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眼一观,见众人安然无恙,左无舟松了一口气。本想拍拍无夕以示安慰,一看见自己手上全是血及碎肉。遂消此念,只责备;“你跟君忘在一起,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过来过苦日子。当初我送你过去。就是想你安稳修炼,不要过我这种打生打死的日子。”
无夕心酸。坚定:“二哥,我是大人了。我不怕打架。也不怕杀敌。”
左无舟挠挠头,吐出一口血水:“就算你再了得,你也是我妹妹,我这个做兄长的,保护你是理所应当的。纵是你往后成了超圣者,有我在,有架也是我来打。
抬首看往小草,察觉小草有一丝敌意。左无舟笑笑:“小草。你也一样。”
小草蹲在一旁,搀扶住左无舟,目光偶尔触及无夕,无夕一个和善温和的目光投来。
小草忽攸有些惭愧,她对无夕的一丝嫉妒和敌意,委实来得有些突然和莫名。看见左无舟疼爱甚至溺爱无夕的画面小草总有被分掉疼爱关怀的错觉。
莫怪小草如斯敏感,她已是举目无亲,唯一的亲人就是左无舟,也是她最大的安全感。无夕的出现。确实令她有些属于自己的人,被瓜分掉的错觉,难怪敏感。
无夕的和善,反令小草有些愧疚的想起。似乎是她分走了应该属于无夕的关心和疼爱。那一丝突兀的敌意,荡然无存。
“北斗,你着么样?”
北斗面如金纸,徐徐摇首:“很不好。我的一只魂被打得重伤,差一点散气了。”
魂魄都深藏在魂窍当中,是以。魂魄是很难被打伤的。左无舟大小战斗无数次,就一次都没有打伤过敌人的魂魄 当然,许是打伤了他也不知,他的目的也不是为打伤魂魄。而是为杀敌。
魂魄很难伤,可一日伤到,那就是极重要的事。比起死。就是魂魄重伤散气,变成死魂 并非那种修炼的死魂,而是真正的死掉的魂。
对一名魂修士而言,摧毁其魂,就等于最残酷的虐待和酷刑了,生不如死不过如斯。
左无舟惯来杀伐果决,纵是仇恨再深,一刀也就了帐了,从不折磨或施以酷刑。往往大多数魂修士交手,并非以杀死敌人为目的。而是以重伤旁人的魂魄为目的。
像左无舟这等不怕树敌,杀敌必死的异类,终归还是少数 绝大多数魂修士都还是正常人的心性。不愿多树敌,不愿多得罪敌人。所以打死魂魄就是普遍的对敌方法之一。
北斗惨然笑了笑:“你忘了,我们有天簌水,不碍事。修炼十年八年,这只魂就能恢复了全盛了。”
“鬼无相!”左无舟锁眉,一丝冷色敛住:“北斗,将此仇寄下,等异具再报此仇。”
北斗老实承认:“除非我成超圣者。否则打不过他。”
左无舟暗暗好笑:“那就修成超圣者。”
“我们这一战都活下来了,不论往后做什么,难道还做不来?”左无舟意味深长:“战斗,正是对心志心性的磨砺。”
“我每经历一次凶险的战斗,都很高兴自己活下来了。”天茫茫。左无舟却观得出神:“往后。纵在魂道遇到万般艰难,我都会想起那些战斗,我活下来了,还有什么是做不成的,是不敢拼不敢斗的。”
无夕仰望二哥,眼眶眼泪浸出。只觉二哥这句本来应该豪气的话,怎也是心酸无比。
恬淡如水的数日过去了!
伤势略好一些的左无舟,率领无夕、小草,夜叉、北斗及松狐,以及俘冉小憨,浩浩荡荡的去了。
此去,一边且是为潜心修炼。一边也是为了设法寻法子,返回真魂界。
往前走得一时,左无舟忽攸定足,蓦然回首。双眼深邃。星辰燃烧炽烈:“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
左无舟的家、亲人、朋友、红颜知己、敌人,仇人,都在真魂界。他一定会回来,哪怕去了地狱,也会回来。男儿一诺千金!
天苍茫,大风起,送来一歌!
