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摇头,“你一个人多无聊,那你明天大年三十怎么过?出去吃个自助都要害怕回来人家把你的盘子碗收了是不是。”
宝珠不懂这笑话,实在地说:“我没吃过自助。”
赵新一听大喜,伸手过去拉门,宝珠连忙闪开,就听这人在自己身边,嗓门洪亮地从门缝对外喊:“不用商量了,明晚陪宝珠去plaza吃自助哦。”
宝珠:“……”
保姆阿姨一看时间真的太晚,都七点了,走过来透着门缝说:“甄小姐……那我先回去了?”宝珠忙打开门说,“去吧,今天耽误到这么晚,明天你休息一天,好好准备年夜饭。”赵新从她身后伸出脑袋来,“对对,我们可以照顾好宝珠!”
宝珠狠狠一抬脚,一下跺在他脚上,这人多嘴要气死她了。
保姆阿姨大喜过望,连谢了几声,才拿起包出门,临走前,看了看沙发上的三个人,她想了想,走过去把电视打开,顺嘴说:“看看电视吧,都干坐一天了。”
三个人:“……”
保姆阿姨下了楼,刚一出楼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正拿着地址向楼上张望,手里捧着老大一束玫瑰花,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这男人怎么有点眼熟,但又惦记给自己老公孩子做饭,也没放心上,和那人擦肩而过时想着,这花这么大,不知谁家女娃这么有福。
贾承悉拿着从搬家公司那里要来的地址,终于确定是这里,走进去按了电梯。
要说这地址真是得来不易,从丈母娘那里只知道宝珠最后落脚的地方,他又到那楼里找保安一通问,贿赂了人家一下才要来搬家公司的名字。
又在搬家公司那里贿赂来宝珠的新家地址,电梯一开,他看了看周围环境,皱起眉头,把手里大大的一捧玫瑰花换了手,谁说999朵玫瑰来着,这还差老远呢,他都抱不动了。
走到门口,按了铃。
宝珠坐在靠门的沙发上,以为保姆阿姨忘拿东西了,走过去开门,但谨慎的习惯还在,从门镜先一看,大姑娘一下定住了!
又极快地看了一眼,竟然没错!气的一拳砸到掌心,“他怎么来了”,连忙回头,沙发上还有四只“大狼狗”。
“怎么了?”看她发呆,向诚问,把瓜子扔进糖盒里。
赵新手里拿个橘子,周达手里一捧瓜子,薛利正在品茶……他们还在吃吃喝喝呢,像过年串门子。宝珠走过去,还没说话,门铃又响,伴着拍门的声音,“宝珠——老婆,宝珠!”
四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瞬间一副跃跃欲试,久旱逢甘露的样子。
“不行,你们不能让他看见。”宝珠心里想:自己突然认识这么四个大男孩,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想他们遇上贾承悉,给自己离婚添任何名声,一指书房,“麻烦你们四位先去书房看会书吧。”
四人谁都不动,让他们躲谁,一辈子没有过的事情。
宝珠也不急,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厨房送,淡淡说着:“你们不去没关系,但以后别想我给你们开门。”
赵新第一个站了起来,拉了拉向诚,“走吧。”
向诚不情不愿,拉着脸黑如墨的薛利,周达已经蹦了起来,帮宝珠把杯子往厨房送,他觉得这些人都没有经验,这是多么好天赐良机偷听的机会呀,这房子这么小,就是把他们塞进更里间的卧室,也挡不住他们听秘密。
简直是年前的一份惊喜呀~~
第84章
书房里,赵新使劲把头贴在门上,身上的定制西装也顾不得,一点形象都没了。
向诚看着周达,审视了片刻问道:“你今天一定要我们都过来,不会这场戏是你安排的吧?”
周达拿着橘子摇头,一边剥皮一边说:“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量,这叫守株待兔,你想,这就快过年了,对咱中国人来说,再重也重要不过大年三十和初一,”他点了点门口,“可这位,肯定不回娘家,老公那边婚没离,换你,老婆该团圆的时候不出现,你怎么和你爸妈交代,是不是得到处找人?”
向诚低声说:“我又没离过婚怎么能知道?哪里像你都是经验。”周达感受不到他深沉的反讽,笑着低声回到:“我推理能力一向不错。”
向诚鄙视地转开头去,拿出手机,考虑是不是该打给乾启。
赵新转头来小声问:“宝珠搬家已经很隐秘了,他怎么还能找来?”
周达压着嗓子说:“找搬家公司一问不就知道了。”顺手把橘子皮扔到桌上,橘子皮砸在一沓写好字的纸上,薛利站在书桌旁,伸手把下面的一沓纸抽出来,翻了翻,他以前练过几天字,知道这是毛边纸,就是平时印书用的纸,有些奇怪,心里说,“怎么不用宣纸?总不会是嫌贵吧。”翻开第一张,一看上面的字,瞬间惊诧了,那“臭丫头”竟然写得出这么一手字?
