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身上坐着的那个女人,若是联想一下,似乎也很容易确定。
宁阅雯收回手机,话题却突转,“我有多大的机会可以完全康复?”
“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宁阅雯低喃,“比率还真是不低。所以,韩陈哥,那就拜托你了。我想完完全全的以一副健康的身体站在四哥面前。任何人,无论是谁,我都决不允许。”
她话说的坚决有力,脸上的表情却淡淡的。
倏忽间,她眉目染笑看向韩陈,“上次你说有一种新型药剂在试验阶段,可以给我用了吗?”
“还不行。还在动物身上试药,这阵子找了几个重症患者做过临床试验。试验结果还可以,但是想更慎重一些,在常人身上再做一次试验看看有没有不良反应。”
“常人?你是说,程诺?”
宁阅雯眉角挑起来,笑容看上去有几分冷,“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四哥一会儿也过来,有什么事你当面问清楚了不是更好?”韩陈双臂朝椅子上一搭,有些懒散的叹气。
“问什么?”宁阅雯轻笑,她瞅着韩陈,“我可不认为里面的那个男人是四哥。四哥这样的人,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女人都可以觊觎的。”
“……”
眼睛翻了下,韩陈望向试验室的天花板,那天在医院走廊里,四哥的神情,很克制。
在韩陈的记忆里,陈漠北向来是自如控制情绪,只给你看他想要你看到的。
能够让陈漠北几乎失控的场景,他的记忆里,没有。
……
项博九去接陈漠北的时候他正在健身房健身,似乎练了很久了,额前的发都被汗水打湿。
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练拳,健身?!
项博九觉得很诡异,他跟在陈漠北身边多年,可以说对四哥脾性摸得透透的。
陈漠北的龟毛不是常人可以想象。
当然,在某种程度上,跟他所处的位置有极大的关系。
他的居住地不定,随时迁移。
他的时间安排的很刻板和规律,常年不变,为的就是随时保持警惕。
就比如这练拳健身的时间,一早或者一晚。
抬起手腕看下时间,项博九还是乖乖的站在外面候着,他决定不打断四哥的好,免得被拖过去练手。
项博九进门,陈漠北就知道了。
他停下来看了眼时间,这才出了健身房,“等我会儿,我去冲个澡。”
“……”
项博九瞅了眼,表情可以,没什么特殊的。
难道,仅仅是想锻炼了?!
等四哥进了洗浴间,项博九房间里转了圈,等看到厨房里堆在洗手台里的碗筷。
他数了数,两幅。
这里,昨天晚上有人在?!
女人?!
项博九瞬间觉得不好了,他觉得四哥的反常必定事出有因。
而如果是因为女人的话,他极其有可能会在某种完全预料不到的时间点里倒霉。
九哥突然很想给自己买份保险。
……
深秋季节,冷水澡对于陈漠北而言似乎也不太冷。
水流顺着结实的肌肉纹理滑下去,某种情景在脑子里回放,身体竟然有几分按捺不住。
陈漠北低下头去看了眼,忍不住骂了句,他就不应该放她回去。
女人的身体跟男人的很不同,柔软而娇嫩。
手掌贴过去的触感很细很好,她在他怀里颤栗,被他吻过的地方一片绯红。
青涩敏感的反应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真的很想就地正法。
可她绯红着一张脸,郁闷的说,“到底谁诱惑谁啊?!你作为一个有婚约的男同志这么诱惑我,你要不要脸?”
她硬着声音说话,可声音都抖了。
那双圆滚滚的眼睛里似乎都染上惶恐和水汽。
明明羞涩至极却偏偏装模作样。
程诺真的不知道,她那副模样,让他几乎刹不住闸。
他在安全范围撕咬她的肌肤,她疼的哼哼唧唧被他一句话吓的不敢出声。
瞪着他的眼睛又无助又怨恨。
陈漠北毫不掩饰自己身体对她的渴望,他压着她,让她紧紧贴在他胸口,唇吻在她的脖子上吻得很重,她吃疼喘息声就会重一些,间或哼一声。
可她细细的哼声简直要让人崩溃。
他咬着她的唇畔威胁,“你再哼出声我直接把你给办了。”
……
宁阅雯见到陈漠北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嘴角。
“四哥,你嘴巴怎么了?上火吗?”
她站在他身前,伸手去碰他的唇,却被男人一偏头避开了。
项博九看过去一眼,默默把头扭开了。
上火?
估计是真的起火了!
