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段眼神柔软的看着眼前发丝微乱的女人,伸手拢拢她的发,另一只手抬起来的时候多了一朵淡黄色的太阳花,轻柔的把它插在她耳侧的头发里,“很美。”
海水卷起一朵朵浪花,荡在海滩,荡在脚边,荡进我心——
夕阳恋恋不舍的挂在半空,路旁幽蓝的灯光一盏盏亮起,男人缓缓低头,吻在女人绽放着笑靥的嘴角。
小竹篮掉到沙子上,贝壳哗啦啦滚了一地。
这一刻,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余晖铺满了整个海平面,林段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柔情四溢,“宝贝,我爱你。”
只道我在你心处。
、裂痕
一看这架势,站在一边的王诗贝赶紧走上前,“干嘛呀你们?”
“干嘛?”酒吧老板重重一哼,“我这好好的酒吧平白无故的就被砸了个稀巴烂,你说我要干嘛?!”
王诗贝噎了下,“……赔你们钱不就行了。”
林段突然说话了,明显有了醉态,“你他妈知道我是谁么?!”
酒吧老板一听这话,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你是谁?你爱谁谁!天王老子砸了人家的东西还得赔钱呢!”
“呵——”林段低笑,在这幽暗的灯光下更显魅惑,他抬手指指酒吧老板,“你,”突然拔高了音调,“给我滚蛋!”
开酒吧的,还能站稳了脚的,都是见过不少世面的,酒吧老板也不回话,只挥了挥手,几个保镖再次上前,又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打头的那个保镖脑袋被林段手里的酒瓶子砸开了花,霎时倒在了一旁。
酒吧老板眼睛都没眨一下,刚要开口,只见门口呼呼啦啦进来三五个人,前面走的那人从身上掏出了个什么,举在众人面前,“警察,有人举报这里涉嫌违法物品。”
酒吧老板脸色登时惨白,嘴上却是硬得很,“什,什么违法物品?”
苏良又说了些什么,苏以却是怎么也听不见了,眼里心里只有林段,从苏良身后快步走近吧台,林段正歪歪斜斜的靠在上面喝酒,她二话不说夺下他手里的酒瓶子,扶好他的胳膊往外走,林段看起来有些怔怔然,醉得厉害。
王诗贝连忙过来帮忙,两人好不容易把他弄出门去。
“诗贝,”苏以勉强笑笑,“今天多亏了你,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王韶辰该着急了。”
王诗贝“啊”了一声,“对哦,把这事儿给忘了,他非掐死我不可。”说着急急的往停车处跑,跑到一半又返回来,“那你怎么办啊?”指指醉醺醺的林段,“弄得动他么?”
“没事,等会儿我哥就出来了。”
王诗贝这才放心,“那好,我先走了,明儿个再联系。”说完又急匆匆跑去开车了。
苏以左看右看,这路边实在是没有什么座椅什么的,只得扶住林段坐到一根路灯旁边,天色早就已经黑黑沉沉,路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秋夜里的冷风呼呼吹,苏以裹了裹衣服,侧头看看林段,只见他睁着眼睛晶晶亮,伸手去握他的手,“冷不冷?”
林段不说话,突然甩开她的手,扶着路灯站起来,踉跄着要走,苏以赶紧上前扶住他,“醉成这样,别乱跑。”
他还是不说话,又甩她的手,无奈她死死的抓牢,就是不松开,林段发狠,一个猛力甩开她,苏以重心不稳,摔到地上,胳膊擦破了一大片,血慢慢的渗出来,顾不得疼,苏以撑起身子,眼里含着泪,“林段,好疼。”
林段背对着她,闭了闭眼,没有犹豫的往前走。
眼见着面前的背影越走越远,“林段!”苏以扬声道:“你不要我了吗?”
背影顿住。
苏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幸好腿没摔到,快步跑到林段面前,仰着头又问一遍,这次声音却是轻得很,“你不要我了吗?”
林段笑,左颊上的酒窝扯出来,温温柔柔,“好啦,我明天要去美国出差,有些麻烦的事情要处理,可能要去一个月,也可能更久。”
苏以扯住他的手,“我也去。”
他低笑出声,“别闹,”拿开她的手,“你乖乖呆在这里。”
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苏以急急的抱住他的胳膊,小小声的像是乞求,“别走好不好?”
林段抬起另一只手擦她的眼泪,“乖了,公司有很重要的事。”说罢硬生生的抽出被紧紧抱住的胳膊,“我先走了。”
苏以一愣,“那……过几天我去找你。”
“不用,我会很忙,你去了也见不到我几次的。”
苏以垂目,沉默半晌,“林段,你醉了,明天我们再说这些好不好?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没有,现在酒已经醒了大半了,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些文件,好明天带着。”
“我陪你……”
“苏以,”林段喊她的名字,“你不是说要冷静么?这不就是个静心的机会么?还是说你已经想好了?”
