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事实上,我不是乌鸦嘴,一个星期过去了,眼看着人家真的要带着女朋友去欧洲浪漫去了,羡慕死了多少的神仙眷侣,安东尼的女朋友叫张琼,也就长得好看了点儿,心眼儿缺的比我都厉害,也不是块低调的料,唯恐狗仔队拍不着她,小区里上到九十的老太太,下到阿猫阿狗,旮旯里的常驻居民小强,但凡是喘点气的,都知道人家要去二人世界去了。
欧洲啊,发达国家啊??????
人家扭着小腰肢满大街的炫耀啊??????
最可恶的是,时刻在季小蕾家的楼下循环播放啊??????
我坐在五颜六色的小花圃里,舔了舔安东尼给我买的哈根达斯,睨了眼旁边的人,“你俩能别这么高调不?要不干脆请个空军部队给你们来个空中瞻仰会得了,这几天聒噪的我都睡不好觉,你瞅瞅我的黑眼圈儿,你瞅瞅。”
安东尼揩了下我嘴角的奶油,笑笑放在嘴里吸允了一下道,“就得这样疼她,宠着她,她才能对我好啊。”
我的手举在半空傻愣愣的看他,脸上有些火烧,“你不嫌脏啊?”
他并不搭理我的话,笑着接着道,“这样她才能爱上我。”
撇撇嘴,昧着良心道,“我对你也好,你怎么就不疼着我,宠着我呢?”看他奇怪的看了我一样,眼神怪怪的,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瞅了瞅四周,凑近他小声道,“看在咱俩朋友一场的份儿上,我给你透漏个事儿。”看到他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我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找师傅算过了,你和那妞儿早晚得散伙,性格不合。”
天地良心,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张琼那张刻薄的小脸,我看过了,卦上说是克夫的面相。
他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大口冰激凌,“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重归于好3
我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还别不相信,季小蕾她爷爷以前的战友,就那个有点聋说话和大喇叭广播似的陈大爷,以前那个师傅就给他算过,他和你一样愣是不信,非结不可,结果你猜怎么着?”安东尼认真的摇了摇头示意我说下去,我凑近他,更加小声道,“上午结的婚,下午就离了,啧啧,多可惜,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离婚,等于是离经叛道,瞅瞅,现在一个人多可怜,暖被窝儿的人都没有。”
“那师傅多大了?”
“50多一点吧。”
“这么说,刚一生下来就给陈大爷卜了个卦?”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嚷道,“什么意思啊?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我顶着遭雷劈的危险,奋不顾身的透漏给你这么个消息,你还有理了,给我耍心眼儿,不听拉倒,等你们俩分道扬镳、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的时候,可别怪我这个朋友没提醒你。”
他站起来看了我半天,也不发火,笑嘻嘻的,我有点害怕,向后退了退,他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正想着,他突然一把拉住我,低下头蜻蜓点水的在我唇上啄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唐娜娜,你这个傻瓜,你真缺心眼儿。”
然后扭头就走了。
我手里捏着小半个已经融化掉了的冰激凌,茫然的站在小花圃的中央,望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一步、两步??????
他凭什么亲我啊?!
他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凭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亲我啊?!
安东尼还是带着他那长着张克夫面相的女朋友飞欧洲了,我对着一盆生拌沙拉发呆,想着那天在小花园里他亲我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还喜欢着我呢?没有死心?我的魅力也太大了吧?可是既然他喜欢我,又为什么带着别人出去游玩?这不是有钱烧的麽?
威廉拿着十几张碟走进来,“娜娜,想看什么样的?”
“□的。”铿锵有力。
威廉睨了我一眼,“你没病吧?”
我也觉得自己吃了呛药,可是控制不住自己,“你才有病,我年满18,四肢健全,也有正常的生理需要,看看怎么了?人家能拍我怎么就不能看?”
威廉没有说话,忍着火气摊了摊手中的碟,“我没买啊。”
我又呛了一句,“你和罗冰冰以前不看啊?”
然后威廉就急了,“你存心来这找事儿来了是不是?一天提几十遍你闹不闹心?”
罗冰冰就是个炸弹,一个字也不能在威廉面前提啊!
怒火攻心的我把这茬给忘了啊!
安东尼,你就是个王八蛋啊!
你幸福去了,还阴魂不散的不让我幸福啊!!!
