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上外地办点事儿。”
“上南京去了吧……”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卢志海一惊:“佟夏……”
“我爸一个月给他们家多少钱啊?”
佟夏的声音还是淡淡的,这让卢志海摸不清佟夏想的是什么,可有一件事儿还是能听明白,佟夏已经知道米安的事儿了,不过他也没觉得多惊诧,除了那猛的一瞬间,这时候,他已经想明白了,首长这件事儿本来就是顺其自然的,他说等以后有机会,这事也是要给佟夏讲一讲的,可见,现在佟夏已经知道了,不过————
“佟夏,南京那边的费用不用首长出的,我这次去,主要是替首长看看那孩子,她最近不太好,听说要退学,我去了解了解。”
“她为什么要退学?”
“也不是退学,听说是想休学。不过学校没同意,她不是刚准备要送去香港大学做交换生么,不过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交换生的资格也不要了,说是想要休学一年。佟夏,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爸爸的意思也是由着她,反正,不是退学,她想休学就休吧,学籍还在就没事儿。”
“嗯,那……卢叔,您先忙吧。”
“早点休息,佟夏。”
“诶!”
佟夏把电话给挂了。
他觉得自己该去一趟南京,当然,也要把手里的事儿忙完才能去。陶泽晓真的是去去就回来了,也没耽误什么事儿,他回来的时候十二点吧,又忙了一会儿,等两点多的时候,佟夏手里的资料已经核对完了,他签了字,丢在陶泽晓面前:“诶,你再核对核对,完了签个字咱就完事儿了。”
“得。”
陶泽晓看也没看,直接签了名。
第二天,佟夏开了例行汇报会议就走了,他定了下午去南京的机票。
佟夏去了南京三天,再回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这三天是不在北京的。
向以伦发现佟夏这阵子特别的静。
他最近很少出来玩,倒是喜欢到处走走,尤其是往山上跑。
两个星期下来,大觉寺就去了三次。
不干别的,只喝茶。
后来这半个多月,佟夏就一直下基地,据说是陪佟鹣然去了,他们都在传,佟夏在后勤部呆的时间不会长了,不过具体属意在哪儿,倒也没什么风声传出来。
陶泽晓倒是想得开,不管佟夏在哪儿吧,反正,他不在后勤部他也调地方去,他喜欢下基地,他也下呗。
陶泽晓还看得出来,佟夏这阵子属于调整期,这种情况在他身上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他这样,本来都以为他要去政治处的,结果,他倒是来了后勤部。
谁知道佟夏又想玩什么?等着呗。
向以伦这边没陶泽晓想的这样简单,他听说佟夏昨儿从基地回来了,就给佟夏打了个电话。
“我今儿还正想找你呢,你电话就先来了。”
电话刚接通,佟夏就说了一句。
“是吗?晚上出来坐会儿呗。”
“成啊,你选地方。”
“就‘乾门’吧,我把泽晓也叫上。”向以伦说。
佟夏沉吟了一会儿:“也成!八点。”
“好。”
197
‘乾门’就在军区大院的后面。
要说这‘乾门’,也就佟夏年轻时所诞生的一个玩物。
只接待军区子女,别人想进来,门儿都没有。
其实,来过‘乾门’的人都会对佟夏多多少少的产生点兴趣,然后就想认识,认识后就想深交,佟夏在圈子里的人际关系极好,与这里多多少少也有些联系,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懒
后来,佟夏出国上了学,且有几年没管过这地方。
‘乾门’是向以伦找了个人继续接管的,但,账目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年,这个地方没少替佟夏捞钱,不过,佟夏没把这些当回事儿。
向以伦给他找了个理财的专门管这一块,但有一点,理念不能变。
首先,不接待外来人员,这是肯定的。
其次,这儿的服务生,长的不需要多漂亮,但一定要纯!
穿着白衬衣,黑色的短裙,衬衣要扎在裙子里,露出曼妙的腰身。
发型要扎马尾,不需要化妆,但一定要天生丽质,不能太俗了,可也不能太雅了,这地方,你要整体板着个脸,给谁看的。
总之,这儿的姑娘,一定要大气,要有处变不惊的心理素质,要有应对各种困难的身体条件,当然,最重要的是要经得起诱惑!
