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脑袋有问题还是生活白痴啊,连行李都可以整理成这样。”
晴雪从地面爬了起来,拍拍衣服,无辜道:“我没办法啊,东西太多了嘛。”晴雪指着差点让她
丢掉小命的罪魁祸首,哭诉着。
“小雪,东西可以分箱装的,不用全部放一起。”伦子走到晴雪身边,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头,温
柔说着。
“欸,是这样吗?”
看来晴雪的脑袋真的完完全全没救了,龙马如此想着。
“雪!哥哥来接你了。”
文杰见到晴雪时,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拥入怀中,滋润两年来快要干涸的心灵花园。
晴雪对于自己哥哥的恋妹行为早已习惯,况且她也还挺喜欢被文杰抱着的感觉,或许自己也有点
恋兄吧。
“伦子,谢谢你这两年的照顾。”云华深深一鞠躬。
“这没什么,而且晴雪能来我们都很高兴的。”
文杰看向站在晴雪伸后的龙马,微微一笑:“有好好照顾小雪嘛,算你走运。”
这个语气貌似是在说,你本来就该好好照顾她欸。
龙马撇过头,嘴里喃喃念着他的口头禅。
“听说你们也要搬回日本了啊?”
云华从伦子手中拿过晴雪大包小包的行李,顺便问道。
“是啊,不过大概年底才回去,到时候再通知你。”
伦子转身面对晴雪,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小雪要保重喔。”
晴雪回以灿烂一笑,用力点点头。
“不要忘记练习哪。”
“我知道。叔叔也不要再…”
“咳咳咳,快走吧,你妈妈走出去了。”南次郎摸了摸下巴,没想到最后还被晴雪作弄了。
跟着妈妈、哥哥,晴雪走出越前家的大门,回头又看了一眼,伦子正向她挥手。
“龙马、伦子阿姨、南次郎叔叔,谢谢你们的照顾,再见!”晴雪奋力挥手向越前一家道别。
短暂的分离就此开始,而属于晴雪的故事也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终于要开始了,我真的觉得自己很会拖。。。但是请相信我,这是无?心?之?过
只是写一写就变得这么长,琐事写得多了点。
、梦境的回廊〈3〉
俗话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活久了总是会遇到一些难以应付的情况,而现下的叶梨晴雪就是
一个最佳的例子。
“唔…恶恶恶恶恶恶──”
晴雪面对着马桶,手拿一大团卫生纸,面色苍白,看起来极为不舒服的样子。
搭上了飞往日本的班机,表面上看似飞航顺利,其实晴雪心里纠结得很,每过数分钟她就得跑厕
所,跑得她都没力气抓狂砸了那已见了不下百次的马桶。
原因无他,为晕机而尔。
这是晴雪记忆中第一次搭飞机,怎料得自己竟会为晕机所苦,导致现在的惨状还必须与厕所培养
感情。
吐完一回后,晴雪抬起头来,眼神仿佛能致人于死般的凌厉,与她惨白的面色形成强烈对比。
“日本做什么建国建在太平洋西岸?什么鬼太平洋,哪里太平了?”晴雪不停咒骂着,接着又感
到一阵恶心,继续与马桶相亲相爱。
这些话对于现状毫无助益,但多少能泄她心头之恨,虽然好象也没泄多少……
厕所里持续上演着呕吐与咒骂的戏码,飞机也在此时降落于机场的跑道上。
“雪,你还好吗?飞机已经降落了。”
晴雪带着怨念从厕所回来,云华立刻起身搀扶。
晴雪原本无力的身体在听到“飞机降落”这几个关键词时,随即充满能量,兴奋的说:“欸?已
经到了呀,真是太好了!”一面说着,一面跳回座位收拾随身行李,她此时已经迫不及待要下飞
机,一刻也不想多留。
在听见机上广播说着“本班机已抵达关西国际机场,离开前请留意您的……”时,晴雪就已经背
着背包准备在舱门一打开的瞬间就飞奔而出,远离这个令她胃部运作异常的地方,也没注意广播
的内容。
“呜呜…有陆地真是太棒了,我这辈子再也不坐飞机了啦!”晴雪开心地踱着机场的地面,完全
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再有机会搭飞机,但至少在短期内晴雪连飞机都不想看到。
“你恢复精神真是太好了。”现在才出舱门的文杰与云华站在晴雪身后,说话的文杰用手摸了摸
晴雪的头。
“走吧,去办入境手续。”云华露出微笑并将晴雪的护照递上。
结束入境手续,提领了晴雪大包小包的行李,三人走出机场大门。但是没走几步,文杰就发现跟
在后面的晴雪停下了脚步,回头不知在看些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文杰往回走至晴雪身边,顺着她所望的方向看过去,只见
“关西国际机场”几个大字无声的站在那儿。
“哥哥,我问你喔,东京不是在关东地区吗?”晴雪指着那几个文字,满脸疑惑,虽然看不太懂
日文汉字,但是旁边的“Kansai”晴雪可就没有不懂的道理了。
“不错喔,你的日文有进步。”云华夸赞着晴雪。
尽管知道晴雪是看了英文,但至少懂那是日文的什么意思,云华也就笑着夸了她一番。
“那我们来这里要做什么?”
