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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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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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的老太爷的车相交而过,互相扑了个空。 
  最后,两家人家约了个时间出来喝茶,互相达成谅解:当然,只是两位长者之间的谅解,我和钟启越度过的是皮笑肉不笑的一餐。 
  看着两位老爹在那边假惺惺,我忍不住觉得好笑。手痒得厉害,可惜不能拿出烟来叼。无意识地玩弄着就在右侧边上的白色瓷烟缸,却看到对座那人又横来一眼,又漫不经心地荡了开去。 
  我索性直直看着他,也没理会两位老爹在那边唧歪些什么,钟启越倒是不躲不闪,磊落得很。可惜被我瞟到他今天特地穿的那件白色高领衣裳一角的一侧青紫,顿时什么磊落也无。我玩味着看着他脖子。起初钟启越没什么感觉,被我瞪得久了才回过神来,然后脸一点点变白,怒极的白。 
  我忍笑,更是目不转睛,也不理会桌子底下老爹一个劲儿踢我可怜的裤角。 
  终于挑得钟启越一怒几欲翻桌而起,估计旁边父亲大人份量较重,他只能大拍桌子沉声骂道:“你做什么?” 
  我故做无辜:“怎么了?”一边朝已经深深皱起眉头的钟家伯父摊了摊肩,“对不起,伯父。” 
  那老者立刻觉得面子上挂不过去,狠狠搡桌拍案而起:“你小兔崽子像不像话?这算什么态度?” 
  我终于明白钟启越时不时就火冒三丈的脾气像谁了。真是谪系真传啊。 
  钟启越再度狠狠瞪了我一眼后,终于坐了下来,这次直直低下头,想必是不愿见到我。我抱胸而笑,结果被我家老爹寒寒瞪了一眼。果然上阵父子兵,老头深知我的不安份,而钟家老爹想必也看穿我与他儿子的波涛汹涌,但碍于我到底是人家的儿子不好教训,只能教训自己不成材的儿子泄愤。 
  他们只知道我和钟启越在Fastlive打的那一架,却不知道我们早已经不算单纯的“战友”。当然,我也很明白,要真让他们知道我们两个滚上了床,想必老人家会立刻脑溢血。 
  之后我才了解到,钟启越与我有着相似的背景:两位老爹都是在年已三十多时才生的两个宝贝疙瘩,因此自幼骄纵跋扈自不在话下。本来若是儿子被人打了,不管有没有道理首先就要护短三分,可惜又隔了层商业伙伴关系,只好充作大度,笑脸相迎,私底下难免多了个心眼。 
  茶过三巡,钟家老爹朝我面容和蔼问道:“陆巡啊,刚搬家到这儿都习惯么?启越他其他本事浅浅,不过吃喝玩乐倒有一套,你要是喜欢热闹的,不如让他带你出去玩玩?” 
  那低头的人想必脸都是青的。 
  我闷笑在心:“没关系,我这边原来也有几个朋友的,之前也常过来玩,挺熟的,没什么不习惯。不过如果能跟启越多亲近亲近,倒也不错。”最后朝钟启越的方向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不过我昨天那么冒犯启越,我看他一定不赏脸了。” 
  “诶,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这么小鸡肝肠,你说是不是启越?”钟家老爹有份量的一掌拍在钟启越的身上,丹凤眼含恨地扫上来,看着我幸灾乐祸的眼睛,淡淡吐出:“不知道是谁在小鸡肚肠。”结果被钟家老爹用力一压,话音顿了顿,“你陆巡都不在意了,我自然也不会在意。”浅浅一笑,笑得我全身寒毛竖了起来,实在不像我初浅认识中的火暴钟启越。 
  我家老爹也顺着梯子下了:“来来来陆巡,你以茶代酒敬了启越吧,不打不相识,真是有缘啊。”他的话文学性得让我寒毛再度竖了起来,依言倒了杯茶递到钟启越面前,丹凤眼直直盯着那杯水,过了三秒钟后他才伸出手接过,一饮而尽,朝我冷冷一笑。 
  怎么看也不像是愿意善罢甘休的笑脸啊。 
  喝完那杯茶后,宾主尽欢而散,老爹坐在车上对我说:“陆巡,钟家那位少爷你还是少惹,脾气不好,肚子里是包草,又受他那老头的宠。说起来你平时不是挺玲珑的么?怎么就惹上这号灾星?” 
  我再度摊了摊肩:“我哪里知道。” 
  老爹感慨了一下:“不过他那种拽样的确让人不爽,你也不知道他是谁,生气也是难怪的。算了算了,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小心点,灾星还是避开为妙,更何况是这种小孩子。”我家老爹总是忘了我跟钟启越同岁,不过话说回来,瘌痢头儿子自道好,就算坐拥金山也免不了这世上常情。 
  我爽快应下,忽然想到,不知道钟家的车上是不是也在进行着同样的对话? 