虫
瞧瞧,要说,这种档次的服务员不好找吧。
可,向以伦还真有板眼能弄来这种的。
别的不说,单单这儿开出来的月薪,都比外面所谓的全球五百强普通白领要强!而且,还是这么个权二代集中的地方,北京缺什么也不能缺美女啊,全国各地的美女都挤破头向往这儿窜呢,各个高校里的美女学生全乎着呢,要什么型儿的没有。
如果说这‘乾门’的前期设定是佟夏的主意,可后期的操作,绝对是向以伦来亲身实践的。
佟夏隔了很久再踏进这里的时候,心头升出一种恍惚之感。
突然间,他觉得,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改变,好像就这个地方,永远都不会改变!
一如既往的黑暗,奢靡,堕落,无涯。
在这里,真的很容易能全都放下来。
‘乾门’里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小资’情调,也不需要外面刻意营造出的光离怪陆,你在这儿,真正要做的只有两个字:享受。
享受这种无边的堕落,享受这种无境的奢靡,享受这种心灵上的无涯。
只要你舒服!
当初,佟夏就是这样想的,可如今,向以伦真的把这里变成这样一个场所。
佟夏进门的时候,大厅里散落的桌椅旁没坐几个人,可大都是认识的,看到佟夏进来,人忍不住的多看了他两眼。
看他直接上了楼,没坐卡座,直接进入最里面特意隔出来的包房。
“那就是佟夏吧?”
“那刚才进来另外一个穿军装的是陶泽晓?”
“最先到的那个,穿白衬衣的,应该就是向以伦了。”
“嘿,瞧瞧今儿是什么黄道吉日,三位太子爷怎么突然就扎堆这地方了?”
最里角这个包房是向以伦特意留下给他们的专属包房。
佟夏进去的时候,向以伦和陶泽晓都已经到了。
嵌在墙壁里的液晶电视开着,连着茶几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里面在赛马。
向以伦赌马。
陶泽晓也像跟着下了注,他虽然是窝在沙发里漫不经心的,可时不时还是要看两眼的。
向以伦呢,就更不在意了。
佟夏推开门的时候,向以伦最先抬头:“来了。”
“嗯。”
佟夏应了一声,反手关上了门。
向以伦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酒醒的正好。”
确实,茶几上立着一只醒酒器,桌上,早已摆好了三只酒杯。
佟夏坐下后,向以伦提起醒酒器给三个杯子倒上酒。
这个时候,电视里的马赛正好结束,一片的喧闹声。
陶泽晓弯腰拿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以伦,你买了多少来着?”
“不多,两百万。”
陶泽晓点点头:“嗯,还可以,不算多。比起上次你输的而言,两百万算是少的了。”
佟夏捏着酒杯,半垂着眼:“还在输吗?”
向以伦对佟夏举了举杯:“不算输。”
陶泽晓说:“上个星期他去香港办事儿的顺便玩一把,赚的不少。感情咱向大少是和北京犯冲呐!”
佟夏只是笑。
陶泽晓睨了佟夏一眼,问:“你又是怎么回事儿,我听说,前几天你把沈元涵给打了。”
“嗯。”佟夏应了一声。
“他惹你了?打那狠!那小子没有一个半月两个月估计好不利索!我听泽楠说要不是他正好路过那儿估计你能把人给打死!”
陶泽晓的眉渐渐的蹙了起来。
佟夏端着酒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能把狗给打死。”
陶泽晓的眉蹙的更紧了。
“打死就打死了呗。”
向以伦更觉,瞧这漫不经心的样儿。
陶泽晓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得,这事儿沈元涵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只是沈家这儿怕给佟叔下套儿。”
佟夏摇摇头:“那也得能套出来点什么。”
向以伦笑,他突然问佟夏:“大觉寺的茶好喝吗?”
“那地方很好,是个归宿。”佟夏莫名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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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唐诗基本可以总结为:田园有宅男,边塞多愤青,咏古伤不起,送别满基情。
宋词基本可以总结为:小资喝花酒,老兵坐床头,知情咏古自助游,皇上宫中愁,剩女宅家中,萝莉嫁王侯,名媛死的早,MM在青楼。懒
以上是佟夏总结出来的花调调。
向以伦和陶泽晓听了便知道佟夏今儿不想谈所谓的正事儿。
其实,他们更喜欢这样的佟夏,淡淡的,嘴里说着且不着边的话,却让人念想无限。
佟夏说:“我下基地的时候碰到一个山东兵蛋子,他总结,人生不过俩字:吃喝。他确实很能吃,俩筷子上串八个馒头,吃饭的时候我就喜欢和他坐一起,馒头也能多吃进去两个。他的想法简单,但人却不简单,他那一个排里,就属他的枪法最好,真正的百步穿杨。我问他,你怎么不做狙击手去,他摇摇头,就一句话:待遇在好,老子性子不稳,坐不住。他还说,人贵有自知之名,做什么事儿之前你总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能力,并不代表你做得到,做得到,并不代表你能做的好。”
佟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酒杯拿在手里,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继续道:“他还对我说,不过人和人不一样,我这种理论,有人看来叫不思进取,什么都该试一试才是。他还问我,我觉得呢?”虫
陶泽晓也问:“你觉得呢?”
