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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到这遭,沈言却又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念头:看这家伙长着一副秀气的样子,该不会,他喜欢男人吧?
沈言这么一想,再看方远眼色就有些奇怪了,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越发觉得,其实这小子的皮相还真算是上乘的。就算比不上自己,拉出去也够一堆人垂涎了。
不如,试他一试?
“方大人的味道,果然是不错呢。”沈言可以压低了声音,在凑近方远的耳朵,暧昧的轻笑着对他的耳垂呵了口气,然后发现方远身体猛子一颤的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恐的看着她,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竟然真的有反应?沈言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方远,难道这新科状元真的喜欢分桃?
这可有些头疼了。皇帝向来不按理出牌,他这么个人在眼皮子底下晃荡,没人敢保证不会生出什么事来。毕竟作为陪着皇帝一起长大的伴读,她对于那位圣上的口味可是了如指掌,说荤素不忌都是客气的,最近看着他对自己的异样目光,沈言都觉得有点头皮麻烦。
其实皇上喜欢跟什么人乱搞,她也是不在乎的,只要他能当个好皇帝就行。可问题是自己的妹子进宫才一年多,还没有怀上龙种呢,若是这皇帝跟男人搞上了,那自家妹子怎么办?真是头疼啊,她还指望妹妹一举得男,生个太子出来呢,皇上要玩,起码也得把传宗接代的问题解决了再玩吧,要不然自己可就白忙活了。。
沈言脸上还带着那种惯有的笑容,脑子里却已经转了百八十个弯儿了。仔细想来,皇帝当初要点方远为状元时,那份热忱本来就有点不正常。自己那个时候在病着,没有亲临,只是说了句或许金玉其外;皇帝就为此自己耳边叨念了好多天他的好处,非让人承认这个状元与众不同不可,
看来,这人值得好好对待一番了。沈言很快的就在心里头给方远做了注脚,然后玩够的了挥挥手示意侍卫们继续抬轿。“不管你信不信,我身体不好,进宫乘肩舆的确是陛下亲准的,你有异议直接找陛下论断,只要你能说服的了他,我怎么样都可以。”
“呃?”方远才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完全没有跟上沈言的节奏,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抬头望去,只见沈言正回头望他,一双桃花眼笑的勾人。。
明明是惫怠的靠在那里眯着眼的无赖架势,但由沈言做来却有自由一种疏狂放达之意在,潇洒的让人移不开眼,看的方远整个人都痴了,等人家走了很远之后才想起之前她前留下的那句话:“仗义执言是对的,但是切莫傻傻的分不清楚状况,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被人当枪使!方远听到她这个评价,愤愤的甩了袖子,郁闷的想着难道我在她眼中就那么笨么。今天这事情是有别人撺掇在先不假,可要不是她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爱咋地就咋地的讨人嫌样子,自己怎么会忍住不站出来!
一想到沈言刚才的举止形状,意识到自己被人个男人轻薄了的方远就气不打一出来。可生气归生气,脑子却忍不住回味起她不经意间擦过自己的脸的那个吻。
那个,差一点就要嘴挨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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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花楼
上元佳节过完,接着最大的节日就是太后的寿宴了。因为是六十整寿,所以规模更不比一般,是以负责定制礼仪规章以及接待藩王们的礼部,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一向偷懒的沈言这次意外的接了负责齐国的部分,倒是让一堆人侧目。
因为多做了一份活,所以沈言格外忙碌,连带的想要去调戏方远都没有时间了。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那家伙见了她就比兔子见到猎人跑的还快,根本抓不着影儿,所以对他颇为感兴趣的沈言也只能就此作罢。倒是周瑾,时不时还会出现在她眼前。
周瑾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这几次竟然还约她去逛乐坊。不过一想到他上次评价自己的胸部太小,还抢了自己的肚兜,沈言就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给他好脸色,看到他就走。
“你要想做什么?”沈言正在写密折,一抬头却险些被自家老爹那凑在跟前的脸给吓到地上去,当下不悦的问道。
“那个,那个,”沈庭筠一脸“羞涩”的站在她面前,脚尖无意识的在地上画圈圈,两只手扯啊扯,哼哼唧唧了半天才说道,“我是为了太后的寿诞事情来找你的,那个,乖儿啊,咱们今年给太后送什么?”
太后寿诞?还有三个月呢,府里头往常都是从宝库里头捡两样东西就行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沈言心中纳闷着,然后很平淡的说,“照旧!”
