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蚕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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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蚕家女-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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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柔木然地望着眼前的妇人,这些人和她生活的点点滴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抹灭。不管她说再多,陶佑都会有办法让她更难堪。
不用多说,只这王大小姐的神色就已告诉了大家答案。
“啪”
响亮的耳光声后,王静柔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王毅铁青着脸收回手,“贱人,你做的好事。”
这下,不用什么评理。就连王毅老爷都承认了,算是什么悬念了。
陶府几位老太爷也松了口气,他们知道若非陶佑有证据。以王毅的性子,佑哥儿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王老爷,事情已清楚,我们佑哥儿虽然已经休妻,但这个公道你们王家还要要给。”陶二老太爷冷声道。
“不必陶老太爷说,我们王家自会处理。”
“处理?你们打算怎么做?该不会还想睁眼说瞎话吧?”刚才他们可是当众睁眼说了瞎话的,陶四老太爷冷嘲热讽的道。
还?在场的人眼睛一亮,看来还有内情啊。
“没错,撞伤人家杨小姐还想不承认,连伤都要验一次,也不知这次会做出什么来。”陶六老太爷。
验伤?这下围观的人再也忍不住向陶府的仆役打听,那些仆役虽对王家刚才的行为鄙视,便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净。
“背夫偷人该怎样变怎样?我王家会按照规矩给你们陶府一个交代。”王毅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的落下。
按照规矩?许多人倒抽口气,这按照规矩偷情之人是要凌迟处死的。但最可怕的还不是死,而是还有游街示众一条。被人围观、唾骂、追打等各种鄙视的行为有时候还不如死了干净。连带的王家也面子尽失,不过这么做的向来是夫家。极少有娘家会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
王静柔惊惧的眼望向父亲,见父亲面色阴沉,望着她的眼如看死人般,吓得瘫倒在地。
王毅转而直直望着陶佑,“这样的处罚,逼得我这个舅舅做出这个决定,陶老爷可满意了?”那眼中的意思仿佛这一切都是陶佑逼的,逼着他这个继母的娘家无路可走。
对了,两家哪怕没有这个偷人的王氏,还有另一个老王氏。围观众人转头望向陶佑,总觉得这话怎么答都不对。
“在下母亲早就和您脱离了兄妹之情,舅舅这个称呼陶佑愧不敢当。若可以选择,怕是没人愿意自己的妻子或者儿媳妇是个背夫偷人的淫妇吧?王老爷明明只是秉公办理,为何问在下是否满意?莫非还是在下逼你的不成?”陶佑轻飘飘一番话把问题重新扔回了王毅处。
陶老夫人身子晃了下,颤着手扶着额头,“钱妈妈,我们回府。”
众人同情的给陶老夫人让出一条路,继子和娘家闹起来,她这个老王氏可真不容易。陶老夫人气得连看头也不回。
陶佑暗讽的看了眼远去的陶老夫人,低头看了如惊弓之鸟的王静柔一眼,轻声道:“你不该侮辱水儿,更不该说了又不承认。机会不是没有,是你自己硬生生毁了。”陶佑并非一定要王静柔的命,但在听了王静柔临时反口后,这个决定便不容更改,哪怕世人说他狠心也罢。
王静柔愣愣的抬头看着陶佑,眼泪如继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一直缩在后面的王静婉趁人没注意,带着丫头就往人群外走。
“王二小姐请慢走,你丫头出言冲撞了我未婚妻的事还没解决呢?”
一句冷冷的话阻止了王静婉离开的脚步,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到了王静婉身上,王静婉脸色涨得通红,紧咬着下唇。 
一直跟在王静婉身边以为逃过一劫的珊瑚抬头看到陶佑冷冰冰的眼神,身子抖得吓人。
“王老爷,这个丫头是您王府的人您怎么看?”