这场原本温馨无比的小约会,就这么被三个字打败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翘着腿在那盯着电话:威廉,你马上就会给我打个电话解释的,罗冰冰和你的那段儿都是过去式了,你还抻着不放有意思吗?你看,我对着这么好,好的我自己都觉得过分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呢?我也是有心的。
十五分钟过去了,电话没有响。
我说,再等十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电话没有响。
我说,再等五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电话响了。
我乐得一下子蹿的老高,拿起话筒就说,“威廉,你不用打电话的,下午的事儿我其实没放心上,真的,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哈哈??????”
“??????”
我:“哈哈??????”
“??????”
我:“??????威廉?”
“哈哈??????”电话那头迸发出一阵急促的笑声。
听见声音我怒了,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安东尼你神经病啊你?深更半夜的打什么电话?”
“哈哈??????”
“你再笑我挂了。”
他这才忍住笑意,但我还是能听出来,他想笑,“吵架了啊?”
懒得理他,我卡上了电话,起身对着电脑做瑜伽。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一套瑜伽,抽了八个脚趾头。
索性翻身睡觉,一夜无眠,威廉的电话还是没打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想他可能还没起床,就买了早点,上学的路上顺便捎过去。
推门,乌烟瘴气,桌子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几罐啤酒,到处都是烟头,见他正坐在电视机前面打游戏,已经快通关了,我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放下东西,他可能是从电视屏幕上看到了我转过身来,“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边收拾,边笑笑,“上学路过,你一晚上都没睡啊?”
他转过脸继续玩,“待会就睡,你快走吧,别迟到了。”
我收拾了一通,望着桌子上他和罗冰冰的照片,犹豫着要不要偷偷扔掉,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女人的嫉妒心,留着给他个念想吧,我给自己宽了宽心,拎着一袋子垃圾出门。
五月底了,天气有些热,学校面临着毕业,我找了份工作,说好听点是行政助理,其实就是在办公室里打打杂,可能是气候变化的太快的缘故,中午的时候有些病怏怏的,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吃饭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干净了,我从抽屉里翻出半盒饼干填充了一下肚子,然后吃了几片药,药效马上就发作了,我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休息。
不知道是谁吃完饭回来了,感觉有人晃了晃我的肩膀,耳边传来一个似有似无,飘乎乎的声音,“娜娜,怎么了你?电话响好几声了都不接?”
我抬头,见是隔间财务上的李姐,她看了我一眼,吓了一跳,“你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摆摆手,正巧电话又响了。
接通,是安东尼。
我吸了吸鼻子,“喂。”
那边沉默了一阵,“娜娜,你怎么了,听着声音不对劲啊?”
生病的时候,总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安东尼这明摆着就是存心的,我的眼睛有点泛酸,说不上是那里不好,就是有种委屈憋在胸口,声音也都颤颤的,“安东尼,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出国了还给我打电话,国际长途,电话费很贵的。”
他没说话,那头有个声音响起了,是张琼,她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娇滴滴的说,“安东尼,你给谁打电话呢?快点过来吧,我们吃了饭去游泳。”
然后我就听见安东尼急急的对我说,“我快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啊,那我挂了。”
再然后电话那头就没声了。
有女性没人性的家伙!
我怏怏的挂了电话,眼泪就上来了,刚才的那个同事还没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问道,“娜娜,你怎么了啊?”
我吸了吸鼻子,“没事儿,就是感冒了。”
抬头看看外面,有架飞机从天空中掠过,在天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五月的天,蓝的就像是漂染过一样,湛蓝湛蓝的。
破天荒的,下班的时候威廉给我打电话,约我去看电影。
我感觉病怏怏的身子一下子就有了精力,浑身也轻松了许多,我欢快的答应下来。
周二的电影院半价,两个人只花一个人的钱,我感觉捡了个大便宜,喜滋滋的,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儿,然后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咧着嘴直笑,威廉看了我一眼,笑了,“真像个老太太,精明的有点吓人了。”
虽然只是句开玩笑的话,可我还是立刻站住,借着灯光,我看了看大厅镜子里我的脸色,虽然气色有点不好,可是还算得上红润,病了一天,感觉脸还瘦下来不少,只还有一个巴掌大小,我转过脸来认真问他,“真的老吗?”
25岁之后,没有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年龄,更何况我也不折不扣的是俗人一个。
他笑了,捏了捏我的脸,左右拉了拉,“不老,就算是老太太我也喜欢。”
女人的耳朵比味觉还要灵敏,听不得半点甜言蜜语。
于是我抱着大包小包的爆米花乐滋滋的走进黑漆漆的电影院。
感觉身上的病也一下子全好了。
、重归于好4
其实电影没什么好看的,黑漆漆的,大都是情侣,不一会都啃到一块儿去了,我眨眨眼,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向旁边看了看,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然后我定定的看着威廉,他的注意力都在电影屏幕上,我看了他半天,他才转过脸来,一脸的疑问,“怎么了?”
