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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昨儿个就下了定了吗？怎么还能捡着便宜？”金素灵好奇的问道，转头来看了段子琛一眼，见他也是一头雾水，这才伸手把面前的木匣子打了开来。
不大的樟木盒子里，静静的躺着几张房地契文书和一摞子银票，想必也是用剩下的，金丰年的铺子价值几何金素灵早在杨泉这里了解过了，心里想着应该剩下十五万两，便没有动手去数，莫名其妙的抬头看着杨泉。
杨泉满脸堆笑的接过段子琛给他倒的水，点头谢过后大口灌下去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才用眼瞄了一眼金素灵面前的木匣子，道：“你数数看！”
“不就是十五万两吗？”金素灵表情怪异的看了杨泉一眼，伸手把匣子里的东西都一把拿了出来，刚捏到手里便觉得不对了，七张房地契和十五万两银票有这么厚吗？诧异的低头数了数，竟然有二十万两。金素灵怕所卖的铺面换了，细细一看，见还是先前她晓得的那五间铺子和两个庄子，这才放了心，开口问道：“怎么会多出来五万两的银票？”
金丰年放出来的铺子和庄子大概价值四十五万两，杨泉下定就算是整十万两，加上方才拿过去的也应该只剩十五万两的，现在却平白多出了五万两的银票。
“这就是我说的便宜！”杨泉洋洋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见段子琛不耐烦的瞪着自己，才开口说道：“我原是晓得用不了五十万两的，怕金丰年又临时准备卖别的，所以才全都拿了去，远远的在金家钱庄外面的茶楼里等着，让先前跟我一起出门的金丰年的中人去了。你别看那人外貌忠厚老实，其实做买卖狠啊！见钱庄已经兑不出银子来了，便开始拖延，金丰年也是急疯了，听说除了十字大街的钱庄外，其他的几家都已经没有银子可兑了，前来兑银子的人都开吵翻天了，所以便主动说降价，最后便给我们剩了这五万两的银子！”
“不是已经下了定吗？为何还能降价？”段子琛不明白的问道，眉头轻轻皱起。
“呃！”杨泉的脸上有些尴尬，讪笑了一下道：“虽是下了定，可是金丰年想必也晓得重任在拖延，他是被人吃住了，即便让他挣了那十万两银子，今儿个他没有剩下的即使万两也过不了关了，所以才主动降的。”
“原来是这样！”金素灵闷闷的说道，心里不是很舒服，先前那人一脸忠厚老实，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晓得金丰年是不是也是被他的外表所骗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人她以后是不会再用了。况且，她想要拿回铺子是她的事，让外人骗了金家的人，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此人不能再用了！”段子琛开口说道，也是这个意思，倒不是因为他骗了金丰年，而是他不喜欢这样没有诚信的人。
杨泉的脸色有些尴尬，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谁叫金丰年找的是那个人呢，可不是他安排的！
“行了，现在都已经正午了，金丰齐说不定都已经去了望江楼，我们若是没有订到合适的位置，只怕不好行事，我们还是过去吧！”金素灵不想在纠缠这个问题，合上木匣子的盖子，开口说道。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已经打听好了金丰齐订的厢房，我订了他对面的一间！”杨泉见金素灵站了起来，忙开口说道，眼睛却在桌上没有动的糕点上转来转去了，开口道：“这些糕点怎么办？你们不要了吗？”
金素灵愣了一下，只顾抱着装着房地契和银票，倒是真忘了桌上的糕点都没有动过了，虽然她现在想吃的是咸辣的食物，并不是这些甜的，可是这些糕点几乎都没有动过，钱也付过了，若是不要也浪费了，想着带回去给丹萱她们吃也不错，便准备让身后的千兰叫掌柜过来帮她装起来。
谁知杨泉却开口道：“你们段家是开糕点铺子的，还把这些带回去，只怕会让人笑话，不如让掌柜的送我铺子里去，也让小虎子尝尝，小孩子嘛，都喜欢这些零嘴！”
“没想到泉伯还蛮疼爱小虎子的！”金素灵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见杨泉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便更觉得有问题了，却也没再问，按照杨泉的意思，转身跟千兰说了。
金素灵和段子琛、杨泉三人领着千兰到望江楼的时候，林俞佳已经在包厢里面等着他们了，对面的包厢里闹哄哄的，看来金丰齐果真已经到了，而且今日还邀请了不少人。
第三百六十三章 放饵
“世子妃，那边的吵成这样，这场戏该怎么演？”林俞佳来之前便听杨泉说了，他们今日的观众就在对面的包厢了，虽然他还没有见到人，不过听声音那边的人不少，这场戏观众多了可不好演啊！
金素灵倒是不着急，放到的进了望江楼以后，闻着满楼的菜香，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出来了，转身先让千兰去叫了掌柜的上来。
