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鬼天气,终年积雪,若非常年居住于此,怕是寻常人真的受不了。
司空晨正在思量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尖叫,却见到一个脏兮兮的孩童面前,跪着一个老妇诚惶诚恐地说道:“多谢圣童指点,我儿子终于平安回来,不用再受牢狱之灾。圣童你大恩老妇永生难忘,每年一定会供奉你最好的果品肉食。”
然而在她面前的小孩,却似视若无睹一般,从老妇放在面前的竹篮里拿出一条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却厌恶地扔在地上:“好臭,我不吃!”
扭头就向司空晨这边跑了过来,等来到司空晨身边却忽然停下,愣愣地看着他说:“大叔,你、没事了!”
司空晨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立时从这孩子的面容中认出,分明是当初亲眼见到过的转世灵童,不由上前抱住那孩子:“天幸,总算让我找到你了。我可以对得起苍穹了!孩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就在他激动地抱住越家灵童之时,周围的居民都惶恐起来,他们纷纷喊道:“快住手,你不可以亵渎圣童的,不然会遭天谴的。”
当时就有人跪下来,向天祈祷千万不要降罪于他们,司空晨则看得不明所以。
但是,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他忙碌了这许多年,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回灵童,当即抱起对方说道:“孩子,我这就带你厉害,以后慢慢会告诉你所有事。”
说着便要飞奔离去,旁边的村民不知怎么就鼓起了勇气,围上来说:“快把圣童放下来,你怎能随便把他带走,你这是要我们收天谴啊!”
司空晨没想到这附近的人,居然如此看重灵童,当即说道:“你们不懂,这个孩子事关重大,乃是决定了天下的大人物,留在这里只会耽误他的前程。而且,很快这里就会有危险,你们不想被牵连吧。”
谁知方才那跪拜灵童的老妇,却举起一根扫把就朝他头上打去:“你敢玷污圣童,还不赶快放下,老婆子我和你拼了。”
司空晨挨了一顿打,好不无奈,却又不能和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来真的,背着灵童正没计较时,那小子却在说话了:“你放下我,我有话说!”
司空晨无奈不得不放下这家伙,看他要说些什么。谁知灵童下地后,却拉住司空晨的手,示意他低下头面对着自己,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记得你,照顾我的样子。我愿意跟你走,但不是现在。我要你帮我,救他们。”
说着把手指向了身旁的一个个村民,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说道:“因为,他们很快,就要死了。”
此言却把所有村民,连同司空晨都一起惊呆了,他们不明白为何圣童突然有如此的预警?
但是,伴随着这几年圣童的种种预言,整条村子的村民都不敢怀疑圣童的预言,他们一个个跪在了地上,向司空晨和圣童祈求说:“圣童啊,还有这位大人你一定帮帮我们,替我们消灾解难啊!”
见到这些村民诚惶诚恐的样子,还有灵童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表情,司空晨只好叹了口气,点头答应:“好吧,你们快起来,我会暂时留下。不过我要你们答应几件事,一是要开始对圣童的存在保密,二是给我准备一个住处还有小孩换洗的衣服,我不能让继续圣童像个野孩子一样。”
村长闻言,带头答应下来,急忙吩咐人去准备。
而圣童就跟紧紧在司空晨身后,不肯离开。
过了一会儿,村长过来通知两人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间木屋,是以前村里堆放粮食的地方,最近刚好腾空就让给两人去住。
又有几个妇人过来,拿自家孩子的衣服给圣童去换,司空晨接过来看了,虽然简陋却也还将就了。
于是谢过众人,便带圣童去往住处,准备给他换洗。
早有人烧好了热水,为二人准备的木桶,司空晨亲自出马将圣童这小子扒光了,扔进热水之中洗白白。
废了老半天功夫,才把个脏兮兮的野小子洗干净,出来后赫然变成一个白净的俊童,旁边帮忙伺候梳头的几名妇人都赞叹道:“这般俊秀娃儿,若是跟俺家妞妞定个娃娃亲,可是羡煞旁人了。”
司空晨看着却有些许伤感,总觉得像极了他爷爷越苍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却想起这个孩子,还没有起过名字,该叫什么呢?
