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不想现在的男朋友知道,对不对?”
宝珠听她竟然把主意打到乾启那里,突然倒是很有兴趣,如果陶念晴真去找乾启,不知乾启会怎么样,可惜……她靠向椅背,慢悠悠道:“你知道吗?从来还没有人敢威胁我。”
这话陶念晴根本不信,冷笑着说道:“以前也许是没有,但以后会越来越多!你找了一个那么有钱的男朋友,将来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会拿钱来砸你,买你离开他,你这么喜欢收转让费,到时候,笑着收钱就行了!”
她毫不留情地挖苦起宝珠。
所谓人有逆鳞,宝珠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她低头,抬起左手,手腕上一个翡翠镯子瞬间抓人眼球,她的右手,随意转了下镯子,那水头,一下就吸引了陶念晴的目光,她做设计的,自然知道这是好东西。
“你要的那点钱,”宝珠慢悠悠地说,“原本也没什么。还不够我买只镯子。但是,你要威胁人,也得看清楚形势,自己有没有把柄在别人手上。”
宝珠手一伸,拿过旁边位置上的一个文件袋,扔在桌上,“还想去找别人的男朋友,先想想,自己怎么和你男朋友解释!”
陶念晴的心,迅速的抽了一下,她连忙打开文件袋,看清里面的东西,她的寒毛刹那间直竖,声音也陡然尖锐起来,“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她为什么不能有?”一把熟悉的男声突然响起,陶念晴瞪大眼睛,看着甄宝珠后面卡座里,站起来的男人——贾承悉。更令她浑身冰凉,生不如死的,是贾承悉身边的那个男人,“阿生……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她不可思议地周围看了看,“难道你和他们也是一伙儿的?”
“什么一伙的?”曹念生站在那里没有动,满脸失望地看着她,“两个小时前,我收到了他们的电话,他们问我,想不想看一个真实的你,如果想,就让我过来。”
“什么真实的我?”陶念晴一下喊道,“你看不出这是一个局吗?”
“什么局?”贾承悉冷冷地说,“文件袋里是你和以前男朋友的资料,还有你两个月前修补处。女。膜的手术单。”
宝珠没看那东西,顿时石化!
“哎呀,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一把年轻的男声加进来,和宝珠一样耀眼的年轻男子,俊脸令人不敢直视,他一把拉走宝珠,“怎么不走,等着一会儿人家找你的晦气吗?”
陶念晴看着乾启,还有突然间跟着他一起出现的人,原来他们都散坐在里面的卡座,她进来的时候,因为太过专注于甄宝珠,竟然没有在周围看一看。
大家都望着她,她一时成了整个餐厅的焦点,这会不是饭点,可这种滋味也足够煎熬,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好像身在梦里,所有接触到的信息,都慢好几拍,是真的,更像是假的。周围的人又各个脸孔狰狞,不怀好意,都等着自己出丑。
突然一阵闪光灯亮起,她呆愣愣地定在卡座里,一男一女,两个记者打扮的年轻男女,他们放下相机,对着贾承悉说,“贾先生,有照片,有录音,如果要做新闻,比起空口白牙更有说服力。”
贾承悉满意地点头。
陶念晴隔空望着曹念生,对上男人的表情,她只觉万念俱灰!
餐厅的门被拉开,宝珠第一个走了出来,四月的下午,微风吹拂,令人昏昏欲醉。
乾启吩咐司机去取车,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他说,“贾承悉为什么没有生你的气?”
宝珠与他同一方向,也看着车流,说道:“我一接到陶念晴的电话,就和他坦白了,当初,我实在没有钱……经济紧张,才出此下策……他原谅了我,然后顺水推舟,叫来了陶念晴的男朋友。”
乾启点头,“这事听上去是没错,可陶念晴昨天好像也找过你,你就没有接电话。而贾承悉约你吃饭,你竟然会同意,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些什么关联?”
“能有什么关联?”宝珠伸手挽上他,“哎呀,你别疑神疑鬼的,别人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快点回家吧。”
乾启想到贾承悉明天就走,短时间都不会再见,也觉得天空海阔,他伸手一搂宝珠,感慨道,“宝珠……你说,荣耀钧走了,贾承悉也走了,下一个该走谁?”
