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头。
“能熬过三个月,便有转机,否则就不好说了。不过就算熬过了这三个月,五年又是一道槛。总之,最近老太太受不得任何事刺激,要说话只怕暂时也难,只能徐徐图之!”
PS:咳,那啥啥的人选不重要,从新妃一到四,这个词代表的是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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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1874085
简介:为妃之道,御帝为奴!
后宫之争,不在恩宠,而在御帝,美人心计,图江山社稷,博盛世宫名,天下为大!
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托付和决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托付和决断
方大夫不是太医院那些说话藏头露尾的太医,和韩国公府的交情也都是看着张铨而来,因此自然也就没那么多忌讳。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宗旨,他又交待了不少事情,陈澜一一全都记在心里,最后亲自把人送到了蓼香院的穿堂外头。等瞧见赖妈妈顺着夹道已经把人送得远了,她方才转过身来。
一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到了天明却云开雨散,如今已是上午,院子里的地上还有些微微泛湿,两棵已经有些年头的石榴树却被大雨洗礼得极其青翠。陈澜沉默地走过两棵树旁边时,忍不住往树冠上瞟了瞟,见好些枝干已经完全枯败,不禁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
偌大的侯府,这么大的消息能捂住一时半会,却捂不住长久,等陈瑛得知消息之后必然会尽快赶回来。哪怕朱氏熬过三个月,躺在病床上的人就好比没了牙齿的老虎,必然是任人宰割,而她也根本别想护住自己和陈衍。
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就看了看左右。刚刚郑妈妈声色俱厉地告诫过,可是眼看着老太太这棵大树快倒了,这些底下人难道还会没有自己的想法?带着清醒的认识,她抬脚跨过门槛进了明间,又整理了一下心情表情,方才进了东次间。
一进屋子,陈澜就看到郑妈妈正半坐在炕沿上,一只手被朱氏紧紧抓着。和平时的镇定冷静不同,眼下的郑妈妈虽是竭力劝说,可却流露出一丝掩不住的惊惶,就连动作也有些僵硬走形。陈澜在门口站了一站,等到门帘落下方才走上前去,见朱氏伸出左手,徒劳地挣扎了几下就无力放下了,她立时上前紧挨着郑妈妈坐了下来。
尽管刚刚一直被朱氏紧拽着手没法出去,可只看眼下老太太这情形,郑妈妈就知道万分不好,此刻不禁连连冲陈澜使眼色,示意她说话和软些。然而,大大出乎她意料的是,陈澜轻轻按着朱氏的手,把脸凑近了许多,却是说出了一番让她险些骇破胆子的话。
“老太太,那位方大夫临走时说,您的情形不太好。”此前那一回,陈澜宁可拼着受责难,却铁了心把晋王府的事情藏着,但此时,她却是目光沉静,伸出三个手指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他是韩国公府二老爷认得的名医,就是太医院那些御医太医,医术也未必比得上他强,但他比那些人敢说实话。他刚刚说,这三个月便是最大的关卡。”
朱氏自己明白自己的情形。如果说,陈瑛没回来时那两回犯病还算轻微,那么,这几回就是一次比一次沉重,尤其是今次,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怎样深重的打击。因而,陈澜这话说完,她的瞳孔不禁猛地一阵收缩,紧跟着那眼神中就露出了深深的寒芒。可是,她使劲张了张口,那话却仿佛堵在了喉咙口,一丝一毫也吐不出来。
“此次不比上一回,一来晋王府刚刚出了那样的事,二来咱们府里和韩国公那四家又正搅在宣府大同的弊案中脱身不得,老太太没法离府去养病。可若是三叔得知老太太病了,必定会立时赶回来。到了那时候,只要以养病为由,别说是我,只怕是他不让家里任何人见老太太,都是办得到的。虽说三叔如今避到了衙门里头去,可看他前次行事就知道,他似乎有恃无恐,偏生此消彼长,咱们如今又在最艰险的时候……”
陈澜说到这里,见朱氏目光炯炯,刚刚那一丝怨毒和愤恨渐渐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掩饰的不甘。直到朱氏微微眯上眼睛沉思了起来,她心头微松,这才放低了声音说:“郑妈妈跟了您几十年,身家性命全都和您在一块,自然是希望您长命百岁。我和四弟没有母族倚靠,若没有您便是一切操之他人之手,自然也希望您能够平安喜乐。您病倒没法说话的这消息捂不住很久,在这点时间里头,必须得把几件事情料理好。否则等三叔回来,只怕是丁点消息都送不出去。”
一旁的郑妈妈已经是听得呆了,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澜。好一会儿,她才醒悟到自己的失态,可她虽说是常常在外奔走,于勋贵大臣之间都是认熟了的,可要没有老太太在后头,谁还会听她一个奴仆的话?可是,三小姐还真敢说,不说祖孙情分主仆情分,全从利益着手……可老太太如今想听的也许就是这个!因而,她见朱氏面露思索之色,不禁向陈澜问道:“三小姐,你刚刚那些话说得有理,可您打算怎么做?”