忽然忆起这一路上逃命之时,曾经某一日做梦遇见了和越苍穹重逢的场景,听他说什么自己抱了孙子,喊着什么云风、云风的。
也许这就是在告诉自己,给这个孩子起名叫云风,当即说道:“好孩子,你还没有名字吧?从今天起,你就叫越云风吧。”
越云风喃喃念着自己的名字,似有所感触:“云风,我就叫云风了。”
看着转世灵童如今活生生站在面前,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司空晨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孩子,你要记得自己是姓越的,你的爷爷还有你的父亲,都是绝世星空里了不起的大人物。有朝一日,你也要像他们那样出人头地,做出非一般的伟业。”
越云风听着司空晨的话语,却似懂非懂地望向了窗外,悠悠说道:“他们,就要来了。”
“什么人要来了?”司空晨此刻已经知道越云风有着非一般的天赋,他似乎可以预测到未知的险恶,因此那一句村里的人都会死去,绝不是空穴来风。
如今又说口口声声说什么他们要来了,让司空晨最担心的就是,罗岚的爪牙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到时候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村里的人,势将难以幸免。
第九章 狭路相逢(上)
接下来的日子,却也平静了下来。
虽然越云风每天都会说上几次,他们就要来了,却也没有遇到什么外人入侵。
司空晨心中打好主意,等教导了越云风一些基本的处事礼仪,就要带他偷偷离开这里,找寻一处偏僻之所,教导他修习武技。
否则在这村子里人多口杂,难免有一天传出风去,真的把罗岚的爪牙引来,就不好了。
于是白日里,就加紧教导越云风一些简单的礼仪,以及孤身在外注意的事项,没想到越云风虽然年幼,理解事务的能力超乎寻常。
很多事情只说一遍他就能心领神会,甚至白日里司空晨的一些举动,也被其看在眼里,说话办事越来越像一个大人。
而且司空晨也发觉越云风的发育,超乎同龄的孩子,每日的食量极大,常常一顿要好几碗饭才肯罢休。
司空晨心说这哪里像个孩子,快比上自己年青时当杀手那会儿饭量了,一个村子的供养他们两人,都险些有些吃力。
这时司空晨才明白,那是越云风体内的异禀,促使他去吸收更多的元气。因为越云风还不能精通修行之法,无法自行吸纳灵气,只好从食物中获取。
当下,便改变策略,开始教授他自家独门的武道心法。
司空晨这些天经过改良,将自身的武道修为化繁为简,改造成适合当今时代的武者修炼。
先从最简单的吞吐内息开始,然后强健肉身,慢慢锻炼身法,加强体力,就可逐步达到武技九阶的顶峰。
越云风聪明绝顶,一学就会,司空晨的心法只传了他两遍,就已默记于心,开始细心揣摩。
两日来更是废寝忘食一般,静坐在床上,不停地感悟着心法中奥义,体会自身丹田之所在,凝聚浑身经脉内的气息,运转全身。
虽然他体内有着非同一般的异宝,但是从未有意识的开采过去,之前的种种玄奇表现,都是天性使然。
如今加以调整,自然便可一步步打磨成一柄绝世利剑。
话说这日越云风正在屋中静坐苦练,忽感一阵烦闷,好似是体内的经脉颇为不畅,难以如意地运转气息,他忍不住下了床趁着司空晨出去置办东西,自己却悄悄摸出了屋去。
一路上,仿佛着了魔一般,不知受了什么指引,就恍恍惚惚来到存在的山道上,然后悠悠然呆立在这里,一动不动。
四周豁然想起一阵yin靡之音,一个绿衫女子飘然落下,手里抱着一具木琴出现在越云风面前,犹在不停地拨弄着琴弦,赫然正是昔日万古流的司徒皖。
只是此刻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正派气息,浑身散发着一股妖孽的气息,对着越云风施展着独特的蛊惑之术,却要将他引至身边,生擒活捉。
眼见得越云风就要一步步落入司徒皖的圈套中,不远处却有一阵破空声凌空传来,啪的一声正射在了那木琴的琴弦之上。
铮然一声鸣响,琴弦随即断裂,乐声无端中止,越云风不由一愣停在了原地,而在其背后司空晨的身影已然靠近了过来。
“司徒皖,一年不见你竟也做了罗岚的傀儡?”他面色阴沉地说道,却已亮出自己的大杀器,将越云风护住。
司徒皖此刻脸上,毫无表情,暗算失手便即改换策略,手指缠绕住断掉的琴弦,猛然横着拉伸了过去,却再度拨动琴弦。
一时间剧烈的颤音,嗡然作响,震得四周树木几乎都要毁掉一般。
司徒皖就趁着此刻时机,立时埋进两人身边,挥手就要去抓越云风的脖领,谁知司空晨掌中大杀器早已祭出,爆射一团白光,立时就打向司徒皖的面门。
强劲的暗器,逼迫得司徒皖不得不飘身后撤,而越云风更狡猾地一闪身躲在了司空晨背后,只露出个头来偷偷打量。
司空晨则趁胜追击,连番出手,各式各样的暗器自大杀器中连环射出,暴雨梨花一般,系数打向司徒皖。
司徒皖亦催动着手中的木琴,不停拨动琴弦,激射出或悠扬或诡异的琴音,与之激斗。
双方身法连番变化,瞬间已在林中移动数个方位。
司徒皖高声说道:“司空晨,你何必负隅顽抗。白侯爷的人马还有出尘仙子马上就会赶来,到时候你独木难支,如何能胜得了我们这许多人?”
