
“本王也同样觉得遗憾。”贤王司马觉不胜遗憾道,不过那微眯的双眼却是不大相信。“外面露重,萧先生是冉将军手下的重要谋臣,可别冻着了,请,我们还是再协商协商。”
“请,贤王。”萧先生笑着道。“只是贤王也知我不过一介谋臣,万大事仍需我们将军才能最后决断。”他打着太极。
贤王司马觉的动作顿了顿,脸上仍是一派温和地笑了笑,“那是自然,只是冉将军希望的事在洛阳城也惟有本王能帮他达成,还望萧先生把本王的诚意转达给冉将军。”
“好说,好说。”萧先生笑着摇了摇羽扇随意道。
阿一的嘴角抽了抽,萧先生说谎的本事就是高,居然面不改色,蔫着脸又回到厢房内,屋子里的妓子又开始弹奏丝竹之声,他的脸又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他乃一粗人,听不懂这些雅音,坐着真是难受,难怪将军要趁机脱身了。
另一边厢的贾俦却是勃然大怒,此刻的他紧紧套着那一身外衣,有妓子上前想要讨好他,也被他一脚踢开,“滚,把红姑给我找来。”
桓衡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商议的这种机密事怎么可以被人偷听了去?那还得了的,此刻正襟危坐,对于身旁的妓子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红姑颤微微地带着哭哭啼啼的妓子进来,跪在木榻之下,“郎君息怒,阿嫣今晚遇上了采花贼,才会有这种混乱事发生,扰了郎君寻欢,都是我的不是。”
“真的是采花贼?”桓衡疑道。
红姑看了眼桓衡,挥了挥手中的红帕子,“哎哟,这位郎君,我红姑可不敢说瞎话,阿嫣是我们这儿的头牌,整个洛阳城谁不知道她的美名?”
“贾郎君?”长相美貌的阿嫣凑近贾俦哭着道,“若不是我的癸水到了在屋子里休息,若来侍候郎君又哪会遭遇到这等可怕的事?郎君还说最喜欢阿嫣,现在却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阿嫣还是羞愧的一死好了?”
贾俦看着这平日最为宠爱的妓子要寻死,心软了下来,伸手抱住她道:“郎君我自然是疼爱阿嫣的。”
阿嫣吃吃笑地斟酒喂贾俦嘴,暗中给红姑一个放心的眼神,红姑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来,好在阿嫣明理,顶下了采花贼一事,要不然真让那苦主来诉苦,她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贾兄,此事还是多有蹊跷,依小弟所见不可不防。”桓衡仍是一脸忧虑地道。
贾俦环着阿嫣在怀,伸在在她怀里揉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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