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说的!”周瑾外厉内荏吼了一句,然后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太没有说服力,所以又补充了一句,“哼,你未免也太高看了你自己,你觉得以你这种程度的,值得本公子躲么?”
好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沈言暗笑着,手没有放松,摆出一副远看似乎两人在把臂交谈的样子,然后笑吟吟的点头,“是啊,我觉得以我这种程度的,你应该畏我如洪水猛兽才是。”
看着周瑾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的样子,沈言慢条斯理的做出了个口型,“我喜欢男人!”
周瑾站在那里,像是晴空里忽然劈了一个雷,完全被雷焦了的样子。
“你,明明,肚,肚兜……”周瑾结结巴巴的说,饶了半天也没把意思说清楚。
“男的女的我都喜欢,不可以啊?”沈言挑眉反问了一句,然后趁着他反应不过来,一把捏住他的手,“男人里面,我可是就喜欢你这个类型啊。”
哈哈哈!沈言面上装出了一副羞怯的连自己都觉得想吐的神情,心里头已经笑得快要忍不住了。这个货,谁叫他上次敢那么对待自己,这回可是抱了一箭之仇。
周瑾没想到沈言光天化日之下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整个人都被震撼住了,连被人吃了豆腐都没有感觉到。旁边围观党中有忍不住抬头瞄了两人一眼的,看着一人呆若木鸡一人笑得像是偷吃了小母鸡的黄鼠狼,顿时觉得眼睛都快被亮瞎了,赶紧低下头数蚂蚁去。
没想到周大人那么魁梧一个,竟然跟沈大人在一起是下面的,这,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沈言!”周瑾过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恍惚的低头看着沈言那正在摸着自己的手,仓惶的大叫了一声,立刻把她的手甩下来,然后顾不上面子,就像避蛇蝎一样的猛的向后退了两步,脸色一片煞白。
这可怜的孩子,好像真的被吓到了。沈言在心里头无所谓的耸耸肩,觉得玩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再穷追猛打了,只是站在那里摆出一副关心的嘴脸,“周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你,”周瑾指着沈言,手抖抖的,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跟沈言都是大男人,难不成要他在这里尖叫的说“你轻薄我”这种话?
沈言也就是料定他不敢说,所以站在那里抱着手,笑的颇为可恶。
“你,”周瑾抖了半天,愣是没有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愤愤的一甩袖子,“哼,我不跟你这种人计较!”
“真是的。”对于周瑾这种杀伤力为零的威胁,沈言丝毫不放在肩上,只是无奈的摊了摊手,然后做出一副无奈表情的样子从周瑾身边走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真可惜,周兄这般不懂风情的人,却长了这样一个好屁股。”
屁股!刚刚才缓过口气的周瑾,被这沈言这句话再次给订到了原地。
这,这厮真是太不要脸了,她的视线一直都在往哪儿瞄啊。
“好了,不跟你玩了,我还有正事呢。”沈言看着周瑾那副吃瘪的表情,心情大好的从他身边走过,顺便拍了拍周瑾的屁股,然后大大咧咧的朝着齐国的使臣那边走去。
“你,”周瑾恨得真相一脚把沈言踹飞,可是一转身看着他人模人样的朝着藩国那边走去,知道若是自己在这时当着属臣的面做出什么那就是有辱国体,于是只能把这口气忍着,然后憋气的看着沈言用那嚣张的背影朝自己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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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知道齐王世子年纪不大,不过看到眼前这个清秀少年时,却还是被很很的惊讶了一下。
这种单纯无辜的眼神,可不像是皇室中人所有的。
沈言的特长不多,但是揣摩人心却是其中一个。除了少数像皇帝那样的变态强手之外,一般人是真的单纯还是假装单纯,她一眼都看得出来,所以瞧着这小孩子之后不由得有些意外。
不过,紧紧也是意外而已,她面上还是笑如春风的过去,亲亲热热的一躬身,“微臣见过世子殿下,今后殿下的生活起居由微臣负责,若是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不要客气。”
“陛下对微臣说过,一直将殿下以亲兄弟视之,所以还请殿下务必将这里当成自家家里,尽管随意。”沈言笑着补充了一句,然后就被那个看起来就很弱的齐世子给扶了起来,“沈,沈大人不必多礼了,这里很好的,你们,你们也很好的。”
真是孩子气的回答,听到这种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回话,沈言不由得怀疑齐王难道没有交给过他一点基本的外交辞令?
