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
几名匈奴士兵看到那和气孝敬的样子,纷纷掂了掂手中的物品,笑着打开关卡,道:“这仗都打了一年了仍没有消停,也不知道大汗是怎么想的,我们原本在太原的时候也不缺这些东西,现在却是越来越少了,这地盘也越来越缩水……”骂骂咧咧个不停,“最近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以前也没有这关卡,突然就让我们在这里设关卡,不让汉人进来,你说汉人进来我们的地盘能干什么……”
“我们若不在此守着哪得这许多好处……”
钟岩这才急忙去牵着谢芙坐着的马,谢芙一直没开口,然后就这样慢悠悠地进去了。
“慢着。”
原本一众人以为顺利通过了关卡,心里都放松了下来,现在听到这声音,顿时心里一紧。
“大哥还有什么吩咐的?”钟岩小心地道。
“这女人是你什么人?”他们看到钟岩小心侍候着,突然起了疑心。
钟岩偷瞄了一眼谢芙,见到她没有不悦,这才大着胆子道:“各位大哥,她是我妹妹,唉,偏与我大哥一般是个哑巴,你说我们家是不是遭神诅咒了,一家生了几个都是哑巴……”他的话还没说完,见到那匈奴士兵准备掀起谢芙的面纱看一下。
谢攸气得准备拨出腰间的剑杀死那些胆敢冒犯他阿姐的人。
谢芙的长鞭却是极快地招呼着那个意图冒犯她的人,那露出来的眼睛又冷又硬,被她的长鞭刮花衣服的士兵愣了愣神。
“我这妹妹脾气不好,见谁不高兴就要抽鞭子。”钟岩道。
“走吧,走吧,初初我还以为是汉人,这女子这么凶,看来就像我们匈奴的女子,一样强悍……”
“对,像乌兰珠公主。”
“听说乌兰珠公主最近要招驸马,王庭那边热闹得很呢……”
那交谈声渐渐地远了,谢芙这才开口朝那钟岩道:“把他们说过的话与我说一遍。”
钟岩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但仍老老实实地把之前自己与他们的对话都朝谢芙翻译了一遍,“夫人,他们大概就是这样说的,有何不妥吗?”
谢芙想了想,却道:“我们先去那片山崖看一看,然后再去找一找溥郎,时间要快。”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出事地点,这里早已是恢复了常态,在崖上却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他们又开始在崖下搜索起来,同样没有发现。
“夫人,会不会将军正藏身在某处等我们去救?”钟岩道。
“不会,”谢芙摇了摇头,“你们发现没有,这里已经被人搜寻过了,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虽然我们也派人来此偷偷找过,但同样什么也没发现,这就足以说明,将军与那几名同样掉崖的匈奴男子都被匈奴人带走了。”
“什么,你说将军他被匈奴人带走了?”关翊不可置信道:“夫人,他们若绑走了将军,肯定会向我们提条件,比如换取什么利益之类的,可他们却没有这种行动,可见他们应该也没有找到将军才对啊。”
谢芙却不赞同地道:“你还记得那天钟岩与匈奴士兵的对话吗?那关卡是临时设置的,只能说明现在匈奴王庭正在进行什么计划,所以都会严格盘查过往的行人。”
“夫人说得很有道理。”萧先生点头道:“将军被他们发现的时候一定是昏迷的,而且匈奴还带了个白眼珠的异族老妇前来战场,这不是偶然的,而是早就备好的,只是将军很不幸地遇到了那黑水,这才会闪避之下掉落悬崖。”
谢芙想到丈夫落到了匈奴人的手里必定凶多吉少,“萧先生曾说过匈奴人都是逐水草而居的,要找到他们的王庭应该不容易,钟岩,逼那匈奴人给我们带路,往王庭而去。”
“阿姐,这样太危险,若我们到时候被人发现了,要走就不容易了。”
“阿攸,若你害怕,现在还可以掉头回去……”谢芙道。
“阿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担心阿姐的安危,没有别的意思,阿攸曾发过誓,誓死也会保护长姐,怎么会临阵退缩。只是阿姐还有囡囡啊。”谢攸不主张谢芙涉险。
“对,夫人,不如就由我们前去,你与萧先生回去太原。”关翊建议道,匈奴王庭太过于危险。
“此事我说了算,今天就开赴匈奴王庭。”谢芙一脸绝决地道。
众人知道劝她不得,于是惟有沉默不语,做好准备前往王庭而去。
匈奴王庭里,乌兰珠看着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冉溥,她守在这里很长时间了,看到他的眉头皱了皱,于是赶紧朝一旁正在打坐的白眼珠老妇道:“他要醒了。”
白眼珠老妇这才张眼看向冉溥,只见他的眉头攒动,眼帘扇了扇,看来快要睁眼了,她赶紧再布下几处阵法,然后在阵眼中双眼紧盯着冉溥看,那天仅对视一眼,她就发现这男人的意志十分坚强,若是在平常的情况下,她想要对他使用摄魂术可能很难成功,但现在的境况却是对她十分有利的。
冉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那如深潭般的白眼珠,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对方吸去。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被破坏的“婚礼”
冉溥连身体传来的疼痛也似没有感觉一样,两只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只盯着那老妇的白眼珠看,耳朵仿佛听到她的喃喃低语,那低语声似一圈又一圈的水纹在他的脑海里荡漾似的。
他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母亲在那弄得灿烂的木芙蓉花中穿梭,而他与弟弟却在一旁玩耍,母亲时不时地轻斥他们一句,然后是母亲的死,再到那孤单的童年,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里回旋,最后却是那一张笑得万分灿烂的芙蓉脸儿及那一声让他总是为之荡漾的“溥郎”,眼皮很重,他仿佛掉到了无边的黑暗当中去了。
白眼珠的老妇的额头冒着细汗,这人的意志太过于顽强了,她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他的思想,这才把摄魂术完全施展出来,直到看到他闭上眼睡去,这才敢抹一抹额头上的汗。
乌兰珠全程在一旁看着,“这算成了?不会是蒙我的吧?”
