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做好了饭菜,叫我起来吃饭。我的心仍然怦怦地跳个不停,我似乎能听到我的心咚咚的声音。胡乱地吃了点东西。大姐说要送我上医院,我说是累了,心慌,睡一觉就好了。梅子她们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有些迷糊。
我是为了他吗,让我倒下了?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天我满脑子里都是他。我怎么办?我没办法,我找出沙发边的另一瓶红酒,拔开盖,一小口一小口不停地喝。好多个清萍在对着我说着什么,我不停地点头,渐渐模糊了。
我一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给主任打了个电话,说重感冒起不来床了。他也只是随便嗯了一声。我拿起老严的号码,打过去,说是我,他问了详细地址,说下午五点前派人送过来。红酒可以让人迷糊却不会吐的一塌糊涂。我昏昏沉沉地继续睡下了。
大姐打电话来吵醒了我。我跟她说没事,好多了。门铃响了。果然是送红酒的人,我签了名。人走了才想起,怎么没付钱呢?喝过了两瓶,才发现红酒就这么当酒喝,不玩那么多优雅花样也喝下不少。呵呵。我启开酒塞,才想起,我一直没有用酒杯。满满倒上一杯,慢慢地抿几口,味道不错。这个老严,想供我一辈子的免费红酒不成!红酒要配音乐,我打开音响,是钢琴曲童年的回忆。连喝了几杯,窝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地又睡了。
如果连续睡上几天,就会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坟墓里的感觉。铃声响起,是门铃,真好笑,这个老严又派人送酒来了,难道他猜到我一天喝一瓶?我走过去开门都有些力不从心了。摇摇晃晃走过去,打开门,就被人紧紧地抱住。我一阵晕眩,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太虚弱。
“木子,我想你。”是他,他来了。他察觉到我的异样。抱到沙发上。
“你干什么,你在家一个人喝闷酒吗?你病了吗?”我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才几天没看到你。木子!”他倒了杯热水一勺一勺灌进我的嘴里,是的,我口渴得难受。我没力气。
“空着肚子喝酒,会要你的小命!”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在我的嘴里灌什么,是粥吧,软软的,甜甜的,真好喝。真舒服,浑身都有了温度。睡得真舒服啊。做个好梦吧。梦中,和煦的春风沐浴着我的身体,那么轻柔,河边的柳条轻轻拂过我的脸庞,拂过我的背,我的手臂,痒酥酥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猛地睁开眼,天刚朦朦亮。急忙跳下床。他呢,是我做梦吗?没有人。我的身上怎么只有一件睡裙!连内衣裤都没有!我拉开衣柜换好衣服,胡乱洗了把脸,抬头看见镜子上贴着张纸:“木子,你不可以这样不珍惜自己。你病了,醉了,饿了,我真的心疼得要疯了。保重自己好吗?帮你换了干净的衣服,冒犯之处请不要介意。剑萍。”
他真的来过了。我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了。怎么能这么戏弄人呢,可恶的命运安排?我怔怔地一片空白。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
“小张,今天必须来上班。怎么搞的呢,生病都生病!不来——不行!”可恶的男人!
真的是乱了。绘诗也病了。绘诗怎么也会病了?清洁工小巧跑过来帮我倒了一杯咖啡,神秘地对我说:“木子姐,汪姐上班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还是杨主任把她背到中医院去的。也有三天没有来了,你来之前她老公帮她请假,说要休一个月的假。不会是什么大病吧?”剑萍对她做了什么,让她也倒下了?男人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拨打他的电话,电话通了。
“清萍,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把绘诗怎么样了?我,我真的是不会原谅你的!”我说得自己鼻子一酸,竟是一副哭腔。
“木子,一切都会过去,我暂时不能离开她,你自己好好保重。等我。我挂了。”他低沉的语调是那么坚定。
一天的工作做起来没有任何头绪,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不是明明要好好和他的老婆过日子的吗,又怎么会跑到武汉?又怎么追到云南?明明不可以的,何必强求呢!人生在世,怎么可能尽如人意!清萍,你饶了我吧!