老爹往年对送礼这事儿都是兴致缺缺的,怎么今儿怎么就上了心?沈言开始反思最近老爹是不是太闲了,闲到竟然主动管起正事来了。
“阿言啊,那个,今年,今年我想要送点不一样的东西。”果然,看了她的话之后,沈庭筠没有离开,蹭了半天才终于吞吞吐吐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送点不一样的东西?沈言一言不发的看着老爹,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按照她对老爹的了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多半是她不允许的。
果然,沈庭筠被沈言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却也罕见的没有退缩,而是讷讷的说道,“那个,往日里都是送些珠宝簪花什么的,我觉得太没有创意的。这些金银首饰,太后她老人家一辈子见得还少了去?每次拿到不都转眼扔到了箱子里头落灰,枉费我们那么用心的找了,所以这次我想,我想……”
我知道太后不在乎那些珠宝,所以每年礼物我也没费什么心啊,只求面子上过得去就好了,至于你,貌似更没有费过心吧。看着老爹说的那叫个痛心疾首,沈言越发的觉得这事情可疑了。当下也没有驳他,只点了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想,要不然我们今年变个花样,不送东西了,送一出戏给太后?我前些日子写了个本子,太后跟宫中诸位娘娘看的十分感动,纷纷说要是能编出戏来就好了,所以我就想啊……”沈庭筠见沈言没有阻止自己,错误的估计了形式,所以洋洋洒洒说的那叫个动听,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沈言竟然把手边的玉石镇纸当惊堂木用了。
“你还嫌不够丢人是吧,你有没有想到你去编一出戏会引起多大的非议,你还嫌文武百官嘲笑的不够么!”沈言黑着两说,凌厉的言辞戳的沈庭筠心里头直突突。
“可是,可是我已经跟太后说了,太后也答应了啊。”沈庭筠小声的辩解着,然后看着沈言一滞,然后僵在了那里。
听着太后也允许了,沈言不由得火冒三丈,这是什么意思,把她爹当成下三滥的戏子了么!当下就披衣示意人备车去皇宫,可是刚走到门口就被老爹给抱住了,“阿言,你先别生气,我没有被人欺负,也没有人看不起我,这次我是真的想要自己做点什么的。”
“阿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能让我做一次我想做的事情吗?真的,只要一次就够了。”沈庭筠说的很可怜,“我也想要证明一下我是有用的,不是什么都要你替我代劳,什么都要你替我遮挡的。”
沈庭筠话里头的哀求,让沈言不自觉的停住了动作。
父亲好诗好文好歌舞,好着一切不应该是宰相所应该好的东西,有时候看着他偷偷摸摸的去弄那些东西的可怜劲儿,沈言都不由得同情的想,或许他是生错了家庭。
若是给他一个可以施展才华的舞台,那他肯定会比现在要快活的多。
可是,就算内心里如此同情,在面上沈言也不会有半死心软的样子。因为本朝歌舞伶人的地位极其之低,都是供人亵玩□的对象。贵族子弟中好此道的不少,但不过是桩风流韵事罢了,若是跟沈庭筠这般与那些人互为知己,互相唱和,那就是天大的笑柄了。
简而言之,若他只是玩弄那些歌舞伎,没有人会说闲话,但若他可怜那些身不由己的女人们,把她们当做一个人来看,来尊重,那他就会被所有人嘲笑。
这世道就是如此,做坏人比做好人容易。
沈言知道父亲是个老好人,有些不切实际的孩子气,他喜欢那些女人,就跟孩子喜欢花朵一样,总忍不住被她们的颜色姿态气味所吸引,走进欣赏,大声赞叹。他看似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却洁身自好,自从母亲过亡后甚至连侍妾都遣散了。家里的姨娘们,他与之谈天说地喝酒赏花,但却从来不在任何人那里过夜。这种做法,一度让幼小的沈言以为,姨娘就是用来谈天的呢。
他是真正的惜花人,只可惜生错了时代和家庭。
沈庭筠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鼓捣歌舞的机会的,只是沈言没想到他竟然敢提出来在皇太后寿诞的时候送这么一出礼。按照以往,送戏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没有哪个大臣是自己编的啊!
