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你个大头鬼。
程诺心底轻嗤,却懒得搭理他,直接错过人往检票口走去。
苏嘉煜倒也不在乎,他几步过去伸手拉住程诺的胳膊,“你带着孩子不方便,走VIP通道。”
“……”
程诺稍微有点想要矫情,可是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
苏嘉煜拿了卡片登记,两人直接就进了等候室,这里面温度很是舒服,程诺这才将盖在小肉丸子脸上的包被掀开,就见小家伙正瞪着一双眼看她。
有了孩子之后,你才会了解有孩子的幸福。
就是你看着他的时候,时常的觉得心情很好,手指惯病一样想捏一捏他的小鼻子,蹭一蹭他的小脸蛋,嘴角时不时的就会浮现一点笑意。
程诺趴下去侧脸蹭了蹭他的鼻子,轻声温言,“乖。”
这小子从出来后就很乖很乖,不哭不闹的,只是中间尿了两次,程诺干脆给他戴上纸尿裤,在外面还是这样方便一些。
苏嘉煜偏头看过去,他侧身往程诺的方向倾了下,眼睛在小家伙脸上看了看,再收回视线时,像是不经意般的,“听说,程小姐的孩子出生就死了。”
虽然外人了解的事实是这样,可是这话让苏嘉煜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出来,落在程诺的耳朵里,就听着格外格外的刺耳。
诺妞抬眼,“煜少听说的事还真不少!”
“还可以。”苏嘉煜眉梢微挑,“所以,程小姐怀里的这个孩子,是死而复生吗?”
!这话!
程诺猛然抬头狠狠瞪过去一眼,“关你屁事?”
她眼珠子瞪起来恨不得要揍人的样子,到底是让苏嘉煜轻笑出声。
有一瞬间,程诺很想把这个男人的嘴给扯烂了。
这么一看再看三看,程诺实在想不通,当初怎么会把他误认为是老哥。
恰逢此时时间到了,服务人员引着他们入站台。
程诺这才忍下了直接砍了他的念头。
进了车厢,程诺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号坐下。
然后就是,苏嘉煜也从善如流的坐在了她身侧。
程诺偏头,“你号码是这里?”
“不行吗?”
“……”程诺紧紧咬了下牙,不跟他一般计较。
然而,不过是一分钟后,程诺就暴躁了。
有个女人盯着手里的车票看了又看,然后问苏嘉煜,“不好意思,这里,好像是我的座位号。”
男人先是看了一下程诺和她怀里的小丸子,然后不紧不慢的浅浅缓笑,“能跟你换一下吗?06车10A。”
“哦哦,可以的。”女人像是突然明白过来,忙是点头,“一家人出行,还是坐在一起方便照顾。”
苏嘉煜:“谢谢。”
程诺:“……”
到了铭承市,站在车站的出口处,抱着孩子突突往前走的女人突然急刹车停下脚步,扭头,“别说什么偶遇我不信,苏嘉煜,你到底什么打算?”
男人点点头,十分坦白的,“确实不是偶遇,上次我跟程小姐说过,交个朋友。一直没有等到程小姐的回复,我便多多关注了一下。”
“……”多关注个毛毛,直接说找人盯了我一下得了。
程诺气的眉毛轻抖,却到底是压住了性子,她眉角斜斜的扬起来,用一种极度轻挑的口吻,“煜少,你要知道我程诺从来不跟男人做朋友,所谓的纯洁的男女关系不过是用来骗小孩子的。所以,你确定,你要跟我做朋友?”
