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暴发户,估计海沧派不成过街老鼠都难。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生活作风都和个人素质有关,也由不得唐悦多在意。现如今唯一让唐悦在意的是,姓顾的典型就是来挑事的!
海沧派的历任教主牌位前。
“顾少,差不多就得了,明天就是接任大典,米已成炊的事情,也由不得我们更改,”聂长老笑容可掬的将手上的店招的三根清香双手递给了身旁的顾华荣,“再说,她毕竟是前任教主制定的接班人,教众大多数人也信服了。”
顾华荣接过香,三拜之后将香递给身旁的奴婢,小奴慌忙毕恭毕敬的将香插入香炉中。
“我不是也没说什么。”顾华荣这才淡淡的说道,理了理自己紫金绣纹的衣袖扣:“大典该怎么进行就进行,我身为海沧派的尊者恭贺恭贺自己的新教主总不过分吧?”
“是是是,还是顾少想的周到。”
顾华荣云淡风轻的一笑,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了下:“可是如果那丫头撑不起台面,镇不住那些个名门正派,我当然也不会坐视不理。”
“顾少的意思是?”
“废物留着做什么,当然是杀一儆百,用她的血,重祭整个海沧派的威望。”
“……”聂长老瞧见顾华荣慵懒冷淡,笑容却依旧温和,莫名的觉得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顾华荣却轻轻地拍了拍聂长老的肩膀:“该探得话都探到了,想必你也该回去想你的新主子报告了,不过,你帮我原封不动捎去一句话。”
“……”
“如果她现在就愿意让位,我倒是不介意宠妾里面多她一个,让她脱光衣服,在床上等我就可以了。”
聂长老的脸色就剩下囧了。这个小变态,还以为三年不见正常了点,谁知道还是这么挑战人的底线。
“你觉得哪?”
迟迟半天,才从嘴里面扭送出了个:“好,好品味。”
聂长老自然不会把顾少的话原封不动的带过去,只是简单明了的表示:这次顾华荣回来是为了教主的位子,而且是有备而来,你得小心,实在不成,还有条路,不知道你走不走,老夫先买个关子,相识一场,等到你真的撑不住了,自会告诉你。
唐悦自然体会不了聂长老话的愿意,但是对于这个叫顾华荣的人她还是略有记得。书中虽然寥寥几笔,没有多提,但是四大尊者中他的变态是格外出位!尤其是教中有人暗杀他的时候,那人被生擒后,活生生剥了皮,放在火堆上烘烤,直到一点一点变成人干为止。那场凄厉哀嚎的声,让当场听见的人都起毛。当然也成为海沧派天下第一魔教的典型污点,擦都擦不掉。
若是这样的一个人是你的敌人,除非你比她还不是个东西,否则你根本就镇不住这样的人。书上说唐悦坐稳过海沧派头号交椅,属下都没人性到这个地方,她得妖魔化到何种地步才能配得上这个名号。
这倒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这个故事,似乎从她穿越过来就已经朝着走样的境遇前进。因为书中没有正面描写过说唐悦是特定的哪个人,只是个名号,所以,在会见武林豪杰之前,任何人都可以是唐悦,不一定非得是她。因此,在女主灭他之前,她最大的危机已经要到了,如果坐不稳这个位子,她很可能在故事定型之前就死了,被另一个“唐悦”取代,展露在世人面前。
唐悦冲着荷花池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举得夜色微凉了,出奇的宁静的夜晚,有点像暴风雨来前的一晚。让人的心情莫名其妙变得,紧张、压抑。
她能信的人,有真正能有几个?
叹了口气,正打算要回去,忽然从草丛里面跑来一团白色。
接着,就觉得华丽软软的,毛茸茸的。
只见,一只雪白的狐狸,钻进了唐悦的怀里,舒服的蹭了蹭,甚是亲昵。唐悦看着熟悉的小狐狸,笑了笑。
“怎么又从女主那里跑出来了?”唐悦亲昵的挠了挠狐狸的头,呢喃道。
“……”狐狸舒服的眯起眼,舔了舔毛茸茸的爪子,贴着唐悦更近了。
“最近海沧派要变天了。”唐悦自言自语般,抚摸着狐狸的小脑袋:“我连自己的周全可能还护不了,你别指望我了。”
“……”狐狸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唐悦,似乎能听懂一般。
唐悦想笑:“要知道,她身边可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你只要多呆在那里,就……”忽然她的话,戛然而止。
似乎想到了什么?!
真是天助我也!
她怎么忘了,还有元雨柔这个筹码,只要在元雨柔离开海沧派之前,好好的利用这个棋子,说不定时局会就此转变?