惊讶地望向外面,似要隔着门板,看到外面的人……
******
客厅
门一开,贾承悉拍门的手僵在空中,看着里面站的人说:“怎么这么久……”他把花往门里人怀中送,自己也走了进来。
宝珠怀里被塞进一大捧花,手臂一沉,这么大一堆,哪里是花,简直是重型垃圾,不堪重负,顺手把沉甸甸的花墩在地上,拾起来臂弯里原本搭着的大衣,说道:“有话出去说!”根本不准备让贾承悉进门。
贾承悉却挤着向内走,边说:“外面今天多少度你知道吗?出去干什么?我看看你搬了什么地方。”
宝珠拿着衣服穿上,抓住鞋柜上的钥匙,“我要下楼,你有话咱们外头说去。”开什么玩笑,家里有几只等着看笑话的,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私事摊开了给别人看。
“你说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贾承悉打量着客厅,“家里那么大,快五百平方米的房子不住,非要委屈自己住在这里。这是什么破房子呀?经济适用房?”
宝珠抿着唇不说话,这经济适用房已经被两个人挑刺过了。
里面挑过刺的周达低声说:“这音效不错,小启输了一局,人家原本住的房子快五百平,你那‘宝邸’才三百九。”他看着薛利说。
“滚你妈的,我们比均价!”薛利没说话,赵新先不答应了。
一门之隔,
贾承悉已经大体打量过客厅,越发的嫌弃,倒是忽然看到茶几上的瓜子,橘子皮,脸上浮上了真切的笑容,“你以前不是不吃瓜子吗?每次吃都是为了给我磕。”他转身过来笑看着宝珠,一副你还不是在偷偷想我的样子。
宝珠板着脸,心想这话有必要说吗?可不敢让他再多待一分钟,一下抽下墙上挂的围巾,胡乱往脖子上一缠,“走,下楼。”
语气很强硬,神色也很坚持,可那是对她而言,和以前的宝珠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太温柔含蓄小脾气可人了。贾承悉含笑站在茶几前,打量着她身上的淡黄色羊绒大衣。
自己的老婆今天还化妆了,别以为他没发现,那天在商场她也化妆了,后来回来见自己的时候还特意洗掉妆容,这样一想,他的心里又有些别扭,“为什么不见我的时候你才化妆,见我的时候还特意卸了妆?”
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走向宝珠,“我知道你的性子,受不了一点委屈虚假,总想真性情示人,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来直去,以前觉得化妆虚假……是吧?”
天哪,赏个洛阳铲拍死这男人吧!
宝珠想到这些话都会被人听去,真是气恼不已,转身向外走,“废话少说,有事出去说!”手臂一紧,却是被贾承悉一把拽住。
“其实清水出芙蓉,我老婆当然什么时候都好看,你别气,我心里知道就行。”贾承悉说,仿佛找到了对方还爱自己的证据,他弯腰从下面的“玫瑰花丛”里伸手一拔,没拔动,他又一使劲,扯出来三朵馥郁芬芳的玫瑰花,连着带出来好多根歪在一侧,把那三朵杵到宝珠脸前,“其实三朵,九朵,最能代表我此时的心意……但那太寒酸了,怎么衬得起我贾承悉的老婆。这里本来我要九百九十九朵,但因为太多了扎花都扎不住,以后我再慢慢补给你。”
宝珠白刷刷的脸,和玫瑰红艳艳的颜色,一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书房里,赵新连连摇头,贴在门上可怜巴巴地小声说:“今天真是来对了,原来宝珠以前这么爱他,还给他嗑瓜子?这可不敢让小启知道,心酸死了。”说得就像自己心酸已死一样。
周达吃着橘子说:“床都上过了,你这人怎么做事主题不分明?”
三个人立刻都愤怒地看向他!
他瞪着眼睛低声说:“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是吧,我不说就没睡了吗?幼稚。”话没说完,就肚子一疼,橘子掉在了木地板上,薛利收回拳头低冷的声音说:“谁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别以为走的近我就不打你了。”
向诚喃喃自语:“不喜欢虚假,直来直去?真性情示人……他说的这人我怎么觉得不是门外头那个?”
客厅里。
贾承悉以为宝珠被自己说中心事,不好意思,抬手把那花插。进花瓶里,“还记得第一次我送花给你的时候,你不舍得扔,把花倒挂在房子里,硬是用空调吹了一个星期,吹成了干花,可惜新婚那晚,被你都生气毁了。”
宝珠伸手拉开门,不想听他多废话,压着性子说:“下楼去说。”却被贾承悉伸手一把拉了进来。
“你说你这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都说了外头冷,今天大年二十九,人人都向家赶,出去干什么?”他说着,伸手去卸宝珠颈上的围巾,极温柔地说:“你这里干干净净又暖和,宝珠……”宝珠伸手保护着围巾,不让他动,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抚上宝珠的头发,更加温柔地说:“你知道我一进门,就像回到了以前咱们家吗?”