她眉眼挑起来,眼底一片流光溢彩,那模样竟然让苏嘉煜看得一怔。
男人难得的敛起表情。
虽说不至于讳莫如深,但是就程诺跟苏嘉煜的几次接触,这个男人都是一副浅笑翩然的样子。
程诺也曾经让袁绍给过她苏嘉煜的背景,这个男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当然,如果他要真的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无害,那也别在商场混了。
虽说苏嘉煜的外公就他母亲那么一个独生女,他作为唯一的外孙接手家族产业也是顺理成章。可中国人讲究嫡系血亲,苏嘉煜到底是不姓柯。
兰柯生物交给苏嘉煜,他那一众的表姨舅们自然不会那么痛快,这之中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腥风血雨外人不知道,知道的就只是现在兰柯生物的掌舵人是苏嘉煜,而且在他接手的整个过程中兰柯生物未曾曝出半点不良新闻。
而且,兰柯生物这家企业的利润率超级可观,纳税额在铭承市那是数一数二,哪怕是市政府的领导约见都要礼让三分,可想而知这人的身份地位。
所以程诺也很清楚,她这十分不自重的调戏,自然会让他心生不悦。
程诺心底嗤笑,怕了吧,怕了就给老娘躲远点。
什么做朋友,指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得,看煜少这表情也是没兴趣了,我……”
“程小姐要是对我有兴趣,苏某何乐而不为呢?!”程诺话还没说完呢,男人突然笑出声来,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三条黑线瞬间挂上额角,程诺只觉得面部肌肉已经扭曲到找不到合适的表情了。
半响她才憋出句话,“你口味真重。”
“彼此彼此。”
“……”
程诺无语,深觉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
都说一岁年龄一岁心。
可这个春节过后,四哥长得这一岁年龄和这一岁的心,让九哥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既然四哥决定了要彻底漂白了,九哥也没什么意见。
谁愿意整天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年轻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觉得刀口舔血的日子那是牛逼哄哄,做久了那种厌倦感上来,真的是羡慕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
不过,有时候人没得选,生活逼着你走到那一步。
于陈漠北而言,不是他不想见光,而是之前陈氏集团的布局,他就算是想这样做,陈宗也不会由着他。
可时至今日,陈氏集团的实际控制人已经易主,陈宗的话也不是那么管用了。
对于陈漠北的选择,陈奕南是一万个同意。
三哥伸手拍拍陈漠北的肩膀,“小四,早晚要走这一步,早走比晚走更让人放心。我这边你倒是不用担心,三哥也不是吃素的。不过,这些年你到底是陷得深,一步步来,别让自己太被动。”
有时候不是你想白就能白了,外面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一个不小心反而让自己陷入险境。
陈漠北嘴角轻扯,“不会,我没那么激进,而且有些事以现在的身份处理起来可能会更容易,只是先给你打声招呼,最多一年时间,陈漠北将会堂堂正正站在大众眼前,所以,在我彻底跳出这个泥潭之前,你看看你的事怎么处理。”
陈漠北嘴里的他的事,陈奕南心里明白,无非指的就是他和苏嘉凝的婚姻。
这到底牵涉到苏家,牵涉到苏正平。
当初他们兄弟俩合起来的这一招,虽说是把苏正平推上了正位,但是在人家不完全知情的情况下,这之后的诟病就相当多。
伸手捏了下眉心,陈奕南只微笑一下,伸手拍了下陈漠北的肩膀,“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不过,我真是好奇,你既然想要彻底跟过去说拜拜,宁阅雯那边又是怎么回事?我可是听说,你在背后帮了她不少?”
男人眼睫微垂,淡淡的,“某个人,是从心底见不得宁阅雯好,那我就让她越来越好。”
“咳……”陈奕南扶着桌沿的身子突然狠狠歪了下,他抬眼看像陈漠北,“小四,三哥有没有说过,其实我觉得你真的有点心理扭曲!”
项博九:“三哥,说实话容易遭雷劈!”
陈漠北:“你们可以滚了。”
……
冬去春来,夏尽秋至。
时间如流水快的惊人。
程吉思瀚小盆友已经一岁多都会跑了,摇摇晃晃的看上去特别喜人。
夏末秋初的天气最是恼人,热的让人心生烦躁,程诺索性不出去,就躺在藤椅里吹空调,用牙签叉着水果吃的逍遥自在,顺便看看程吉思瀚小盆友歪七扭八的舞步。
那边小屁孩儿穿着开裆裤在地板上爬来爬去自己玩玩具玩的不亦可乎,完全就不会向她身边腻歪。
从他生下来程诺的奶水就算不得顶好,只能当零嘴儿解解馋,索性在程吉思瀚小盆友十个月左右的时候就给他断了奶,竟然也顺顺利利的,保姆说总共也就嚎了两晚上。
程诺从盘子里叉起一块苹果冲着小丸子吆喝,“程吉思瀚,过来,吃块苹果。”
小丸子偏头看过去,一双乌黑的眼珠子盯着他老娘看了许久,然后头一扭,继续玩他的玩具去了,压根就不摆他老妈。
程诺脸黑了黑,又懒得起来去拾掇他,索性把苹果丢到自己嘴巴里,心底狠狠叹口气,这么不腻歪的小孩也挺让当母亲的没有成就感的。
不过好在,在苏城袁绍的玖启公司运营的很好,这一年多的时间足够他将基础扎牢固了,也足够让他打出知名度和影响力。
就这一点上,还是让程诺很满意很满意。
不过,最近似乎袁绍那边也不是特别太平。
程诺拿着手机翻看电子文件,越看她的眉头锁的越紧,到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
啪的一下把手机压在桌面上,程诺深呼吸下平复自己的情绪,缓了会儿才电话打出去。
……
陈漠北坐在袁绍对面,男人眸光是一贯的冷淡自持,“由目前公司的股权结构来看,我算是玖启的第一大股东了!董事会人选的举荐和更换,我应该有发言权。”
“陈四少说笑了,虽然一恒和歌斐加起来的股份确实是高了一些,但到底是两个主体。”袁绍不卑不亢的回,他面色不变,可在身前交叉的十指到底是用了几分力气!