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繁杂琐碎,忙得我脚不沾地。小沈阳说得那句“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是说的另一种人,日子容易过的幸福人。而我这一天一天过得漫长而又煎熬。
主任还莫名其妙地经常发火,这人,虽不讨人喜欢,却话不多,非常淡定,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只好斗的公鸡?跟我发火?而我的声音比他的更大,更肆无忌惮,更一发不可收拾!他绝对后悔引燃我这包火药。
日子难过也还是一天天往下过。
不到一个月,绘诗来上班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也没什么。主任有事没事出来溜几圈,以前是半天看不到他的影子的。以前叽叽喳喳的办公室,现在静悄悄的,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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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冲动
我拖着心力交瘁的躯体回到家里。而他站在我的门口多时了。
“清萍,我不会让你再进我的家门,真的。人,并不只是为自己而活。给予往往更能得到快乐。我真的把你当我的亲人,朋友。你要学会珍惜,不是吗?你饶了我吧。你知道我的个性,把自己的幸福堆砌在别人的眼泪上,我会寝食难安。”
我捂住脸,不想让泪水从指缝中溢出来。
“人,真的有缘分。我相信。我们千里有缘做朋友,已经足够了,我们何必奢求更多呢?清萍,求遍了却偏失去,未盼却在手,这就是人生的微妙。我们随缘,好不好。”
“木子,我告诉了绘诗有关我的一切。”
“我和她都盼望有个家。我们就走到了一起。木子,绘诗和我在一起,她没有享有一个女人应有的起码的权利。她和你一样,是对我放不下。我也会告诉你我和她的一切。”他把我的手拿开,“看着我,木子,她和我在一起,得不到幸福,真的。打开门吧。如果你不开门,我就带你走,你有权知道我的一切。你是给我第二次生命的女人。”
我闭上眼睛,靠在门上,任由他怎么说。
“木子,你真的准备不讲道理吗?”我不理他。
“那好,你跟我走!”他拽着我的胳膊,我抓着门把手,他一把扛起我,任由我怎么打他,就是不放手。把我塞进车里,我立马爬出来拼命地往回跑。可还是被他抱住。
“求你了木子,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你就要对我负责。你让我无法去好好爱其他任何一个人,你叫我怎么办?求你给我和你一次机会。不要闹了好吗?”我静静地坐在车里。我不准备说任何一句话。
他把车开到湘江边。打开车窗,一阵凉风吹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你知道吗,绘诗跟我过得并不好,虽然她说不这么认为。这两年来,我无论我怎么努力,无论怎么冲动,都没办法完成一个男人对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无论我睁眼还是闭眼,总是有张笑脸出现在我的脑海,附着在我的眼前,无法跨越。所以我们一直以姐弟相称,哪怕她只大我二十几天。我也很痛苦,我也努力过。甚至看过医生,生理的心理的。但我知道,一切都没有用。”
“她的说法跟你一样,说,姐弟也是一种缘分,挺好。”我震惊了。怎么可以?我无心伤他们,他们却因我而遍体鳞伤!
“我也挣扎过,也下定决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可是我的灵魂却出了窍,你到哪里,我就鬼使神差地要去哪里。”我苦笑,我会有如此巨大的魔力吗?
“清萍,我说了多少次,既然你选择了,就好好过,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真的!”
“你一定要三个人都痛苦一辈子吗?把杯子里冷水倒掉才能有倒进热水的空间,我不能给她幸福,我怎么忍心占据她的幸福空间呢?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爱,木子,你不要否认,也不要欺骗自己。”
我无语。人字多好写啊,做人却是如此的难。
“一双再喜欢的鞋子,再漂亮再时尚,可是硌脚,磨得满脚是泡,也只能放弃,再选择一双合脚的,哪怕没那么华丽时尚,但舒舒服服,才会发自心底地去接纳,陪伴她走好人生这条路。对吗,木子?”
“知道吗,木子,那天晚上,你醉了,你一身的汗,我帮你换衣服,我从未有过的异样冲动让我几乎不能自持,你知道吗,我是在你家淋了一身的冷水才离开的。你知道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也不禁脸红发热。我们不再说话。
“清萍,可是我心里爱着一个人。”我幽幽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留住他?”他爱怜地望着我。
“我小妹也爱上了他,我只能选择放弃。”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他。
“如果你们相爱,就可以等待,等待小妹放弃。”他若有所思地说。
“可是我们两个都放弃了。”我望着他,“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我是那么地想念他,他在离开后的两年多后又来找我。我们甚至……”他把我拉进怀里,吻住我的嘴唇,又爱又恨。
“你弄痛我了。”我依偎在他的怀里。
“我不许你再提这个男人。”他命令我。
“可我最后还是放弃了。很好的一个男人。”我叹口气。
他推开我,发动引擎,一溜烟地在沿江大道上疾驰。
“清萍,你开慢点!很危险!”他不理我。还是开得飞快。我都不知道他闯了几个红灯,惊魂未定便来到了我家楼下。
“开门!”
我打开门。他一把搂住我,推上门。就吻得我透不过气来。
“清萍,你疯了!”