陶佑挑的好时机,女儿的事自己刚才一再维护失败,此时若是连丫头都护着,就真是什么面子都没了。王毅气得眼发黑,宽袖用力一甩,“来人,把这个丫头拉回去重打二十大板,发卖出去。”
重打二十大板,就算不死也去半条命了。珊瑚身子一软,直接吓晕了过去。
直到珊瑚被人拖下去,王毅才咬牙切齿地问:“陶老爷,若是觉得这样的处罚轻了,大可说出来。”
“王老爷言重,在下本意只是想要王老爷轻轻处罚一下,为在下的未婚妻讨点公道。不过人是王老爷的家仆,既然是王老爷亲自发的话,在下也不便干涉。告辞。”
看着陶佑一步步走进院子,院门在眼前关上。王毅气急攻心,喉头一甜,却硬是咽了回去。
“若是一开始认错,事情何至于会到如此地步。说到底不过咎由自取罢了。”屋里,易为水听到跟出去的林子回来说的结果,沉默了会儿,只轻声说了句便让丫头扶着回房歇息去了。陶佑回来,看到的便是她离开的背影。
杨老夫人满意地看了眼陶佑,这臭小子总算还有些优点。不过陶佑的气出了,她的还没出呢。不过他们杨家是斯文人,不做这等打打杀杀的事。杨老夫人心酸地边想边道:“对外放话,凡事和王家有生意来往的,我们杨家一概不欢迎。”
陶佑心头微动,杨家在丝绸界的地位因为柔丝的原因几乎是不可动摇,杨老夫人这轻飘飘的话足以让王家在这一行混不下去。但这远远还不够,陶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门外,人群中,几个仆役打扮的人往各个方向离去。他们必须回去告诉自己主子这里的事。而不久,收到消息的各丝绸界的商人,本来正在斟酌该如何取舍。谁知不过半日,就传出王家得罪杨家得罪到杨家老夫人亲自放话,凡是收王家蚕茧的,杨家都不会和他们合作。
这话一出,丝绸界震动,这王家到底是得罪杨家有多重,杨家竟连这么决绝的话都出口了。要知道杨家在丝绸界虽然显赫,却不曾这么仗势欺人过。很快就有人打听到些模糊的消息,说是因为易姑娘之故,还说什么易姑娘是杨老夫人亲孙女。当然,这事暂时得不到任何证实。但杨家是易为水靠山的事不再有人敢说有假。
好些本来还没退王家蚕茧订单的人不再犹疑,纷纷退订。王家为此焦头烂额不说。几天后,吴州人听说王大小姐自缢了。死者为大,人死都死了。这游街示众和凌迟处死自然无法成立。不过也有些暗中说,王大小姐自缢有内情,是王老爷不想王家丢了面子,提前逼死女儿的。
正在王家门庭萧瑟时,一辆马车意外的在王家府外停下,脸色苍白瘦骨嶙峋的男人由一位容貌娇美的女子扶着下了马车。王府仆役瞪大眼认了会,转身就往回跑,边大喊:“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84章

“安儿,你受苦了。”王毅心中本来对王子安的气,在见到他被折磨得面黄肌瘦不成人形后,全变成了心疼。他以为不过是小地方,一点小事又没出人命不会有什么,早知如此就早点去救人了。
“爹。”王子安乍一看到父亲,亲点没认出来。
这些天,被接连不断发生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的王毅哪还有从前的风光气势,乌黑的发两鬓斑白,眼里的自信变得消沉。王毅也有心要重振家业,但却无能为力。此时他才看清自己和杨家的差距有多大。以前他明里暗里抢走杨家的些生意还自鸣得意,孰不知杨家也许压根儿就在乎,也没把他们王家放在眼里。
想到书房里堆放的退回来的订单,王毅后悔莫及。早知如此,就不该得罪了杨家。如今不只得罪杨家,人也没保住,更别说王家的脸面了。现在整个吴州谁不笑话王家偷鸡不成蚀把米。
“爹,家里……”
“先别说这些了,你先回房好好休息下。”王毅打断儿子的话。
“嗯,爹你也别担心,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等风头过了,总会好起来的。”王子安虽知道的不多,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王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离开了。
望着父亲佝偻的身子,王子安眼底微沉,他们王家不会就这样垮了的。一只柔软的手安慰地握住他的,王子安这才想起身边的人,不由抱歉地笑道:“雅儿,对不起,刚才都忘了向爹说我们的事。”
“我明白。”孙雅温柔地笑道。心里却有些苦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明白又能如何。她直到后来才知道王子安早已有妻室,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妾,又不是正经的儿媳妇,王老爷哪怕看到她也不会在乎。
父亲知道她要嫁王子安为妾后,她走时连见也没见一面。
回房的一路上,王子安看着景物依旧别致的院落。因为王静柔是背夫偷人自缢死的,因此王家并没有挂白绫白灯盏,葬礼也是草草了事。不管千错万错总是自己的妹妹,王子安见到妹妹落得这个下场心中不免难受。
王子安才洗漱完还不及歇息,就被王毅叫了去。一进书房就看到满脸喜色的王子全和满怀安慰的王毅,不动声色地微微皱眉,上前淡笑道:“爹,您叫我有事?”