第211章
宝韵艺术品拍卖公司
大厅里,大家正在收拾东西,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都被装进纸箱,合上,胶带纸固定,写上名字,放去门口……搬家公司的人向下搬,有条不紊。
会议室里,三面墙的边上,都靠着“油画。”
赵新弯腰,仔细地打量了一阵,对旁边的乾启说:“小启,你看这……这也叫画吗?第一张,如同各色油漆滴在上面,第二张,如同各色油漆喷在上面……这张更夸张,”他挪了一下那作品,直面乾启,“……你看,简直是油漆泼在了上面。这样的画,也敢送来拍卖行。”
门被推开,宝珠站在门口问,“……赵新,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当然。”赵新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时间还早,咱们搬家的吉时还没到。”
宝珠转身准备向外走。
“宝珠——”乾启叫住她,“这画是怎么回事?”
宝珠看了一眼,“你们别动,等会创作人就过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说完她轻轻地合上了门。
赵新看着乾启,“这东西……咱们不能上,虽然我不是搞艺术的,可这也太夸张了,欺负人没有基本的审美吗?”
“那也不至于差成那样……”乾启慢悠悠地踱过去,“从欣赏绘画的角度讲……”他仔细地端详着,看了蛮久,突然一拍赵新说,“我给你讲讲,这一般欣赏西洋画,有好多种方法,比如一种是写实的,是为了讲故事。还有一种是为了传达文化背景。而这些画,你离远点看,像那张,一堆过重的红色,是不是有点像小狗?狗代表忠诚,信仰通常不会轻易改变,所以这幅画的名字叫信仰。”
赵新呆愣愣地看着他,不可思议地,竟然用表情呈现出了他心中所想——我看上去可傻?
乾启大笑起来,门轻响。
“进!”赵新说。
门一推开,秘书站在门边,宝珠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美貌少妇,年纪有三十出头,打扮的很洋气,长发烫了,盘着,脖子上的饰品,耳朵上的耳环,手腕上的镯子,具是价值不菲的精品。
“这位是汪小姐。”宝珠介绍道,“就是这些画的创作者。”
大家寒暄过后坐下。
赵新偷摸很仔细地打量人家,想试图发掘一些不一样的艺术家气质,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画这种东西。
但这艺术家一开口,却是精明的生意人口气,“甄小姐,我关注了你们的预展会,非常好,有格调,非常nice,我相信——拍卖的时候,一定会爆出无数的天价成交。”
“承您贵言。”宝珠笑着客气。
“所以我很看好你们的拍卖行。”她看向门外,笑着说道,“今天一来,果然如此,这才多久,你们已经要换地方了。”
宝珠继续客气,他们这拍卖行太小,上次在京城发了点小财,所以公司现在也算有钱了,一千万打底,够他们租个更大的办公室,外加,折腾几场也许赔钱赚吆喝的拍卖会。
不过外人不明真相,只看他们越搬地方越大,果然是生财有道!
秘书送了茶进来,顺便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宝珠,“甄小姐,这是这部分标的底价。”
这客人昨天直接送了东西来,价钱宝珠还没见到,拍卖现代艺术品优势很多,不用有真假的困扰,更不用担心中间环节有任何的纰漏,但相对的,这种东西也拍不上什么价……可是等宝珠看了汪小姐自报的底价,饶是她见多识广,还是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价,会不会是下面的人弄错了?
她不确定地,把那价目表递给作者本人,“汪小姐,麻烦您核对一下,这上面的价钱还对吗?”
汪小姐含笑接过,看了一遍,优雅地又递回给她,“没错!”
宝珠顿了几秒,忍不住又确认道,“您这里一共八幅作品,最低的一幅画,低价要五百万?最高的,报价是九百万?”
赵新心中顿时震惊,按最便宜的报价算,也得是4000万的底价,那么他们的佣金,10%,再加前期的图录费,就算一件3000的基本价,那加起来,这一场拍卖,他们最少是400万向上的收入,还有买家那里,如果成交了,那就是翻倍!”
这也——太壮观了。赵新故作镇定地看了一眼乾启。
其实大家的想法无疑是一样的。不过,拍不出去也是白搭,宝珠委婉地说道,“汪小姐,你这个价格……按理说,我们拍行履行拍行的义务就行,前期图录费,后期佣金,至于上拍什么东西,都是您的权利,但最近,同类的艺术品拍卖中,现代艺术作品,拍上百万,已经是高价了。”国内拍行,毕竟不是国际范。
汪小姐却神色自若,笑着回道,“甄小姐,你是内行。那也应当知道,品牌就是价值,艺术家本身也是一个品牌!而且价值和价格又不是对等关系,一个艺术家背后的人脉,还有当时的社会关系,都会成为这件产品的附加价值,我这样子说,甄小姐,相信你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都说这么白了,宝珠当然一下就明白,怪不得胸有成竹。她看了一眼赵新,他还是茫然脸,宝珠微微叹了口气,这客人本来应该是赵新招呼,但她估计赵新这次不行,才干脆自己来,现在一看,这客人果然不简单。
她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说到底,收藏文化始终是人的文化,一个作家,或者一位艺术家的作品值不值钱,单看有没有人愿意为它的价值买单。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汪小姐脸上流露出欣赏之色,这是明白人遇明白人说话时的痛快感,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转而说道,“甄小姐……虽然艺术品不问出路,但这样有新晋艺术家横空出世,而且作品价值都不菲,不知道在宣传上,你们会怎么运作?”