白眼珠老妇轻舒一口气,斜睨一眼乌兰珠,“乌兰珠公主,我说过若你不信任我,可以直接赶我走,若你再对我这一族人口出狂言,那老妇我绝不再容忍,这些神术是我们祖传的,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乌兰珠看。
乌兰珠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眩,这才没有口出恶言,“这就好,回头我确认了之后,剩下的钱我会再付给你的。”说到这里,她朝冉溥看了一眼,然后才挑帘子出去,朝外面的两名壮汉道:“好好里面的人,他一醒就通知我。”
两名壮汉郑重地点点头,他们照看冉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所以知道乌兰珠对这人的重视。
乌兰珠朝父亲的皇帐而去,里面同样坐满了人,莫顿因为那场爆炸少了一只手,心里正不平衡,当看到乌兰珠时,没好气地道:“你这回不会又出什么馊主意吧?”
“莫顿,管好你的嘴巴,若你再对我出言不逊,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哥哥,我都要向你挑战找回我的尊严。”乌兰珠一脸阴郁地警告道。
莫顿仍感觉到那断臂所带来的疼痛,哼了一声,头转向一边,继续端起大碗喝着美酒。
“乌兰珠,冉溥如何了?若不是你说要让他为我们匈奴效力,我一定把他宰了,绝不会留他活到现在。”匈奴大汗割下一块羊腿肉嚼着道。
“父汗,这回我以长生天的名义发誓,这回一定成功,现在那巫族老妇正在给他施法,他会把过往前尘之事都忘个精光,那样他不就是一个全新的人,只要我们加以引导,还愁他不会为我们匈奴人做事?”乌兰珠道。
“那你也不需要嫁给她呀,乌兰珠,我承认冉溥厉害,但也没有比我们匈奴人厉害到哪里,我们匈奴好儿郎多得是,何须委屈了自己。”莫卡不大赞同地道,那毕竟是汉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乌兰珠坐到匈奴大汗的身边,喝了一口马奶酒,用袖口擦了擦,“此事我已有定论,父汗你也莫要劝我,再说匈奴里面有人可以打赢我吗?我乌兰珠要嫁也要嫁个可以胜得过我的人。”顿了一会儿,“只要我与他成婚后生儿育女,他也就把自己全当成了匈奴人,我们可是凭添一员猛将。”
匈奴大汗总觉得不太妥,但女儿意志坚定,他自也会阻挡,“乌兰珠,若像这样说,倒是一件好事,他真的为我们匈奴人做事,我自也不会亏待他。”冉溥有怎样的能力,他也清楚得很,况且这次能得到他可以说是老天帮的忙。
“放心吧,父汗,只要他醒来,确定他已经不记得往事后,我就可以说服他调转枪头对付他的同伴。”乌兰珠笑得异常尖锐,她终于“杀”死了冉溥,活下来的这个将是她的傀儡,那一剑之仇终于可以报了。
而一直朝王庭而去的谢芙等人并不知道现在冉溥的状况,即使她再着急,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才能再上路。
谢攸把那烧开的水递给谢芙,谢芙接过喝了一口,这才觉得大冬天里手脚暖和了一点,突然想到那年她嫁给冉溥时,他带她回北地郡时的一路上细心呵护的情景,眼里突然有几分发酸。
萧先生却在那儿夜观天象,突然一脸沉重地道:“我们要加快步伐了,将军的命星开始慢慢消失了。”
“什么?萧先生,你不是说他暂时不会有危险的吗?”谢芙猛得站起来道。
“这闪的现象很诡异,我也说不上来,但确实对将军十分不利。”萧先生皱眉道。
谢芙忙起来骑到马上,“大家不要再休息了,快点赶到匈奴王庭去。”说完,她已带头骑着马往前方而去。
萧先生等人也不再多做休息,赶紧骑上马继续赶路。
一路上对于这草原的景致他们也没有心思欣赏,直到那青青的草儿冒出来,他们才赶到匈奴王庭。
越接近匈奴王庭,谢芙等人就越低调,她一直蒙好那面纱,朝关翊悄语道:“把那人杀了。”对于路径他们已经熟记于心,所以那向导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关翊点点头,拖着那个一路上已经安坐了许多的匈奴向导到一旁,然后在他惊恐的眼神中,刀子一抹,那匈奴向导就断气没命了。阿寿已经在一旁挖好了大坑,关翊把人一丢,填上土,谁也不知道这里死了一个人,一切都做得极其完美。
“阿寿,干得不错。”关翊赞赏一句。
阿寿却道:“关副将谬赞了,只是这儿靠近匈奴王庭,若有人发现这里有具死尸,对我们相当不利的。”
关翊拍拍阿寿的肩膀,这一路上她对于这个男孩是越发的上心,看到他虽然话不多,但做的事却不含糊。
谢芙看到他们回来,挑眉问道:“都办妥了?”