“安儿,你弟弟出息了,家里最近一直被退订,他却接了单生意回来。”王毅把手上的订单伸向王子安,满面笑容,“虽然不算大单,价钱也有些低,但对比这些日子的退订好多了。”这是这段日子唯一的喜事。
王子安看了眼上面的订货人,“白笙?爹,这个人听都没听说过,会不会有问题?”在此时突然出现个陌生人,总觉得有古怪。
“大哥,没问题的,这个人是我朋友的亲戚。我打听过了,他是专收蚕茧转卖到北方的,也和杨家做过生意,但柔丝太贵没沾过手,和杨家也淡不上熟悉。能够说成这单生意我也是费了很多心思的,我朋友也帮忙劝说了很久。人家还言明这份订单要是惹来麻烦,就退订。”王子全不悦地道,这单生意是他求来的,又不是人家紧赶着送上门,大哥还怕人家有目的呢,有目的是他们王家才对。
“安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们家里这次的蚕茧堆积如山,加工后存起来也不怕坏死,但长期这么下去我们王家只怕真撑不下去了。更何况大不了再被退一次订,我们王家这么日子经历的还少吗?”王毅抬头望着两个儿子。
王子安不再说什么,爹说的没错,这张订单看上去也没有问题。
“没错,大哥也太草木皆兵了。”还是怕他在爹眼前立了功,以后爹看重他比大哥多。王子全心中不无得意。
“不,你大哥顾虑的也没错。越是这时候就越容易让人钻空子,我们还是万事谨慎为上。”王毅心里还有另一个打算,若是这个白笙没问题,又真的因此被杨家拒于门外,正好可以拉过来。
王子安没有回房,他去见到孙雅。
“雅儿,我想请你帮个忙。”比起坐以待毙,王子安宁愿再努力一把。
翌日,易为水所住的小院迎来了一个娇客。
起先杨老夫人要易为水搬出去,但易为水不愿意让杨老夫人认为她这么轻易就原谅了她,便没有答应。为此,杨老夫人郁闷了很久。
望着眼前看上去娇美依旧,却又有些不同的孙雅,易为水微微抿唇,却没先打破沉默。除了一开始的客套,二人又没再说话。
眼前的少女在源县一带的身世和她没法比,但此时……她就要嫁人了,还是妻室。不只父亲找到了,通州杨家还是她家。孙雅微微收紧摆在膝上的双手,坚定地抬头,“我来是求易姑娘的,求您放过王家。”
“你和王子安?”易为水没有应其他,只询问地望着孙雅。
“正是你所想。”
易为水抿唇望着孙雅,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你既然跟了王子安来,那么也该清楚他有妻室。” 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分,但……
“我知道,不过已经太迟了。”
看了眼孙雅的少女装扮,“怎会迟?你们还没……”话到一半,看到孙雅含泪的眼,想到王子安在人后的一面,恍然大悟的易为水噎住。
花厅里又是一阵沉默后,孙雅才站起来轻轻福了福,“易姑娘,时间不是了,我先告辞。”其实王子安让她说的不只这些,他教了她一堆好听的话。不过孙雅看出了易为水不愿意帮忙,再说不过是连一点同乡之情也丢尽罢了。也是了,谁在差点被逼死,还间接逼得离开自小生活的地方后还能心无芥蒂地帮害她的人呢?!
易为水沉默了会,“王子安并非良人,若是可以……”易为水点到即止,她也知道孙雅不会听她的,还是想再劝劝。其实若非前世,易为水不会劝孙雅。
孙雅又福了福才转身离开,易为水坐花厅的窗口望去,见到瘦得不成样子的男人站在外面。认真看了会,才发现那竟是王子安。易为水前世今生都没见过王子安这么落魄的的样子,一时差点认不出来。
孙雅似乎对王子安说了什么,王子安转头往她这边看过来。易为水知道若非她婚事在即,王子安弄不好刚才就要和孙雅一块儿来见她了。
陶佑听说了此事后没有什么表示,只当晚又偷偷去见了易为水,“我们婚期近了,请柬这两天就会发出去。”面上平静的陶佑,在说这句话时眼睛紧紧盯着易为水在黑夜中有些模糊的脸。
“我知道。”
平静得没有波澜的声音,是陶佑最熟悉的声音。她总是很平静,平静得让陶佑不自觉的不安。犹疑了下,还是问出了口。
“你……后不后悔?”
“后悔你就会取消婚事?”易为水看着小心翼翼的陶佑,这些日子陶佑没少往这里跑。每次来都只是规规矩矩的抱着她,至于什么时候走的,睡着的她也不知道。
“不会。”搂着纤腰的手不安的紧了紧,陶佑把头埋进易为水脖子里。
易为水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夜空,感觉脖子里灼热的呼吸。她知道,这段时间陶佑的不安,但也许是前世的原因吧?她发现自己竟平静得过分,她一直守着自己的心不让它再次迷失。
“水儿,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后悔的。”陶佑灼热的薄唇在黑夜中寻找到易为水的唇轻轻磨蹭着,他不敢深吻,怕自己等不及新婚之夜。
所谓当局者迷,易为水不知道自以为守得很好的心在陶佑的痴缠下早发生了变化。若非有他,又岂会由着不安的陶佑在她这里寻求安慰。
很快,吴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了陶府的请柬,陶老爷要娶妻谁都知道,但真收到了还是让不少人感叹世事变化。之前一直被王家捏在掌心的陶老爷真的要娶妻了,而在吴州还算风光的王家似乎要没落了。
王家
王毅阴沉着脸,吴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了陶府的请柬没错,唯独他们王家没有。王毅自然不是想去参加,但事关脸面。现在吴州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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