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小男孩,但那个波兰人个子太矮不能支撑神仙的女儿,她个头 很高,有着超凡脱俗般的美貌。”这便是她得到的所有满足。
他们发现身处一帮英国人之中,在这种不断变换舞伴的舞会中,艾美 不得礼节『性』地穿行期间,她始终感觉到似乎后面可以尽兴地跳塔兰台拉舞。 劳里把她交给了"可爱的小男孩",去向弗洛尽义务,没有再找艾美享受后面 舞曲的乐趣,这种缺乏远见的行为应该受到指责,也得到了恰如其分的惩罚。 因为,艾美立刻就舞了起来,直到晚饭时分。她打算只要劳里显出后悔的样 子,就宽容他。当他踱过来,而不是跑过来,请她跳下一个美妙的波尔卡雷 多瓦舞时,她带着满意的神态,假装正经地给他看她的舞会曲目册。但是他 那彬彬有礼的悔过并没有对她产生影响,她和伯爵急速舞着离开了他。这时 艾美看到他和她婶婶坐在一起,脸上带着十分宽容的神情。
真是不可饶耍好长时间,艾美不再去注意他,只是偶尔在舞曲的间隙 里,到她的陪伴人那里,把衣服上的别针弄一弄,休息一会儿,这都是必需 的。她用笑脸遮盖住怒气,看上去格外赏心悦目,这产生了很好的效果。劳 里高兴地用目光追随着她,她既不嬉闹,也不闲逛,只是兴高彩烈、优雅地 舞着,充分表现了这种娱乐应有的欢乐。很自然,他开始以这种新的观点研 究起她来。舞会进行还不到一半时间,他就认定"小艾美就要成为一个非常 『迷』人的『妇』人了"。
这是一个欢乐的场面。不久,社交的情绪感染了每一个人,圣诞节的 欢乐气氛使所有的人都脸上放光,心头喜悦,脚步轻快。乐师们拉着提琴, 吹着喇叭,敲着鼓,好像他们也陶醉于其中。能跳的都在跳,不能跳的便带 着非同寻常的热情赞赏着邻近的人们。戴维斯家的姑娘们脸上却愁云密布。 琼斯家的许多孩子像一群小长颈鹿似地嬉闹着。那个有名声的秘书带着一个 打扮漂亮的法国女人舞着,像流星一般划过舞厅,女人的粉红『色』缎裙在地下 扫着。
那个日耳曼殿下高兴地发现了晚餐桌子,不停地吃着,吃遍了菜单上 所有的美味,他的扫『荡』使garcons惊愕不已。而国王的朋友出尽风头, 他跳了所有的舞,也不管他会不会。
有的舞步他搞不清,便即席来个竖趾旋转。看着那矮胖的人像孩子般 地放纵真是解颐,因为,尽管他"有影响",跳舞却像一个橡皮球似地滚动。 他奔跑着,飞舞着,欢跃着,脸红脖子粗,秃脑袋闪闪发光,燕尾服尾巴狂 『乱』地摆动,舞鞋真的在空中轻快而有节奏地一闪一闪。音乐停止了,他擦去 额上的大滴汗珠,对他的同伴们笑着,像是一个法国的匹克威克,只是手中 没有端酒杯。
艾美和那个波兰人舞伴以同样的热情表现出『色』,只是他们跳得要轻快 优雅些。劳里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合上了那双白拖鞋上下起伏的节拍,那双拖 鞋就像安上了翅膀似地不知疲倦地飞来飞去。那个小弗拉基米尔最后放开了 她,宣称"这么早就离开很难过"。这时,艾美准备休息了,她要看看她那怯 懦的骑士是怎样接受惩罚的。
事情进行得不错,因为,在二十三岁这个年龄,受挫的心情能在友好 的社交圈里得到安慰。置身于美、光和音乐的『迷』人氛围,年轻人会神经绷紧, 血『液』沸腾,情绪高涨。劳里起身给艾美让座时,脸上『露』出了振奋的神情。当 他匆匆走开去给她拿晚饭时,她自言自语地说:“噢,我想那样对他有好处 的!”“你看上去就像巴尔扎克笔下的' eemmepeintepare lle…m ême,”他说,一只手为她扇风,另一只手为她端着咖啡杯。
“我的胭脂不会掉的。”艾美擦着她那容光焕发的脸,既严肃又天真地给 他看她的白手套。劳里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这个玩意儿叫什么?”他碰了碰飘拂在膝上的一团织物,问道。
“透明面纱。”
“名字不错。它非常漂亮……新东西,是不是?”
“它和群山一样老,在许多女孩身上你都见过,可是你到现在才发现 它漂亮……stupide!”
