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师也只是人类。”
看到费德里科带着些不信的视线,雷纳德避开了这个话题,“况且,教会的人知道一些可以轻易杀死黑巫师的方法,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收回朗基努斯之枪。”
穿着白色长袍的教会使者,他们不会顾及任何普通人的生命,这几千年的时间里,他们和黑巫师的战争似乎从来没有结束过。
“那些神的使者,杀人的时候就和黑巫师一样毫不留情。”黑巫师低头闷笑了一声,他仰起头看着天空,“上帝的使者,哼,是否背叛神只是取决于信仰。”
费德里科盯着他的眼睛,“你没有信仰,究竟是因为你根本不相信上帝,还是因为那些人的缘故?”
“算了,这不重要……”费德里科喃喃着道,他从石阶上跳下,“跟我去见刺客的首领吧。”
“我好像没说过要加入你们。”
“相信我,如果你真的想要摆脱教会的追兵,找他会是最合适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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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而寂寥的夜,慢慢的覆盖了耶路撒冷。
马儿的嘶鸣从远处逼近,马上的骑士穿着奇怪的银白色衣服,衣襟处用金属镶嵌着十字架的标志,甚至看不出那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马蹄处银光微闪,华丽的无声无息。
“终于找到了。”骑士喃喃着,他摘下了头盔,浮现在月光下的,是一张极致阴柔的脸,看上去既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偏偏又美的令人窒息。
右眼金眸绚烂,左眼却暗淡无光,一道淡淡的伤痕划过他的左眼——看上去,好像已经是多年以前的旧伤了。
一头偏白的金发扎在脑后,在月色的流光下,华丽无铸。
他薄薄的嘴唇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雷纳德?拉菲齐尔。”
骑士低声的念道。
TO BE CONTINUED……
15。刺客的首领
费德里科说已经捎信让艾汶带着弗瑞德里克会到耶路撒冷,自己,则是带着雷纳德去了另一个地方。
国王的死让耶路撒冷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但是,随着继承人的继位,一切又陷入了平静。
新的继承人显然对穆斯林没有那么友好的态度,很快,就传来了朝圣者被十字军攻击的消息。
费德里科没有带雷纳德再去另一家修道院,而是直接来到了耶路撒冷执政官的官邸。
在进口的地方就听到了大声的呼喝。
“谁说是我干的!!”
这个声音让雷纳德露出了一丝微妙的表情——这正是杀死玛丽安一家的贝利托里男爵,这个肥胖的男人脸上带着满不在乎,他大声的冲最高执政官嚷嚷着。
“证人。”坐在上位的男人冷冷的答道,“耶路撒冷的所有人,神圣的上帝……还有我。”
贝利托里睁大了眼睛,他大声道,“那个证人,他是一个无耻的渎神者,他是一个撒拉逊人。”
“贝利托里,你迟早会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现在,请你滚出这里。”男人森冷的声音让贝利托里支吾了一声,他讪讪的站起,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走了出去。
男人穿着十字军的长袍,他的脸上有一道很狰狞的伤疤,这让他看上去有点吓人。
他看到费德里科的时候,坚毅的面容之上,露出了笑意。
“看看这是谁,费德里科?美第奇,耶路撒冷最勇敢的骑士。”
他伸出手去拍了拍费德里科的肩膀,“我的孩子,我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
“泰普瑞斯。”费德里科的声音里,带着雷纳德从未听过的恭敬。
执政官注意到了站在费德里科身边戴着兜帽的雷纳德,“我第一次看到你带来了朋友,为什么不介绍一下。”
“他是我在沙漠里遇到的伙伴。”
在雷纳德担心之前,费德里科已经给出了这样的答案,索性,他也懒得再去辩解。
泰普瑞斯没有追究下去,他眯起精明的小眼睛,上下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面目不清的年轻人,很快,他再次转向了费德里科。
“我曾经向上帝祈祷,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我的孩子。”泰普瑞斯的眼睛里带着哀痛,“我想过要救她,但是……”
“一个所有人都可以进入的耶路撒冷,这会是玛格丽特想要看到的。”费德里科低低的道。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过来吧。”泰普瑞斯叹了口气,“和你的朋友一起。”
