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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暖衣觉得有些悲哀，乡下人受教育不高，人也比较简单，千辛万苦的送孩子来上学，只为了摆脱世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他们把教师看得那么神圣，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会私心怎么样。
孩子年纪小，大人也想不到和她们说这些，她们受了委屈，特别是这些方面的事情，她们不是羞于启口就是不敢说。再加上，农村对女孩子不像男孩子那么关注，所以……怪不得，那么多的女孩子早早地辍了学。
谢暖衣面对着萧彩关切的眼神，心不由软了：“你也别怕，以后我们一起，上学你来早了就坐在花坛那里，放学了我们一起走，出了校门你赶紧回家。”
萧彩喜悦地笑了，笑容还有些腼腆：“嗯，我们一起走。来，拉钩！”
谢暖衣笑着把小手指勾了上去。
“好了，大家坐好！”张青站在她们身后大声地说道，“不要在底下乱说话，老师说完你们再说！”说着又狠狠地瞪了谢暖衣一眼。
萧彩吓得手一抖，连忙坐正了。谢暖衣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张青，张青转过头不再理她，对着坐在正中的谢彩霞笑着说道：“来，帮老师发一下书。”
谢兰兰就在谢彩霞旁边坐，张青同样喊着她一起帮着发。学前班哪里有什么事情，很快书本都发完了，张青让大家回家准备，明天大扫除。
谢暖衣看着她那别有用心的样子，内心冷笑几声，哼，哼哼！明天？不用等明天了，张老师！在你有了那腌臜的心思之后，还想等明天？
谢暖衣对萧彩说道：“我有些事情，你是先回家还是先在前院花坛那里看会儿书等我一下？”
萧彩看了看，班里那些调皮的男生一拥而出，她心生害怕，小声说道：“我先回家了！”
谢暖衣笑着点点头，目送她走远。又以差不多的借口糊弄走了谢兰兰与谢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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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昨天发的章节一个名字打错了，看了几遍都没有看出来，感觉书友呓吉的提醒。已修改。
第六十一章 先下手
谢暖衣看了看四下没有什么人，而现在刚刚下课，小孩子都忙着玩，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翻了翻书包，平时收集的东西基本都带着呢，有辣椒粉，巴豆粉还有不知道学名是什么的眼镜棵弄成的粉。就它了！
谢暖衣瞬间下了决定，眼睛棵是她们这里贴着地长的一种草，都说和眼镜蛇一样剧毒无比，沾上一点，轻则全身红肿，重则……哼哼，反正丢不了命就是了。
谢暖衣隐约记得，张青有翻书页时舔手指的习惯，她伸头看了看，张青的水杯在课桌上放着。谢暖衣悄悄地走进张青带的一年级，课间时间，班里只有几个孩子在那里打闹，没有一个人抬头往讲台上看。
谢暖衣拿出粉末在书页上涂了起来，又抬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看她，飞快地倒进杯子里面一些，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在杯口与盖子上抹了一些，然后继续低下头抹在纸上。
“你是哪班的？怎么跑我们班来了？”一个男孩子站在门口问道。他一问，班里那些学生都盯着谢暖衣看。如果是一群大人的话，她可能还有些压力，一群小屁孩？呵呵！
谢暖衣抬起头看了看，若无其事的走向他：“之前检查卫生时，我同学的东西掉在这里了，我来看看。”
说着谢暖衣已经走出了教室，她镇定自若的表情镇住了小孩子，或者她们这里的小孩子是很好糊弄的，看她走了，大家就把这些丢到了一边，该干什么干什么。
走了很远，谢暖衣回过头去，见没有人起疑心。她轻舒了口气，背着书包回家了。
“暖衣，你怎么才回来？刚刚彩霞和兰兰都已经回来了。”吉青梅说道。
谢暖衣点点头：“嗯，我们老师说明天大扫除！妈，你认识张青吗？”
“认识啊，你问她干什么？”吉青梅不在意地说道，“她是咱们这里的姑娘，嫁到了邻庄子，也没有多远，就隔了两条路吧。听说啊，当时人家还要把她说给你爸呢！”吉青梅自己先笑了起来。
谢暖衣满脸黑线地看着吉青梅，这些话和她这个小孩子说真的好吗？
“你和小孩子说那些干什么？”谢奶奶不愿意了，“她知道什么？别听你妈胡说，你问她干什么？她家里是戏子，那时批斗还斗得厉害，不过她就是喜欢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哪里有你妈说的那些。”
批斗？依然不放弃唱戏？
谢暖衣感觉自己明白了，应该是张青家人和父亲的长辈有心，但是张青为了梦想，舍弃了家人……唉，真是一团子乱帐。
只是，她为什么现在做了老师？不好混还是天赋有限？谢暖衣想，肯定是后者。
