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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出来的，怎么长？”艾伦很是好奇，她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其中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听到了牧师们的祈祷。
祈祷中，牧师们隐晦地提出了一些要求，希望他们能拥有和战神的侍奉者一样的能力。
艾伦很奇怪，她知道罗林最近一直就没去管他的那个战神神格，照理说圣地里的信徒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发展才对的，但她怎么感觉战神信仰的影响越来越大了？而且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竟然会让她的信徒心生羡慕？
她亲自去了解了一番，结果却是大吃一惊。
圣地内的情况还正常，但那些走出圣地，进入白雾之地和深渊生物征战的勇士们却只认战神殿的牧师，甚至生命女神的牧师都不被承认。
他们只带战神牧师一同征战深渊，因为战神殿的牧师救命能力最强大，几乎是其他牧师的两倍！
艾伦很是好奇，她很想知道，罗林是怎么弄的，竟然能将赐给侍奉者的力量精确地这样的地步，甚至还能为侍奉者判断治疗伤势需要的圣力的精确值。
这样的事，一个两个还行，但据她所知，战神殿的牧师数目已经有八千多人，每一个牧师都拥有类似的能力，这就有点可怕了。
她这个月神如果想要做到同样的事，她就必须全副心思都扑在回应信徒上，那她可就完全成为凡人的奴仆了。
对艾伦关注他的智脑这事，罗林并不奇怪，他也早就准备了解释的说法，拿出一个原力光团递给艾伦：“看，这是种子。我仿照生命延续的办法制作出来的，通过控制外部的条件，这种子就会像树种一样开始发展，壮大，直到成长为功能完善的虚拟灵魂。”
“种子？”艾伦接过罗林递过来的光团，仔细检查了下，她感觉其中同样隐藏着异常精细的结构，并不是一时半会能搞明白的东西，看了一会儿，她就将种子扔回给罗林：“算了，我懒得搞这些东西。我的侍奉者数目也不算多，还能应付地过来。”
“或许我可以给你种上，只要三年时间，它就能成长为类似的东西。”罗林好心地道。
“算了，不用麻烦。”艾伦想也不想的拒绝了，现在可不是以前，以前的罗林是凡人，她可以随意让他帮忙，现在对方也是神，虽然神力没有她这么凝聚，但如果有心在种子里动点手脚的话，她那个神格说不定会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易了主。
为了这么点方便而存下未来的隐患，艾伦可不干这蠢事。虽然罗林动手脚的可能性很低，但世上的事，不管神凡，就怕机会当前。真正的机会来临时，真正做出的选择往往是意料不到的。
更何况，她的牧师也不是没有优势，那就是她的牧师的治疗术效果更显著，副作用更小，甚至还能止痛，圣地里那些富人们更注重治疗的体验，也更愿意选择月神或者生命女神的牧师为他们治疗病痛。
罗林便顺势收回种子，说道：“你这次来，不会就为了这事吧？”
“当然不是。”艾伦摇头，她看向罗林不断改进着的结构精细地让人头痛的银色圆球，问道：“星陨剑的威力怎么样了？”
“很强，如果有人能操控它用来对付我，那绝对是一场噩梦，我不认为有翻盘的机会。魔神海尔辛的力量非常庞大，但有人能牵制他无所不在的深渊之力的话，让他暴露出本体的话，我会在一秒内毁灭他的本体三次。”
“不错，非常不错。”艾伦拍着手赞，时至今日，这武器已经成为他们阵营内的终极杀器了。
她开始和罗林说起了如今深渊的局势：“因为那些狂热战士的不懈努力，圣地的范围已经扩大到一千五百公里。圣地内战斗经验丰富的士兵数目达到了二十万，神眷者的总数也达到了八万。最近，我的学徒们还开发出了一种魔力炮，炮管有一米粗，炮长十五米，射程达到五十公里。我在想，是不是该加快圣地扩张脚步了。”
如今的圣地离最初建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13年，对半身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代人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圣地凝聚出了巨大的力量。
罗林想了想，他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意见，而是说起了深渊的情况：“你知道，白雾之地里海尔辛组建起了蜥蜴人军队。我的使者泰勒斯和蜥蜴人已经有了四次的交锋，虽然都胜了，但每一战都打的非常惨烈。蜥蜴人军队的实力不俗，他们的具体实力我们还没完全摸清楚，这时候扩张，会不会太急了一些？”
