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丽萨惨白着一张脸,低低笑道:“因为,我发现。伤害你爱的、关心的人,比起伤害你来,更能让我见到你心痛欲绝、痛不欲生的样子!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痛、在恨,在受着无止尽的心理折磨?凭什么你失去一切之后却又能找到更好的一切?如果我痛,我就要你痛上加痛!
卢芳,你就是太容易被感情所左右,太容易原谅也太容易相信,你太渴求感情了,不论是哪一种,所以,现在,你就和我一起,痛着,受着,永远都无法解脱吧!”
“原来,先前的一切,你一直都在做戏,都在骗我?”被莫丽萨这番咬牙切齿,不忍恨意的话再次刺痛,卢芳喃喃道。
“是你……先……欺骗了我!”莫丽萨一字一句道,“如果你……真的被我杀了,也许我心中不会那么恨你……我也真的会像我说的那样……和你一起消失,可是,你根本没死!你不死,我的恨意就永远难消,我就是无法看着你幸福,还是在我如此痛苦的时候!既然我痛苦,你就要更痛苦!”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狠狠甩到莫丽萨脸畔,卢芳颤抖着唇,眼神却变得无比锋利,如同刀刃狠狠划过莫丽萨的心口,终于我也让你恨了么?卢芳!哈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恨吧,怨吧,永远都活在这晦暗之中吧!
“莫丽萨!”这三个字几乎是从卢芳的齿缝中蹦跳而出的,“我永远不原谅你,永远不原谅!我卢芳,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你这样一个朋友,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拿起莫丽萨身侧的枪,卢芳对准莫丽萨的心口。
莫丽萨淡淡笑了,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闭上眼,她等待着卢芳扣机扳指拨下的那一刻,然而,子弹却是顺延着她的脸庞擦过。
睁开眼,不解地看向卢芳,那把枪已经“框呛”一声被卢芳扔在了地上,卢芳已经回到俞越身边,费力地抬着爱人肩膀,向门外走去。
“卢芳……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杀了我?”莫丽萨苍白着连尖叫道。
背负着愉悦高大身躯的细长身段顿了顿,卢芳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莫丽萨,我不会杀你的,因为一死百了,就没有痛苦了;只有活着的人,才会体味到锥心刺骨,所以,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别人杀你,我要你活着,日日夜夜痛着、恨着,在这种仇怨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只要俞越一天不醒,你就必须活着、痛着,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卢芳!”莫丽萨尖声叫道,然而,背负着高大身躯的细长身影已经步履蹒跚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空荡荡的卢家,现在只剩下腹部仍旧沁出鲜血的莫丽萨,和刚刚被卢芳无声拒绝之后,一直静默地呆立在一旁的闫坤。
眼光淡淡瞟向躺倒在地的莫丽萨,闫坤声线淡淡。“现在,你都满意了?”
莫丽萨偏头看向一脸郁色的闫坤,无畏道:“满意!我当然满意,一个我,让你、让卢芳都这么痛苦,我怎能不满意?”说着,莫丽萨便哈哈笑了起来,“怎么样?闫坤。心很痛吧?你心心念念,放在心底那么多年的女人,现在,不爱你了,心里眼里都没有你了,是不是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瞥见闫坤霎时间紧握的拳头。“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声再次从莫丽萨嘴中传出,“可怜啊,可悲啊。你发现你要的不是我了,而卢芳也发现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你了,这会是不是就是一报还一报,啊?”