雷纳德这才发现,这个精明强干的执政官竟然是个跛子。
泰普瑞斯沉默的拖着一条不好使的腿,走进了官邸的内部。
“玛格丽特死了,这一切不该发生的,国王的弟弟继承了他的位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与撒拉逊人的战争。”
“泰普瑞斯,”费德里科停下了脚步,“如果开战,我们赢不了。”
“我知道,”执政官拄着手杖,“萨拉丁在大马士革就有几十万的骑兵,如果我们贸然开战,结果一定是差强人意的。”
“我们在讨论是不是能活下来,泰普瑞斯,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我会为你除掉贝利托里这样的混蛋。”
“这些事情可以让其他人去做,我的孩子,现在,有别的工作需要你。”
泰普瑞斯走进了里屋,吩咐侍从们下去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一直跟在后面的雷纳德身上。
“他是我的朋友,你不用担心,他是可以信任的。”费德里科解释道。
“抱歉,孩子,我不得不小心些。”泰普瑞斯并没有理会费德里科,只是淡淡的道。
雷纳德看了一眼费德里科,接着慢慢的摘下了兜帽,向泰普瑞斯微微颔首。
“如果你想要为上帝而战,他会为你感到自豪的,我的孩子。”泰普瑞斯的声音带着长者特有的温和。
上帝什么都不在乎,你甚至不知道上帝是不是在那里。
雷纳德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么,费德里科,我需要有人帮我查出国王的打算,凯斯特虽然死了,但是显然他又找到了其他的……这些麻烦好像每个停……你的朋友可以暂时呆在我这里,我保证耶路撒冷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
“是,我的大人。”
费德里科给了雷纳德一个安心的视线,接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我很高兴费德里科带来了朋友,耶路撒冷总是欢迎旅行者,无论是从哪里来的。”泰普瑞斯慢慢的在椅子上坐下,“抱歉,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有点罗嗦,你从哪里来,我的孩子。”
“英格兰。”雷纳德下意识的说了实话,总觉得,被泰普瑞斯看着时,好像什么都被看透了,“我的名字是雷纳德?诺里斯。”
“英格兰,”泰普瑞斯眯起眼睛,“我也从英格兰来,可是,过去的时间太久,我已经想不起家乡到底是什么样子。”
“耶路撒冷始终是你的家,大人。”
“耶路撒冷……”泰普瑞斯轻哼一声,他拄着拐杖站起来,“我把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耶路撒冷,可是,这个城市却和一百年之前一样,毫无改变。”
他用拐杖敲了敲对面的椅子,“坐吧。”
雷纳德立刻老实的坐了下来。
“我的弟弟在十年前就已经告诉国王,耶路撒冷应该向所有的信仰的人打开大门,他说,即使是上帝,也不希望我们这样做。”泰普瑞斯的苍老的灰色眼睛里,带着一丝感伤,“国王说他是亵渎,然后将他送上了绞架。”
雷纳德下意识的接口,“那是费德里科的老师?”
泰普瑞斯没有回答,只是喃喃着,“我只恨我没有机会可以救下他的命。”
“……”
执政官收起了眼底的悲伤,他无奈的笑了笑,“费德里科是我的朋友,而我,将会是你的朋友。”
对于他伸过来的手,雷纳德虽然感到不自在,还是握了握。
泰普瑞斯盯着青年,停顿了片刻,“你是个很好的听众,显然费德里科告诉了你很多事,可是,你却连一个问题都没有问。”
“我应该问什么?”
执政官灰色的眼睛里带着机智和诙谐,“比如说:为什么,耶路撒冷的官员会变成一个刺客组织的首领?”
“我不否认我的好奇,大人。”
泰普瑞斯咚咚的敲了敲手杖,“开始,我只是想要给皇后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而他们中,没有人比费德里科更合适了,玛格丽特在他心中,就像是女神一样的存在。”
想起费德里科专注轻吻那枚绿宝石耳环的模样,雷纳德隐约的觉得有些碍眼,他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认为费德里科所有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耶路撒冷正在死去,我的朋友,至少我希望现在的状况可以持续一阵子。”泰普瑞斯喃喃着,他看到雷纳德的脸上已经隐隐有了些不耐烦。
“看来是老人的废话让你觉得讨厌了。”泰普瑞斯也坐了下来,“你会用剑?”
“我用过剑。”
泰普瑞斯眯起眼睛,精明的视线让雷纳德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为了什么?”
