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杨老师当然可以自己去帮助付小姐还愿,也可以自己带着付小姐离开华国,可是时间上空间上,孙杨老师你真的觉得充裕么?或者说,你觉得傅昀上将会是一个让知道自己秘密的人逍遥远遁么?答案如何,你应该比我清楚。”
“马娉婷,你这是在逼我?别忘了。你手上的图纸可是我折价给你的。”孙杨闻言,眉眼一敛,淡淡出声。
虽然没有明确回复自己。可是孙杨这态度,这说法,摆明了就是谈生意的架势。马娉婷满意一笑,“这交易嘛,当然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只是孙杨老师。说我逼你,也太见外了。你可别忘记了,前一天,是谁在傅家的那迷宫似的房子里教会我该怎么达成自己的目的的。”
马娉婷最后一句话差点哽地孙杨喷出一口血来,这小丫头,得了便宜卖乖。她这就是暗讽自己在傅家宴会那会儿趁她之危了?真是笑话,她也不想想,要不是自己。她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宴会上和她身边那一群人汇合么?
不过这话,孙杨也只能放在心里,毕竟她和马娉婷之间,她是长者,而且现在这厅里这么多成年人。她要是和马娉婷争论,那指不定这小丫头还会怎么编排她。
深吸一口气。孙杨压下胸口被马娉婷堵起的一口郁气,出声道:“这一次算你狠,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可是我先声明,我离开傅家已经二十多年了,傅家以前的一切和现在的所有到底有多大的改变,我并不完全清楚,到底该相信些什么,不该相信些什么,你要自己去判断。”
“孙杨老师能合作那是最好的,你只管说你知道的就好,就算我判断不出来,咱们这儿可是还有俞爷爷这位资深老者在,凭借他这么多年对傅家的看法和观察,我相信,总会揪住一些关键的地方。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摸不透一个傅昀。”马娉婷握了握拳,一边说服孙杨,一边给自己鼓劲。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孙杨见状开口道,“不过马娉婷,口说无凭,这个交易关系到我和月眉两人的身家性命,我们是不是应该白纸黑字立个字据,这样我会更安心,告诉你们的信息正确度也会更高。”
“当然可以。”马娉婷点了点头,觉得孙杨的这个提议无可厚非,当即就要去拿纸笔。
“等等!”就在她迈步向外跑的那一刹那,孙杨却又再次开口,马娉婷疑惑地转过头去,却见孙杨伸出手指指向帝鸿懿轩,“我不要你的保证书,我要的是你身边这个男人的保证。”
“这……”马娉婷转眸看向帝鸿懿轩,眼里有些为难,可是帝鸿懿轩却已然开口答应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能肯定你话语中的正确性,否则,孙杨女士,不论你逃到天涯海角,你要相信,我都能找到你。”
“帝鸿懿轩……”听见自家男人那么强势的宣言,马娉婷生怕一个不好又把孙杨给弄别扭了,没想到孙杨居然挺好这一口的,立刻拍板道,“很好,只要你言懿轩能够作保,那么我也相信不论是俞家还是傅家都拦不住我。现在,无论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正当空中的太阳缓缓的偏西,在俞家古老钟摆当当当地敲响第六声的时候一点点沉下地平线,俞家大厅里热烈的讨论声也随着落山的太阳缓缓低沉下去。
月上中天,厅里的声音终于渐隐渐无,一阵阵朝着不同方向的脚步声落后,大厅中的灯光终于熄灭。
乘着月光,缓缓漫步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远远望去,高大身影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似乎十分奇怪。悄然跟上,才知道原来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娇小的人儿。
沉默地走过一段路,陡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一路的安静,“帝鸿懿轩,你觉得孙杨老师,她说的话,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能相信。”
“丫头觉得哪些不能相信?是傅家三代都在研究着他们自己那份残图;还是傅昀冒天下之大不韪妄图操控华国的首脑,妄图通过那些残图获得巨额财富和传说中毁天灭地的能力,成为人的领袖。把其他人都变做自己的奴隶。”抱着马娉婷的帝鸿懿轩低低问出声。
搂着他脖颈的马娉婷缓缓摇了摇头,“都不是。我说的不信,是我不相信。傅昀如果真的有这些心思,怎么会让其他人知道呢?换做是你,你想操控一切,为此去从事研究,还会四处宣扬你的目的么?那万一要是自己的人中有一个两个想要背叛的。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么。”
“如果是我,我会告诉忠诚于我的人,等到我目的实现的时候,他们能够和我同享人上人的一切……而且傅家这么多年的经营,丫头你觉得傅昀连控制一群手下的能力都没有么?”
