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涅斯?菲娜则分析了母女和男女关系对一位新娘的嫁妆有什么影响,以此为基础又继续研究生物学现象是如何通过象征手法来适应社会现实的。
这些描述具有永久的价值。这种文化中的平和极易掩盖紧张与冲突,伊丽莎白?克拉弗里和皮埃尔?拉梅宗便认为这些紧张与冲突集中在工作上。在旧式习俗中,女人的交换是严格按照财产交换原则进行的,妻子经常遭受毒打,而且不允许拥有食品室的钥匙,有些妇女为了活下去被迫去偷窃。女人的尊贵通常都会被婚姻和对男人的恐惧破坏殆尽。非法怀孕将会受到严惩,未婚妇女的命运尤其艰难。寡妇被认为是危险人物,因为她们肯定是*旺盛的人,因此有时会被赶出家门,带着仅有的一点用具和救济品被迫住在茅草房内。年轻女人经常是老板的猎取目标,经常被自认为是在表现男性魅力的男人所*。“*成了男人对待女人的正常方式中的一种派生形式……惩罚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两性标准导致了一系列后果:暴力、失落和死亡。”那么这种对女性的残酷*,是否来源于一种女人比男人更有可能继承财产复杂亲缘关系体系呢? 此外,中央高原东南部地区此时还经常发生宗族间的仇杀事件,血案也是屡见不鲜。乡村生活平静与暴力这两种状态的鲜明反差可能是资料来源不同所致:有的是习俗与尽人皆知的事情,有的则是与冲突有关的法庭文书。87book。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婚姻与家庭(5)
城市家庭似乎比乡村简单得多,但也因社会等级和家庭类型的不同而有一些变化。从家到工作场所的距离是判断家庭生活独立性的一个重要因素,这可以从博尼?史密斯对法国北部中产阶级妇女的描述中清楚地看出来。19世纪上半叶,这些妇女参与家庭事务,拥有书籍,而且还投资实业,但到了19世纪下半叶,这种传统却销声匿迹了,只在一些年老的寡妇身上还保留着一些痕迹。19世纪50和60年代,大部分妇女都从生意场退了出来,返回到家庭当中。这些家庭由于劳资关系发生变化而有了不同。种植园主不再住在工厂围墙内或种植园大门附近。当这些人变得富有时,他们便离开臭气熏天、烟雾缭绕的贫民窟,转而搬到城市的新区,例如鲁贝的巴黎大街建有一些华丽别墅——真正的“城堡”,工人在*期间便来到这里嘲笑起哄。妇女现在掌管着家庭事务和一大群佣人。
在这种环境中产生了一种家庭道德,其主要原则用史密斯的话说就是信仰高于理智、慈善高于资本、繁殖有理。繁殖为孩子众多的资产阶级家庭中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赋予了价值:在1840至1900年间,每个家庭孩子的平均数量从5个增加到了7个。所有事情都显得非常重要:从清洁到内部装饰、按时祈祷(参见德韦里亚绘制的《一日生活》);从女人最细小的事情到管理家庭账务,所有这些家庭主妇都必须用丈夫授予她的权力管理好,同时还得向她丈夫汇报每一项具体开支的情况。每一项细节都具有道义上的重要性,比经济本质具有更多的象征意义。一个女人的生活就是一种语言,一种仪式,要遵循严格的规则。这些北方的中产阶级具有极强的自我意识,他们既不悲观失望,也不听天由命,相反,他们试图将自己对世界的看法转变成一种判断,而这种判断通常都是非常武断的。这种看法有时被称为“基督教的女权主义”(这能算是女权主义吗?如果女权主义是指要求平等,那就不能算,因为这里所说的与女权主义是两回事),这样声称的人是一些小说家,如《现实生活》的作者马蒂尔德?布尔东,以及朱利亚?贝库尔、若斯菲娜?戴高乐,她们写了本家庭史诗,诗中展现善与恶、女人与男人间的互相斗争。男人对权力与金钱无休止的欲望带来了混乱与死亡,家庭中的天使、金发碧眼的善良女主人公使家庭重新恢复平静与安详。
这种完美的家庭生活——带有一丝圣洁的气息,但并不是维多利亚式的,而是具有一种圣母玛利亚风格——在资产阶级的各个阶层中都可以找到。显然,家庭财产的多少决定着佣人的数量、名声显赫的程度以及家庭信仰和价值观。在圣日耳曼郊区,贵族的怀旧情结非常强烈,而在其他地方,实用主义则更受重视,这对法国资产阶级的影响要比一般人所认为的大得多。一些学者强调一个事实,即有闲阶级妇女具有一种象征性的作用:她们的奢侈生活表明了她们丈夫存在的本质,而且还使宫廷礼仪永久保存下来。其他学者则强调家庭经济以及这种经济中主妇的重要性。还有些学者则指出,妇女的权力是建立在孩子以及健康和教育需要的基础上的。女权主义者在提出他们的要求时使用了母性这个概念。法国人坚决主张男人与女人之间存在着区别,这无疑使法国的女权主义与英国及美国的产生了很大不同,因为英美人只关心女性是否具有与男性同等的权利。