  8 
  两个星期后,我在Fastlive再度遇上“灾星”。 
  那回是我先去的Fastlive,一小友约在那里办了个生日派对,虽然我觉得在Pub办派对实在很傻,就跟在肯德基办生日宴也似,不过既然叫了我又正好没事,去就去吧。 
  才去那儿一会,另一位朋友带来的一个伴儿已经贴到我的身上,风情万种的紫色眼影在暗暗的灯光下变得很是媚人,亲吻之后才发现她有微微的口臭,大为倒胃口,立刻找了个理由抽身去洗手间漱口。刚从女子的身边脱身,一抬头就看到钟启越穿着那天穿的青衣靠在门边,身边也伴着个黑衣女子,看来气质很是高雅。我一低头,更加快速地到了洗手间。 
  一边掬着水漱口,我一边想着要不要随随老爹的意,赶快走了算了,免得又遇到钟启越。 
  一抬头才发现领口上沾了小片紫粉色口红,想必是刚才那位留下的。我生平最讨厌人家在我衣服上留下什么痕迹,从口红到脂粉,通通不喜。于是又掬了点水在那衣领上搓洗之时,门悄然开了。 
  漫不经心瞥过去,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虽不就山,山却来就我,这叫我如何是好?挥了挥手,我挂上客气的微笑:“钟先生好。” 
  钟启越随手关上门,走到我身边看着镜子里的我,冷冷说道:“好久不见。”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心思,迥异于之前我对他“粗线条”的判断。 
  从镜子里看着他百无聊赖的样子,我眯了眯眼: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随后他俯下身洗了个手就转身离去。我撇撇嘴,虽然才见了三次面,不过这次的表现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钟启越不像是听父亲话的人。 
  摇了摇头,我停止了思绪,打了个呵欠看了看衣领上没搓掉多少的唇膏,想到外面还等着的那位唇膏的主人就意兴阑珊:罢罢罢,还是乖乖回家吧 
  刚要走进人群时就被人拉住了,正是那位肠胃消化道有些功能性障碍的美人,她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神色:“陆巡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呢。”我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她的手,微笑问道:“小姐贵姓,我认得你么?” 
  灯影一黯,还好我没看到她的眼,再亮起来时就看到女子甩手而走。嗯,虽然先天条件不足,不过也算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儿。我一边不负责任地想着,一边朝门口走过去。 
  结果在门口边正好看到青衣的男人正在等候离去,他大约是等人叫车过来,看到我时,狠狠的皱了一下眉。 
  这才像我想象中的钟启越啊。 
  我嘻笑,恍然大悟:果然钟家老爹对我的评价正如我家老头之于钟启越的,想必我身上也贴了“少沾为妙”的标签吧。难得钟启越倒是“听话”,居然还真肯乖乖避开。于是忍不住调侃他几句:“钟先生这么早就走么?真是难得。” 
  对方没再看我,直视前方淡淡说:“你不也是么?” 
  我一时语塞,想了想实在无趣,转身就要走的时候肩膀被人重重一拍,刚要皱下眉头就听到身后轻快的声音:“陆巡,钟启越,你们两个莫非真的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成好友了?”熟悉的声音让我头皮有点发麻,转过头时看到钟启越同样的表情。居然会露出同样的表情?我微微一愣着记在了心头。 
  眼前那人果然是想象中的人物,美丽的女子微笑着侧头看着我们两个,露出了完全调侃的眼光。 
  我叹了口气。 
  刚来到H市不久我就从交际圈中学到了一项重要知识:“千万不要向朱槿说不。” 
  朱槿者,H市小小社交圈中的女王。传说她应该是本市某知名人士的金丝雀,但与传统观念中的金丝雀不同的是,朱槿有着令人咋舌的交际手腕,凭着容貌还有背后的靠山,这位美人游走在H市众多的小圈子内。 
  既然是“交际花”,自然也不会放过“二世祖”这个重要的交际圈。刚来没多久,我就认识了朱槿。 
  虽然她是我欣赏的女性,为人独立而聪明,可惜太过聪明的女子往往令人望而生畏,特别是当她与你的生活圈如此息息相关时。朱槿之于我,就是这种赞赏夹杂着叹息的心情。 
  可惜,这时刻遇到她,并不是什么高兴的事……老实说我现在更想一个人静一静。 
  钟启越那一瞬的眼神告诉我,他似乎也抱着同样的厌烦心情。 
  然而女王并不打算放过我们两个,她一手挽了我们一人的臂膀:“怎么样?要不到我那儿聚一聚?今天有个小聚会,都是年轻朋友,一定聊得来。”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看来非常漂亮,大红的裤摆随着她的动作漾开,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我微笑:“好啊。”当面拒绝委实伤美人面子,到了地头我再图思变就是了。 
  出乎意料的是,钟启越最后也没有拒绝。我本来以为这位看似古风美少年的男子性子憨直,现在看来倒是也通些基本的社交礼仪。莫非那天对着陌生人的我直接挥拳头的钟启越只是分裂人格?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已经开着车前往朱槿位于市郊北面的小别墅了。 
  比较倒霉的是,钟启越居然坐在我的车上。朱槿说“你们是好友,一起过来吧”,说完就先钻上了另一位男士的车子。留下我一人对着青衣冰面男撇了撇嘴,然后伸了伸手:“请。” 
  钟启越的乖顺让我直了眼,他居然没有任何抗议的就坐上了我的车子,靠窗撑着肘百无聊赖看着窗外。 
  人家难得的大度吓到了我,心想着怎么也不能太小气,我发动了汽车。 
  9 
  风从打开的车窗中烈烈吹进来,钟启越的头发随着风飞舞。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头发染了很深的栗色,斜阳打在他及肩的发上,有着美丽的颜色。若是换个人,发型与衣着一定格格不入,不过钟启越天生衣架子,倒是不突兀。 
  无意识地转头看他,他一直侧对着我,模样儿看起来安安静静,一点也瞧不出火暴的脾气,真是…… 
  才刚想到这里,就接收到他投射过来的恶狠狠一眼,他冲我冷冷哼着:“你看什么看?” 