“保护我自己。”雷纳德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保护那些我关心的人。”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么上帝一定会嘉许你的作为,前提是,你如果能继续下去的话。”
泰普瑞斯站了起来,“你饿了吗?”
雷纳德立刻老实的跟了上去。
“因为有费德里科他们这样的人,所以耶路撒冷的和平才能短暂的持续下去,听上去有点假,有点悲哀,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执政官一瘸一块的拄着拐杖,他的身材十分高大,却很瘦,手上各种伤疤无数。
“你见过卡特琳娜了?”
“是的,大人。”
“她是一个好姑娘,就是太死心眼了。”泰普瑞斯叹了一口气,“费德里科告诉过你关于卡特琳娜的事?”
想起那个容貌与费德里科十分相似的修女,雷纳德摇了摇头。
“她的丈夫被萨拉丁杀死了,她生下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因为过度的悲伤,那个男孩只活了三天。”
“我看到她在大马士革,收留所有的孩子,无论他们是基督徒还是穆斯林。”
“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玛格丽特也是,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上帝给予她们的,我会说这实在太不公平。”泰普瑞斯停下脚步,“你相信命运吗?雷纳德。”
“我曾经相信过。”黑发的青年沉默了一下,还是给出了这个答案。
“你觉得你的命运是什么?”
“成为一个骑士,为我的土地而战。”
“那么现在呢?”
雷纳德没有回答。
泰普瑞斯笑了:“我曾经一度以为我被上帝眷顾着,所以我赢得了战争,我拥有了我现在拥有的东西,这是我的命运,但事实上,上帝没有决定任何事,他只是给了我一个这样的机会,让我去赢得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雷纳德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不解。
“如果你想上帝祈祷荣耀和勇气,你觉得上帝会直接将它们交给你,还是给你机会去获得他们?”泰普瑞斯拍了拍雷纳德的肩膀,“如果你祈祷的是平静和安宁,相信你最终会得到它们,我的朋友。”
执政官邸的食物要比在贫民窟吃的好了许多,雷纳德安静的享用着食物,听着泰普瑞斯和其他的执政官在谈论着大马士革的近况,以及十字军不安的骚动。
雷纳德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在很多年前,就有人告诉过他,嘴是用来吃饭的,说话太多只会让人死得快,所以,他就养成了总是安静聆听的习惯。
在沙漠里,也往往是费德里科的一个人说个不停。
泰普瑞斯是个很聪明,而且也是很正直的人,这样的态度让他在这块被基督徒控制的土地上得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如果说,耶路撒冷的安宁现在全是泰普瑞斯在维持也不为过。
到了傍晚的时候,费德里科才回来。
雷纳德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脑子里有点混乱,想着泰普瑞斯说过的话,想着接下去应该怎么办。
在夜幕降临之前,他已经在城里可能有危险出现的地方调查了一圈,似乎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派出去的影子也已经回来,它们安静的蹲在床底下,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费德里科穿着那身他们初见时穿着的夜行衣,他带着匕首和长剑。
“泰普瑞斯很喜欢你。”费德里科已经见过了执政官,他在进门前就开口了。
“你的首领很厉害。”
“虽然泰普瑞斯已经得到太多这样的称赞,但是,从你口中说出的,应该称得上是很少见了。”费德里眼神中带着点忧伤,“他是为数不多支持玛格丽特的人,也是对我来说,比父亲更亲切的人。”
“你查出什么了?”
“新的国王好像求助了罗马教廷的人,他们派遣了特别的行政官……”
费德里科看到雷纳德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了:“特别的行政官?”
“我没有见到,但是主教今天已经迎接了他。”
“送信给大马士革的人,告诉弗瑞德里克呆在那里。”
雷纳德走过去拿起了费德里科的大马士革短刀,转身,瞬间投入了比黑更深的夜色中。
TO BE CONTINUED……
16。来自教廷
主教的脸上带着恼火,他的仆人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
“教廷以为他们随便派一个人过来就可以接受一切吗?无耻的家伙们,告诉我那个家伙的名字。”
“伊卡洛斯?西里奥。”仆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上帝不会接受他们的这种做法,这里不是法国,也不是意大利。”主教喃喃着在门前停下了,他向侍从点了点头,他们立刻打开了门。
穿着银白色战甲的金发男子,更像是一位圣殿骑士,而不是神父。
“请接收来自教皇的问候,your eminence。”
面对眼前的俊美神父,主教感觉自己的喉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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