婚姻与家庭(6)
在城市平民中,操持家务的妇女是一个重要人物。大多数妇女,不管结婚与否,都在操持家务,而大多数操持家务的妇女实际上都是家庭主妇,即已婚主妇,尤其是指有孩子的妇女。一个比较贫穷的家庭是需要有一个女人“在家”的。“在家”不一定非得待在家里,因为住宅条件通常都比较差,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更像一个*场所。操持家务的主妇要履行多种职能。她生养孩子——在工人阶级家庭,尽管也实行生育控制,孩子还是一大堆。工匠和店主的妻子将孩子送给奶妈喂养,但最穷的妇女则自己喂养,喂养时露出乳房,就像多米埃画中的那个女性旅行者一样。女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孩子。当他们学会走路时,他们便成了她的同伴,孩子与母亲一起外出是一些著名绘画和城市早期照片中熟悉的情景。一些很小的孩子也独自外出,勇敢的“顽童”会在街上和院子里玩耍。然而,慢慢地,母亲便会担心街上的危险,包括意外事故和坏人。于是,主妇的日常生活便会被孩子,尤其是学校的作息时间所支配。
主妇的第二个职能便是照顾家庭,干各种各样的家务活。她要买最便宜的食品,方式有购买、交换甚至是收集,因为即使是在大城市也有许多地方可以捡到吃的东西。她要准备饭菜,如果丈夫在外工作还要单独为他准备午餐。她要打水、搬煤、修房子、做针线活,包括洗衣、缝制和修补。所有这些都需要时间,需要许多时间。勒裴的家庭预算曾试图计算洗衣的时间,因为这是第一件政府试图减轻主妇负担的家务活,其方式是以第二帝国时期的英国为模板修建机械化洗衣房。
最后,主妇还要为家庭寻找额外补贴,方式是为他人打扫房间、洗衣、办差、送货(如面包,当时送面包工是大家熟悉的人)以及摆摊卖货。
逐渐地,尤其是19世纪最后的三十多年里,具有高度组织化和合乎经济原则的制衣业开始利用这些数量庞大的女性工人。第一批缝纫机是大家非常羡慕的东西,许多家庭主妇都梦想能够拥有自己的辛格牌缝纫机,但这种机器将女人限制在家中,使她们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逛街。由于血汗制度泛滥,制造工厂最终战胜了独立的血汗工厂,因为制造工厂的工人数量较多,管理较好,更容易接受公众监督。
作为家庭的财政部长,主妇拥有一些模棱两可的权力。大约在19世纪中叶,许多法国工人开始将自己的工资交给妻子掌管。有时在居民区内可以听到这种与每周发生的交接有关的争吵,但一般来说这应该可以看作是妇女的一大胜利,她们已经厌倦了等待丈夫的施舍。然而,通过控制家庭的财政收入,妇女担负起了开支的责任。虽然她们有权决定买些什么——大型商店非常希望她们能够光临,早期的漂亮广告也希望能吸引她们的眼球,但她们的主要职责是解决贫困问题,如有必要还要牺牲自己的需要以渡过难关。她们将肉和酒这样的男性食物留给一家之长,糖则留给孩子,自己通常只剩下牛奶、咖啡;通常所说的“缝衣女工排骨”其实只是一块布里干酪。
然而,这种对于家庭财政小规模的控制赋予了妇女一种权力,这种权力即使是在今天比较保守的家庭,其家庭主妇也会非常看重。女人还有其他责任,包括呵护身体和心灵。对于工人家庭来说医生是请不起的,除非特殊情况,女人主要利用一些古老的偏方和新出现的卫生科学。“穷人的大夫”拉斯帕伊就建议使用樟脑,他注意到女人在卫生中的传统角色,于是常常向她们提出自己的建议。
女性的文化水平在19世纪迅速提高,许多母亲都教孩子识字。女人是连载小说的忠实读者,即使一些大型报纸想压制人们的想象,女人也不会让幻想消失。教会也迎合妇女的需要,许多人都在享受宗教节日的喜悦和教区温暖的社会生活,过着一种积极的宗教生活,而这当然会与持唯物论的丈夫发生一些冲突。
家庭主妇说话直截了当,通常是私人和公众生活中的反叛分子,其中许多人为灵魂自由付出了昂贵代价,成为暴力或情感犯罪的目标。随着时间的流逝,妇女参与公众生活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但又越来越程式化。现在还不清楚现代化是否加强了工人阶级妇女的力量,因为外部力量正从各个方面蚕食着私人空间,而为工人树立的榜样大多也是男性形象,于是妇女在各种互相冲突的角色中间饱受折磨,很难找到自己的位置。所有的地方都在劝告她们回到自己的家里去——法国总工会便有一张海报,宣传英国式的每周工作时间。一些妇女对于根本不注意她们的工会和政治失去了兴趣。