“你是要点菜吗？叫掌柜的做什么？”段子琛奇怪的问道，先前说饿了，叫了满桌子的糕点，最后倒是便宜了小虎子，现在难不成又饿了？那也不至于叫掌柜的上来，小二不就行了么！
“来了你便晓得了！”金素灵转头对段子琛笑了一下，望着林俞佳道：“林矿主，今儿个我请客，你可别客气，吃的好了，才能演的像！”
“世子妃客气了，不过有吃的我林某可不会客气，你看我这个身材也应该晓得的！哈哈哈！”林俞佳抚着肚子大笑了起来，眼睛又看不见了，身上的肥肉笑的一颤一颤的。
“能吃是福！”金素灵笑着说道，觉得林俞佳比上回见的时候可爱多了，虽然还是像猪八戒，却憨的可爱，一转头便见千兰领着望江楼的乔掌柜走了进来。
“二少夫人，掌柜的来了！”
“二少夫人。”乔掌柜从千兰身后走了出来，拱手给在座的人都行了一礼。
“乔掌柜，麻烦你亲自上来，真是不好意思！”金素灵笑着开口说道。
“哪里，二少夫人太客气了，二少夫人已经很久没到咱们望江楼来了，今日二少夫人跟段二少爷带客人来，先前若不是我在招呼客人，理应带你们上来的，是我不好意思才是！”乔掌柜忙满脸歉意的拱手说道。
“乔掌柜客气了。”金素灵笑了笑，道：“其实我让人唤乔掌柜上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的！”
“二少夫人请说！”乔掌柜微驼着背，望着金素灵说道。
“听说金家二少爷在对面宴请客人？”金素灵开口问道。
“金家二老爷和二少爷都在，请的是六大家族的老爷少爷，一共有十四位！”乔掌柜点头应道，“二少夫人可是想过去跟金家二老爷和二少爷打个招呼？”
“不是！”金素灵摇头说道：“我是想让你一会过去送东西的时候跟金家二少爷提一下，就说我和相公在这边宴请客人。”
“二少夫人是想让他们过来？”乔掌柜不明白金素灵的意思，奇怪的问道。
若只是金丰齐在那边倒也罢了，可是金家的二老爷也在对面，按理金素灵应该是过去打个招呼的，可是她却只让自己传个口信，这就让乔掌柜想不明白了。
金素灵依然摇头，见乔掌柜一脸诧异，笑着道：“你就不要管了，你就这么说便好了，不过不要说是我让你传的话，只跟他提提这件事便好。若是他问你我请的是谁，你就说是暮云山的一位矿主。”
“若是再问你为何请暮云山的矿主呢？”乔掌柜接着问道。
“问了便好了，我只怕他不会问。”金素灵轻笑了一声，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开口道：“若是他问你，你便说好像是要买矿的事吧！别的便不要多说了。”若是说的太多了，只怕会让金熙冠和金丰齐生疑了。
乔掌柜点了点头，虽然依然不晓得金素灵为何要自己这么做，却没有开口问，在酒楼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他晓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客人不想说的，必定是不该问的。
“好了，正事说完，那便点菜吧！都这会了，想必大家的肚子也饿了，我是还没进来的时候便饿了！”金素灵笑着说道。
段子琛挑眉看了金素灵一眼，有些讶异，感觉时刻听见金素灵喊饿，可是真动起筷子来，她却总是吃的最少的。
点了菜，乔掌柜便退下去了，杨泉忙开口问道：“二少夫人，你这样让掌柜的传下话便好了吗？你就这么肯定金丰齐会进来？”
“他是不会进来的，可是却会在外面偷听！”金素灵笑了笑，转头见段子琛和林俞佳也是一脸不明所以，开口道，“就像泉伯你说的，我之所以能有把握拿捏住金家的人，就是因为我了解他们每个人的性格，金家二房的两父子性格多疑又自以为是，现在他们急着给自己找出路，这几日是什么消息都不会放过。段家最近又是开铺子，又是做海运，势头正盛，他们自然想探听一下段家的下一步准备做什么了，海运没有插进来，若是有别的门路，他们可不会放过。”
“可是门是关着的，我们怎么晓得他们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该开始演戏？”林俞佳开口问道，蚕蛹粗眉皱了起来。
“这就要靠我家相公了！”金素灵转头看着段子琛，笑咪咪的说道，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段子琛看了金素灵一眼，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开口道：“只要听见脚步声便晓得了！里门的人出来自然是先开门，然后才有脚步声，可若是要偷听，自然是怕被人听见脚步声，便会偷偷摸摸的，所以只要听见开门声，又听不见脚步声，那便是他们出来了！”
“有道理！”林俞佳开口赞赏道，眼睛在金素灵和段子琛的身上扫了扫，笑着道：“世子爷和世子妃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啊！绝配！”
“林矿主夸奖了！”金素灵开口说道，转头看了段子琛一眼，见他一脸欣然接受的样子，轻笑了一声。
对面包厢内，金丰齐正在与客人们高声说笑，见酒快见底，怕扫了客人们的兴致，忙叫人送酒进来，没想到竟然是乔掌柜亲自送来，兴致一高便玩笑了几句。
