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蚕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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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蚕家女-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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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
杨府几代执着于蚕上,连府上都是建在郊外,还是依山而建。
虞州一行依然是一无所获,杨丰没有再去源县而是直接回了通州的家中。
抬头望着寂静的院子,听说里面的人这些人都没有出去过,也就是说在虞州是他看错人了。正欲迈进去的脚步便因从里面出来的人而止住。
“二叔公?”杨丰心中疑惑,二叔公这会应该是在后山才对吧?再一看杨二老太爷,衣衫微乱,而平日里梳理整齐的发髻也散了。
“丰儿,你回来了?正好,里面那位不知又发什么疯了,之前还好好的。”杨二老太爷顶着一头有些乱的发,拉着杨丰就想往里面走。'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杨二老太爷也大是不解,“前些天他一直身体不好不愿见人,好不容易好些了,我想着来和他说说话儿,谁知刚说完那个易家的小孤女的事儿,他就突然间疯起来。”
“易姑娘?”杨丰愣了下,随即脸色微变,快步进去。
里面的人见到进来的是他,只脸色灰白地丢下一句,“我曾经姓易。”
这下不只是杨丰,连除了养蚕其他事都漠不关心的杨二老太爷变了脸色,不用多说,事情都已经很明显。于是,刚从虞州回来的杨丰再度匆匆离家。
吴州
王毅正一脸严肃的和府中心腹管事王震埋头说着什么,王家兄弟也在旁听着,不时加两句意见,但这谈话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谈话,王毅不悦地抬头,“什么事?”
来人也知道分轻重,没有多余的话,“老爷,是陶府来人了,说是有急事。”
王毅和王震相视了眼,王毅扬声道:“请他进来。”
进来的人不是什么生人,正是陈叔权,见到来的是他,王毅淡漠的脸上微微有些惊讶,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是你?你这么来,不怕陶佑怀疑?”陶佑现在可是正在府中。
陈叔权望了眼王震,这个王毅的心腹他自是认得的,也知道王毅就这么叫他进来,就是不避着王震的意思,便也直言,“我来就是和你说一声,老爷又离开吴州到源县去了。”
“源县?”
“嗯,老爷似乎真的对姓易的那个小孤女上了心,这次回来还和老夫人提了此事,听他意思似乎是有意要娶那个小孤女为妻。”陈叔权特意加重了妻字,他之前虽听了老爷的话回府和老夫人说了。本来还以为老爷只是一时新鲜,想纳个妾,没想到他口口声声的竟是要娶那个村姑。
“怎么可能?”
别说王家兄弟难以置信,就连王毅也是一脸的不可能,只是依着身份,没有像两个儿子表现的那么大惊小怪。略微沉吟了下,“该不会是那个小孤女真有什么问题吧?”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小的依夫人的意思提醒王老爷。如今陶府已经和杨府结盟,王家这些年的蚕茧靠的都是陶府收,之前王老爷一直用蚕茧来压住老爷一计已经不行。若是老爷再另娶了妻,那么陶府和王家之间的情分也许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陈叔权说得隐晦,王毅却是脸色数变,这正是他所担心的,刚才和王震商量的正是如何解决陶府和杨府结盟的事,或者说是破坏。这事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了,为了很好的把陶佑捏在手中,这些年只要陶佑有一点向“外”发展的意思,便会迅速掐灭在摇篮中。只是这次因王毅的大意,竟被陶佑成功了。但王毅也不是很担心的,毕竟要破坏一件事比做成一件事容易多了。
只是陈叔权带来的这个消息似乎更加棘手,若让陶佑娶了妻,哪怕是破坏了陶府和杨府的关系。王家和陶府的姻亲关系也是只有他的亲妹现任的陶老夫人维系,只是陶老夫人到底不是陶佑的亲娘。再加上这段关系姻亲也在女儿出轨后埋下了阴影,陶老夫人为了息众怒,只得当众和陶府中人发誓得不到一个公道就不让自己这个哥哥。
虽然王毅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这段姻亲关系在那就已经出现了裂痕。
此时王震张口欲言,犹豫了下还是闭上了。
王毅看到他神色,“想说什么就说吧。”
“老爷,其实想要缓和两家关系不是没有办法的,虽然要委屈大小姐了,但这却是唯一的办法。凭着姑太太,两家的关系依然还是姻亲,陶府想要蚕茧还是得看在姻亲的份上优先买我们的。”
“你的意思是要交出大姐?”王子全瞪大眼,“不行,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要在陶佑面前低头。”
王毅眉头紧皱,若是女儿能换来利益,交出去也无不可。但王家早在之前不愿承认女儿偷人,就对外说女儿失踪了,还曾以此为由对外说是陶府冤枉了女儿。虽然最后还是水落石出了,王家的名声还是没保住。但王家不承认,女儿又失踪的情况下,在女儿失踪的情况下,还是奈何不得王家。
不过若是交出了女儿,虽然是有可能挽回点和陶府的关系,却也要向世人承认女儿失贞的事实,最重要的是自家还把失贞的女儿给藏了起来,这事传了出去,王家哪还有脸见人。不过谁想到陶佑会有今日。
“不,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的……” 
王毅自然明白陈叔权的意思,“早试过了。”
“王老爷,须知庶女和嫡女岂可相同并论。”
王震精明的眼眯了下,这他不是没想过,不过……望向王毅时,王震便不动声色的咽回要帮忙劝说的意思。
“不行,那样不是委屈了婉儿。”更何况婉儿那孩子比她姐姐好多了,本可以再挑门于王家有益的亲事。
“王老爷要想清楚了,真正来说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否则哪怕没有这个村姑,也会有其他女子。”
“这个……容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阻止陶佑去把源县的孤女接回,最好还能得到手。”若那个村姑真的……到时还怕没人要王家的蚕茧吗?陶佑……到时他要陶佑跪着来求他王毅都行。
“爹,我去。”
“愿意为爹效劳。”
王家兄弟齐出声。
见儿子都这么懂事,王毅适才烦闷的心情微缓,满意的连连点头,望了眼比较稳重的大儿子,“安儿,此事就由你去吧。”
于是,王子安也在同日和杨丰出发往上坡村而去。
“怎样?”
