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的光。?
“吃过饭,去看看你爸,我们一起。”章尺麟忽然开口,嗓音沙哑而低沉地提议。冯执温和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男人那张周正的脸,默默点了点头。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章尺麟他们的车子开进大门口没多久,便被潮水般的人群止住的去路。老周踉踉跄跄地去问缘由,这才得知医院里竟是有人要跳楼。章尺麟向来不爱管闲事,车子走不了了,索性自己走去特护病区。今天他心情难得亮堂,更是不爱被这种乌糟糟的事情给晦气了。
可谁料人走出车子没几步路,便看见王芳菲疯子一样从特护楼里跑出来,像泼妇一般头发散乱面色涨红。她野蛮凶狠地扒开人群,一看见冯执他们,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他们面前。“小章,救救常运吧。他要寻死了,我劝都劝不住。”
冯执一听这话急了,连忙问,“那人呢,常运人呢?”
王芳菲抽噎着指了指30层的特护楼顶。
在高耸着的,融进刺眼阳光里的楼房顶上,有一个太不起眼的身影缩在天台的一角,仿佛风一吹,就会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久违的,滚床单,天冷了,滚滚更健康~
、拾贰
隔壁病房里开着电视,是市台的即时新闻报道。现场记者找着兴奋点了,连珠炮一样不间断发射,主持人三次想打断,都未有得逞。
“据知情人士透露该轻生男子戴某因百万工程款不翼而飞,走投无路而选择轻生。”
“值得关注的是,在谈判专家到达现场之前,已有一男一女两名亲属上天台与该男子进行交涉。据传戴某与岳麟堂老总实有亲属关系,记者推测天台男女极有可能便是岳麟堂老板章尺麟极其妻子冯某。后记者的这一推测也得到了现场目击者和相关知情人士的证实。”
“戴某在天台一度情绪激动,在警方到达之后,更是面临失控边缘,在天台便徘徊3个小时后,戴某想要纵身跃下,幸而被章尺麟及时拉住。”
“据现场目击者透露,轻生者戴某手持水果刀,曾一度胡乱挥舞致使章尺麟手臂多处划伤,血流不止,现场一度混乱失控。”
“在警方和家属的合力营救下,戴某最终被带离天台。闽粤西区警方表示,将对戴某进行治安拘留。”
冯执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神色木讷,两手有些失措地揪在一起。戴常运被警察带走的同时,章尺麟也被及时赶到的专家组众星拱月般地送进了特护病房。他肋下有一条浅浅的刀伤,手臂上则比较严重,有好几处深的能看见骨头。主治医生尉迟院长跟章豫是多年的世交,这样事情出在他医院里,面子上多少还有些过意不去。他正踌躇着怎么跟那一大家子交代的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到了,章老太太正被人扶着,前呼后拥地进到病房里来。一见着自己宝贝孙子有些虚弱地躺在床上,手臂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拄着的拐杖都恼得在地上狠狠捶了好几下子。要换做平日里,老太太早要数落开了,是什么人,胆子肥得敢在章家头上动土。章尺麟是什么人?那是他们章家的独子独孙,是南方最大中药堂的接班人。他能有闪失?他有了闪失谁能担得起?
可从进了病房来,老太太瘪着嘴,却说不出一句不中听的话来。冯执就站在她身边,来医院的路上,老太太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的清清楚楚了。她虽然年纪大了,但好歹是读过书,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抬眼慢慢打量了冯执一眼,这个姑娘现在该是内疚得紧吧。那攒得深深的眉,看着老太太自己都觉得心揪。于是,那么多话,最终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阿执,你好好照顾尺麟。”一旁的章太太梁瑾细细嘱咐了她
冯执连连点了头,“妈,奶奶,真对不起。”她一时词穷,除了道歉,再想不出更多的话来。
老太太这也看了开,挥了挥手,语气柔和,“冯丫头,快别这么说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老人面色温和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轻声安慰了几句。
没有做太长的停留,跟院长交流过之后,也安了心,这下才放放心心的回了宅子。
人群像潮水一般褪去之后,病房里只剩下冯执和章尺麟。终于在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有些事情,便开始转入正题了。那些冯执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在意的事情。