乔掌柜虚应了一句，说是客人多，他自然也是要来招呼的，见金丰齐酒兴正浓，想起金素灵交代的话，忙佯装提醒的在金丰齐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道：“段家二少夫人正在对面的包厢宴客，二少爷可要过去打个招呼？”
第三百六十四章 防备
金丰齐闻言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满桌的客人，见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想着金素灵宴客必定也是跟生意上的事有关，便转头问乔掌柜道：“对面请了什么客？”
“像是暮云山的矿主！”乔掌柜回道。
金丰齐更来了兴趣，问道：“可有听到在说什么事？”
“听小二说，像是段家要买矿洞！”乔掌柜小声说道，“二少爷可要过去打个招呼？段家的二少爷也在！”
金丰齐的眉毛抬了一下，沉凝了一会，摇了摇头故作无事的笑道：“我这边都忙不过来，就不过去了，你不要跟那边说是我在这边宴客，省得麻烦！”
“晓得了！”乔掌柜忙点头应道，心里更是奇怪金家的人在搞什么名堂了，见金丰齐没有再跟自己说下去的打算，跟酒桌上的几位熟客打了声招呼便退下去了。
乔掌柜一走，金丰齐便跟旁边的金熙冠说了金素灵宴客的事，两人耳语了几句，金丰齐便称要如厕起身走了出去。
刚关上门，金丰齐见左右无人经过，便悄悄的走到金素灵的包厢外面侧耳倾听了起来，果然听见金素灵在里面跟某人正说着买矿的事情，还有段子琛的声音，细细听了一会，待心里有了数，才又悄悄的退了回去，佯装无事的笑着推开门，对金熙冠点了点头，又与包厢里的人畅饮了起来，心里却有些不甚在意他们说的话了。
“走了！”段子琛轻声说道，往金素灵的碗里夹了些菜。
“可有上钩？”林俞佳压力声音说道，像是怕被人听见一样，伸手夹了一个囫囵的狮子头放在自己的碗里，先前为了演好戏，不让废矿砸在自己手里，他都是提着心配合着金素灵的话，这会戏演完了，他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了。
金素灵摇了摇头，轻笑着道：“现在还不晓得，至少他闻到诱饵的香味了，便不怕他不上钩了。”
“你先前说了矿洞的位置，若是上钩，想必会到暮云山上去看看矿洞，就是不晓得会不会带行家去了！”杨泉心情忐忑的说道，毕竟是作假，有些心虚，喝到口中的酒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放心吧，我采了十几年的矿，连我都说没问题，他就是请多少个行家来看也没用，你可别忘了暮云山是什么地形地貌，山上还有不少矿主在采矿的！”林俞佳却一点也不在意这个问题，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油水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山上面林俞佳都已经打点好，就等着金丰齐去看了，若是不去，还真有些浪费他这么多天辛苦做出来的假象了。
“林矿主说的对，既然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不要去多想了，若是金丰齐看过矿满意的话，下一步便会去找林矿主！”金素灵细细的嚼了嚼送入口中的菜，慢慢咽下后才对林俞佳道：“金丰齐若是去找你，你晓得该怎么说吗？”
“自然晓得！”林俞佳用帕子擦了擦嘴，笑着对金素灵道：“奇货可居，价高者得！”
金家大宅西院，白氏正在跟罗氏一起挑选给孩子做衣裳鞋帽的布料。自从晓得罗氏怀孕后，白氏脸上的笑便没有消失过，成天乐的像得了多大的金元宝一样，可罗氏今日却有些失神，好几回白氏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听见。
起先白氏还以为罗氏是因为怀孕了，注意力不容易集中，也没有放在心上，次数一多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才想起这种状况是昨日从李家回来以后才有的，便轻轻的推了她一下，开口问道：“碧玺，你可是有心事，为何从昨儿个回来后，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罗氏抬头看了白氏一眼，手在一匹素色的棉布上摩挲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白氏心念一动，更加肯定罗氏是心里有事了，拉着她坐了下来，想了想开口问道：“昨儿个是不是遇见金素灵了？”
罗氏愣了一下，没有再摇头，她不晓得该不该把昨日金素灵说的话告诉白氏，她晓得白氏一向觉得金素灵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单单是她，想必连金家大房也还不晓得自己是败在了金素灵的手上，今日大房的钱庄应兑，手上的家产便赔了一大半，还剩下那些只怕也是保不住的，其他五大家族的兑票还没有送过来，想必也是看在过去金老夫人的面子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