司空晨怒骂道:“你们一个个背信弃义,做了罗岚的奴才,我司空晨可不屑与你们为伍。司徒皖我知道你也是被人蛊惑,今日就给你个痛快,免得再左右为难。”
说话间,大杀器内突然射出一轮圆月似的暗器,凭空携带强劲的风声,以无可匹敌的速度,击杀向了司徒皖所在之处。
这件暗器乃是司空晨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精心打造的神兵,名叫皓月当空。
凭借着里面独特的机关,可以无风自行,旋转如意,而且外面一圈带有锋利的齿轮,任你如何厚重的铠甲,都难以阻挡。
这一击,他就是要将司徒皖立时诛杀于此,然后带着越云风马上离去。
司徒皖的神通修为,之前也曾丧失,被罗岚收服之后,勉强恢复了不到一半,面对司空晨如此凌厉的暗器,虽然身形闪了几闪,却是未能彻底避开。
终于,在又一次转身躲避的刹那,皓月当空猛然割在小腿上,一声惨叫木琴撒手,人却摔在了地上。
勉强往前爬行了几步,司空晨却操住皓月当空,高举过头顶,来到她近前,面色阴沉地说道:“对不住了,等一下你就可以解脱了。”
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击挥下,就要将昔日的老友斩杀于面前,眼见皓月当空的利齿就要刺中对方的胸膛,背后却有一只小手拉住司空晨的衣襟。
“大叔,不要!”越云风的声音弱弱地响起,“她,其实很可怜!”
司空晨心中有着刹那间的触动,皓月当空立时一歪,却在司徒皖肩头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异样鲜红。
司徒皖侥幸获救,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司空晨望着她眼中却充满了难以决断的声音。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越云风却要阻止自己,也许他不该让一个孩子这么快就见识到残酷的杀戮。
但是越云风将来所要面对的,绝对比此刻遭遇的还要残酷,早一些让他见识到这个世界的阴暗,或许是一件好事。
司空晨正在思索之时,林内却又响起一个声音,有人鼓掌说道:“很好,几年未见,司空晨你依旧不该杀手本色。只是身边带着个拖累,却不免优柔寡断!”
随即一个白衣白袍骑着白色骏马的将军,堂而皇之地来到了近前,分明就是昔日的白侠白豫川。
司空晨心中不免一沉,面色却依旧镇定地说道:“白豫川,你倒是来得够快。看来咱们之间终究要好好算一笔帐了。”
说着举起皓月当空,猛然就掷了出去,凭空携带着猛烈的风声,直扑白豫川面门而去。
白豫川稳坐马上,毫无惧色,手中冲天长戟赫然亮出,猛的一挑就将那皓月当空,弹飞了出去。
然而再看司空晨,早已抱起越云风飞奔而出。
“想逃?”白豫川随即吹了声口哨,召唤他随行而来的人马,传令出去,“白家铁骑听令,火速包围附近的村落,给我仔细搜寻。”
立时便在四周官道上,早有集结好的士兵,成群结队地向司空晨他们安身的村庄里,开拔过去。
司空晨带着越云风一路逃离出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此处不能久待,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村子。
越云风几日前的预言看来就要成真了,白豫川带队杀来为了捉拿他们两人,很有可能会连累到村子里的人。
司空晨决定不顾一切,立时就走。越云风被他抱在怀里,却没有显出丝毫的慌张,反而说道:“大叔,我们不能走!村子里的人,会死!”
司空晨不由皱眉,难道留下来坐以待毙?
白豫川的人马随后就到,他们只要稍一打听,就会知道灵童就是越云风的事情,到时候整个村子的人想逃都逃不掉。
相比之下,也许不顾而去,很是残忍。但为了大局着想,司空晨也只有豁出去,昧着良心一回。
于是不顾越云风的阻止,发足便往离开村子的方向跑去,谁知越云风却狠狠咬了他手臂一口,也不知那里来得力气,居然从司空晨怀内跳了下来,摔倒在路旁。
司空晨看他一路滚出去,险些磕在路旁的石头,赶紧跳了过去,又将越云风一把拉起:“你这小子太胡闹了,难道要寻死吗?”
越云风站起来,却目光倔强地望着他说:“大叔,你听我说。我有办法,可以救他们。只要我们投降,他们会答应,不杀人的。”
司空晨没想到,越云风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语,难道是要两人自投罗网吗?
他看着越云风鉴定的眼神,忽然意识到一点,也许是越云风表达的不清楚,也许是自己灵光乍现。
司空晨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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