“嗯,都妥当了。”关翊答道:“我们今天就进那王庭之内吗?”
“对,今天就去,再多耽搁一天,我的心就更为不安。”谢芙想到丈夫可能落到匈奴人的手中,她的心里更为不安。
一路上众人都沉默不语,那匈奴王庭由众多的营帐组成,但却相当的热闹,犹如汉人的市集一般,到处都是人流汹涌。
钟岩赶紧抓着一个人询问,然后才对谢芙等人悄语道:“听说匈奴公主正准备大婚,所以这里才会异常的热闹,而且前方与我军的作战也因为这大婚而暂时停下来了,夫人,看来我们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打听一下将军的下落。”
谢芙点点头,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突然前面有人在摔跤,谢芙突然牵着小白龙挤进人群里去看,众人看到她挤进去,也不敢怠慢,赶紧牵着马跟在后头,这里是敌人的心腹地带,一个不小心不会把小命弄丢的。
谢芙看着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摔着跤,其中一人戴着面具,那个人的动作十分的灵敏,而且臂力也大,另外一个壮汉明显不是他的对手,此刻两人正四手相交,脚下扎着马步,正在酝酿最后的一击。
谢芙总觉得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十分的熟悉,那身材她总觉得十分的熟悉,就像丈夫一样似的。想到这里,她的眼里明显有着几分焦急,急忙在他露出来的上半身打量,她记得丈夫的身上有着她咬的牙印,那时候还开玩笑道:“阿芙要在你身上咬出一个印记,就像那些黥刑一样,这可是阿芙做的标记。”
“小丫头把我当成了什么?”当时丈夫还开玩笑地道。
“我的奴仆啊。”她当时开玩笑地道,“以前的奴仆都要黥面的,你看我对你多好,只是在你的胸膛上落一个牙印。”
冉溥当时却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那我先讨一点酬劳好了。”
往事历历在目,而他的人现在却不知在何方?谢芙从那回忆里出来,两眼紧盯着那名戴着面具的男子胸膛看去,可惜由于两人移动得太厉害,她始终也没能看清楚。
“夫人,我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妥。”关翊凑在她的耳边道,“这里人太多了,若我们露出一点马脚,那后果不堪设想。”
谢芙点点头,看来是她过于思念丈夫,才会把一个与他身高差不多的人当成了丈夫来看,摇了摇头,正准备牵了小白龙转身离去,而那眼角却看到那戴着面具的男子把那对手从肩膀处摔了过去,顿时她的眼睛睁大了。
而那男子却在此时把面具脱了下来,露出一张刚毅而俊郎的面容,那笑容在春阳中格外的耀眼,此时不但谢芙看呆了,关翊等人也看得停不下眼珠子。
那人,那人分明就是冉溥,他怎么会与匈奴人如此熟稔?
乌兰珠与有荣焉地上前准备给冉溥擦干额头的汗珠,谁知这人却是头一避,巧妙地避开了,她的银牙就暗中一咬,又是这样,每次她想碰触他,他都会皱着眉头避开。
“拖思,我只是想帮你擦擦汗。”乌兰珠低声地道。
此时的冉溥,却成了乌兰珠口中的拖思,“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
“我是你的未婚妻。”乌兰珠有些怒火地低吼了一声,自从这人清醒后,果然不记得一切,她就告诉他,她是他的未婚妻,而他由于在之前的太原一战中负伤,所以才会不记得往事。
谢芙两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幕,他与一名匈奴女子状似亲热地说着话,“溥……”她想要喊他,自从知道他失踪后,她日夜为他忧心,他居然在这里与匈奴女子在一起,连家连北地郡也不要了吗?
她想要上前质问他,后头的谢攸虽然也看得眼里要冒火,但仍理智地上前一把掩住谢芙的嘴,不让她用汉语喊出声,“阿姐,忍住,现在人太多了,你若忍不住我们都会全完了。”
谢芙这才恢复了理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