过来之前,四哥洗个澡可够久的。
陈漠北看她一眼,淡淡的,“过来检查?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宁阅雯收回手,她嘴角上翘出一个弧度,可眼底却未有任何笑意。
陈漠北问了韩陈试药的情况,嘱咐他要慎重同时要尽快。
韩陈看他一眼,“阅雯刚刚也问我新药的情况了。”
“病人本身对治疗积极,倒是好事。”他说,扭头看向宁阅雯。
“我只是想以更好的姿态站在你身边。”宁阅雯浅浅的笑,她扬起眉目看着他,“爷爷让我约你,有空过去一起吃个饭,爸爸这阵子也会回来。”
陈漠北思量了一番,“那就明天吧。跟老爷子说一声。”
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宁阅雯眼底的笑意流泻出来。
倒是项博九愣了下,“四哥,明天——”
“你去办。”
项博九明白过来,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068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晚上程诺洗澡,看着脖子上的吻痕懊恼的不行。
她一直都是理性的姑娘,竟然头一次妄想有时光机,可以穿梭回去让她重来一遍,她一定义正言辞的拒绝,大义凛然的鄙视陈漠北毫无节操。
或者,让她拥有超能力,把陈漠北关于这一段的记忆给抹掉。
但是,很可惜,这些都是幻想。
而实际上就是,她裹着浴巾手撑在洗手台上唉声叹气。
他咬的她很疼。
这个她可以忍。
可在她身上肆虐的手指却几乎让她崩溃,身体颤抖到无法自控,男人手掌所过之处却像是丢下了无数的蚂蚁。
她都快把嘴唇给咬破了,不敢出声,怕他真的失去控制。
可是她最恨她没头没脑说的那句话,什么明明是他诱惑她啊!
真是脑子被狗啃了,这种话怎么就能说出来?
程诺是妥妥的记得她说完这句话后,男人眼底贱贱的笑。
他咬着她的唇,气息几分不稳,眼睛里的邪气一览无余。
贴在她胸前的手掌按在她怦怦乱跳的心房处,他好像心情俱好,“心跳和嘴一样快!”
一直以来就觉得陈漠北够贱!
现在发现果然她是火眼金睛,看的又准又狠。
可惜她看的再准还是掉进了坑里。
陈贱人那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让程诺分分钟想挠花他的脸。
可她到底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慌里慌张的就只想着离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是暧昧纷呈,危险万分。
以前程诺觉得太夸张,是矫情的女同胞杜撰出来的。
现在她觉得,这个绝壁是有道理的。
别说男人看到漂亮女人经不住诱惑。
就是女人看到帅哥同样会忍不住扑过去。
“……”这么说……
程诺突然抬起眼来看向镜子里,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披着,眼睛很大,皮肤很好。
嗯,这么说,她还算是一个对男人有吸引力的美女?!
心情稍微爽了下。
突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程诺警惕的瞪起眼睛,她匆匆拿过一侧的体恤衫赶紧套头上,拉开洗手间的门往外探了探。
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在玄关处踢掉鞋子换拖鞋。
程诺眯着眼看了看,突然弯腰抓起脚上一只拖鞋丢过去,“程坤鹏,你还知道回来?你出去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突然有异物丢过来,程坤鹏一扭头骂了句我操,险险避开冲着他面门而来的拖鞋,他瞪着程诺,“你能不能换种温柔的迎接方式?”
温柔你个头!
程诺看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总这样不声不响出去,电话都打不通,整个人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然后过一阵子就邋邋遢遢的回来了,偏偏她担心也就罢了还不能说,百般编谎话骗老妈!
“你这次又出去干什么了?”
“赚钱啊还能干什么?”程坤鹏看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丢到台几上,“明儿你自己取去,妈这阵子的医药费你也犯愁了吧!”
程诺突然鼻子发酸,医院催款催的急的那阵子,她被人刁难丢了工作的那阵子,他刚刚消失联系不上的那阵子,四面八方的压力扑过来,那时候她心里不好受,可也忍得住。
这会儿老哥钱包往台几上一丢,程诺却觉得有点受不了。
鼻子酸的不行。
再难的日子,因为还有程坤鹏在,总觉得不至于完全没底。
虽然他真的不靠谱。
“医院有政策,刘医生帮我们申请了特殊病例拨款。”程诺解释句,她蹦跶着过去穿上自己拖鞋,伸手推他,“你去洗澡,我帮你做饭。”
“不吃了,我先去睡个觉。”
程坤鹏打着哈欠,澡都没洗直接进了卧室,床上一躺就呼呼睡过去。
程诺站在床边看过去,他这副样子,看上去好几天没合眼了。
胡子也没刮。
伸手拉了被子给他盖好。
程诺垂了垂眼睛,有些事她阻止不了。
就好比无论她问多少次,程坤鹏都不会告诉她他去做什么了。
就好比老头子走的时候说,诺诺,你最懂事。替爸爸照顾好你妈。
还有你哥哥。
当时程诺一边哭一边暴跳如雷的吼,凭什么?
妈妈要我照顾,我认了!
程坤鹏为什么还要我管?我才是女孩子!