“这的确是个问题。”艾伦点头。
罗林继续道：“还有，据我所知，蜥蜴人和我们一样，建立起了一个王国，他们同样四处捕捉强大的深渊生物，甚至是捕捉深渊巨兽。从战士回报的情况看，这些深渊生物并没有被杀死，而是被奴役了，成了蜥蜴人的战争机器。我们的火器我也看了，虽然你说的巨炮威力巨大，足以杀死深渊巨兽，但移动不便，恐怕还不足以对深渊巨兽形成绝对的战略优势。”
他虽然一直在研究提示星陨剑的威力，但却没放下对深渊形势的关注。
如今进入白雾之地的牧师绝大多数都是他的侍奉者，那些战士也大多是他的信徒，这些侍奉者就是他的眼睛，所以，论起对白雾之地的了解，艾伦，甚至是生命女神都比不上他。
“那你的意思是？”艾伦问。
“海尔辛能够凝聚的力量是有上限的，最多不过是集结起所有深渊巨兽罢了。既然有了大威力的巨炮，圣地进攻不足，防御总是不怕的。而我们的力量却几乎没有上限，现在才过去了13年而已，我们对阵蜥蜴人就有了优势，如果再过去13年，甚至是50年。到时候，拥有巨大战略优势的我们绝对能对他一击必胜！”
这其中原因很简单，因为无论是深渊巨兽还是蜥蜴人，他们的力量都和深渊之力息息相关，没了深渊腐蚀力量加身，这两大强者的力量会大打折扣。而深渊力量其实是有限的，它就是海尔辛吞噬的世界原力。
但人族不同，人族的力量来源并不是艾伦转化的圣力，而是藉由世界规则演变出来的机械工具，它使用的是世界无主的力量。这力量来源是整个世界，远比海尔辛掌控的庞大。
机械不断发展，规模不断变大，超越海尔辛掌控的深渊之力只是迟早的事。
艾伦沉默着思索着罗林的话。
罗林补充了一句：“现在，时间这位了不起的家伙是我们的盟友，他和我们站在一起越久，我们的优势就越明显。”
这句话让艾伦下定了决心，她承认了罗林的说法，收起了和对手决一死战的心思：“那就等这些信徒们做出类似地精的飞艇再说吧。”
“就怕海尔辛等不住，主动进攻。”罗林提醒了一句，他这人，如果不让他进行那些重复且琐碎的工作的时候，脑子里没有积累负面情绪的时候，他的脑子是非常好用的。经历过神格的事，罗林很注意规避自己的性格弱点。
现在，散去脑子里的负面情绪之后，他脑子就清醒地可怕。
他用的都是阳谋，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着，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尖锐的杀机，但却是一步一步地将对方逼入绝境，除非海尔辛破局去把黑暗之主叫来，否则只要他在白雾之地这局中，无论他怎么干，都是必败无疑。
“主动冲入圣地进攻？”艾伦一怔，然后就笑了：“如果他愿意放手一搏，我非常欢迎呢。”
圣地之外，人族的战士都能将蜥蜴人打的节节败退，何况圣地之内？
定下了计划，一切就按计划前进，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十年一晃而过，这时候的罗林已经拥有51级的神力等级。
在一个平常的日子，他如往常一样改进星陨剑的时候，圣地忽然出现一阵巨大的震荡，紧跟着，圣地中无处不在的，属于艾伦的光辉开始飞速消散。
罗林吃了一惊，立刻收拢星陨剑，他整个人进入星陨剑内部，瞬息之后，这武器开始合拢，转变成为一个无比光滑的圆球，开始升空。
紧跟着，圆球表面出现光芒，有无数精细的神纹浮现而出，持续了一瞬，这纹路就化作一股氤氲的金红色光辉，星陨剑也正式进入了战斗状态。
但就在这时候，艾伦过来了。
“怎么回事？”罗林急问。
艾伦也正说这件事：“这是个意外。圣地扩张，接触到了潜藏在地心的世界本源了，它在抵制我，我正在归还圣地原力的控制权。”
“只抵制你吗？”罗林急问。
“不，魔神海尔辛也会受到同样的影响。我感觉到了世界正在苏醒，世界的本源意识在催促我归还发散在空气中的原力……它已经开始强夺了。”
世界本源意识是一种泛意识，它没有个体意识，没有个人情感，也不会和人讨价还价，如果霸着不还，就会被其定义为敌人。
艾伦没有抵抗，不断放开对她对圣地中原力的控制权，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凡人的时代开始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救世之戒和荆棘手镯
空气中，属于艾伦的神力消散地越来越快，空气中那隐约可见的银色光辉正变得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这转化的速度罗林看的心惊不已，问道：“你现在的力量如何？”
“情况还好。本体并没有受到损伤，只是圣地中那些刚刚从深渊之力转化来的力量被世界本源夺走了。”
艾伦的力量分好几部分，最大的一部分是她的本体，这些年不断将白雾之地的深渊之力转化成她的神力，她一直在吸取，力量规模比当年她受困深渊的时候庞大不知道多少倍，即使是和曾经诺达希尔的水平也差不多了。