陶老夫人年不过四十,保养得比少女还要白皙嫩滑的左手轻托年年有余青花盖碗,右手微微拔动碗中浮叶,轻柔淡然的问。
陈叔权不敢怠慢,忙躬身把王毅的意思简单说了。
“哥哥既舍不下女儿,我也不能逼着他。只能当对不起这个兄长了,只愿他今后不要求上门便是最好的。”打发了陈叔要出去,陶老夫人轻靠在锻面软枕上。
穿着体面干净的媳妇把软枕调了个让陶老夫人能靠得舒服点的位置,直起身轻声劝慰,“舅老爷只是一时想不开,迟早会明白老夫人的一番苦心。”
“明白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还为着大侄女的事心中不知怎么怨我呢?妹妹到底比不起闺女,为着那事逼得我连那狠话都放了,他还道我是为了自己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护着那没羞没臊的……”
“舅老爷也得顾着点舅太太。”
“顾什么顾?都是她教出来的好闺女……唉,可惜婉儿是个好的,却要受她姐姐之累了。哥哥还以为可以替她找个好人家,却不想大伙只是心中不说,背地里不知传成怎样了。”
“不会的,当初好歹捂得快。”
陶老夫人轻轻闭上眼,叹道:“罢了,我这些年为王家做得也算多了。当初不过随口一说,现在老爷紧抓着这个不放。他们若是能及时想开就好,若是迟了我也无法,就当真没这个哥哥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

、夜间

“水妹妹。”
声音远远的传来,易为水转头望去,林子咧嘴笑开一口白得刺眼的牙走过来,身后跟着羞赧的白玲。二人的婚事已说定,两家人决定在年底把两小无猜的婚事办了。
易为水眼底含着温暖柔和的笑,“进来吧。”说完,想起什么的抬头望着头上的槐树,槐树花期早已结束,此时树上全是些槐子。可惜不能再打花了,不过日子长得很,不愁没有机会。
“水妹妹,爹娘和白爷爷他们都去了集会,他们说这次会易叔叔的事说道说道。说不管他们信不信,总要让他们心里有个易叔叔总会回来的底。到时候哪怕再有人想说些闲言闲语的,也会因易叔叔迟早会回来的事儿而有所顾忌的。”林子说着,满面掩不住的笑容比他自己捡到金子还要高兴。那天回到家中,林子就对爹娘说起了陶佑是用红色蚕茧引出的易叔叔。
本来林木夫妇也有些疑虑,怕是陶佑认错了人。但一听林子所言,顿时信了八九成。若不是易先生,谁能知道红茧是个女孩养成的,还在得到都在寻找红茧主人的消息后就担心的去见了呢?