结果呢,老头子只是笑,你比你哥更拎得清。
拎得清个屁!
他还不如干脆说,她更胆小更怕事更想好好活着!
……
陈漠北拜会宁家老爷子之前特意跟项博九碰了个头,“处理起来要干脆利落,但也不要滴水不漏,偶尔还是要给对方留下点信息,让他们知道别轻易招惹我。”
项博九刚毅坚硬的脸上浮起一丝笑,他点点头,干干脆脆一个字,“好。”
宁家老爷子宁赫云年事已高,年近九十,身体再硬朗也耗不过时间,精气神已是大不如前。
陈漠北眯眼看过去,眼底轻慢,位置再高尊崇再盛,到最后不过一把白骨。
宁显淳今儿回来的早,张秀荣张罗着保姆做饭,宁显淳便唤了陈漠北到书房下一局象棋。
都说观棋观人。
宁显淳自认是这方面的高手。
之前倒也跟陈漠北下过,水平不高不低。
不过也可以理解,陈漠北从小被陈宗刻意培养,受到的教育跟其他的几个儿子自是不同,这象棋在他没什么兴趣的情况下,下成那个水平也算是不错。
可今儿这盘棋,从一开始,就被步步紧逼。
棋局过半,局面已经一片肃杀。
宁显淳从棋局上抬起眼来,他看向对面的人,年轻沉稳,不动声色,走的倒是手好棋。
宁阅雯本是站在一边观棋,这会儿看宁显淳的脸色明显不好,她忙拿了杯子递过去,“爸,你不费脑子吗?回家休息会儿聊聊天不好吗?你说你作为长辈,四哥赢你不是,不赢你也不是。”
她一句话,到底让宁显淳脸色缓了缓,颇有几分调侃的,“真是女大不中留,这是变着法子数落我呢!”
宁阅雯不好意思的笑了,“爸!”
正说着,张秀荣拿了手机过来,“你的电话。”
宁显淳看了眼号码,他起身走到房间一角接了起来。
“宁书记,西城尤虎来了电话,他手底下的人出事了,几个重要角色被关了进去,对方冲着上次的生产厂区纵火案,我怕到时候让你难做……”
069 将军
“谁干的?”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宁显淳突然一拍桌子,声色厉荏的问了句。
陈漠北坐在棋局面前,项博九电话打过来,他接起来只嗯了声便挂断。
男人嘴角微微勾着笑,手里拿着的炮往右一推。
在宁显淳挂掉电话的一刻,他站起身,“宁叔,有重要的事你先处理。我也有事要办,刚刚博九跟我说上次在三哥背后捣乱的人逮住了,齐家想在我背后使绊子,也不掂量掂量轻重。我先去趟警局。”
宁显淳方正的面庞绷的很紧,气氛莫名的紧绷,宁阅雯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心底莫名的急躁,爸爸的这副表情明显是含了怒意。
虽然不知道原因,可宁阅雯到底常年在这种环境里生存,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可她约陈漠北过来,不是要他们彼此把气氛搞的这样僵。
陈漠北眼尾轻扬,微微颔首便转身出了书房。
宁阅雯匆匆追出去,“四哥……”
她唤住他,却不知要说什么。
道了别就看他上车离开。
站在棋局面前,宁显淳看过去,他面色沉冷至极。
陈漠北最后的那一步棋。
隔相打将。将军。
这一招,使得倒是利落。
宁显淳是有意想要挫一挫陈漠北的威风,无论是商场还是政道,讲究的就是个制衡。
失了平衡,对谁都不好。
但是很显然,陈家这一脉,尤其是自陈三少掌了陈氏集团的权之后,两人一白一黑慢慢的要脱离掌控,这对宁显淳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宁家能扶持起陈家,那也能毁了陈家。
相同的,也可以扶持另一个陈家。
宁显淳想要告诉陈宗的就是这个道理。
可他没想到,陈漠北竟然有胆量将他的军。
张秀荣见宁阅雯送走陈漠北就往书房去,慌忙拉住她,“你别过去了,你爸爸脸色不太好。”
“妈!不是跟爸爸说好了吗?问问四哥什么打算。”宁阅雯跺跺脚,眼睛看向书房里,“结果爸爸接了通电话就——”
她话未说完,就见宁显淳从书房出来,脸色明显不好,却压抑着并不发作,他看一眼宁阅雯,“你的事我心里有数,你是女孩子,在这种事上沉不住气简直就是掉价。”
一句话,把宁阅雯满腹的心思全都堵了回去,略显苍白的脸色更是不好。
张秀荣站在身边看的心疼,抚着她的手道,“你爸爸正气头上,说的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阵子你弟弟刚到荣城上任,各方关系都要打点。前几天我跟你宴会上碰上的夏优璇是齐家大少爷齐景言的枕边人,齐家和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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