宝珠甩开他的爪子,又有些不明所以,这地方,和他家能有什么关系?
就见贾承悉看向旁边鞋柜上的花瓶,“以前咱们家,你也喜欢这样在门口摆个空花瓶……那时候是我不明白,”他的双手抚上宝珠的肩头,深情地说,“……但现在都懂了,其实你那时候,也是等我买花给你是不是?放个花瓶在门口,是希望我回家时候带束花给你,对不对?”
宝珠瞪大了眼睛看着,又看看那花瓶,又看看那地上的花……生平第一次,比上次面对薛利到笨嘴笨舌还不同,这一次,她彻底的失语了。
******
书房里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赵新小声说:“那花瓶,明明是保姆阿姨搁门口的是不是?”
周达揉着肚子点头,低声回道:“昨天我看着她放的,本来要放餐桌上,后来宝珠说了句什么,她就顺手放门口的鞋柜上了。”
心里这样说,可也有些拿不准,不知道宝珠是不是交代过保姆阿姨,他们原本没猜测过会偷听到的内容,此时才发现,这些*,自己知道了,以后对乾启和宝珠并不好。
赵新第一个离开门口,小小声地说:“我不想听了,要是以后宝珠真和乾启结了婚,咱们知道这些事情,宝珠见到咱们一定会尴尬。”
向诚走到窗口,从上往下看了看,对他招手,低声说:“九楼,想走这边没戏了。”赵新靠近他,“那怎么办?那傻逼不走,宝珠也没办法,我们也是无辜的,她是懂事的人,将来不会怪我们吧?”
向诚摇头,依旧压着嗓音,“现在已经说得够多了,猜测和听到毕竟是两种感觉,知道是人家的老婆,和听到人家两口子说话不是一回事,”有些庆幸地说,“……还好我刚才没给乾启打电话。”
周达神情迷惑,自言自语低低地说:“以宝珠的手段,想他送花那不是太容易了?就说这傻逼,忽悠十个他,宝珠都有余,”摇了摇脑袋,“这事真是太诡异了,完全说不通。”
薛利阴沉着脸,还在研究宝珠的练习纸,好像完全没听到他们三个人的话。
客厅,
宝珠再次拉开门,被贾承悉一边拉住。
他手按在门上说:“我只想咱们好好说说话,你以前,不是最想这样吗?我昨天去你家了,见过咱妈,她说了很多你的好话,我知道我没在的时候,你在外也很维护我。而且她说,你现在真的已经变了。”
“我是变了,所以不想看见你,你要说的话都留在心里吧,我一句不想听。”宝珠终于失去了耐性,“我现在什么废话都不想和你说,从在医院一醒来我就打算和你离婚了,你不管说什么,我的心意也不会变。”
她气的脸色发白,但在贾承悉看来,她再生气,也没了眼中曾经的执拗疯狂,这样生气的样子,甚至是楚楚动人的,他看着宝珠眼皮上轻扫的淡金色,目光又眷恋地挪到她眼皮的弧度上,自己的老婆纯净天真,从少女时代就对自己一心一意,他觉得这两年,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般这么爱她。
情不自禁地轻声说:“这世上,谁也比不上我老婆,男人在外面遇上的女人再多,在自己的心里,也比不上自己的老婆,何况,是我贾承悉的老婆。你是我这辈子遇上过最干净的女人,心思纯然,对我真心真意,宝珠,你的好,我一直都知道!”
宝珠气的一把推开他,转身拉开门,“你出去!”
贾承悉皱起眉头,随即笑道:“就是这脾气,现在也令我讨厌不起来,快关上门,别让邻居看笑话。”
宝珠站在门外说:“你出来不出来?”她现在很气恼,自己没有拾起来甄宝珠曾经的彪悍,怎么把这家伙吓不走,以前他可是看到甄宝珠就跑的。
贾承悉却伸手去脱大衣,“都说了不出去,你要出去就去,我在家等你,从今天开始,我陪你住在这里。”
宝珠差点被气晕,走吗?他要真留下,遇上屋里的人怎么办?
算了,她豁出去了,反正她和乾启的事情八字没一撇,她将来也未必嫁给他,让人看笑话就看吧,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无计可施,竟然第一次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真丢人!想到这里,鼻子有些酸,手臂一紧,却是被贾承悉又一次一把拽了进来。
宝珠站在门口,冷静下来看着他说:“我和你回家去说好吗?”
贾承悉摇头,“我衣服都脱了,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他还要住?!宝珠气极反笑,“你到底要不要脸,我都说要离婚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贾承悉把自己的大衣挂好,走过来帮她脱大衣,“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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