苏以怔在原地,泪痕布满了面颊。
林段一秒钟都不留的转身走远,步子迈得很快。
宝贝,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这道坎儿当真这么难过么?
我在等,等你,也等自己。
等你,完完全全把我当做你的全部。
等自己,如你所说一般静静头脑,满心欢喜来爱你。
宝贝,等我……等我,等我。
苏以看着那一点,那已经消逝在夜幕里的一点,泪水顺着干涸的泪痕冲刷下来,只有一句话,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她喃喃:“你不要我了吗?”
不要我了吗?
黑夜里,苏以一个人直直的站在空荡荡的路边,凛冽的寒风吹不干她的泪,是冬天要来了么?
苏良处理完酒吧涉毒事件,急匆匆的走出来,看到的是孤零零站着的苏以。他快步走上前,看见她满脸的泪,皱眉道:“这是怎么了?”四处看看,“林段呢?”
苏以只是哭,像一只木偶,连抽泣声也没有,眼睛眨也不眨,只有湿漉漉的睫毛微微颤动,这样的苏以让苏良心疼不已,再也不问什么,只把她拥进怀里,轻轻柔柔的拍打她的后背,像小时候那样轻哄,“小以不哭,有哥在呢,谁欺负了你哥揍他去,不哭啊。”
苏以埋进他怀里,死死抓住他的衣服,终于呜呜的哭出声,“他……不要我了,不要……我……”
“哥找他去……”
*
今天是周日,微雨,冷。
苏以随便穿了T恤牛仔,套了件开衫,背着单肩帆布背包出门了,在商场门口跟苏因会合,姐妹俩说好了今天一块儿逛街,苏以知道姐姐是想让她出来散散心,她也乐得如此,自从林段去了美国,她就一直请假在家,宅了一个多星期,是该出来感受一下人群了。
天气渐冷,厚厚的秋装俨然已有冬装的趋势,软绵绵的很是舒服,姐俩儿不到一上午就拎了满手的购物袋,收获颇多,两人决定先去吃午饭,就近选了一家简约的中餐厅,环境很不错。
菜品一道一道上来,苏因点的差不多都是肉,美其名曰给妹妹补补身子。
苏以无奈,看起来油腻腻的实在没什么胃口,夹起一根唯一清新的小菠菜,不想菠菜掉到了衣服上,慌乱间去拿纸巾,又碰倒了杯子,温温的奶茶淋了满身,苏以更是无奈,“呀,我去洗手间弄弄吧。”说着猛地站起身,突然眼前一黑,却不是平时的短暂性缺氧,黑暗弥漫,耳边最后只听到苏因的叫喊声。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JJ抽了好久,一直都打不开,现在终于可以啦,激动死。
、怀孕
*
墙,面前有一面雪白的墙,它很长,长到望不到尽头,四周寂静到可怕,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突然,它裂开了一条缝,细细长长,狰狞的蜿蜒在墙面上,有鲜红的血慢慢渗出来,一点一点流动而来……
苏以猛地睁开眼。
“醒了?”旁边坐着的苏因赶紧站起来,“感觉怎样?”
苏以眨眨眼,看看四周,“姐,我是晕倒了吧?”
“嗯,”苏因给她掖了掖被子,“突然就晕倒,吓死我了你。”
她笑了笑,唇色微微发白,“没事啦,就是贫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姐,这事儿你没告诉爷爷奶奶他们吧?”
“放心,一个人也没说。”
她们姐俩儿从小就特有默契,要是让那些个领导们知道了,这病房里开会都成,苏以长长吁了口气。
“你怀孕了。”
苏以诧异的抬眼看向苏因,刚刚吁出来的气又被吸回去,嗫喏着,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苏因坐到床上,微微笑摸着她的头发,“傻姑娘,要当妈妈了。”
她愣愣的看着苏因,迷茫,震惊,欣喜,害怕,统统灌在眼睛里。
苏因仍是笑,不再说什么,像是在鼓励,就像苏以小时候不敢当众讲故事时一样的眼神,有姐姐在。
苏以的目光缓缓落下,触及仍旧平坦的小腹,要当妈妈了么?
苏因握住她的手,移向小腹,轻轻放在上面,“当了妈妈就要学会保护宝宝,医生说宝宝不太稳定,你本来就贫血,这些天自己在家也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
苏以忽略掉她的问话,“宝宝不太稳定?”
“嗯,这次晕倒就是先兆流产,险些就没了,所以以后都要小心才好。”
“好,”苏以看向天花板,白茫茫,“保护他。”
*
身体实在是很差劲,苏以被医生跟苏因勒令住院观察一周。
苏因刚刚离开,桌子上剩了一半的莲子粥还在冒热气,苏因往后靠到枕头上,随手拿起一本准妈妈胎教书来看,前几天苏因抱了十几本书来,全是有关孕期的。
以后要每天吃足够的水果。
要远离宠物跟电脑电视。
要多多休息。
宝宝可以感受到妈妈的存在。
唔,怀孕真是神奇呢。
“咚咚——”
听到敲门声,苏以头也不抬,护士妹妹们真勤劳,“进来吧。”
门开了,走进来的却不是护士妹妹。
苏以抬头,“陈逸?”