“我看她对彩霞和兰兰挺好的，以为有什么关系呢。”谢暖衣故意说道，注意着谢奶奶与吉青梅的脸色。谢奶奶脸色如常，吉青梅的也是正常。谢暖衣更疑惑了，难道她猜得不对？
“彩霞与兰兰的爷爷是同一个，是咱们这个小学校的老校长，现在是彩霞的爹接班了当了教师，但是关系还在，她肯定巴结啊。”谢奶奶不屑地说道，“你也不用怕她，谁不知道谁啊，以后她怎么你了回来和我说。”
她就喜欢谢奶奶这样无原则无条件地护着自家人。
吉青梅看到谢暖衣笑了起来，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就摇摇头忍了下来。
谢暖衣没有看到吉青梅古怪的表情，就算是看到了她也不会在意的，她现在心情正好，终于上学了，压在心头的大山是彻底地挪开了，她和李明府诉说自己的心情，连自己整老师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李明府笑看着谢暖衣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以后他也收集些有特殊功效的药水或者植物，关键时候给她用。
“你有没有想过学功夫？”李明府有些迟疑地问道。现在和平年代，人们可能想不到吧，特别是她们那里，会不会重文轻武？
谢暖衣点点头：“我已经在练了，是之前学的太极，不过就是不知道怎么样，哎，明府，要不你没事的时候和我喂喂招吧？”
李明府想了一下，点点头：“我先熟悉一下，回头和你练习。”
他又多了一个想法，就算是自己在外面练不成，也要在里面多多练习，再引着她多学点实用的。谁知道她以后会碰到什么？学到手的用的才方便，才不会失去，不会在出现状况时惊慌失措。
谢暖衣很满意，满意的结果就是跑到田里找父亲谢继业：“爸，咱们种点草莓吧？”
谢继业笑了一下，看着小女儿身上穿着红色小碎花的过膝的裙子，瞪着乌黑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他，不由得解释道：“暖衣，草莓已经过了时候了，想吃的话等明年吧。”
“为什么要等到明年？”谢暖衣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暖棚，“咱们家里不是有暖棚吗？”
“暖棚是种菜的，哪里能种这个？”谢继业说道，“好了，回家吧，想吃的话等明年多多的种一点。”
谢暖衣看父亲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只把她当小孩子哄，不由得扭了扭身子，撒娇道：“爸，种一点吧，就种一点，长出来之后我就吃一个，其它的让你去卖，反正现在的菜咱们也是吃点卖点，卖什么不都一样吗？爸爸~~~”
“好好好。”谢继业看着小女儿扭着小身子，不禁笑了起来，“好，种一点，给你吃。”
“爸，我给你帮忙。”谢暖衣忙跑着上前，趁机把这件事情落实了。
“还没有种子呢，好好，明天，明天就买种子，行吧？”谢继业笑呵呵地应了一声。
吉青梅看到了，走过来：“你又应她什么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别惯着她。”
谢暖衣摸摸鼻子，走到一边去。谢继业有些责怪地说：“你别老是训孩子，她又不是不听话。现在也上学了，好好和她说，她还是知道的。”
吉青梅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可以试着和谢继业提一下她妹的事情了：“继业，我妹的两个女儿也要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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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新老师
吉青梅的话一说出口，谢继业就心惊了一下。毕竟之前不久才发生过借钱的事情，现在吉青梅又这样说，他暗暗猜测她是什么意思。
吉青梅看谢继业的脸色，心里有些不舒服：“看把你吓的，放心吧，不是来要你的钱来了。”
谢暖衣看着母亲微微皱起了眉：原来如此小的时候，母亲已经对父亲有这么大的意见了。
吉青梅并没有看到谢暖衣的表情，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当成一回事的，她对谢继业说出她一直挂心的事情：“你看暖衣傻呆呆的，还不好好听话，你是没有见她调皮那一会儿。
我就想着我妹青果家的两个女儿，两个人都听话懂事。我们家那里的学校要翻过两个山头，现在她们在这里做小生意，要不让她们和暖衣做个伴吧？这样咱们也放心些，我就怕暖衣吃亏了。”
担心她吃亏了？谢暖衣在心里呵呵。
谢继业有些犹豫：“这不好吧？不说书慧了，就是叶慧也比暖衣大吧？她们来了肯定上的是高年级，书慧都要升初中了吧？”
“哪里有那么大？”吉青梅摆摆手，对上谢继业不信任的眼光有些心虚地说道，“她们两个老早就帮家里地里干活了，天天也不挑食，哪里像咱家暖衣，挑得跟猫娃子一样。她们吃得好就贪长，个子高，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再说了，她们天天干活，也没有时间学习，现在家里条件好一点了，从头开始学也是可以的……继业，行不行？”