佟夏摇摇头:“他只是明白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
向以伦说:“人往往就是这样,比如,以一件兴趣为开头做出来的事儿,往往在不在乎成就的时候做的最为单纯和成功,可当这件事儿和名利车上关系的时候,就不那么单纯了。人的出发点一点改变,势必会影响结果,到时候,原本自己感兴趣的事儿竟然成了负累,你想放弃,如同割肉,不放弃,就是压抑。其实,说穿了,你放起不了除了兴趣之外,名利占大部分。等你真的放弃名利的时候,便又回到了最初。可,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佟夏看向以伦:“你看的很透彻。”
“不是我看的透彻。”向以伦幽幽的说:“我只是想到了自己。”
他偏头看着佟夏:“那个山东兵蛋子挺有意思的,他哪个部队的,谁手里的兵?”
佟夏摇摇头:“我这走马观花的,谁还去打听这些。”
陶泽晓眯着眼睛看佟夏,他没做声。
待酒喝完的时候,佟夏率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是要走了。
向以伦看着陶泽晓一眼,他今儿晚上很安静,一直都在看佟夏说,这种情况其实蛮少见的。
而佟夏也奇怪,他今天挑的话题多数都有自己有关,没明着来,但其实都是在说他,其实,自己听了佟夏这一段段的话,竟然有些悲凉。
三个人依次出了包房。
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佟夏是走在最前面的,他嘴角像是噙着一抹笑,吊儿郎当的,手插在军裤兜儿里,军服外套还批在身上,但扣子是解开的,目不斜视,径直的往前走。
中间的是向以伦,最简洁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他穿出了经典的味道。
这是个过分美丽的男人!
而后面,才是陶泽晓。
其实,这个时候未经历练的陶泽晓身上总带着一股随遇而安的意味,你很少从他眼睛里能看出他在乎什么,当然,这是对着外人的时候。
但对着家里人————
家里,他最在意自己的那个妈,陶泽楠他都没那么管过,任由其在外面花天胡地。
外面,他最在意两个人,佟夏和向以伦。
其实,陶泽晓是最重感情的,他把这两个人视为知己,为其死,再所不辞。
三个人下了楼,走出了‘乾门’的大门,嘈杂声才慢慢又恢复如初。
人,总是羡慕的。
三个权贵中的权贵呐,这样协调的画面,这样细水长流的兄弟情。
也许,这就是永恒了吧。
可,这个世界上哪儿有所谓的永恒!
佟夏就住在这儿,自然是走着来的。
向以伦和陶泽晓分别开了车。
佟夏看到向以伦又换了一辆跑车,宾利ContinentalGTSpeed。
“换车了?”
照以前,佟夏对这些都没多大兴致的,今儿突然问起来,让向以伦有些怔愣。
倒是陶泽晓在一边说:“换一段时间了,改装过的,不论在市区缓行还是上赛道上狂奔,那感觉,都是perfect!”
“是吗?”佟夏笑了笑。
向以伦说:“你有兴致,喏……”
车钥匙就递了过去。
佟夏没有接。
他道:“这阵子总在庙里呆着筋骨都快绣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致咱俩跑一圈。”
陶泽晓走过来拍着佟夏的肩,有些不敢相信:“你这是要和向以伦赛车?”
佟夏歪头看了一眼泽晓:“不行?”
陶泽晓连连摇头,又看向以伦:“诶,你说我怎么没这份优待!”
佟夏的车技极好,但他以珍爱生命为由从来都不喜欢上跑道。
其实哪儿那么多危险,先不说跑道上的安全设施,单单现在开的车,安全一定是最佳的!
只是佟夏的本性里不想这样张扬罢了。
向以伦点点头:“成,你说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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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以伦点点头:“成,你说什么时候?”
佟夏抬头看了看月色:“等等吧,就这两天。”
他没给向以伦一个准确的时间。
陶泽晓看佟夏的眼神又多了一层深意,他总觉得佟夏哪儿有点不对劲儿,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说自己也去的,可他看得明白,佟夏这是要和向以伦单独跑。懒
向以伦笑了笑:“成,到时候你给打电话。”
佟夏点点头。
陶泽晓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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