“常运的钱……是不是你给他的?”冯执的声音终于从低落处想起,干巴巴的,平乏枯涩。
章尺麟靠左在床上,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什么钱?”男人皱着眉看他,不像是装傻。
“我是说……”冯执还想说什么,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刺儿啊,人家英雄救美,你倒是别致得紧啊,英雄救傻来着。”口无遮拦的男人提着一篮子劲补佳品,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见着有冯执在,刚才还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一下子就体面得有些离谱了。
“哟,嫂子还在呐。看看,我打搅你们了?”男人一看便是精明样儿,嘴上说一样是一样。
祁连诚是章尺麟那些酒肉朋友里冯执认识的为数不多的那么几个之一。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章尺麟那圈子里的人,尽是些骄奢意淫的富家子弟,她大多也不待见,浅浅地对着来人笑了笑,“我去打点水来。”她提了暖瓶,匆匆推门出去。
“哎?到底啥事儿整成这个样子。”祁连诚性子直,将滋补佳品往桌上一丢,便一屁股坐到章尺麟床边。
“我可听说啊,你前阵子找伍思侬帮忙去了。那厮是出了名的小气抠门。你说你有啥事情,不能跟兄弟说,非得去招那扫把星?”祁连诚自说自话惯了,从衣兜里掏了烟盒,熟门熟路地送嘴里一根,烟嘴都凑到火苗子了,忽然偷偷瞥了章尺麟一眼。心下大凛,当即便扭了烟。
躺床上的男人这才没好气地开口,“就你这样不靠谱的我能安心吗?何况伍思侬当初也对西马街那块有兴趣。我欠他人情,这次也是顺水推舟罢了。”
祁连诚一听,扑哧笑起来,“哎哟得了,西马街那种破地方,摆明就是亏本生意。伍扫把当初说投资,也不过是过个嘴瘾。你还当真了?这下可好,托了个没用的瘫子。搞得一身骚。最后还不是帮着替人擦屁股?”男人嘴毒欠抽,章尺麟被他说得有些不乐意了,绷着脸也不答话。祁连诚却专挑痛处说,恨得人牙痒痒。
“哎,我说刺儿啊,你这向来脑子聪明,圈子里出了名的哪儿有缝往哪钻的人精儿,不能为了个女人就把自己搞得跟傻叉没两样吧!亏了点钱是小事情,关键是这家里的那位还不领情。这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嘛。”有些八卦的男人,说的头头是道。章尺麟寒着脸,一声不吭,等祁连诚那碎嘴消停了,才慢吞吞地开口,“诚诚啊,没事你就回去吧。我看着你,心累。”
祁连诚这下才意识到了什么,“啊,刺儿,我……我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这只蠢蛋蛋哪壶不开提哪壶,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中听的话。
“没有。”章尺麟靠着床背,看似一下子就虚弱了很多,冲门口指了指,“走吧,诚诚。”
祁连诚撅了撅嘴,知道人家讨厌自己了,也不好候着脸皮蹲在一旁,于是便悻悻起身,“那我走了啊!”他看了看床上毫无要搭理他的章尺麟,受伤一般拉开了门。
却万万想不到差点和站门口的冯执撞了个满怀。
“嫂……嫂子啊,怎么不进去。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啊。”祁连诚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点小错误。大呼不好,于是不等冯执反应,一溜烟地就没了人影。
##
章尺麟早便坐了起来,他其实很敏感,从小在大家族里生活,从小开始便学着看大人脸色做事情。即便再谈判的时候,对方神色的细微触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然而,这样的章尺麟却看不透此刻的冯执。
“水瓶重吗?以后还是让护工做吧。”他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冯执却笑了笑,“不用。”
“那,你回去吧。我没事的,留院观察一个晚上罢了。”他又说道。
“不用,我在这里陪你。”冯执依然是笑吟吟的样子
“回去吧,我知道今天你也很累。”
她却连忙摇头,“不不,我一点都不累。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啊,不,还是回去做一点比较好。你想吃什么?”冯执有些忙乱地收拾包,动作粗鲁蛮狠。章尺麟终于确信了她的不对劲,下床来,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都听到了?”
“小米粥好不好?还是鸡汤?不然让刘妈做骨头汤吧。我做的不好吃。”她还在自言自语。
“冯执,你听我说。”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语气有难得的温柔。
“你能冷静一下吗?”