然而,郑妈妈这话却没有得到陈澜的回答,而朱氏死死盯着陈澜看了一会,最终费力地动了动脖子点了点头。紧跟着,朱氏用右手指了指郑妈妈,做了个隐秘的手势,一时间,郑妈妈顿时悚然动容,忍不住张口说道:“老太太,真的要……”
见朱氏再次费劲地点了点头,郑妈妈在心里忖度了一下得失,最后却得出了一个沮丧的结论。不论是她母亲赵大娘,还是她丈夫郑管事,亦或是附庸其下的大小奴仆,甚至于他们掌管的产业,全都是因为老太太的缘故。倘若这尊靠山没了,她别说保住财产和地位,就连命都兴许会丢了。
想到这里,她立时站起身,走到墙边的柜子里,打开门在里头摸索了一阵,末了拿出拿出一个不起眼的油纸包来。拿着油纸包过来,她小心翼翼地将其一层层解开,最终露出了里头的一枚牛角印章来。看着陈澜,她就低声说:“这是老太太用了几十年的印章。凭借这个,老太太手里捏着的那些产业和地,再加上内内外外的管事庄头等等,都得听指派。”
陈澜只是想求得接下来这或半天或一天的行动权,哪曾想朱氏竟是把这东西托付给了她,一时间顿时怔住了。她自然听说过当年老太太的陪嫁丰厚,之后几十年又经营得极好,也听说过侯府不少产业都根本不在公帐上,而是老太太一人掌管。可是,她刚刚想到的那些计划,并不需要动用这些,再者,超越自己能力的财富,她怎么可能轻易掌握住?
“老太太,我并不是要用这些。”她轻柔而不容置疑地将那枚牛角印章推了回去,随即才解释说,“若老太太您有什么闪失,这东西到了我手里,也不过是转了转手。再说……”
她解开领子上的两颗扣子,从里头取出了那块系着红绳,还带着自己体温的玉虎,这才轻声说:“再说,这东西也能派些用场。”
朱氏不解地皱了皱眉,等到陈澜低下身来,在她的耳畔轻声言语了一阵,她原本已经是黯淡浑浊的眸子一下子亮了。看着不知所措的郑妈妈,她轻轻摆了摆还能动弹的右手,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了深深的欣慰和满意。
由于此前方大夫来的时候,走的亦是往日刘太医问诊时那条少有人走直通侧门的路,再加上郑妈妈将此前嚼舌头的两个小丫头一顿大板子打了个半死,又把人拖出去即刻卖了,因而哪怕是翠柳居的徐夫人和紫宁居的马夫人,不是以为连日来各家勋贵的事让老太太烦心,就是自以为是地认准是晋王府那边的动静让老太太心里憋气,因而待到郑妈妈亲自过来,对她们说老太太心绪不好,今日不要前去惊扰,她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而正在学堂念书的陈衍中午一回来就得知姐姐有事找自己,因而也顾不上先回自己的芳菲馆吃饭,一溜烟先去了锦绣阁。一进门,他还想笑嘻嘻地卖弄两手最近新习得的功夫,就被陈澜当头的一句话给震得懵了。
“我问你,那位韩翰林住的地方,你可曾认识,或者是去过?”
陈衍闻言顿时好一阵心虚,原想要搪塞过去,可一看姐姐那眼睛紧盯着自个,他顿时气馁地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说:“那是在北居贤坊五岳观旁边的一条小胡同,我悄悄去过两回。头一回是装作走错了路,在那儿听那位韩翰林给寒门学子讲课,觉得很有些意思。第二回是专程去的,结果正好碰到有人在那里欺负人,我就带着楚平他们几个把人打跑了,至于韩翰林则是没见着。”
见陈衍一副我知道错了的表情,可眼睛却是眨巴着,仿佛吃准了自己不会发火,陈澜顿时叹了一口气。想到如今蓼香院正房里还不得说话的老太太,她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低声说道:“今天是三月初九,按照三天一场的规矩,傍晚会试就该散场了,你从学堂散了之后不要立刻回家,带上楚平他们四个去随磨房胡同的贡院那儿等等。若是见着罗世子,你就说好话请他带你去韩翰林那儿。既然是他介绍的人,不是有几分交情,就是有些相识,有他引见,你也能有把握些。”
“啊,姐,你……你居然答应了?”