“如果真的能控制,为什么孙杨老师逃掉了?”马娉婷顿时指出一个关键人物。
“傻丫头。你以为孙杨她真的跑掉了么,那她现在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华国?为什么,恰恰这么巧。她回来之后,她失散多年的女儿付月眉就突然出现了?虽然人生中的确有许多巧合,可是,孙杨身上的这一件件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帝鸿懿轩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马娉婷想抬头看帝鸿懿轩的表情。却只见到了他精致的下颌,有些吃惊地张大嘴巴。她喃喃道,“孙杨老师的所有行动其实根本就没有逃出傅昀的设计?这不可能!傅昀就算是有九窍玲珑心,这世界之大,人海茫茫,他也不可能算出孙杨老师当年到底是逃往哪里吧?”
“当然不是这个,”帝鸿懿轩淡笑一声,“傅昀他毕竟不是神,哪有那么神准,我是说他恰好拿捏住了关键。丫头,你想,孙杨为什么会回华国?是因为她忘不掉自己的过去,她受不住心灵的折磨。如果我猜的不错,当年俞家的俞瑾其实最后是放弃了再去计较孙杨所做的一切。”
见马娉婷依然不解地看向他,帝鸿懿轩以下巴庆蹭了一下她的额头,继续道:“我这是换位思考,根据俞老爷子的说法,俞瑾当年的妻子,那位叫做梁诗的女士,知道她的丈夫有了外室之后,哀莫大于心死,在俞家自绝。
如果俞瑾真的那么爱梁诗的话,他不会想到任何事情,哪里还有头脑去安排什么人去追讨孙杨,他最爱的女人都已经离开了,即使去恨去怪罪,也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孙杨肚子里也的确有了俞家的骨肉,男人总是比女人理性,凭着这一点,就算不照顾她,但我相信,俞瑾是不可能去害孙杨的,因为血浓于水啊。所以即使开始俞瑾有想过也确实安排了一场报复,可是最后孙杨不也把付月眉给好好地生了下来么?”
“实在是难以想象,”马娉婷叹息出声,转念一想,却又有哪里不对,立刻抬起头叫嚷道,“可是咱们不是在说傅昀的计较么?这扯着扯着怎么又兜回来了?”
“没有兜回来,而是事情还没有完。”帝鸿懿轩出声道,“虽然孙杨生下了付月眉,可是最后她不也没有能够和付月眉在一起,而是自己一个人以毁掉容貌为代价,狼狈地逃窜离国。
我想当年给付月眉接生的那个医生十有**是傅昀安排的,留下了孩子,给孙杨的心中种下了一个一辈子的阴影,还怕这逃了的人回不来么?”
“可是为什么?”马娉婷叫道,“既然傅昀当年知道孙杨老师在哪里,甚至她还生了孩子,又为什么要任由她跑掉呢?不是应该想要抓回孙杨老师,免得她说出傅家的秘密么?”
“丫头,你的心还是太简单、太善良。且不说孙杨当年一个人到了国外怎样求生,语言的不通就已经足以让她无法说出那些秘密了。
再者,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华国是这些年才飞速发展起来的。在国外人的眼中,过去的华国,就是一只没有尖牙的老虎,沉睡着没有一丝伤害。
没人会相信,华国会诞生像傅昀这样的阴谋家。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有几个人相信他真的能够达成这怎么看怎么都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放过孙杨,恰恰就是傅昀对她的背叛索要的代价——要知道,死亡永远不是最残忍的惩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活在痛苦、愧悔、内疚之中才是真正的折磨。傅家、傅昀都是深谙此道的。
这些年来,付月眉所承受的一切可能都有傅家、傅昀的影子在其中起作用。”
“我真是无法想象,”马娉婷讷讷道,“帝鸿懿轩,照你这么说,傅昀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罔顾一切生命和感情的疯子。”
“丫头,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疯子和天才只是一线之隔,”帝鸿懿轩环低低一笑,胸膛缓缓震荡着,“只不过这位不知是疯子还是天才的傅上将终究还是老了,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即使再怎样也没了年轻时那样的果断魄力,这就是我们能够扳回一城的缝隙。
我说过,只要是丫头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不论是救下你的爷爷奶奶,还是你的杨奶奶,又或者是去寻找占星宝藏,我都会陪着你,再也不让你独自奋战。”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即使我要毁掉那些宝藏,你也会帮我,不会再犹豫么?”话题到这里,马娉婷不自禁地再一次提出帝鸿懿轩曾经两次没有给出过决定的问题。
果不其然,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禁区,抱着她的男人听到这句问话时,沉默了半晌,缓缓停下了脚步。