“你……是故意的?”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闫坤目光炬炬地盯住莫丽萨那张苍白的脸孔。
“是啊,我是故意的。”莫丽萨没有迟疑地承认了,“在看见卢芳胸口的那只是微微沁出的血液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根本没事。于是,我就故意说了那些话,我就是为了骗她。那个容易感动的女人,十年了。她居然还敢相信我,你说她蠢不蠢,蠢不蠢!”莫丽萨大笑道,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真是个蠢女人,连自己的心都看不准,明明已经离不开俞越了。却还是想和闫坤当好哥们。
卢芳根本不明白,男女之间,真正的友谊,并不会存在于她和想要重新得到她的闫坤之间。其实,莫丽萨今晚来到卢家大宅的时候是真的准备和卢芳玉石俱焚的,然而,在这几番较量之中,在卢芳那些肺腑之言之后,莫丽萨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很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也许,最好的结局就是现在这样,等到俞越清醒之后,自己也终于能解脱了罢。至于闫坤,莫丽萨瞥了眼愤怒地看着自己的男人——阎家,没有一个心思纯良的好东西!就让他恨自己,永远恨自己,至少在她离开之后,还会有这么一个男人,恨着、记挂着这世上,曾经有过一个名叫莫丽萨的女人的存在。
不想再面对闫坤的目光,莫丽萨缓缓阖上双眸,闫坤见状,手握成拳,却在眼睛瞥到莫丽萨腹部那干涸的血迹之时,陡然移开双眼,再不停留地朝夜色中走去。
黑色的夜总会过去,耀眼的太阳终会挣脱夜色的牢笼,普照大地。
从卢家大宅那个黑色的血色的夜晚,已经过去三天了,被卢芳连夜送到首都医院,胸口中刀的俞越也终于脱离了危险,在第四天的早晨缓缓苏醒。
卢芳隐忍已久,在俞越“睡着”时憋住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落下,一边叫喊着俞越是个大坏蛋,一边在心底暗自感激上苍眷顾,终于让身边最后一丝温暖得以回来。
闫坤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也赶来了医院,可是他来到的时候,俞越已经进入了修复伤口的补眠。他见到的是哭红了眼,却一身释然的卢芳。
医院外的草坪上,卢芳和闫坤相对而立,两人有长久的沉默。
最后闫坤率先开口道,“他,还好么?”
卢芳淡淡一笑,“嗯,医生说,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等这些天多观察,多吃点补身体的,行口长好就能出院了。”
“那你……心情好了么?”闫坤似乎琢磨了很久才问出这话。
“俞越好,我就好,他是我如今最爱的男人,”卢芳似乎听懂了闫坤的意思,又似乎没有听懂,淡淡道,“以前,我总是放不下,觉得要是我、你和莫丽萨能和少年时一样,该有多好。可是经此一事,经过差点失去俞越,我才发现,我的心其实也已经改变。我可以失去你、失去莫丽萨,但我不能失去俞越。
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爱他,好好经营我们的感情和即将到来的婚姻。”看着闫坤,卢芳抿唇而笑,“也希望,闫坤你,能够放下这一切,重新开始自己的征程。”
可是,我放不下……闫坤的心拼命叫嚣着,然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强硬地转开话题,“莫丽萨我也已经找人给她处理了伤势,现在正看着她,你想要怎么处理?”
卢芳静静听着,沉默良久,“让她自己选择吧……其实,在恨中过了大半辈子,没有过过一天真正快乐的日子,她,是个可怜人。”如果你娶了她之后,能够让她幸福,现在会不会是不同的结局呢?
后面那句话,卢芳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所有的如果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然而,能够做这个美梦的人又有几个?
不知道还有什么话题可以再聊聊,过了这么多年,真正和闫坤站在一起的时候,卢芳发觉,自己和他之间共同的话题居然寥寥无几。
所以,是回不到过去的。
这一次,卢芳选择率先转身,放下,让闫坤看着她纤细的影子缓缓消失在病房尽头。
闫坤在那片草地上站了很久很久,眼睛一直盯着卢芳消失的地方,终于是转过身,再不停留地离开。
医院的大门口,阎家的专车已经等候多时,一个快要到自己高的男孩站在车门边,看见闫坤走过来的时候,朝他招了招手。
“阎誉,你真的已经做好决定了?要和我一起从事这种危险的工作。”面对阎家这一辈最小的唯一的男孩,闫坤最后一次问道。
阎誉点了点头,眼睛里没有丝毫犹豫,以前的种种回忆像是照片回放一般在脑海中回映,可是,那个让他心动、让他心碎、让他吃醋的女孩却已经不在了。和傅家的婚约虽然已经解除了,然而,因为傅家大厦将倾而半疯状态的傅珊珊却是他这一辈子的责任。
能够承受的不能承受的,他已经承受太多,看向闫坤,阎誉淡声问道:“坤哥,你不也是一直这么活着的么?你可以,我也能行!”
一语双关的言辞让闫坤顿时没了任何反驳的理由,拍了拍阎誉的肩膀,闫坤伸出手,“那欢迎你加入地下特警部队,阎誉!”