这是在考校自己了?宝珠笑起来。
赵新继续云里雾里。
乾启却听了个大概明白,这女人,估计是有门路,有人脉,有人愿意抬她的作品,她自己也觉得太过抢眼,所以想考考宝珠。
他看着那一堆挑战大多数人审美的所谓艺术品,不知道宝珠会怎么说。
却见宝珠站了起来,走到那些作品前,对了……她都没仔细看过这些东西,乾启这才想起来。
宝珠站在那画前面,和赵新一样,心中万马奔腾,用句粗俗的话说——这都是什么玩意?不过,既然人家送钱上门来,只要成交,就是一千万的进账,她数目比赵新清,算出800万佣金那都是从底价来的,可一上拍卖场,怎么会没人叫价。这女人一派闲适,显然很有把握。
宝珠思想斗争了一小会,拍这些东西,虽然从审美角度她看不上,可一是真的,二不骗人,她觉得,把自己个人的审美暂时扔一边,这单生意如果成功,他们这一年,都不怕赔钱了……于是,简大当家脑筋一转,看向汪小姐说道:“其实我们这个时代,是最包容,最进步的。艺术家任何独特或者特立独行的看法,都被时代保护而宽容对待……彰显个性的大时代,敢于推陈出新,无疑是一种壮举!”
汪小姐没有说话,但看着她的目光,亲切而——灼热。
赵新瞠目结舌。
乾启看去窗外。
就听宝珠又胡诌道,“其实说起来,早期的那些艺术家,像毕加索的立体主义画像,梵高画的《奥威尔教堂》,很多人到现在也依旧无法欣赏。艺术的殿堂,毕竟是少数人的趣味。”
汪小姐站了起来,走到宝珠面前,“坦白说,这个回答我非常满意!”她伸出手来,与宝珠相握。随后却没有放开,而是低声说道:“……实话说,虽然我的作品价格,比很多已故艺术家,作品的价格还要高,而且高出很多倍。但是有人愿意为我买单,愿意追捧我的作品。我之前去过一些拍卖行,虽然够大,不过出于我个人考量偏好,我更希望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作为以后的合作者。”
这意思,还有以后?
宝珠连忙笑着应了,汪小姐满面笑容的离去。
看着客人终于走了,赵新忍着一肚子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乾启手一伸,拉住宝珠刚刚被人握的那只手,一边用他自己的手擦了擦,一边说,“果然那话没错,每一个行业,最赚钱的都是金字塔尖的那一部分!”
“为什么这么说?”赵新继续追问。
乾启笑看向他,调侃道:“艺术家炒作自己的作品,你又不是没见过,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我当然奇怪!”赵新反驳道:“这一笔,几千万上亿的炒作自己?那是脑子进水了吧?”他们之前有炒作的,但也没有数额这么大,都是假拍,几十万还好说。能轻松给拍行几百上千万的,他还真没见过。
宝珠抽回被乾启搓红的手,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才说道:“这次你们恐怕猜错了,这不是为了炒作自己的艺术品,如果没猜错,这女人应该有官家背景,或者是私企老板的家眷,她应该是为了洗钱。”
乾启和赵新都望着她,这么劲爆的内。幕,用这样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实在是……
“说具体点。”乾启说。
宝珠继续说道:“别人天价拍了她的东西,给我们交了手续费,那些无法走明路的收入,就变成了合法收入。”因为政府不会查买家的资金情况,她说,“这问题我一早就发现了,这其实才是大拍行挣大钱的秘密之一。”
乾启一思量,也发现这个答案最合理,不由感叹道,“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想要清清白白做生意,有时候几乎是不可能的。”
宝珠说:“一时的清白,也是因为没有到那种程度。要么甘于平庸,要么……顺着规则壮大自己,只有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才能有选择的权利!”说完她看向赵新,“你刚才的问题,为什么塔尖的人才能挣钱?现在明白了吗?——因为他们接触的内。幕更多,等我们足够大,足够可靠,有实力,更多这样的事情会来找我们,今天……不过是个开始!”
赵新总算明白了,他觉得,明明自己和宝珠是同时入行,为什么她脑筋转的那么快,想了好一会,呐呐地问道:“宝珠……你怎么知道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