被夸奖晴雪当然高兴,但是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不然到时被卖了。
文杰与云华没有多说只是继续领着晴雪往前走,感觉到气氛有些改变,晴雪也不好追问下去,乖
乖的闭上嘴。
走到机场外后,云华招了辆出租车,和司机说了一长串日文,听得晴雪头痛不已,猜想八成是地
址之类的也就自动关上耳朵,进入自我世界。
上路没多久,晴雪就开始频频点头,可能是时差还未调整过来令她十分疲累,眼皮才会一直很沉
重。
“睡一会儿,到了再叫你。”文杰见晴雪想睡的样子,便轻抚她的头温柔说着。
晴雪呆呆一笑,但是眼皮早就很不争气的阖上,很快便陷入沉睡。
“晚安。”坐在副驾驶座的云华回过头,望着晴雪安详的脸,嘴角不禁上扬。
若是能一直这样幸福,就好了。
梦境宛若一阵风,在晴雪的耳边呼啸着。
睁开蒙眬的双眼,模糊的视线中是一栋从未见过的华美建筑。
“又是…作梦吗?”
好奇的四处张望,一边走向建筑的大门。推开门,一盏盏的水晶灯倒挂着,照耀着细碎的光芒,
红色的地毯在眼前延伸,接壤位在中央的楼梯,楼梯在中间便分成了左右,空出上方的一面墙,
墙上挂着一幅画像。
晴雪凝视着画像中的女人,仿佛被吸引似的望前走去。
在楼梯前停下,晴雪这才注意到画的前面站着一个人,一个黑色长发的人。那人似乎注意到晴雪
来到自己的身后,缓慢的转身。
“妳是…!”
黑色长发下是苍白如纸的面孔,脸颊上满是泪水。少女,是那个不断在晴雪梦中出现的人。
那一股莫名的悲伤又自身体里涌出,晴雪用力抓紧衣襟,想要阻止悲伤控制她的情绪。
晴雪看着那名少女,一直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明明觉得自己曾经见过她的!
头开始剧烈的疼痛,最近只要想要想起这个少女,头就会不自主的疼。
“妳……”正当晴雪欲开口时,梦便醒了。
睁开眼睛,文杰的脸立刻映入视线中:“雪,醒醒,我们到了。”
晴雪看了看四周,没有华丽的建筑,没有黑发少女,但是头疼的感觉却还在。
揉了揉太阳穴,又深深吸了口气。晴雪背好背包,随文杰之后下车。
站在目的地的入口处,晴雪头上满是问号,视线不禁投向文杰。
“我们希望,你来见个人。”文杰的响应更增加了晴雪的疑问。
他们的所在地是一座墓园。
搭了那么久的飞机竟然不是先回家而是来墓园,更奇怪的是来墓园竟然是要来见一个人!
晴雪捏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在作梦。是的,一切都是事实,因为她觉得脸颊的灼热感很真实,
她疼得几乎流出了泪。
云华解开了门的锁,示意两人进入。尽管不明所以,晴雪还是跟上了文杰的脚步,走进偌大的墓
园。
靠进入口的地方,种了一大片的樱树,但是时值冬季的现在枝头仍是光秃秃的,只有几片早生的
嫩叶孤独地站在枝上。再往前走便见一座喷水池,但已经没有水流出,大理石的外表也因年久失
修而有些许破损,四周原本应是的绿地的地方现在也枯黄不堪,景色萧条。
晴雪停下脚步注视许久。
“这里原本应该很美吧,为什么变成这样…”
风吹过,扬起地面的灰尘,令眼前的景像变得模糊不清。
曾经的繁华,如今,只剩下沧桑。
直到文杰喊她,晴雪才再次迈开步伐。
又走了一会儿,路的两边才开始出现墓碑。一个又一个,整齐排列的灰色石碑,上头同样的刻着
“春日井家之墓”,但字经过日晒雨淋有些模糊。
“是妈妈家的…”晴雪瞪大了双眼,不自觉得加快脚步,走到了文杰身边。
最后,走在前面的云华在一墓碑前停下,清晰的字明显是最近才刻的。晴雪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
点,她站在云华身边不发一语,偶尔观察云华的面部变化。
云华向墓碑靠近了些,伸手轻抚它冰冷的身躯,淡淡的说着:“父亲大人,我带雪来了。”
眼镜霎时瞠大,惊讶的看看云华,又看看眼前的墓碑。
这是外祖父大人的墓!