“你说过,会向我坦白的。”见帝鸿懿轩停下脚步,马娉婷心中一紧,用力地揪住了男人胸口的衬衣。
“一定要知道?”沉默过后,帝鸿懿轩轻轻问道。
“嗯。”马娉婷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停在白色碎石铺就的小路上,帝鸿懿轩抬步走到路边两个圆圆的石凳边,抱着马娉婷弯腰坐下身去,似乎是在想着要从哪里开口,帝鸿懿轩眼神微沉,不时地有亮光闪过。
在马娉婷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时候,那低沉的清朗低沉的男声,“这事情,大概要从我来华国之前说起。
我的家族,在法古国,我的爷爷是法古国王室的成员,爷爷的爵位在他回归田园之后就顺延到我的父亲,我父亲是一个很儒雅绅士的法国贵族,和我母亲的相遇按我们家老管家的话来说,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意外和惊喜。
丫头,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的母亲和你一样,是纯正的华国人,黑眼睛黑头发,娇小玲珑,那是和法古国的女人完全不同的魅力。而且,她是曾经的古蜀国护星一族的余脉。
虽然,我父亲的家族属于皇室贵族,可是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产业,那就是珠宝翡翠。
在法古国,当美丽剔透的高档翡翠被引进后,甚至一度超过了鸽血红宝石和克什米尔蓝宝石的热度,毕竟后者是可遇而不可求,前者却还有多种选择。
父亲和母亲的相遇,并不是在浪漫的玫瑰园,而是在一场翡翠商会上。”
第二二零章 没有过去的过去
夜幕低垂,整个上京被弥漫在一片墨色中,渐圆的银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星星也很多,闪闪烁烁的,像是远处明明灭灭的霓虹。
星月之下,俞家大宅里,后院凉亭边的石凳上,一个伟岸强壮的男人正环抱着一娇小玲珑的少女,在诉说着他记忆中的一些事情。
帝鸿懿轩的声音清朗疏淡,在寂静的夜色中听在耳中有着特别的感觉,马娉婷静静靠在他怀中,认真的听着他的叙述。
“……那场商会,本来是我父亲为了让翡翠能够被法古国更多人认同和喜爱,而特意邀请一些珠宝巨擘一同举办的,一开始的时候,父亲是设想以拍卖的形式,通过宾客的出价来提高翡翠的价值,本来一切应该进行的十分顺利。
可是偏偏在拍到一块在众人眼中毫无光泽和美感的白色方形翡翠时,有一个宾客出口不屑,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翡翠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上档次的,林林总总贬低了一大堆,说谁要是买了那块方形的白色翡翠谁就是傻帽。
现场一度因为那名宾客煽动性的话语而蠢蠢不安,所有人都十分焦躁和不满,像是觉得自己受骗了。
就在这种时候,我的母亲,却从容不迫地站了出来,直接喊出了五百万的高价,狠狠地甩了那位言辞激烈的宾客一巴掌,就在那个宾客还想要说我母亲是父亲公司派来的托儿的时候,母亲却是毫不留情地驳斥了那位宾客不善的言辞。
最后那个言辞不善的宾客便被父亲派出的保安给‘请‘出了商会。那人离开之后,商会的拍卖就一路顺畅下来。
而因为母亲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为了坚守自己对翡翠的执着。让父亲印象十分深刻。
可到了拍卖会结束之时,要宾客为自己所拍下的物品买单的时候,母亲却根本出不起那个价格。当时的母亲,只是一个靠着打工挣一点生活费的留学生而已。去到商会上也是因为想要凭借自己对翡翠的了解,能找一个工资比较高的兼职,哪里有闲钱,还是那么大一笔闲钱去拍翡翠。
囊中羞涩的母亲十分尴尬地和那位结账的商人对视良久,要知道没钱竞拍却出了价格是一种违约行为,严重的话拍卖行是有权利起诉竞拍人的。刚巧那时候。父亲送一位熟客来结算拍卖物品,看见我母亲那个模样,当时就心下不忍,一举帮他支付了那笔对母亲而言的巨款。
然后那块白色的无形无状的翡翠自然就应该是我母亲的了,可是由于是父亲帮忙付的钱,母亲无论如何也不收下,华国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母亲当场就一定要把那块翡翠交到我父亲手中。
但是父亲却告诉母亲,说这次拍卖会上,母亲的挺身而出帮助商会避免了更加巨额的损失。这一点小小的谢意,就当做是母亲应得的谢礼。
母亲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父亲却突然转移了话题,说到母亲为什么对翡翠那样了解的问题上,母亲是‘护星’一族的余脉,对占星一族仍旧有着莫名的感情。对占星一族视为‘圣物’的翡翠,更是有着深沉的感情,了解也十分深刻。
这一场聊下来,不仅仅是父亲对母亲有了更深浓的好感,母亲也对父亲有了那么一丝丝情意。
本来,像父亲那样尊贵的身份、积累那样深厚的家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