谢继业看了一眼小女儿，小女儿总是沉默着，并不喜欢凑堆，他觉得不太合适：“这也要人家愿意的。”
“这你就放心吧，到时让她们护着咱家暖衣。”吉青梅开心地说道。
谢继业感觉吉青梅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他想了想，又觉得吉青梅万一不是那个意思，又牵扯到她的娘家，说得太直白的话又怕她不愿意。再说了，吉青果的两个孩子，他冷眼看着，都是有主意的人，不一定会听吉青梅的。
谢继业思量了一下，也就放下了。
谢暖衣歪着头看着父亲与母亲，看事情发展心里忍不住叹息，母亲吉青梅应该计划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也真难为她了，就是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人指点。
有人指点，这个人肯定不做他想。那人既然已经策划了这么久，肯定会势在必得的。谢暖衣有些奇怪，她怎么会看上她们村子的学校？只是因为近？
谢暖衣摇摇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况且，李明府说的对，她不能躲一辈子的，越是害怕越是应该面对。这样一想，她倒是有些小期待了。
说到期待，有一个马上就能见到成果的。
谢暖衣斜背着自己的花书包，跳跳蹦蹦地去了学校。说真的，她心里有些小激动，相信这时候成效绝对显现出来了。不知道张青是什么状况。是浑身红肿还是跑厕所跑得脚都软了？那天下的巴豆粉的量不是太多，不知道有没有用？
谢暖衣小瞧了这时候的药效，不说是纯天然长的，没有受过污染也没有经过催生，再加上，现在的人们不像后来一样，经过了各种各样抗生素的摧残，一个个抗病毒能力超强。现在的人们碰上现在的药，那效果，绝对刚刚的。
还没有走到她们低年级的小院子，就听到小声的“嗡嗡”声，能让她听见，说明人数众多啊。果然，她刚走进小月亮门，就看到一群一群的学生聚在一起，小声地说着悄悄话。谢暖衣快步走上前去。
“……张老师不会得什么传染病了吧？”
“应该是的，她嘴肿了起来，用手一抓脸上都起了几道印子，又红又粗，吓死人了……”
“更吓人的还有，她抓着自己的脖子，说不出话来了……”
“真的假的啊？”
“绝对真的，我看到了……”
“我听我奶奶说，咱们这个学校翻过墙去就是之前的那些野狐子林，你们说，张老师会不会是撞邪了？”
“是啊，我也听说过，还有之前的姚老师……”
……
现在的孩子年纪小，也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略带兴奋地跑偏了主题。
谢暖衣咧开了嘴，感觉还不错，看来那个眼镜草棵对张青来说是很严重的，就是她没有拉肚子有些可惜了。
“对了，我听说张青老师特别的严重，都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谢暖衣轻咳几声，低下头，掩住嘴无声地笑了起来。这下全校的师生都记住了张青如此腌臜的样子，她以后就算是回来了，也要承受很多异样的目光的。
本来乡下的学校，老师都是身兼数职的，现在又少了一个，姚明丽自告奋勇，她打的如意算盘，想着趁此机会一举拿下，那样她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消了。
校长咬牙不同意，就算是没有老师能抽出身来也不同意。在没有办法之下，校长只好让教导主任先带谢暖衣她们几天。
低年级教导主任姓宁，是个男的，年纪也不小了，据谢暖衣目测，应该有四十岁了。他不是谢暖衣她们村子的人，谢暖衣不知道他的来历，感觉好像见得也不多。不过这并不能作为依据的。
小时候的谢暖衣很笨，也没有什么分析逻辑能力。现在想想，她们学校的老师，不管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好像呆的时候都不长，并且，天南海北的口音都有。
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啊！
宁老师不苟言笑，教起书来也是一本正经的。不过，相比较前两个喜欢作妖的女教师，谢暖衣还是喜欢这个宁老师多一点。最起码，他作为一个教师，师德是合格的。
宁老师也没有什么花样，中规中矩地教了他们汉语拼音的字母，从“a，o，e”开始。下午又教了他们数字，并给他们布置了作业。他不像其他老师一样，随便糊弄一下就出去找同事唠嗑或是去做自己的私事。
宁老师坐在讲台上看着书，等着大家做作业。谁做完了，拿上去给他看过后就可以回家了。
谢暖衣把作业递给宁老师，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平淡的面容，感觉他所有的情绪都内敛进了心里，心里猜想他肯定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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