不过他本来就是笑面虎,纵然是惊讶也不动声色,只是略微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一副被齐世子的话夸奖的受宠若惊的样子。
寒暄了几句,便是沈言商量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行程问题,主要内容也是就是陪着他吃喝玩乐。要论这个沈言是行家,齐世子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所以很快就敲定了,然后齐世子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回了齐国在京城的府邸,然后沈言也打道回府,去琢磨着明天要怎么开场,怎么在一堆看似毫无意义的嬉戏中摸清楚这家伙的底儿。
不过,当她一转身,看着周瑾正在后面苦大仇深的看着她时,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要不然他干嘛一眨不眨。
“没!”周瑾跟她的视线接触了片刻之后,立刻调转了头,一副眼镜长在头顶上的样子。
“无聊。”沈言在心里头嘀咕了一声,也只当他为刚才的时候找自己的不爽,所以丝毫不把他的别扭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走开了。
可谁知道,她刚走了两步,听到后面有周瑾的脚步声,然后有人一拍她的肩。她回头,看到的却是周瑾板着的脸。
“你想做什么?”沈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追上自己的人,刚才好心问他他又不说话,这会儿却又撇了其他人的追了上来,到底意图何为?
“我,”周瑾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平巴巴的说,“是陛下要我转告给你,说齐世子看起来大有蹊跷,你注意留心。”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那个明显的问题,她要是不注意都成傻子了。沈言在心里头翻了个大白眼,然后望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很有暗示性的问道。
“没了。”周瑾干巴巴的说完这句话,然后顺着沈言的视线才注意到自己手放的位置,像是被咬了一样迅速的收回来,然后比沈言还快一步的转身离开,末了还牛逼轰轰的丢下一句,“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说话啊。”
“莫名其妙。”沈言看着周瑾离开的背影,在心里头嘀咕了一句之后,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周瑾大踏步的走了好几步,等快要转过墙角的时候,才偷偷的回了头去看沈言的方向。
走廊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放慢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那空地发起了呆。
他最近很不对劲儿,周瑾自己也知道,可是他发现他对于自己现在这种诡异的状况束手无措。
那家伙是个死变态,不仅娘娘腔,还喜欢男人,我应该狠狠的嘲笑他,讽刺他才对!一个声音在周瑾心里头大声的咆哮着。
可是,另一个声音在他心里更清楚的响起:对于他的表白,你却没有一点讨厌。你的惊讶,与其是说惊讶她喜欢男人,不如说是你惊讶她说喜欢的竟然是你这种类型的吧。
其实,面对着她的调戏,你是满心欢喜的,是不是?
其实,你一直很喜欢她的目光停留在你身上,喜欢她用各种专注的炙热的眼神看着你,是不是?
周瑾的拳头忍不住渐渐攥成了一拳,微微的发着抖。
周瑾,你这是怎么了?!他发现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OO哈哈~
求花花啊
嗯,小周其实也是很萌的人啊。
唉,昨天心情不好,没有更新。
今天晚上会更的。
书楼
“就在这里守着吧。”
“是,大人。”
春日正午的太阳正好,暖洋洋的日光里有这不知名的花香浮动,打开书库的大门,看着那在明亮的光线下飞舞的浮尘,沈言挥了挥手,让侍卫们守在门口,自己漫步走了进去。
“这到底是什么文字呢?梵文?扶桑文?东夷文?西夏文?”沈言慢慢念叨着,修长的手指一一抚过那些书面,然后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卷绢书,不时的抽出一本,仔细的对照着。
“应该是这本吧,这鸟语看上去挺像的。”沈言自言自语道,然后夹着那本书到了一旁的案上,摊开帛书仔细对照,却忽然听到书架另一端有细微的声响。
“谁!”沈言飞快的将绢书放回了怀中,然后警惕的看着那一排排书架。
她刚才分明听到了有类似于书本落地的声音。
四下里一片寂静,似乎那只是她的错觉。
栉比林立的书架像是一大片丛林,安静而又祥和。
“你若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就喊人进来搜了!”沈言记住书的名字,然后慢慢的背着手踱到了某排书架后面。
这是皇宫禁苑,重兵把守,不可能有外人闯入,只能是宫内人。或许是打扫房子无意中闯进来的小太监,吓唬一番就可以了,倒是不必太认真。
若是自己认真了,那些人恐怕就要遭罪了。宫中规矩森严,稍有违反便有杖责,所以沈言一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或许是因为沈言的这番架势还挺唬人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从阴影里走出一个人影,低哑暗沉的声音很是耳熟,“是我。”
方远?看着穿着一身白色儒衫,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的方远,沈言差点认不出他来了。
这也没过多久吧,他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望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沈言无意识的皱了皱眉,“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
“我,”再次见面,方远的表情非常尴尬,望着她的目光中甚至还有些畏惧,听着沈言的问话,他小心翼翼的答道,“我负责编撰前朝史书,最近都在这里查资料,不知道你也……”
说实话,方远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碰到沈言的。在他的印象中,沈言似乎吃喝玩乐什么都行,唯一不行的就是看书,所以整个皇宫中,在藏书楼里遇到他的机会是最小的,故而他这几个月,一直躲在此处。
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言。
的确,躲。
自从那一夜的之后,躲就成了他面对沈言时的习惯动作。
那天的事情,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
实际上,方远是恨不得自己干脆失忆,忘掉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
后悔还是什么,他不大清楚,只知道自己醒来一个人看着凌乱的被褥,然后想到昨晚肌肤相亲的,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觉得自己以往的那些岁月都被颠覆了。
自己竟然跟一个男人那啥啥?