“来吧,雪。跟祖父说说话,妈妈去打点水来。”
云华的声音听来有些哽咽,于是晴雪点点头,并目送云华离去。
但是,对于外祖父,晴雪没有一点记忆,先前出了车祸造成记忆受损一事她没有向家中的人提
起,根本不知道从何得知外祖父的事情。完全无话可说,只能呆呆望着墓碑,神游四海去了。
“雪,有些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文杰突然开口,将晴雪的魂拉了回来。
但是文杰也没有等晴雪响应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好似她没听见也无所谓一样。
“是关于妈妈的事…”
一听见是有关于云华的事,晴雪立即竖起耳朵。
春日井云华现今活跃于音乐界,有关她的信息外界都知晓,当然也就知道她并非出生于春日井
家,而是被当时春日井家当家的长子─春日井仁贵所领养。
那时是个家风严谨的时代,而春日井家在大阪更是颇有名望,被领养的云华饱受来自分家异样的
眼光及冷嘲热讽。为了向所有人证明即使是领养的孩子也不逊于春日井家任何一人,云华用全部
的心力在学业及各向发展博取优异的成绩,再加上养父仁贵的细心呵护,即使仍有来自各方的冷
言冷语,也使她能在竞争强大的家族中获取一些安慰。
“我想这些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但是…”
文杰说到一半突然看向晴雪,令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其实这些事情在她发生车祸时也一并遗失了,之后也一直觉得叶梨一家只是个普通家庭,也就没
有深入了解每个人的过去,刚才听到这件事也是惊讶不已。
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原来隐藏着这样的过去。
晴雪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在她从昏迷醒来后,云华就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百事依她,不管工作再怎么忙碌也总是把她放
在第一位,但是自己呢?和云华认识已将近三年,尽管中间有两年分开,但自己什么时候有想过
要仔细去认识她?
突然眼前一黑,再见光明时视线中又是那个黑色长发的少女。
“我一直在后悔…”
那是第一次,少女开口说话,但是话没有结束少女便化作云烟消散,只有声音回荡在空气中,随
后出现了无数个画面,快速闪过脑海。
晴雪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感觉到一阵头痛。她压着脑门,想阻止画面进入。
“雪,你怎么了?又头痛了吗?”文杰见晴雪有异,担心的问。
过去两年晴雪寄住越前家时,云华经常与伦子通电话,总会听说晴雪常常无缘无故的头痛,现在
看来可能比想象中严重,因为晴雪的脸色已完全铁青。
但是没多久,疼痛的感觉就消失了,而且消失的非常突兀,晴雪的脸逐见血色。
“没事了,已经不痛了。”晴雪揉了几下太阳穴。
这个症状着实令人伤脑筋,不痛的时后还好,一痛起来让人生不如死。
晴雪曾经想过可能是车祸造成脑部受损,但是又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没有多理会它,但是
最近疼痛愈来愈频繁。
“找个机会去检查一下好了…”用力甩甩头,晴雪如此想着。
“哥哥,你继续说吧。但是什么?”
异常的恢复速度令文杰深感忧心,可是见晴雪此时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不适,他也就继续说了下
去。
毕竟,这件事她也该知道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持续码文中…
、梦境的回廊〈4〉
“两年前我们来日本,并不完全是因为爸爸的工作…”
当初文杰说,叶梨和彦将总公司迁至日本,所以全家都要到日本定居,但是因为晴雪再过不久就
能从小学毕业,考虑环境与语言问题而将她留下。
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那一年春日井仁贵,也就是晴雪的外祖父辞世,云华必须回到大阪办理后事。
“妈妈一直不太跟你提起外祖父大人的事,就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可能不懂这个…”文杰的声
音愈来愈小,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春日井仁贵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精神疾病发作使他走向自杀。
“精神疾病?自杀…?”晴雪此刻已是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像个机器人般重复文杰的话。
云华在世上最亲的人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想到这一点,晴雪的心就不自主的抽痛。
一个被领养的孩子,在巨大家族的压力下,唯一的精神依靠,就这样走了。
晴雪皱起眉头,脸色十分难看。
“我们在纽约的这八年,外祖父一直都待在精神病院,状况时好时坏,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
就……”
文杰说至此,亦是眉头深锁。深呼吸了口气,平复情绪后他才接下去说:“据管房的护士说,外
祖父在自杀前几个月曾对她说过“我死后,如果我的女儿来了,就转告她我留了东西在房间的最
下层”这样的话,那位护士本来还念他说做什么触自己霉头,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风起了,扬起晴雪的头发,金色的发丝闪烁着光芒,但是她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光亮,而文杰也是
眼神黯淡找不着平常的样子。
人类,可以是坚强的生物,却经常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晴雪抬头,天空灰蒙蒙的像要下雨似的,她微眯起眼睛。
“那是什么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