“是的,我疯了,我要让你知道,我有多好,比谁都好!”
一阵疯狂的战栗让他满足地平静下来。他轻轻地喘着气,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身体。
“木子,我好不好?”
“不好,你不能温柔一些吗?”
他翻身压住我,咬着我的耳朵。
“木子,那再温柔地来一次。庆祝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猛咬一口他的肩膀,他痛得翻身坐起。
“木子,小心我咬你。”
“谁叫你弄痛了我还不管。你吃什么醋,有老婆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和绘诗说好了,近期会办手续。只是要给她点时间安排好事情。”听到诗绘的名字,满心的欢喜化作了泡影。
这还是我吗?怎么会如此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呢?我竟然成了一个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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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快乐总是太短暂
他们把离婚放到了一个议程。清萍把所有的能调动的资金都兑现,存入绘诗的户头。除了在云南的一家小型中药种植基地和加工厂,包括房子都换成了绘诗的名字。
多少古往今来的伟大的人都会中了爱的毒。明明会内心纠结,却管不住自己的快乐和期盼。爱总是那么自私,两个人耳鬓厮磨的时候,天地只会变成孤零零的小岛,过路栖息的小鸟都会是不速之客。我坠落在这个无形的网里,越是挣扎越是被缠得透不过气来。
“木子,我现在是一贫如洗的穷小子了,绘诗能用得上的,我能给的,我都给了。剩下给你的,只是一个傻男人,你觉得还划算吗?”他眼里的热情把我熔化了。我们像贪吃的孩子,找到了一片无人来采摘的果园,时时害怕会有外来人抢走。
清萍是一位天外来客,把我平静的生活搅得波澜壮阔。我这叶这惊魂未定的小舟便时时想拼命去靠岸,岸在哪里,却是看不见。总是有那种不真实的,不靠岸的感觉。女人称之为感觉的东西,真的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它总是那么有意想不到的必然发生的结果。
清萍颤抖冰凉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一脸惊恐和害怕,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不可以这样,木子,我真的是个好人!我从不害人,我对每个人都忍让,都宽容!我只要和自己爱的人好好在一起!不要这样,不可以这样!”我不能说什么,我静静地抱着他。
“这些都是真的吗?我就这样放开你?”他惊慌得像个孩子。
“我们可以等待,可以把自己偷偷藏起,等待所有人把我们放弃,把我们忘记,我们再无忧无虑的天天在一起,好不好?清萍,就这样挺好!”我点点头,“我们拉钩吧。就这样约好啦!”我自己都感觉到掩耳盗铃的悲哀。
如果天天听别人讲故事,会洒下同情的泪水,会唏嘘不已,可这些故事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会记得让泪水肆意流出来了。绘诗住进了医院,不停地呕吐,清萍从快乐的伊甸园被扔进了冰冷的地狱。
尿毒症,好多电视里,好多书里提到过,它是经常发生的,但却没有亲自面对过。绘诗多倒霉,爱人不见了,绝症却缠上了身。电视连续剧里那些等待中掉光头发的病号,插满管子的苍白的身体,即将真实地出现在我的身边。
清萍就是那个见证一个鲜活生命慢慢枯萎的人吗?
人生就这么奇怪,永远让你措手不及。花开得绚烂,却会无情地让它枯萎,何必开花呢!偏偏有那么多傻瓜等待那昙花一现!
我不禁哑然失笑,吴承恩先生怎么会想到让孙悟空伸出一个指头,念句“定!”便什么人都一动不动了。是否思想也凝固了呢?吴先生也有烦恼无法解决吗,也希望有人念上一句这样的咒语?无从考证了。
如果有这样的魔法,我第一个把自己定格。
绘诗对清萍说,她要到一个她做梦都想去的地方。是她的家乡。她想一个人去。如果不让她去,她不吃药,不血透,不打针,什么都放弃。清萍含泪收拾好行囊。
我送他们上了高速列车,没有离别的拥抱,没有不舍的热泪,我们无声地对话,默默地交流。我们微笑着挥手告别。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句话也同样适合等待爱的人。人再远,心相连,总是也有说不出的幸福。往往幸福都是接踵而至的。我惊讶地发现,一棵爱的种子悄悄在我的身体里发芽。没有害怕和不安,只有抑制不住的期待。
绘诗的离开让一个本就沉默寡言的男人更加乖僻。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恨意闪闪。我不在乎了。随他吧。管他是主任是乞丐,又关我什么事!恨或不恨又关我什么事。我没有空隙去装下这些事。
我躺在床上,轻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