“今日一战远遁去,他朝卷土又重来。异时白骨如丘山,是我杀神再回归。”
第三百六十二章小憨服从,道德现身
苍茫夫地,灰茫天航
一只飞禽凶猛的挥动翅翼,从天空中,正正看见大地上的一行人。飞禽眼睛一亮,贪恋的往下滑翔,为它的族群侦察一番。
往下再往下,忽的一道杀气冲天来,飞禽慌张锐鸣一音,翱翔着飞走了。只想起那一抹恐怖的气息,怎也是不愿再去了。
左无舟飞身入空,观察一二。跃回大地:“就是此地,此地有一个,洞府,上次我等前来,正路过查得过。”
“很好,我等就姑且在此暂做逗留。”
暂在此洞府做逗留,一是为北斗养伤,二是需要思量前路,想得通透。
想来,实有些难言的尴尬。
之前在余晖原一年当中,北斗和夜叉都得了六煞风暴的好处。但这一次,人却是比之前已多了,左无舟一次只照顾得二人罢了。
欲要修炼,自是要前往六煞风暴频繁之所在。
左无舟一次只照顾得二人,其他人又如何抵挡得住六煞风暴。
武御武宗等之所以能抵挡住六煞风暴,乃因他们身处和抵达之处,只是中外围。从来没有抵达最里边,最凶猛的地带。在那种六煞风暴频繁且凶猛的所在,哪一个品阶的魂修士都死路一条。
绝无可能将众人都带入其中修炼。是以,只能是分头安顿了。
此处洞府建的不太久,不像卫道德洞府那般脆弱,是以抵挡这外围的六煞风暴,还是有相当大的效用。
一连数日,观察得北斗等众人。不论是在地表还是在洞府,都安然无恙。左无舟才自松了口气,自嘲一笑,心想:“原本我还道人多势众。人多了,却也是极大的责任和压力
尤其此处除小憨,皆为自己人,更要悉心照料。
多日相处下来小草和无夕相处还比较融洽小草在蓝山宗娇纵的老毛病不少,还未改,亏得是无夕脾气较为温和。
看了一眼凑在一道窃窃私语的小姑娘,左无舟失笑,浑是忘了自己也不过四十一岁。
北斗的脸色仍有些惨白,半躺半卧。笑言:“不必多想了,我看你还是先来统筹一番。我暂要养伤。又要修炼我这两年新定的魄,你不必带我进六煞风暴里修炼。”
北斗一言洞穿左无舟的心事,左无舟颌首。北斗不愧是魄修士。极其精于统筹之道。很快就替左无舟筹算出来,要如何带人前去修炼,才是最佳方案。
“我和备叉都想修炼“化身魄”需要重新采集大量的魄,还要吞服回心果,来把打算废弃的魄给化掉。我又需养上大约半年的伤,才可采集魄材料。”北斗笑笑:“如此一来,你暂只需轮流带无夕三人修炼,我就不必了。”
如是北斗暂不入六煞风暴中修炼。只得两个名额,正正轮流三人一道。
而事实是,北斗需要做的委实不在少数。养十年八年的伤,是其一。这影响不大。其二是要修炼他的专业测试魄。其三要采集材料,继续炼制魄,“化身魄”乃其一,还有小草和无夕需要的魄。
粗略一算来,往后三五年当中。北斗未必有时间来修炼。
北斗轻轻一言:“小草的脸上伤疤,是可以治疗的。部分材料可在此采集。但,那需要一种阴系药材。此处暂是没有。” 北斗身为绝顶魄修士,于统筹之道。自有独门心得。
一番统筹下来,正正将各人的时间压得紧紧的,却又都将时间耗在修炼上,一点都没有浪费。正合左无舟的心意!
“既然魂天宗一心想困杀我等在余晖原,我等就姑且在此修炼。一边修炼,一边设法出去左无舟肃然:“修炼,一定要每时每刻都不忘了修炼。”
专注修炼,才是左无舟最想要的。尤其在左无舟心底,修炼有两种。一种乃是修为上的修炼,这需要持之以恒日积月累的修炼。另一种,就是通过战斗修炼,修炼战技秘术神通等等,以及心性心志。
好在这一次或以往多次战斗,夜叉早有专心修炼,以助左无舟之心。小草经过这一番劫难,心性也比以往成熟许多,坚定许多。
无夕自不必提,左家四兄妹,就没有一个是软弱不求上进之徒。有二哥做榜样,无夕骨子里的坚毅和倔强。自是发作起来,每日每夜的修炼。
凝住小憨,左无舟思绪纷纷。一路都在设想该是如何处置小憨。
趁住在专注修炼前,索性决定来一次快刀斩乱麻。不然,始终有这一名不服从自己的强大的武圣在身边晃悠。也终有些不舒坦。
不是第一次抓得俘虏,但因小草的请求,眼前憨憨的小憨,却是左无舟最是挠头的。想得复杂了。索性就是快刀斩乱麻。干脆利索解决了事。
此等杂念,在思绪淌过,左无舟顿声:“小憨,我来问你。你愿不愿随我,服从我,听从我的号令。”
憨不愧是憨八 都在为神阔推他下火坑而袁戚不凡,闷闷不乐!“知“要服从你听从你。”
左无舟凝视过去小憨直直的看着。忽有怯意萌发:“你这样看我。我会害怕的。”
小憨直直的看了半时,终于是委屈的避开目光,单纯的心思只觉这黑衣人的眼神,是最令他害怕的。嗫嚅:“你是不是好人,神叔父说不是好人都要杀,魂天宗就不是好人。”