唐悦想笑。
将呆呆的小狐狸紧紧地抱在怀里,亲昵的蹭了蹭脸:“你真是我的福星。”
……
“什么事这么开心?”楚谨瑜看着笑得眼睛弯弯的唐悦,脸上浮现了少见的温柔可亲。
唐悦愣了下,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楚谨瑜依旧是那么清雅飘逸,不过还是看得出他今晚的心情很好。因为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浮现了不少的笑意。
“你猜?”唐悦弯弯的眼角像极了明眸皓月,柔顺得犹如一池春水。
楚谨瑜不自然的错开目光,明知道现在最好的选择是离开,可是他也弄不懂为什么,身子却不受控制,相反的,却挨着着唐悦坐下。
“你很喜欢这只狐狸?”问出口后,楚谨瑜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想收却已经收不回来。
“它和我很投缘,可你会舍得将它送给我吗?”一句话将刚才的好气氛,一瞬间打得粉碎。
唐悦似乎本就没有等到楚谨瑜回答,因为答案早就了然于胸。
“……”
小狐狸依旧乖顺的窝在唐悦怀里,舒服的眯起了眼,抖了下耳朵。
忽然沉寂下来的两个人,变得格外尴尬。
“我会再送你一只。”良久,楚谨瑜补充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没兴趣把这么有灵性的东西随随便便关在身边。”听得出,唐悦刚才转好的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
“……”楚谨瑜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
“明天还要为大典试衣服梳理打扮,我有事先走了。”唐悦搂紧小狐狸,站起身转身离开。
楚谨瑜冰山的脸,更难看了。看着唐悦即将离开的身影,也站起身,忍不住道:“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唐悦停住了脚步。
“自从我那天问过你问题之后,你就刻意躲着我。”低沉而文亮的嗓音,明明平静无波,可是唐悦听在心里,却觉得刺耳。
“……”
“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我问你的问题气恼?”
唐悦转过身,嗤笑了声,任谁的都看得出脸上难言的怒气:“原来,小徒儿也开始能体谅到师心里的不舒服?”
“……”
“哼,为师还真是兴庆有这个知冷知热的徒弟。可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回应不了的感情,要快刀斩乱麻,省得害人害己,别总想既当婊子又立贞节牌坊。”
唐悦的话说的实在是言语精辟,粗糙厉害,让冷艳高贵的冰山楚谨瑜,一个大老爷爷们的耳朵尖都有点发红。
要不是气氛不对,他真想回头问问谁教的这小丫头,这么损人丢人的话,怎么能不打草稿都能利落往外蹦!
“你手捧着你心爱的师妹,你妹去啊,为师没拦着!可你似是而非的做法什么意思?”
“……”
“事后我一直想,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你楚谨瑜就这么笃信大难不死的我,还喜欢你?让你明知道回应不了,还要让老娘上赶着在这里等着?凭什么?!你知道你当时理所当然的架势,让人有多恨得牙痒痒吗?!”
“……”楚谨瑜脸色沉得更难看了。
“别怪我没教你,如果你对一个人姑娘没意思,就别随随便向人提情啊爱啊,太容易让人误会,事后尴尬过后就只会让人姑娘觉得你混蛋!”
“……”
说完,唐悦心里这些天的憋屈总算是消散了点,楚大尊者什么时候,这么老实的被人骂得这么欢畅过,想想唐悦觉得也算是扳回一局,正打算要转身来个跟电视剧一样精彩的深沉背影离开的时候。
却听见,人家楚谨瑜说话了,还很诚恳:“……你是个意外。”
“……?”