手忙脚乱的人终于消停下来,隔了很长的时间,才开口。
“冷静?怎么冷静,你要让我像没事人一样吗?我全家都欠你,欠了你那么多,我欠了你那么多。章尺麟,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求你别对我这样好不好,我还不清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冯执情绪激动,她有些颤巍地抓住章尺麟的手臂,指尖用了很大力气,碰得他伤口生疼,可是章尺麟一点都不觉得疼。
“所以你就跟我上床?”终于戳到痛处,冯执住了口,她像受惊的小兽一样,满眼都是水淋淋的惧色。她沉默了,方才歇斯底里的情绪都被生生压下来。他还是发现了,她的投怀送抱,她的满心讨好,她的虚情假意,敏感如章尺麟怎么会觉察不到呢,于是才说了要人命的话,赤/裸裸的实话。
多么希望冯执能开口说些什么啊,解释也好,辩解也罢,矢口否认更好。说点什么吧,哪怕是谎话都好,可她沉默了,令人绝望的,沉默了。章尺麟拼命地在心里喊,伤口扯得那么疼,可他的心更疼。那种好不容易冒出来的一点点幸福的小火苗被人狠狠地踩到脚底下。他一颗热络的心从欣喜的假面上跌落下来,重重撞在地上,一地血腥。那种黏腻刺鼻的味道弥漫到他整个胸腔,那种窝囊却不甘的怨气裹在愤怒里,一并烧了他的理智。
章尺麟终于笑出声来了,“为了区区五百万,你就跟我上床?”他笑得狰狞而夸张,让冯执觉得害怕。仿佛是天大的笑话,笑得眼眶都湿了,却怎么停都停不下来。
“就为了还债,你就跟我上床?”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他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遍,他来来回回重复地问了好几遍,他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暴躁。
“你以为你能还得清吗?你怎么就那么把自己当回事儿?”章尺麟还是恼了,面色一沉,一手便握住了她的喉咙。虎口生猛有力地钳住她的脖颈,“你以为卖了自己就完事儿了?跟我来算计这套儿。还忘了告诉你,你那个窝囊废弟弟的出国费用也是你爸死乞白赖从我这儿讨来的。”
章尺麟说得过瘾极了,他狠狠盯着冯执的眼,仿佛一把匕首妄图刺穿她的心。之前那点揪心的疼终于在这种恶语相向里得到了平复。他的愤怒有了发泄口,他要让她比自己难受成千上万倍。
“怎么,还都还不清吧。我可以教你,去跟落窈的妈妈桑打个招呼吧,那里来钱多快啊。”
他话音未落,便啪得一声,被她重重扇了一个耳光。冯执终于恼怒了,那一巴掌拼足了力道,他的唇角顷刻便沁出了血来。
章尺麟松开手,他生气的时候没有分寸,被放开的冯执剧烈的咳嗽,颈间有一圈刺眼的青紫。可她并不甘心,扑起身猛地在他颈窝里狠狠咬了一口。男人吃痛,一把推开她。却听到女人低沉而恶毒地说:“我宁愿死都不会爱上你这种人渣。”
作者有话要说:耶~娘们儿作吧,作吧,作吧不是罪~~~另,要进入12月了,某线准备排队去买船票,所以下榜之后恢复周更。存稿不多,顶着考试论文就业神马的,写得蛮辛苦。希望各位支持~没有耐性的妹纸如果等得心焦,但是觉得故事还能看的下去,某线建议先收藏,回头再来看。冯执和章老板的故事是某线学生生涯的第五个也是最后一个故事~于是,花都开好了,各位都看好了~一周一会,下周四见~
、拾叁
满室的馥郁芬芳,猩红的丝绸被有些凌乱的拖到了地上,粗重的喘息裹着女人缱绻的□在房间里浅浅的回荡。
终于吃饱喝足心情看似不错的男人一个翻身躺倒在□的女人身边,嘴里叼了根烟,有些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女人被折腾得有些吃不消,却还似讨好般地匍匐到男人的胸膛上。
“这里有个牙印呢。”她笑吟吟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摸了摸。是小小的嘴,但一定用了很大的力道,那一排小齿印有些触目惊心,像诡异的图腾一般敲在男人的肩背上,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一种存在。
“谁咬的?疼不疼?”女人好奇极了,她扑闪着眼睛,盯着男人深邃的侧脸,在黑漆漆里等待一个不会有的回答。
男人盯着天花板一声不吭,隔了很久刚要开口,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他翻身盯着亮闪的屏幕看了半晌,然后直接挂断了丢到一旁。身边的女人见了却笑起来,“哎哟,难得老婆打你电话,总要接一下不是,章老板。”
章尺麟收敛了不悦转过身,凑近不老实的女人,语气里满满都是调情的味道:“身边有这么个销魂的俏美人儿,哪儿还要接什么劳什子的电话啊。有你就够管饱了。”他边不怀好意地笑着,边一头钻进女人的肩窝里,作势便要狠狠亲她一番。倒是女人急了,半推半就地提醒着,“哎,别吻那里啊,回头娱记又好大做文章了。”
听这话,章尺麟越发高兴得紧,脑袋闷在女人酥软的胸里,闷闷地笑起来,“狗仔们可想不到我们温婉清纯的玉女掌门程以姗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他说罢便猝不及防地伸手狠狠捏了女人一把。程以姗情不自禁地一声叫唤,那声音绵软里有些骚气,震得章尺麟耳膜发痒,中场休息的两人正准备提枪再战,手机却又不老实地响起来。
性致正浓的章尺麟有些恼火地看了看屏幕,犹豫了几秒,恶声恶气地开口,“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王漾一听到章尺麟那股子要杀人的语气,心脏都哆嗦了两下,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少……少爷啊,冯,冯小姐问你,今天回不回去?”他小心翼翼地,连冯执全名都不敢提,屏息凝神地等着电话那头答复。
章尺麟原本还有些火急火燎,一听到冯执的名字,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