陈澜轻轻替小家伙顺了顺额前的乱发,这才微微一笑道,“我让惠心姐姐替我打听过消息,这位韩翰林心性才学都是第一等的,只怕人家不收你才是真的。记住,不要摆什么世家公子的架子。人家能在千军万马中一举夺得探花,不管此次成与不成,他都值得敬重。”
“嗯,姐你放心,我明白了!”
看到陈衍那兴高采烈又点头如啄米的样子,陈澜心中暗叹。若是可能,她当然希望傍晚陪着陈衍去见那位韩翰林,可且不说韩翰林会对一个世家女抛头露面怎么看,就是陈瑛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这一点,便不容她轻易离开。这并不单单是为了老太太,也是不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人落下任何把柄。
如果她没想错,罗旭提到的那位韩翰林应当是与其深有关联的人。老太太的病还没个准数的当口,她首先得给陈衍寻一条好出路才行,否则便来不及了!想到这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按着陈衍的双肩,又低低吩咐了一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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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一百二十三章 黑云压城
第一百二十三章 黑云压城
穷措大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时,只以为跨马游街便已经是人间极致,可这世上,却另有一种富贵是落地便带来。那起居八座一呼百诺的气象,除了皇家之外,便只得传承百多年的公侯伯府方才得以瞧见。只侯伯虽难取,终究还有机会,国公却是封得极少。去开国这么多年,多少赫赫豪门都已经湮没无踪,世袭罔替的国公府也只剩下了四家。
坐落在积水潭西边头条胡同的韩国公府便是其中一家,平日里都由上直卫亲军指挥使司派十名军士守卫府邸。然而,这天午后,北城兵马司突然出动了百多号巡丁将这里全数看守了起来,紧跟着来接防的就是锦衣卫,从沿街的后门到胡同中的正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看到这一幕,有心人不免心怀惊疑猜测,而消息灵通的则是联想到了早朝的事情。
莫非这一回的宣府大同弊案,连韩国公都牵涉了进去?
和头条胡同相交的新开道街上,一辆仿佛是路过的马车车帘微微掀开了一点。马车上人透过缝隙看到那些锦衣卫鲜亮的服色和挎着的腰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随即立时放下了帘子,又对车夫吩咐道:“不用拐进去了,从枫桥胡同和四条胡同绕一绕,直接回府!”
听到外头传来了车夫干脆的答应声,郑妈妈只觉得忧心如焚,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她是和丈夫郑管事一同出的门,先是坐车前往千步廊。郑管事原本是要去通政司替老太太递折子,可一到门口打听才得知通政使司的主官通政使杨昊刚刚被下狱,一应奏折进奏等等都要重新复勘,这会儿通政司里头一团糟,就是折子送进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御前,郑管事只好先硬着头皮把那份东西先交了,一出来对她分说了这些之后就急急忙忙赶回了家。
情知事情恐怕不妙,她连忙往东昌侯府那儿绕了绕,赫然发现门口已经贴上了白底黑字的封条,广宁伯府亦是大门紧闭多了人看守,只没想到她上午来求援时还好好的韩国公府也是如此。想到自家门前的风平浪静,她忍不住捏住了袖子里那份用绛蜡封口的信,还有那只落花流水锦的锦囊,她只觉心里空空荡荡没个着落,分明是*光明媚的好天气,身上却突然冷了下来。
三小姐的计策料想是好的,可通政司明显是指望不上了,而韩国公府都那副光景了,她怎么进得去……对了,据说宜兴郡主和张铨在城内还有一处别业,地方是在哪里来着……思来想去,郑妈妈终于想到了那个几乎埋没在记忆深处的地点,慌忙又对车夫吩咐了一声。
然而,等她好容易绕了大半个京城抵达一处宅院外头,随即亲自下车敲了好一阵子门,得到的却是主人已经许久没到这儿住的消息。于是,尽管心中万分的沮丧,她也只能怏怏打道回府,却不敢回蓼香院报信,径直到了锦绣阁寻陈澜,原原本本把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东昌侯府被封,韩国公府和广宁伯府都多了人看守,宜兴郡主的别业根本没人?”重复了一遍郑妈妈那一番话中的要点,等得到肯定答复之后,陈澜思量片刻,就又开口问道,“郑妈妈,你上午去韩国公府的时候,只见着了韩国公夫人?”
郑妈妈闻言一愣,随即才讪讪地答道:“因为老太太的事情十万火急,却又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我是直接见了韩国公夫人,大夫是韩国公夫人亲自派了心腹妈妈陪我去接来的,只说是当年张二老爷和宜兴郡主荐的人,极其可靠。至于其他人,我没留意也没打听。”
陈澜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按了按眉心,却没有太多的挫败感。只从朱氏早先的那番话中就可以知道,今次早朝上,皇帝是真正的大动干戈,既如此,那些被牵涉到的人家陡然之间被看守了起来自然是可以预见的。至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