第二部分力量就分散在圣地周围的环境之中，这部分规模很是不小，但环境中的力量浓度十分稀薄，所以其总量并没有艾伦本体那么庞大，这部分就是被世界本源夺走的力量。
还有第三部分力量，这一部分却来自于她的‘知识、文字、工匠’守护者的神格，这部分力量很少，但却是艾伦的力量来源。尤其是被夺走了第二部分力量之后，神格的信仰之力一下成了艾伦唯一的力量来源。
“走，我们去看看这世界的变化。”罗林打开了他的武器星陨剑，在银色光球上出现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小门。
艾伦走进去，发现这个直径只有三米的小球内部竟然还挺宽敞，从里面看去，周围四壁是纯粹透明的，拥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察角度。在这球体中央，罗林身边的位置额外出现了一张椅子，艾伦便坐上去，椅子瞬间将她的身体包裹固定住，力道适中，不会让人感觉丝毫不适。
等她坐好之后，罗林意念一动，星陨剑启动，就见到光球上显现的景色猛地变得一片模糊，这模糊持续了不到万分之一秒时间，等它重新变得清晰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已经大变，他们已经到了十万多米的超级高空。
“这速度真快，也很平稳。”艾伦赞叹。
罗林笑了笑，高速移动只是星陨剑最基础的功能，也只有神才能办到这点，因为世界法则是不允许这么移动的，但星陨剑已经无视了世界法则，他指着前方地面的情况：“看，世界在变化。”
如今的圣地的直径已经超过三千公里，从天空往下看去，能看见在一片黑沉沉的大地上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光斑。
原本因为月神神力弥漫的缘故，这光斑一直闪烁着银色的光辉，就像另一种雾气一般，但现在，这银色的光雾在迅速褪去，地面变得清朗，空气变得纯粹，河流变得清澈，异种干扰能量在飞速转化，整个世界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本源吸取了我的力量，它用这些力量加强了世界的法则，你感到了吗？这些法则在排斥我们。”艾伦细细地感知着世界。
罗林感到了这排斥里，他们就像是清水中的水泡，正被一股无处不在的力量挤压着，推搡着，要他们远离这世界。
这很正常。
如果将一个世界当作一个生命的话，那么神就是一个庞大的外来者，没有生命会允许这么巨大的异物出现在自己身体内部，因为神的一举一动都会对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甚至是毁灭世界。
只不过，世界虽然苏醒，但他仍旧十分虚弱，法则虽然在排斥着两个神，但这排斥力量并不强，不说艾伦，就算是罗林也能轻松抵挡。
“看圣地的边界，圣地在飞快扩张！”罗林吃了一惊。
艾伦也看见了，她脸显苦笑，世界本源这种泛意识可不会讲什么策略，他的行为更像是一种本能，它感觉到了异种力量，就会冲过去清除，去接管白雾之地中深渊之力。
但深渊之力是魔神海尔辛的力量，他可不是月神，他的力量从规模上说也远超艾伦。他在这白雾之地经营了漫长的岁月，对力量的控制也超过艾伦。
艾伦如果不是有生命女神传授的力量转化技巧，根本就没法构建圣地，更没法转化白雾。
艾伦这个拥有53级力量的月神都办不到的话，力量等级不见得比艾伦更高，且虚弱无比的世界本源不见得能干的更好。
果然，圣地的极速扩张只持续了短短半天时间就被遏止，扩张的距离不超过100公里，世界本源对深渊之力的夺取也几乎没什么成果。
从十万米高空上看，海尔辛控制的白雾之地的白色雾气几乎没有任何变淡的迹象。这个魔神牢牢地掌控着自己的力量。
“世界本源意识失败了，现在的圣地拥有3100公里的直径，这已经是它的扩张极限。想要继续扩张，还是需要生命神殿下的神符缓慢转化深渊之力。”罗林道，这并不出他们的意外，世界本源在魔神海尔辛的长期压制下，已经非常非常虚弱，加上海尔辛对他的遏制，他的力量加入的结果，仅仅只是让圣地的至今扩大100公里而已。
他们可以将神符转化的速度加快，但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圣地的人族还没准备好，虽然因为长期的战争，发展出了大量新技术，但海尔辛的蜥蜴人军队同样在扩张力量，总体仍是势均力敌。
海尔辛的凡间力量还没有达到上限，当然，这个极限已经快要达到了，因为海尔辛已经开始让蜥蜴人驯化深渊巨兽了。等人族的机械力量发展到能对深渊巨兽形成压制之后，海尔辛就再没招了。
那才是真正决战的时机。
罗林意念又是一动，星陨剑带他升到了更高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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