  我索性多看他几眼,看个够本让他气翻,不过最后在反光镜中看到自己的脸,意兴阑珊地收回那副可笑的弱智表情。 
  嗯,每次与他坐到一起,智商就会往下降,实在是个不好的现象。 
  远远看到了地头,朱槿已经下了车朝我们的方向挥了挥手。我刚停稳车,钟启越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来的人多半是圈子里的熟人,一些爱疯玩的“二世祖”们,男的女的虽然人数不多,可闹起来真够凶。相比较而言我都已经算是稳重分子。看着朱槿穿梭于人群之间左右逢源,忍不住想到她那岁数:真了不起,居然还能充可爱少女状混在其中,交际花也不是正常人干的活。 
  节目的后半段,有人拿出了药丸分食。我知道圈子里向来有软性药品的存在,不过对此实在不感兴趣。看着食用的人们纷纷跌入兴奋梦境,我随手抓了个打火机摸到了阳台上。 
  风有些大,我护着小小火焰点燃了烟,长长吸了一口之后松了口气。 
  已经是夜晚十点多了,朱槿家所在的郊外有着城市难以看到的深蓝色天空,夜幕里缀着些星子,一颗一颗有着冷冷的光辉。 
  身后的落地窗内,白色窗纱透出微微昏黄的光,看起来如同正常人家的温暖,谁也不知道那扇窗子里面是怎么样的放浪形骸。我拈着烟,看着它在风里一点点燃烧殆尽。 
  风忽然大了些,然后是关门声。有人从阳台另一侧门内走了进来。 
  我闲闲抬头,就看到某人皱着眉头满脸的便秘模样。 
  手里的烟不知怎么就落了下去,我轻轻“啊”了一声,低下头看着那微红的火光消失在底楼的草丛中。叹了口气,朝钟启越懒懒挥了挥手:“嗨~~钟先生。” 
  钟启越朝楼下看了看,然后……居然就笑了。 
  我呆了一呆。 
  不可否认,钟启越直到现在……还是很对我胃口啊。 
  他朝里面扬了扬头:“不进去?” 
  我摇头:“不,不是我盘里的菜。” 
  “我以为陆巡什么都敢尝试。”他的话里听起来像是嘲笑。不过天上的星星冷冷的光芒让我吵不起架来,只是淡淡回道:“那也要看值不值得。” 
  钟启越也不再说话了,靠着阳台的围栏直接坐了下去,腿伸长斜歪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索性也坐了下去,掏出那个打火机一直把玩,他朝我看了一眼,忽然说道:“真无聊。” 
  “你还能想到什么有聊的事情呢?” 
  他沉默了半晌后又说道:“星星真是亮。”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我却也顺势接了下去:“是啊。” 
  沉默着,只有那一点点的火星在我们之间亮起,又灭掉,只有打火机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再然后…… 
  我凑了过去,他没有抗拒,我们轻轻接吻着,第一次没有剑拔弩张的怒气,只是像夜风里的两只小兽缩在一起互相玩闹着的啃着。一点一点摩挲着他嘴唇的形状,他的手慢慢攀上我的肩,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攀着。夜风里,他的掌心很温暖。 
  分开的时候,星星不见了,只有他的眼睛。钟启越的手落下来,眼睛很亮。 
  我叹了口气,真倒霉,越来越对胃口了。 
  朝他伸出一只手:“走不走?” 
  他笑了:“走。” 
  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朝屋里看看,又看了看那离阳台约三米的草坪,翻身撑着那阳台栏杆就跳了下去。 
  草坪很软,脚着地的时候鞋掌滑了一滑,草丛已经沾了点露水。我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钟启越从阳台上往下看我,衬着背后的灯光,半长的发在风中飘舞着。我指了指下面,冲他微笑。 
  然后他也跳了下来,我看着他轻悄地落在我身边,站起来的时候我扶住了他。 
  他挣开了我的手,朝门口指了指。 
  真奇怪,在那一天的夜风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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