其实只要确定父亲还活着,其他人的想法对于易为水来说虽然已经不重要了,但她还是很感动林木等人为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易为水柔和地笑着看比他还要高兴的林子,柔声道:“谢谢你们。”如果不是有他们在,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撑下去。
重生的易为水知道她并没比别人多太多的优势,唯一令她高兴的是她比曾经更懂得珍惜这些亲人般的存在了。
林子愣了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这没什么的,都是一家人,水妹妹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白玲轻轻蹲下,抬头望着这个只小她一岁的少女,眼圈微红,“水妹妹,我就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水妹妹明明比她还要小一岁,回想这么多年发生的种种令白玲一阵阵心酸。因易叔叔的关系,她从村里人人奉承的女孩,到最后的人人排挤。别说水妹妹,哪怕是个大男孩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是啊,会好起来的。”易为水仰着望着头上的槐花树,眼里闪过的泪光终是倔强的没有落下。
这天,出乎意料的是林木等人竟都没有回来,听说为着易为水的事大伙儿都快打起来了。因这次的集会是在林木家的娘家那个村子,送口信回来的人连林子也带走了。
下坡村
李氏添了添干裂的嘴唇,只觉喉头火辣辣的痛。掂着的脚一软,本以为没痛觉的手再度抽痛。她抬头看了下,被麻绳勒得手腕处红红肿肿的,刚才那一下,又再度流出血来。本来丑陋的面貌瘦得两颊深陷,颧骨高高凸起,眼睛都快翻白了。
“我放你走,也可以让你过上比生前更好的日子,你帮我一个忙。”
男人的声音在静得吓人的祖祠外响起,李氏抬起快翻白的眼,脸上闪过渴望的自由,询问的望着这个熟悉的男人——王子安。
王子安掩鼻附身在李氏耳边低耳。
李氏眼底闪过刻骨的恨意,声音轻得几乎不闻,“好。”
夜静更深,几个人偷偷摸摸的摸进小院子。看着黑漆漆的院子,想到那么些传闻,来人心里也有些发悚,你推我让的边往前进院子,当他们走进那间房,咧出一口白牙以为快成功时,往床上一摸,床上空荡荡的哪有人,不由大惊。
一伙人心虚的心跳加快,摸黑着找到屋里的油灯点着了。
妇人慢几步虚弱的被人扶着进屋,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人呢?”
“不知道,我们自进来就没见着人。” 
“快找。”妇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喘息中带着尖锐,声音中的微喘说明了她身子还很虚弱。
正要转出屋角的易为水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往回一缩,伸头见照到院中的昏黄灯光,随即李氏那张狰狞的脸出现在视线中。易为水心微颤,那张狰狞扭曲的脸,眼底的疯狂都令她一阵阵发毛。若不是睡不着到后山和娘聊天,怕是……
易为水望了眼守在通向外面路口的人,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默默转身,往后山的方向快步行去。此时,李氏仿佛心有所感,往屋角的方向望去。
行走中易为水也听到了院中动静,里面的人似乎也出了院子,易为水紧抿着唇往唯一能想到藏身地加快脚步。刚转过屋角,便听到身后果然有人往后山追来。易为水不知自己是否有被看到,只知道此时必须尽快将自己藏起来,或是那些人只是想到后山看看。毕竟自己经常到后山和母亲说话的事不是秘密。
迅速而轻柔的关上门,易为水呼吸微喘地就着门缝往外望,那些人正好出现在山脚下。
李氏本身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吊得久点身子发软,被人偷偷放了后,又吃饱了饭,听说是要来抓易为水。本来极度虚弱的身子竟硬是撑了起来,此时几乎是被人一路提着来的。
“山上好像没人,还是不要上去了吧?”说话的人害怕的左右望了望,一阵风吹过,那人头皮发麻的抖了抖。
“怕什么,还不快上去,别忘了你们都是收了钱的。”李氏声音虚弱,还不忘恨声道。
那些人一听,不再啰嗦,缩着肩推推挤挤的往山上去。山上除了孤零零的坟墓,当然没半个人影。
易为水走到角落坐下,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四周。外面草地被搜索的声音不时传来,想到李氏那恨她恨到扭曲的脸,易为水背脊微凉。她没心思多想,只知道自己不能被李氏找到。
感觉到有人搜到门外的那片杂草,易为水微微缩了缩,呼吸都不敢大声,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她该不会是没有回家睡吧?”
“不会,来之前就查问过了,她一直就没有离开过。”
“难道说她凭空消失了。”
“妈的,真邪门,这里到处阴深深的,也不知……”一阵冷风吹过,那人了下,汗毛直竖的打断话题。
“这里没有,我们走吧走吧。”另一个人哆哆嗦嗦的说着。
外面重归平静,远处时不时传来声音。也不知搜了多久,但随着时间过去。易为水心微松,只要他们没发现这个地方,她知道自己都是安全的。易为水是松了一口气,李氏的脸却愈加扭曲,眼底的癫狂不时闪过。
白玲起夜习惯性的往易为水家中的方向看去。不知是否眼花,她似乎看到了亮光。“难道水妹妹又失眠了?” 白玲心疼的摇了摇头回房歇息了。
带着人回到易家,留下的那两个人表示,人没找到,自然也没人回来过。
望了眼屋里的沙漏,已过寅时了。李氏胸口剧烈起浮坐倒在椅子上,眼底闪过不甘的疯狂的光,脑中闪过什么,倏地站起,“对了,那里……”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她回来了。”
李氏快步往屋外走去,当她看到出现在院门外的是白玲时便明白这些人是认错人了。李氏带来的这些人压根没见过易为水,只以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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