“不行,我不会同意的。”沈言看着父亲渴求的眼神,最后却还是毅然摇了摇头,“我回去禀明太后,让她收回成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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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急匆匆的去到宫里,却不想扑了个空,原来太后去清凉寺理佛去了,并不在宫中,所以沈言只能暂且把这事搁置下来,等着她回来再说了。就在她想着怎么样搅黄这件事时,沈庭筠也在拼命的想着如何让女儿同意自己的做法。在他看来,歌舞之美妙,非亲临不能体会,所以,想要让沈言同意他,支持他,那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她亲身感受一次。
“你让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一身玄衣的沈言看着面前的莺莺燕燕,握着扇柄的手都快要爆青筋了。
她这两天嗓子稍微好了些,也略略有些能说话了,正打算入宫去面圣,却不料沈庭筠故作神秘的说带她去一个好地方。她本是不愿意来的,那拗不过老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便跟着他来了,可谁知道,他带着她来的地方竟然是教坊。
喂,老爹,你还记得你生的是个女儿么?就算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该有数好吧!看着门口一连串写着姑娘名字的红色灯笼,沈言的脸黑得堪比锅底。
“那个,阿言,其实这真的挺好的,玫瑰瓜子特别香,真的!”沈庭筠站在门口,拉着沈言的袖子,央求的小声说道。
“哼。”沈言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这里还有桂花酥,四喜丸子,红烧狮子头,翡翠白玉汤……”沈庭筠看着沈言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从女儿的脸上的表情,他已经知道沈言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自己到这种地方来也就罢了,还拐着她一起来,难怪她会生气。
算了,反正回去受罚是一定的了。早也是一刀晚也是一刀,既然要被骂,那怎么也要完成既定目标才是。想到这里,沈庭筠心一横,却是抱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你要是赶走,我可就哭了啊!”
“你,”沈言又惊又怒的看着老爹,半是气恼半是无奈的说,“你已经四十岁了,不是四岁好不好,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我不管,你,”沈庭筠说着说着,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要是你娘在这里,她一定会陪我进去的。呜呜,你就只知道骂我,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你还说我不像个大人,你有把我当做你爹尊重吗?我说的话,你听过几次了!”
那是你说的话从来都不靠谱,你出的主意永远是馊主意,照你的点子我们一大家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沈言在心里头咆哮着,但是看着老爹委委屈屈的样子,硬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总算知道他是怎样骗倒那些女人的了。
那张脸,真的是有够无辜。明明已经四十的人了,偏偏看上去比她也大不了多少岁,出门不特别点明的话,十个有九个当他是她哥哥。配上那副表情,最是能勾起女人的同情心。
“好吧,我答应你。”看着再不同意就撒泼打滚的老爹,沈言终于同意了,不过脸色难看的厉害,“下不为例。”
也罢,就陪他来一遭,看着这个让他流连忘返的地方。话说之前她每次过来逮人都是来去匆匆的,似乎真的还没好好的瞧瞧里面。
“好。”沈庭筠见目的达成,翻脸比翻书还快,当下就欣喜的拽着沈言跨进了那道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啊,真难想象,昨晚八点更新的文,到现在还没刷出来。jj真是要抽到怎样的地步。
解围
“国,国舅爷?”沈言刚一进门,门口站着的龟公就僵硬了,捧在手里的托盘啪的一下子跌了,整个人滚成一团的跪在了地上,眼泪水那个顺手拈来,“国舅爷,丞相大人今天真不在,真的不在啊。小店绝对不敢有半分欺瞒,你就是把小人剐了我也变不出他啊!”
做他们这行的,入门第一天就是得记住哪些人是不能惹的,沈言位于黑名单之首,经营妓寮的人家往往只要听到她的名字就腿肚劲儿打颤。这会儿看着这煞神重临,尽管穿了便服,但龟公的第一反应还是跪下磕头求饶。
他今天倒是没说错,沈丞相的确好多天没有来了。
沈言无语的看着面前抖的跟筛糠一样的龟公,心里头暗自郁闷的想,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
“起来吧,我今天不是抓人的。”见者老爹躲在自己身后偷笑,沈言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冷淡的张口。
“不抓人?”龟公听到这话,当下一愣。沈庭筠这时候才从沈言背后露出脸来,装大爷的挥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告诉小心肝我来了,给我挑个看歌舞最好的房子,还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
“沈,沈丞相?”小二吃惊的看着站出来的沈庭筠,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父子俩竟然会和平的出现在这个地方,这真是稀奇。
“是我。你小子,还不快去张罗!”沈庭筠一脚踢在他胳膊上,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显然十分熟稔。
“好好好,小人这就去。”那龟公犹疑的目光在沈家父子脸上转了又转,然后一路小跑的去通知了,片刻之后便有一位扭着水蛇腰的中年美妇笑吟吟的过来,迎着他们父子俩往二楼去。
“看来你对这地方挺熟的。”沈言轻哼了一声,然后瞄了一眼沈庭筠,什么话也没说的跟了上去。
“一般,一般。”沈庭筠一一边讪笑着,一边偷偷的跟着抛媚眼的姑娘们打着招呼,然后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