他放下带来的水果,把一摞书举到苏以眼前,“拿来给你学习的。”
苏以探头看,“又是胎教书,”指指身旁,“这里已经有一堆了。”
陈逸放下书,“多看点儿总没坏处,你可是危险孕妇。”
苏以继续埋头读书,小小声的嘟哝:“你才危险孕妇。”
陈逸捏起她的下巴,一脸的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苏以立刻使劲儿挤眼泪,“快放手,人家可是危险孕妇。”
陈逸当真放开她,闲闲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今天就出院了,陪你。”
苏以看他,“不用去公司?”
“休息一天。”
*
下午晚饭之前出院,苏因也来了,刚刚下了雨,天色很暗。陈逸开车,路倒是顺畅,很快就到了公寓。
苏以刚要开车门,被苏因叫住,她疑惑回头,苏因只是抬手给她紧了紧外套衣领,“外面冷。”
苏以点点头转身下车。
有姐姐的女孩,总会多一些温暖。
*
晚饭是苏因做的,营养多多,当然少不了某人爱的嫩蘑菇,吃完饭苏以就犯困了,打着哈气进房间睡觉了。
苏以同学躺进被窝里苦苦思索,怀了孕的人就要过猪一样的生活了么?
客厅里正播放着苏以刚刚调到的当红卡通片,陈逸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我们的女巾帼苏因同志连扫一眼都吝啬。
苏以喝一口水,“陈逸。”
专心看卡通片的人转头。
“去那边吧。”说着她起身往露天阳台走去。
陈逸跟过去。
有风,吹在□的肌\肤上有些冷。
苏因抱臂背靠着栏杆,直截了当,“说吧,什么想法?”
“想法?”陈逸手插在口袋里,倚着栏杆,面朝茫茫夜色,“就是想陪着她。”
“她怀孕……”
“那又如何?”陈逸打断她,“林段人呢?这时候他在哪儿?”
苏因转身看他,“你想清楚了?”
“我就是想在她身边没人的时候陪她。”陈逸深深吸一口气,“苏因姐,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认。”
“那好。”苏因紧了紧手臂,抬步回屋,走到门前又停住,“小以最近心情看起来不错,不过,你也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毫无忧虑。”说罢回了房间。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义无反顾。陈逸这个男人,看似温软,心底有一扇门,只允许一个人进,这个人一旦确定,便不会改变。
*
第二天一早,苏以揉着眼睛走出房间,餐桌上摆着香喷喷的营养早餐,接着就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陈逸。
她走过去,“你……一晚上都没走?”
陈逸回身,手里端着一只碗,“今天早晨来的,哦,钥匙是苏因姐给的。”
“这样啊,”她呵呵笑,“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陈逸走向餐桌,“都是对妈妈和宝宝身体好的,特意跟我妈学的。”
“是嘛!”苏以蹦过去伸手就要拿,被陈逸轻轻拍掉。
“没洗手也没刷牙,会有细菌的,还有,走路小心一点,不要冒冒失失蹦来蹦去的……”
苏以两只手捂住耳朵,大声嚷嚷:“啊啊啊啊啊——!”
陈逸愣了愣,走过去拿下她的手,“怎么,嫌我啰嗦了?”
苏以假惺惺的笑,“嘿嘿,没有啦,我……我就是突然想练练嗓子,啊对,”手指指肚子,“是小小苏想要练嗓子的!”
“小小酥?”
苏以笑,“对呀,是我给宝宝起的名字,我的那个‘苏’,怎么样?”
“唔,小小苏……”陈逸摸摸下巴,“小小苏的妈妈很聪明嘛。”
“嗯哼。”
*
吃得有些撑,两人出门散步。天气总也捉摸不透,昨天还是阴沉沉的,今天已经是明媚天。小区里规划得很绿色很漂亮,池塘小桥凉亭和绿荫样样不缺。
苏以闲闲的扯下一截柳枝,低头玩弄,深深的绿色里夹杂了几抹金灿灿的黄,不再那么纯粹,是不是也是另一种美?
沿湖的石子路尽头是一间小亭子,顺势走过去,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不远处的人工沙滩上有两只小朋友玩得正欢乐,稚嫩的笑声洋洋洒洒飘过来。
苏以不自觉的抚上小腹,眉眼间是淡淡的笑,“小小苏也会长到那么大的是不是?”
“嗯,”陈逸也在看小朋友,“会很健康的长大。”
“我希望她是个女孩,乖巧又懂事,还会细心的给妈妈一些小惊喜。”她笑得甜,像是小小苏已经站在了面前,她抬手在面前比比身高,“唔,等她这么高的时候就该去幼儿园了,那时候她会不会哭啊?过不了一天就会好了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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