而且还乐在其中?
当连续几晚上被从跟沈言共度春宵的美梦中惊醒之后,方远有生一来第一次壮着胆子去了青楼,而且还叫了小倌来服侍。不过当那个俏生生的少年刚把手放到他胸膛时,他就已经被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然后不用再试,直接扔了银子推开人落荒而逃。
一个人狂奔在街道上时,方远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开心的是自己原来并不是对男人有兴趣,总怕不愧对方家的列祖列宗了,传宗接待的任务看样子是不难完成。至于难过,是他压根儿不知道那个叫沈言的咒,到底该怎么解?
他对于男人没有兴趣,但是对于叫沈言的那个人,他不得不承认,她就像是一块沾满了蜂蜜的糕点,对他的吸引力非常大。
白天自己还能克制,假装那一切不存在,但是到了晚上睡着了之后,频频的梦中相会让他经常半夜一身冷汗的被吓醒。
春梦还是噩梦,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这人太可怕了,远离远离!对于这种状况,方远的脑袋里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所以刚好翰林院要重修正史,他立马积极的报名了,接着就干脆以编撰室为家,整天废寝忘食的跟着一沓史料搏斗,看的翰林院掌院激动的老泪涟涟,说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可以安心做学问的了。
对于掌院的褒扬,方远其实心有愧疚。他这样也不过是为了减少在皇宫里跟沈言擦肩相遇的机会,而勤奋的写书,也是防止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而已,毕竟每天各种校对考证累得跟头死猪一样的睡去,晚上会比较少做梦。
不过,方远怎么都没想到,他已经这么小心了,可还能跟沈言碰到。
沈言进来时,他本来是蹲在书架后面找书的,也没有在意,还当是有哪位同僚来查资料,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最讨厌寒暄,加上那时又抱了一堆的书,动弹不方便,所以就缩在原地没有去打招呼,假装自己不存在。直到后来听到进来的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话时,才意识来人竟然是沈言。
方远当下惊的书都掉了地上,只是这个时候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于是只能装蘑菇的躲到了角落里,希望沈言没有听到。可哪里想着沈言的耳朵竟然这么尖,这样子都把他揪了出来。
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丰神俊逸的样子,有些惭愧自己现在这不修边幅的模样,想着若是早知道今天会遇到他的话那至少也换件干净衣服把头发梳整齐,但是很快又自己把自己这个想法给否定掉了。方远,你在搞什么,竟然有这种可耻的想法,你难道不应该这个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狠瞪着她,表示你对她的讨厌么!
不过老实说,看着沈言这个模样,方远内心是有点小幽怨的,因为他发现似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乎那晚上那件事。这个人,好像早就把那段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渣!像她这种夜夜笙歌的人,能记住几个月前跟他滚床单的人才怪呢,说不定昨晚就又在谁的床上胡混呢!方远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值得起来。
他清清白白准备留给他娘子的第一次啊~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做完,更不知道那晚到底最后发生了什么事……这种事情他又不好拿去问别人,只能自己默默的在内心纠结着……
“喂,书呆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你脸色很难看的样子,你几天没睡好觉了?”沈言站在方远旁边,看着这人的脸色一下红一下白的,隐隐还有些咬牙切齿,忍不住走上前去搭在他额头试起了温度来。
这个,怎么都说是国之栋梁啊,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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