是他的疏忽,压根没料到这两家投资公司背后的实际控制人是陈漠北!
年初的时候项博九过来找过他,明着暗着的打听程诺的信息,同时半是警告的提醒袁绍,有些人,他动不得!
项博九嘴里的有些人指的自然是程诺想要处理的人,袁绍心里很清楚。
那之后确实受到一些阻挠,但是侥幸的化险为夷。有些人他轻易的摆平了,有些人却只接触到皮毛,项博九背后对公司的监视其实袁绍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他做事有分寸还不至于让人抓住尾巴,而项博九那边也没有大的动作!
只是,公司既然要发展,引入新的投资者是必然的,公司定增的程序袁绍都是仔细斟酌过的,两家投资公司也经过了严格的审查,可以百密一疏,袁绍从未想过陈漠北竟然会在这条路上设伏。
“确实是两个主体,只是,两个主体都以我的意见为主!比如,我实在不认为袁总是玖启合适的管理者。而且最近提出的项目方案,股东会上应该也会有不少人反对!”陈漠北坐在沙发里,姿态闲适的往
后微扬。
袁绍沉默的片刻,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看一眼来显,袁绍拿着手机站起身来,“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他说完,不等陈漠北点头,袁绍已经快步走出会客室,他迅速接通电话,“程总。”
“怎么回事?”程诺开门见山,“业绩直线下滑,资金链都出现问题,你是怎么搞的?!”
袁绍深呼出口气,“要我从头解释吗?”
“别废话,说重点!”程诺眉目瞪起来,“我没时间听你讲废话。”
“重点就是,陈漠北现在在会客室里,作为两家投资公司的背后控制人,他否决了我新项目的提案,以及表明了想换掉管理团队的意图。”
“贱人!”程诺气急,两个字脱口而出。
电话这边,袁绍被这俩字堵的一时失声,半响才回,“是我的错,疏忽了。”
“没骂你。人和贱人怎么好比。”
“……”
程诺深呼吸口气,“恒久和歌斐投资进来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这个时间陈漠北会突然这样?”
“宁阅雯的服饰公司最近做的风生水起,我稍微动了一下。”袁绍斟酌着,“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啪的一声,电话里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
一时之间,电话两端俱是沉默。
程吉思瀚小盆友正要把一个玩具放到嘴巴里咬,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匆忙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他本来悠闲自在的老妈这会儿正站在藤椅前,旁边小几上的水果盘被扫到了地上。
五颜六色的水果块滚的满地都是,玻璃的水果盘碎了一地。
老妈的脸色,被称之为,铁青色。
程吉思瀚默默的将快要贴到嘴巴的玩具丢掉,还是不要咬了,老妈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犯一点小错误都要被打屁股。
“这不是死局,还会有办法。”袁绍的声音从话筒里传递过来。
“就是到了绝路,那也还是路。我不过是……”不过是,气愤。
那种从心底深处翻涌而上恼怒。
因着陈漠北,更胜了几分。
程诺眉目轻敛,她深吸口气,“既然不是死局,那就想办法破了。我的地盘,容不得他撒野。袁绍,我本来是准备要隆重回归的,但是你这个欢迎仪式还真是别出一格啊!”
“你准备回来了?什么……”时候?
还不等袁绍问完,程诺咔嚓就给挂了电话。
再回到会客室时,袁绍脸上到底没了方才的焦虑和紧绷,他看向陈漠北,“四少,你说的情况我很明白。需要召开董事会和股东会,公司都会按照流程来。不过,我很好奇,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陈漠北眸光落在袁绍的脸上,审视良久,他终是问,“能够一个电话就让你放松的,看来是个不简单的人。”
“嗯,确实。”袁绍微笑,“在她身上,我还真是没看到过认输。”
“是吗。”陈漠北轻叹,他站起身来往外走,“真期待见见她。”
出了玖启的办公大楼,陈漠北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开车门上车。
九哥惊悚的发现,四哥嘴角竟然噙着一抹笑意。
万年冰山脸开花了,这个诡异的现象着实惊悚,总感觉不是很好的预兆。
九哥心底狠狠捏了一把汗。
然后,就像是老天爷未曾听到他的祈祷一样,陈漠北缓缓开口,“博九,好久没活动了,晚上陪我练手。”
我操!
九哥心底狠狠的骂!
到了公司,看陈漠北进了办公室门,秘书凑过来问,“九哥,这脸色怎么不太对啊?”
项博九斜睨他一眼,“你晚上陪四哥练练手,脸色也会不太对。”
“哈哈哈,陪四哥练手这事儿,非您莫属。换成我这样的,那肯定是必死无疑啊。咦,不对啊……”秘书说着说着,突然咦了声。
“怎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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