双手相握的那一刹那,闫坤和阎誉相视一笑,从今而后,他们会把过去的爱恨都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只允许在快要疯狂的时候,翻开一页能够抚平心的回忆。
完结感言
那时那年那人
卢芳和俞越的婚礼十分盛大,似乎是想要洗去过去这十年来的缺憾与痛苦,上京中只要说得上名字的人都有幸得以观之。
作为卢芳的至交好友,温然当然也在受邀行列之中。从西南深林回到上京之后,温邑的死给温然造成了不小的打击,特别是当温然知晓,原来回国后她以为的那个弟弟,根本就是顶替了真正的温邑之后。
沉静了很长时间,温然都提不起劲儿来。直到帝鸿懿轩身边的那个名叫贝铭的冰山脸,给他寄来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已经泛黄的信封上有着让她熟悉的模糊字迹。
那是一封十多年前出自于真正的温邑之手的信,是温邑写给她的信,是从来都没有寄到过她手上的信。
微颤着双手,打开最上面的那一封信,那黑色的铅字,熟悉的字体让温然刹那间就湿了眼眶。
“姐姐,展信欢。
来到法古国已经有段日子了,我过得很好,你不用太担心。写信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到达姐姐的手上,但是,国外长夜漫漫,月亮虽然还是那个月亮,但我总是思念和姐姐一起在庭外荡秋千的时光。
……
有件事情,让我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是却无从诉说,只有用故国的文宇,和畅谈的方式和姐姐诉说。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他……是个男人,是个比很多女人都美丽、都让我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的男人。
他叫allen,在英文中是美丽的人的意思,真的是很适合他的名字,丹凤眉眼,红唇似火,却一点也不女气,让我感觉很舒服。是在什么时候我的目光就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也许是从开学时候,那场法古国上层圈子里的舞会,他站在一个肥头大脑的商人身边,一边忍受着那个商人的骚扰,却一边坚定地站着,决不再外人面前折腰?还是在街头晃荡的时候,不经意间瞧见的那个目光中充满着狠厉与绝望的光彩的时候呢?
从来没有像这样迫切地想着一个人,这就是喜欢,更甚至是爱吧!
……
终于,我走近了他身边,他是个防范心很强的男人,可我看得出来,他是长出了满身的刺来守护受伤的心,我想帮他抚平伤痛,我想让他知道,我对他的真心。
终于,他向我敞开了心扉,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虽然没有肉体上的接触,但是心灵上的通汇让我更加满足。
……
姐姐,你知道么?allen在医学上的天赋很惊人,他的研究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些学员的教授,我真替他高兴!
……
姐姐,怎么办?有人想要害allen,他的光彩已经遮不住了,已经太多人在砚觎他的研究成果。我要保护他,我一定要保护他!
……
姐姐,我终于把allen送到了一个虽然会饱受精神折磨却相对安全的地方,我宁可他这辈子恨我,我也不愿意他痛苦。
……
姐姐,allen的恨,我似乎承受不起,那样的他,他把配合我做戏的Bonnie给,给……他变得好可怕……
……
姐姐,其实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在和那些觊觎allen的势力博弈的时候,我中了一种名叫SXII的毒剂,这种毒剂是精神摧毁型的,我就要不行了,可是我还是要给allen留下退路,让我所拥有的微薄的人力成为他好好活下去的保障。
……
姐姐我坐上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了,可是我不敢回去,只敢远远地在家门外看你,看见你安好,我很放心,我的日子就快到了……
……
姐姐……要幸辐……还有……如果,你有机会和allen相见,请原谅……原谅……他,告诉他,我真的是爱他的……”
信的末尾,所有的宇迹都变得凌乱,似手还有一两滴不知道名字的液体滴落在上面,看得出来,这封信,涵盖了温邑活着的最快乐也最痛的时刻。
温然抱着这封信,哭了,久久不能自抑。
她想,要是那个疯狂的allen还活着,看到这封信的话,会是怎样的反应。
可是,不论是温邑还是allen都不在了,也许,他们已经在另一方天地相遇,过去的一切,崭新的世界里,她相信,温邑和allen,都会释然的……
那是那年那模样,她祝福他们,能够在最美的年华相遇,能够排除一切危险和误会重新开始。
The end
仿佛走了很久一段路,一直觉得这段路,是不会这么快走完的,突然间就达到了目的地,现在的我,是这样的感觉。
有种如释重负,却又有种亚历山大的心情。如释重负是因为我终于没有一天断更地完成了自己这部处女作,而且一直有那么一些亲爱的书友支持着我,走到最后。语言已经无法述说我心中的感动。压力山大则是因为要开始新的征程、新的作品,不知道又会是一个怎样的情景。当然,希望能够在一段时间之后,懒懒的新书上传,我还能见到现在支持我的熟悉的书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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