我舔了舔嘴唇,小心的说,“你看看他们。”
然后他的目光就转到了那些胜过三级片的情侣身上,然后爆米花就撒了一地,要知道这孩子受了刺激反应会这么强烈,我就不告诉他了,只见他转过脸看清那些人之后,就爆发出一阵笑声,直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周围变成一个的俩人听见他夸张的笑都迅速分开了,然后同时转脸不满的瞪着我们,威廉见此,收敛了笑容,我小声的对他们摆摆手,“直播结束,你们接着看电影。”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和罗冰冰都没来过电影院。
心里那点阴暗的小想法到底是没有实现,出了门因为没得逞心有戚戚焉,很不甘心,我笃定今天一定要强吻他一次,便站在路灯底下不动,走了一半的威廉站在远处转过脸来看着我,嘴里叼着一支香烟,“你怎么了到底?”
走近他,将香烟从他嘴里拿下来,扔到脚底下,我踮着脚靠近他,“我也想尝尝香烟的味道。”然后就很无耻的吻上去了,他张嘴想说什么来着,被我堵住了,他也伸出舌头慢慢回应我,他就那么一只手轻轻抱着我的腰,一只手按着我的头,不让我动弹一下,唇枪舌战间,我慢慢处于劣势,在他的掌控下处于下风。
他从来都不肯让我占便宜。
直到快窒息了他才放开我,眯着眼睛似笑非笑,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嘴唇,耳边隐约听见他说,“娜娜,你是个骗子。”
第二天果真好了许多,季小蕾给我顿了碗乌鸡栗子汤,黏黏的,汤都被她炖出了胶质,软软的栗子散发出扑鼻的香气,我喝了两大碗,季小蕾看着我意犹未尽的样子开心的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看在这么美味的汤上面,我认了,抹抹嘴,“小蕾,我能不能带一碗去上班?”
聪明如她,当然知道我这汤是给谁的,她拢了拢衣服,有些不悦对我说,“你还和威廉没断呢?”见我不说话,她又说,“你知道安东尼为什么去欧洲吗?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这么没心没肺的了,回头安东尼也走了,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女人啊,能有多少的青春等着你啊?”
我摇摇头,心想,他去欧洲和我有什么关系?
季小蕾见我摇头,叹了口气,说,“算了,我看你就是执迷不悟。”
其实我就是执迷不悟。
以后的几天下午,威廉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打电话给我,说他因为不舒服而想到我,说他梦到我才想起了我,然后我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翘班。
我们去看电影,吃饭,逛街。
原来他约女孩子都是用这样老套的理由,可我还是心甘情愿的上当。
我们像情侣一样十指交叉,紧紧的牵着手在城市的角落里招摇过市。
我们像情侣一样旁若无人的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接吻。
原谅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像情侣一样’,我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没有距离,可我总觉得很远,眼前的威廉是我不理解的,为什么他会突然对我这样好,好到我以为自己真的被他吸引了,我以为我的爱感动了他,于是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要求。
我说,“威廉,你敢在人最多的地方吻我麽?”
然后,他拉着我在火车站,在小吃街,在电影院的入口,我们一次一次的拥吻着。
他带着宠溺笑问我,“你觉得够不够?”
怎么会够呢?永远也不够。
我们在十六铺的一条繁华的街上买了一只小猫,我其实是不喜欢猫的,因为每个恐怖故事里,总是有一只黑猫或者花猫,在每死一个人的时候无声的出现,从小我就认为,猫是个不吉利的东西,可是威廉特别喜欢,他说我的眼睛就很像猫,走路的时候也像,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只小猫特别温顺,圆滚滚的小肚皮,浑身上下的毛全是白色的,像只小雪球,漆黑的眼睛圆咕噜的望着我们,耳朵像是大白兔一样,垂了下来,搭在前额上头,我第一次见这种奇怪的猫,抱起它的时候,它还轻轻的叫了一声,声音特别小。
我举着它对着威廉笑。
威廉伸出手指逗了逗它。
卖猫的是个老太太,这么热的天却围着一条围巾,她看着躺在我怀里温顺的那只小白猫,似乎认定了我们会很喜欢,便出了高价,一口咬定非2000块钱不卖。
我愣了一下,看看这只猫,这价未必太夸张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