父母与孩子(1)
19世纪,孩子成为了家庭的中心,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受到重视。家庭不仅在感情上,而且在经济、教育和生活上为孩子进行投资。作为继承人,孩子代表着家庭的未来、家庭本身形象的映射、家庭的梦想及其与时间和死亡做斗争的方式。
这种投资——其中之一便是不断提高孩子的教育程度——不一定是给予单个孩子的。司汤达就说他父亲“并不是将我看作一个单独的个体来喜欢的,而是作为一个必须继承家庭名誉的儿子来照顾的(亨利?布律拉尔)。”在法国,群体要优先于个体,“孩子利益”的观念很晚才出现,即使到那时通常也只是将其用于更高层次的集体利益,将孩子视为是社会存在物。
实际上,孩子不单是家庭的财富,还是国家和民族的未来,是明天的生产者、开创者、市民和士兵。在孩子与家庭之间——尤其是无力照顾自己孩子的贫穷家庭,一大群第三者介入进来:慈善家、医师和政治家,他们决意要保护、教育和管束这些孩子。法国通过的第一条社会立法就以保护孩子为目的:1841年的法律规定了在工厂工作的时间。虽然这条立法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效果,但其象征性的和法律上的意义却非常大,因为它标志着从自由正义向社会正义的转变。
如何对待孩子的问题是一个公众生活与私人生活相遇,有时还会发生冲突的领域,这不仅是一个权力问题,而且还是知识的目标。这些知识是在19世纪最后三十多年由医师、心理学家和法理学家发现的,而结果却自相矛盾:它们一方面加强了社会控制,一方面却使童年具有一种深不可测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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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末,莫厄曾把法国描述成一个很早就发现生育控制“令人苦恼的秘密”的国家,因为法国早期的人口出生率一直在下降。当时的技术不允许实行“计划”生育,但可以进行限制:出生率从1800年的下降到1910年的19%。人口统计学家对此困扰不已,于是将生育这种个人行为变成了“出生率”这样一个公众性问题。生育孩子是一种自主行为,但自由程度随地区和环境的不同而存在差别。据埃尔韦?勒布拉和埃马纽埃尔?托德称,这种差别是由家庭结构导致的家长意愿造成的。通常所强调的意识形态因素则要受到先前存在的模型影响。1861年,有三个出生率奇低的地区:诺曼底、阿坤廷和香巴尼,然而,每个地区导致低出生率的原因却各不相同。在阿坤廷,一个家庭只生一个或两个孩子是非常普通的,而在诺曼底,极端行为非常普遍,有许多夫妻不生孩子,也有许多夫妻因结婚25年生了9个以上的孩子而获科涅克奖。勒布拉和托德甚至还谈到了“神经质行为”。
私生子数量的增加使情况显得更加混乱,爱德华?肖特将其称为性解放的标志。而这种情况似乎有多种解释。勒布拉和托德将北部和东部地区与地中海南部进行了对比,在前一地区,许多私生子通过婚姻得到了认同,而在后一地区,男人只承认孩子而不与其母亲结婚。前者体现出两性更大的平等和女性更多的自由,而后者则体现出大家族至高无上的权威。
现在,我们已经不能从历史人口统计中得到更多的东西了,而只能指出问题的复杂性,即使是确凿的事实也是如此,更何况是建议性的解释。勒布拉所说的“繁殖秘史”其实是一大堆自相矛盾的理论,其中充斥着社会学、生物学和意识形态决定论,甚至将孩子的出生最终解释成是“父母决定”的结果。另外,在意识形态因素中,个人主义“灾难”也被多次提及,女权主义则经常被看作是个人主义一种极为粗糙的形式。
父母与孩子(2)
父母在床上所做的决定使两性及爱情中最为隐私的东西暴露在我们面前。毫不奇怪,事实是难以捉摸的,当婚床的秘密被时间流逝和父母及子女的沉默掩盖时尤其如此。很少有孩子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一种偶然还是出于真正的需要。
但不管如何,结婚的平均年龄在下降,出生率也在下降。无疑,不要孩子的决定来自于一种抚养孩子意味着什么的意识。人们比以前更加悉心地照顾、娇惯和爱护孩子,但孩子的数量减少了。生育是如何控制的人们无从知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