“我以前从来没看你披过,你看,这就是错误所在。”
“别那样说话,打住!现在我宁愿喝咖啡,也不要听恭维话。别,别 晃来晃去的,那让我心烦。”劳里坐得笔直,他温顺地接过艾美吃光了的空 盘子。让"小艾美"东派西使,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快乐。现在,艾美已经没有 了羞涩感,她有一种抵挡不住的欲望,想凌驾于他之上。当男人们表示臣服 时,姑娘们都有一种让人乐意领受的方法治他们。
“你在哪里学到这种东西的?”他带着『迷』『惑』的神情问她。
“'这种东西'表达太含糊,你能否解释一下?”艾美回答。她很清楚他 的意思,但是却淘气地让他描述无法描述的东西。
“嗯……整个风度、气质,那种沉着,那……那……那个透明面纱……你知道的。” 劳里笑了起来,他住了口,那个新词弄得他张口结舌,他好不容易从窘境中 挣脱出来。
艾美心满意足了,但是她不『露』声『色』,假装正经地回答:“旅外生活不知 不觉地使人变得优雅起来。除了游玩,我还学习。至于这个……"她朝衣服做 了个小手势……"哎呀,薄纱便宜,花束不用花钱。我习惯于充分利用那些可 怜的小东西。”最后一句话让艾美很是后悔,她担心那样说趣味不好。可是 劳里更喜欢她了。他感到自己既赞赏又尊重那种充分利用机会的无畏的坚 忍,以及那种以鲜花遮盖贫困的乐观精神。艾美不知道劳里为什么那样亲切 地看着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她的舞会曲目册上填满他自己的名字,而且 在晚会剩下的时间里,他以最愉快的态度全副身心倾注于她。然而,产生这 种悦人变化的冲动便是一种新的印象,他们俩都不知不觉地给予并接受对方 这种新印象。
第1卷 第三十八章束之高阁
在法国,年轻姑娘们婚前生活很乏味;结了婚,”vivelalib erté便成了她们的座右铭。而在美国,众所周知,姑娘们早就签署了独 立宣言,她们带着共和党人的热情享受着自由。
然而,通常在家庭的第一个继承人登上宝座之时,年轻的主『妇』们便逊 位了。她们过着归隐的生活,几乎像是在法国的女修道院,却没有那里安静。 不管她们是否愿意,一旦婚姻激动人心的时期过去,事实上她们便被束之高 阁。大多数『妇』女会惊叹,就像前些日子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所说的:“我和 以前一样漂亮,可是仅仅因为我结了婚,就不再有人注意我了!”梅格不是 美女,甚至也不是个时髦女士,所以在她的孩子们长到一岁之前,她都没经 受这种痛苦。在她的小世界里,古风习俗盛行,她感到自己得到的赞赏与爱 心比前更多。
她是个温柔的小『妇』人,母『性』的本能非常强烈,所以她把全副精力用于 孩子们,排斥任何别的东西,别的人。她带着不知疲倦的献身精神与焦虑心 情,日日夜夜想孩子们之所想。
现在厨房诸事一应交给一个爱尔兰太太主管,梅格将约翰丢给她,任 由她摆布。约翰是个热爱家庭生活的男人,肯定怀念他惯常受到的妻子的照 顾。但是他喜爱他的孩子们,也就愉快地暂时放弃了他的舒适,带着男子的 懵然无知推测不久就会恢复安宁。然而,三个月时间过去了,平静没有重返。 梅格看上去疲倦紧张,而那个厨子过日子很有"节制",总不让他吃饱。早上 出门时,他看到家务缠身的妈妈忙着桩桩琐碎小事,感到『迷』『惑』不解。晚上兴 冲冲地回到家里,急切地想拥抱妻子,却被妻子止住了:“嘘,他们吵了一 天,刚刚睡着。”假如他提议在家里来点娱乐,”不!那样会打扰孩子们。” 要是他暗示去听讲座或音乐会,梅格会责备地看着他,然后断然回答:“丢 下孩子们去享乐?决不!”在难以成眠的夜里,他听到孩子们的哭叫声,看 到一个幽灵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来回走动。吃饭时,只要楼上小窝里传来轻 微响动,主管一切的天才便会奔离餐桌,其他于不顾,这频繁的上上下下打 搅了他的进餐。晚上他读报时,德米的疝痛混进了航运表,黛西的跌跤则影 响了股评价格,而布鲁克太太只对家庭的新闻感兴趣。
那可怜的人感到非常不舒服,因为孩子们使他失去了妻子。家只不过 是一个托儿所,每当他进入神圣的孩子领地,那不断的"嘘"声使他感到自己 像是一个野蛮的入侵者。他非常耐心地忍受了六个月,情况仍然没有改善的 迹象。这时,他像其他被放逐的父亲们一样……试图从别的地方找些小慰藉。 斯科特已经结了婚,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居家过日子。约翰便成了习惯,晚 上过去玩一两小时,而他自家的客厅空『荡』『荡』的,妻子哼着似乎永无终了的催 眠曲。