“我觉得你是好人,抓住我,又没有杀我。又治我的伤。小憨憨憨的挠头笑,又有些纠结和犯糊涂:“可我觉得诸汝不是好人,神叔父又不许我杀他。神叔父是不是好人,我又是不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我是坏人,你愿不愿跟我。”左无卑淡淡一笑。却有些莫名的百般滋味在荡谦。弱肉强食的魂修界,许是只有平民和憨这等心思单纯的人。才有真正的好人。
小憨想了想,继续糊涂:“我怕你,你很可怕。只要你不那样看我。我
小憨纠结半天,说不出心里话来。
小憨以往心里边,只有好人和坏人,有亲近的人和不亲近的人。有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
以往出现在小憨眼前的人,大多数都是简单而纯粹的,要么是坏人,要么是不喜欢的人等等。
可小憨觉得眼前这个人。他很害怕,又不害怕。不喜欢,又不讨厌。他觉得是好人,偏偏这个人自称是坏人。这其中委实太复杂了,小憨不懂,犯糊涂了。
总之小憨一边是既害怕,又不怎么害怕。一边既是不喜欢,可又不讨厌。一边不想亲近,可又觉得是好人。
一言概之,左无舟的杀伐果决。及冷然淡漠的气质,很有生人勿近的错觉。令小憨很是害怕,又很是不喜欢也不愿亲近。
比起许许多多易被外表蒙蔽的人小憨更容易感应左无舟的内心,那种漠视一切的空寂。
有的人心里边是锋芒毕露的剑。有的人心里边是鼓鼓囊囊的皮球,有的人心里边是烂心烂肝,有的人心里边是一堆火。有的人心里边是一座冰山。
左无舟的心里边,除了漠然万物,什么都没有。
小憨想了想,他很怕这个黑衣男子。又看了看小草,他喜欢并亲近
草。
于是,小憨更糊涂,不知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左无舟目光不动,取出九幽木。将囚禁在其中的林夕阳抓出来,包裹住:“林夕阳,你看看这具肉身如何。”
林夕阳困在九幽之地,那是一个暗无天日,且孤身一人身处一个世界的恐怖所在。几是能令人发疯。此时一旦出来,顿时欣喜半时,看望憨的肉身,老实摇首:“不知道,天底下武圣不在少数,天资过人的始终是少数人。”
林夕阳苦笑:“有些人,天资好。根骨好。却空耗一生。有些人。天资输一线,却能奋起反超。
我和诸无道是同一代弟子,他的根骨输我一筹,却比我厉害多了。这其中道理,以往我想过却不愿深思,而今才是正视自己。”
林夕阳能夺舍就不错了,哪里敢挑剔。
小憨的修为,北斗是亲自体验过。也检查过小憨的年纪,大约只得四百岁一左无舟虽不知小憨是何时成武圣的,但凭其不弱北斗的修为。也能推测小憨大约是二到三百岁之间成的武圣。
如此推想来小憨的肉身,正是一具根骨绝顶的肉身。而且,正是春秋鼎盛之期。
潜心思量一番,左无舟颌首。正欲做决定。忽又闻得小憨在犯糊涂之下,迷糊的说出来:“我喜欢打架,要是有人经常跟我打架,就好了。还有,我要吃好吃的吃食。如果你答应,我就跟你好了。”
左无舟锁眉:“我不讲条件。你只需答我,服从还是不服从。”
小憨委屈得要死,眼眶一红就哭了。
小憨终于还是答应了。
欲为林夕阳夺舍之事,惟有暂时延迟下来。
左无舟心底沉忖:小憨。我教你一种法子,令你往后服从我。我也信任你的法门。这法门对你有好处也有坏处,会很痛,但只要你听话,就没事。”
左无舟不想骗一个低智之人。索性是直白的道来,也不顾小憨是否
解。
小憨当然还是答应了,学了那种自己把命魂抽出来的法门,实在痛苦得死去活来。
左无舟毫不犹豫的把其命魂置入魂海当中,交代一番其中禁忌,才是颌首淡淡一笑:“又得一名武圣。”
趁住这一时,想起当年洪武帝的命魂。左无舟心思微动,将洪武帝的命魂拘出来。却发现洪武帝已经在九幽之地,被囚禁得疯掉了。
左无舟一时无言,半晌,散去了洪武帝的命魂:“人各有命。”
“是时候看看他是什么了。”
重是敛住心神,左无舟一吞一吐。徐徐自一块九幽木中,拘出一只命魂来!
细细以神念扫描。感知这只未知的命魂。这只命魂很是沉静,经过起初的突变,很快就沉静,似在观察环境。也似在回想,整理混乱的
。
一言不发的默候观察,左无舟漾住一丝惊一卜凡!”寻常人若有此等经历,早就慌张错乱人知,泌月立等细腻和镇静心思,难得,实是难得
神念扫描过,左无舟心底滔天波浪大起:“此人命魂太强大了,比我和北斗都要强出两倍有余,简直匪夷所思。凭此人命魂强大,困在九幽木中应当不下三万年了。”
此命魂之强大,已然是远远超过左无舟的想象。可如是卫道德,按理说,又应当比这强大。毕竟,卫道德在理论上。已然被困了约八万
。
北斗本为武圣,困在九幽木中万年。夺舍后就已有超圣级的强大命魂了。以此推论。如这命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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