“我从小就喜欢师妹,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从小到大,没有比这件事情更要笃信的,我想守着她,护着她,让她一辈子都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这些直到你出现了……我觉得。我有点混乱了。
你离我太近,近得几乎我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被碰到,不想她那么遥远,几乎像是我的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也会开始担忧你的安危,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心会痛,知道你活过来,会激动,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甚至会窃喜……等我发现的时候,你在心里的地位已经远远不像当初那般轻微……我明知道不该靠近,可是却又忍不住……这都是你害得……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楚谨瑜的声音有些颤动,可是却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直直的望着唐悦,只是纠结的眉头无时不透露着主人心里的煎熬。
唐悦却长舒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楚谨瑜这番话她竟满足了……
她比谁都清楚元雨柔的光环,比谁都明白这层光,根本不会让她轻轻松松的打破,这是个魔咒,她没有通天的本领,改不了忍心。更何亮,她连自己的安危都护不了?现如今楚谨瑜能说出这句话,她以已经觉得自己不那么狼狈。她更明白,这可能是楚谨瑜的极限了。
如果,他在书中的本职就是守候元雨柔,如果连这点都变了,楚谨瑜或许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我的答案很简单,不完整的感情我从不稀罕,也不会要。”唐悦低着头默默的说道。
那声音,出奇的冷静。
“……”
“我们认识的时间最短,感情最浅,也最容易让人舍弃。我这个人不喜欢挑战,也不喜欢输,好在识时务……
大难不死之后,我仔细想了,你也不值得我付出多少。”黑夜成了最好的掩饰,唐悦明明觉得这些话说得得心应手,可是在微微发着抖的身子是为什么?她甚至不敢多看楚谨瑜一眼。
“……”
“我哪,以后会是海沧派的教主,你以后充其量不过只是我的得意门生。论武功,论地位,我自认以后都不会在你之下,所以以后你也未必配得不上我……好在,世人口中的佳话远比这短暂情爱来的真实得多,也算是为大家留点美好的念想,我会退出……以后,你的烦恼也少了,我也维护了我未来的声望。”唐悦觉得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竟然连牙齿都在颤抖。
“……”楚谨瑜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唐悦,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一切,脸色煞白,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后,你只是我徒弟,我只是你师父,做好本分吧。”唐悦深吸了口气,却格外的认真。
“……”楚谨瑜觉得心口一凉,好像有谁生生正在切断着什么。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唐月离开,久久不语。垂在袖口的手,不知不觉握紧起来。
……
小狐狸舔了舔唐悦的手背,唐悦红了眼圈。
“这都是什么操蛋的女主世界?!”
唐悦自言自语了句,狠狠地用袖子擦了擦红掉下来的泪珠。
25。教主威武2
今天无论对海沧派还是对唐悦来说都是一个大日子。
天才刚蒙蒙亮的时候,空气中带着清晨的湿气,这时只听山顶上的金钟被缓缓敲响,惊起一阵飞鸟。
“叩叩叩……”
唐悦看着端坐在铜镜前的自己,含俏含妖。一身正红色逶迤拖地长裙,细致乌黑的长发,盘成发髻,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
房门传来一声小仆地说话声:“教主,如果你已经梳洗完了,差不多也该启程了。”
“走吧。”话中夹着一丝丝叹息。
赤红色的红罗帐,从山脚下缓缓铺到祭坛。
两侧规规矩矩站着很多人,带着少有的庄重,让人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压迫。
接任大典,其实其实其实分为两个部分。
一个就是现在,祭祀,说是要受命于天。
二是,拜会各个教中各个名士。
而此刻唐悦先来的就是祭天的这一部分,也是最声势浩大的,因为举国各个分支的教众都会赶来,有死士,有暗影,甚至连新入教的也回来参加。不过却没有教众各个舵主,说白了都是些卖命的无名角色。
祭祀在高台上,年迈的祭祀看着唐悦一步步走进,越来越近,算是这个已经是第三个了。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位子又多诱人,也更清楚每次又有多少人为了它宁愿用命来换,这个位子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卷入靠近的人,然后最后只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眼前这个女子,恐怕也难挑起这个重担,又不知道能坐在这个位子多少时日……
唐悦迈步一步步向前,眼睛偶尔看过站在两边的人,心里竟从未有过的沉静。
这些人中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是,无论是谁,此刻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这种带着好奇和期待的目光,让她过目不忘。那些目光里面参杂着不解和疑虑,更多的却仍是含着敬仰,信任,甚至是愿意寄托的未来。
突然明白为什么继任仪式要她一个人走到顶端,这一路几乎直白的目光和瞩目,让她觉得沉重,肩膀上莫名其妙的随着步伐,变得沉甸甸起来。
……
而这些都是以前的时候,唐悦从来没有的感觉。
甚至,是昨天。
昨天的时候,她都还再盘算着,只要三年后能她能保全自己,就可以留自己一条命,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于她何干?!可是现在……她的心,却竟然开始动摇了。
这么多,这么多双眼睛,仿佛都再说以后我们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又能力保护好吗?
唐悦自问还没有这个自信。
她当初接人这个位子,只是顺着故事走,并不是为了雄图伟业,更不是要弘扬海沧派,本没有错的想法,突然在这么个环境下开始变得岌岌可危。
因为如果,这本书上记录的故事是无误的。
那么,三年后,不仅她会死在元雨柔的剑下,就连这里也会被瓦解。海沧派的数千名教众,树倒猢狲散,一夕之间危在旦夕。聪明的,去了别处逃难,愚忠的,只剩下尸横遍野。
这里恐怕再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唯一只能剩下满满的白骨,血流成河……
而这些瞩目着她的人,只能沦得个狼藉不堪。
沉重感……
越来越重,浑然而生却再不能再装作不知道。
她背负的不仅仅是她的命,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