斯科特夫人活泼、美丽,她无事可做,却能让人愉快。她非常成功地 完成她的使命。她家的客厅总是明亮、吸引人。棋盘摆好了,钢琴调准了。 在这里可以闲聊许多令人开心的事,还有一顿诱人的小晚餐等着他。
要不是自家的炉边那么寂寞,约翰会宁愿呆在自己家的。
但他还是心怀感激地退而求其次,享受着与邻居为伴的乐趣。
开始时,梅格十分赞同他这种新的安排。约翰玩得很尽兴,他不再在 自家的客厅打盹儿,或者在房子里到处『乱』走,让沉重的脚步声惊醒孩子们。 她因此而感到欣慰。然而不久以后,孩子们出牙期的焦躁结束。宠儿们睡觉 守时,妈妈便有了休息的时间。这时她开始想念约翰。约翰没有像过去那样, 穿着旧睡衣坐在她的对面,舒坦地在火炉围栏上烤他的拖鞋,于是她发现针 线篮是个乏味的伴儿。她不愿求他呆在家里,但她感到受了伤害,因为她不 告诉他,他也就不知道她需要他。
梅格完全记不得那许多夜晚,约翰徒劳地等着她。她照看孩子,为孩 子『操』心,又紧张又疲倦。她那种无奈的心绪大多数母亲在家事拖累下都时而 有过。缺乏锻炼使她们不再快乐,美国『妇』女们过分专注于她们的宠物……茶壶, 这使她们感到好像她们太神经质,精力不济。
“是的,”梅格朝镜子里看着,总会这么说,”我越来越老了,丑了。约 翰不再认为我有趣了,所以他丢下他憔悴的妻子,去见那没有儿女拖累的漂 亮邻居了。好吧,孩子们爱我,即便我消瘦,面『色』苍白,没时间卷头发,他 们也不在乎。他们是我的安慰。总有一天约翰会看到我心甘情愿为他们作出 的牺牲,是不是,我的宝贝们?”听着这种哀切的倾诉,黛西会发出"呀呀" 的声音作反应,德米却欢叫着来回答她。这时,梅格便会带着母亲的得意丢 开她的悲哀,这暂时抚慰了她的孤寂。然而,约翰『迷』上了政治,这一来加深 了梅格的痛苦。
约翰总是跑过去和斯科特讨论他感兴趣的观点,他根本没意识到梅格 想他。可是她一个字也没说,直到有一天母亲发现梅格在哭。妈妈坚持要她 说出是怎么回事,梅格低落的情绪没有逃过妈妈的目光。
“妈妈,除了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可是我真的需要忠告,因为,约 翰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最好是去当寡『妇』。”布鲁克太太带着受伤的神情用黛 西的围嘴擦着眼泪。
“怎样下去,亲爱的?”妈妈焦急地问。
“他白天整天在外面,到了晚上我想见他时,他却总是去斯科特家。这 样不公平,我就该干最重的活,从来没有乐趣?
男人太自私了,他们中最好的也不例外。”
“女人们也是这样。看看你自己哪儿错了,再责备约翰。”
“可是他忽视我,这不可能是对的!”
“你可忽视了他?“哎呀,妈妈,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呢!”
“就同情而言,是这样的。可是梅格,我认为责任在你!”
“我看不出怎么在我。”
“我来告诉你。当你在晚上他仅有的空余时间里总是陪伴他时,约翰 可像你说的那样忽视你?”
“没有。可是我现在做不到,我有两个孩子要照管。”
“我想你能够做到的,亲爱的。我想你也应该这么做。我可以很不客 气地说话吗?你愿意记住妈妈是既责备你又同情你的人?“我真的愿意。就 像我又成了小梅格那样对我说吧。自从这两个孩子一切都仰仗我,我常感到 好像比以前更需要教导了。”梅格将她的矮椅拖到妈妈的椅子旁边,一边膝 上放一个小捣蛋。两个『妇』人摇着椅子,亲切地谈着话,她们感到母『性』的纽带 将她们联得越发紧密了。
“你只是犯了大多数年轻妻子们所犯的那种错……因为爱孩子而忘记了对 丈夫应尽的责任。这种错非常自然,也是可以原谅的。梅格,你最好是加以 补救,而不要采取别的方式,因为孩子们越来越依恋你,不想和你分开,好 像他们都是你的,约翰没份,只能抚养他们。
我已经看出来几个星期了,只是没说出来。我想事情最终会摆正的。” “恐怕不会的。要是我求他呆在家里,他会以为我忌妒了。
我不想让他产生这种念头。他看不出我需要他,我不知道怎样不用言 语让他明白我的心。”
“把家里弄得赏心悦目,他就不想出去了,亲爱的。他渴慕自己的小 家,但不是没有你的家。可你总是在育儿室。”
“我不应该在那里?”
“不应所有的时间都在那儿,过多的封闭会使你神经紧张,结果干什 么都不合适了。而且,和对孩子们一样,你也欠了约翰的。
别为了孩子忽视了丈夫,别把他关在育儿室外面,而要教他怎样帮忙。 和你一样,那里也有他的位置,孩子们需要他。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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